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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沒再往裡頭走,原路返回,順手采了幾把常見草藥,就下山回大塘屯了。

晚飯在屯長家吃。

天冷,做的也是涮鍋。

邊吃邊取暖。

說到石景山,屯長好奇地問:“政府是不是打算開發這裡啊?我看年前年後這陣子,時常有衣著光鮮的成功人士來山裡考察。前兩天挑著柴擔下山,還碰到一撥華僑打頭的在北坡山穀裡打轉。”

“北坡山穀?”盈芳想了想,搖搖頭,“沒聽說過。倒是南坡那片地確實要開發。”

“南坡那片地我知道,是和軍部合作的,聽說要建個大型軍工廠。”屯長呷了口酒,搖頭晃腦道,“這幾年形勢好了不少,不少定居海外的都想回來。嘴上說得好聽,報效祖國,實際上鬼曉得……唔唔……”

屯長話沒說完,被他媳婦捂住了嘴。

“喝多了吧?”屯長媳婦沒好氣地瞪丈夫一眼,轉頭熱情地招呼盈芳倆口子吃菜,“彆理他。喝點酒就忘乎所以。”

“我沒喝醉!”屯長瞪著同齡大眼辯駁,“我、我清醒得很呢!我跟、跟你們說哦,那些華僑,個個都是勢利鬼,沒、沒一個好的,你們千萬彆信……”

屯長媳婦臉都黑了,再次捂住丈夫的嘴,朝盈芳倆口子賠笑道:“這老糊塗說醉話呢!你們彆往心裡去。”

暗地裡狠狠擰了一把丈夫:瞎說什麼大實話!

盈芳假裝沒看到老嬸的小動作,含笑說:“老叔是個實在人。”

從屯長家出來,小倆口裹緊軍大衣,迎著冷風往寄宿站走。

盈芳心裡挺困惑:“歸國華僑都那麼有錢嗎?上哪兒都投資?”

“怎麼說?”向剛給媳婦兒裹緊圍巾,雙手護在她耳朵上。耳罩、帽子忘在寄宿點了,夜裡起風,怕媳婦兒冷,用這個方法給她取暖。

“陽陽跟我講,他們體校也有華僑讚助。這不又發校服、球鞋了。開學領的還沒怎麼穿,放假又發了兩套。”

“就他過年穿的那套吧?挺厚實的,款式也不錯。”

“可不是,家裡做的新衣服他也沒要,說是給晏晏穿。小子長大了,心思細膩了。”

扯著扯著跑題了。倆口子你一句我一句地誇起三胞胎。

出來也就一個晚上,就想他們了。

盈芳反過來擔心孩子們會不會想他們,擔心得眼眶都發紅了。

向剛先是言語安慰,見不管用,到了住處,索性換另一種安慰法——“身體力行”。

儘管眼眶依舊泛紅,卻是另一種哭泣。

盈芳一看他那架勢,就知道他想交公糧。

擱家裡是沒什麼。天黑以後,倆口子窩在自個房裡想乾啥還能不被允許?

隻是這屋子是借來的,床褥、被子也是彆人家的,弄臟了多丟人。

“那咱們站著。”

男人對於公糧怎麼個交法,總能無師自通地想出N個方案。

扶著她,抵在門板上,新鮮感克服一切困難,淋漓儘致地要了一回。

隨後又在破舊的香桌上,吱吱呀呀地辦了一場。

以至於第二天早上,盈芳醒來就開始打水大掃除。

門板、香桌、被絮櫃,但凡昨兒碰過的家具,全部用抹布絞乾水後擦洗了一遍。

隨後把墊的蓋的被褥都抖了抖、撣了撣,確保沒那股味兒,才疊得整整齊齊地擺在炕尾。

炕頭留了一包什錦糖果和山楂糕,八成是三胞胎給他們塞包袱裡當零嘴兒的。

倆口子借宿完離開大塘屯,再上石景山采草藥,屯長媳婦過來收被子。

看到擦洗得鋥亮鋥亮的家具,以及打掃得一塵不染的炕床,還有那一包感謝的糖果,回家後和丈夫感慨:

“這倆孩子真有心,借個宿都這麼勤勞。沒用到的家具都幫咱們擦乾淨了,地麵也打濕掃過了,比咱家長住的房間都來得乾淨清爽。”

第723章 順耳聽

小倆口此刻已經在山上了。

昨兒得了一叢肉靈芝,盈芳頓覺這趟已經不虛此行了。今兒下午就要回市區,因此上午沒多深入,就在積雪沒覆蓋的向陽麵山坡上采些常用草藥。

饒是心態平常,但遇到年份久遠的罕見藥材也是很歡喜的。像上好的黃精、天麻,家裡確實沒多少囤貨了。

一上午采下來,帶來的兩個背簍全部裝滿。

收獲杠杠滴。

“走!找個地方歇歇腳,喝點熱水、飽飽肚子就回家。”盈芳手一揮。

向剛笑著揉揉她頭,二話不說找了個避風角。

小金見不慣這倆貨孩子老大了還動不動秀恩愛,尾巴一甩,兀自進山狩獵去了。

橫豎這山都是它地盤。除非有蠢到家的,一般來說,有點腦子的獸獸沒一隻敢欺負他們。又不是活膩了!

向剛將灶台壘起來後,埋了兩個大紅薯進去,火上架著兩個鋁製飯盒,一個飯盒煮溪水,一個飯盒煮雞蛋。

這是他們今兒的午餐。

見溪水煮開,向剛擰開軍用水壺,先往裡灌了點,兌著壺裡剩下的溫開水先讓媳婦兒喝了幾口,隨後自己也喝了一口,再把水壺灌滿,讓媳婦兒捧著暖手。

他則就著剩下的熱水,絞了個手帕,給媳婦兒擦臉擦手。還問她蛤蜊油帶身上沒,帶了的話搽點,滑嫩的肌膚彆被風吹皸裂了。

盈芳正要取笑他越來越婆媽,山壁上方傳來幾道說話聲。

他們選的避風角位置偏僻,頭上正好有塊突出來的崖壁,像屋簷似地遮住了夫妻倆,包括臨時壘的石灶。

站在山腰往下看,視線剛好被擋住。

倒是他們倆口子,卻聽得到山腰上歇腳的人說話聲。正好又是順風,幾乎聽得一清二楚。

“……先生,石景山上如果真埋著寶藏,考古研究所不可能沒發現。你看這清單,開發的墓葬、未開發的墓%e7%a9%b4全都標得清清楚楚,可見這片山早被那些考古隊考察得乾乾淨淨了。”

不知是清冷的山風吹得人想找點話轉移刺骨的寒意,還是即將坐擁無窮寶藏的喜悅降低了一貫的警覺,戴著眼罩的男人拄著手杖望著遠方,跟知根知底的老管家說了起來:

“師傅他老人家是不會騙我的。如果不是早幾年回不來,不至於耽擱到現在,師傅也不會心願未了、鬱鬱而終……至於你說的考古研究所,嗤,你太抬舉那幫迂腐的老家夥了。充其量就一點挖人祖墳的能耐,真正的寶貝,從來不會埋在這些墓%e7%a9%b4裡……”

“既然從他們手上套不出有用信息,先生當初為什麼還要讚助他們?”

“給點甜頭,才肯乖乖為我們辦事啊。喏,這些清單不就主動送到你我手上來了麼。”

“先生說的是!”

“歇好就走吧,都開年了還冷得要命,國內就是不如國外舒服……回頭你派人時刻盯著研究所那幫人,超出計劃開發遺址的範圍動工,一律向我彙報。寶箱暫時彆管了,先挖龍脈……另外,斬斷和苗家父子的聯絡。這對蠢貨,掃個尾都不乾不淨,難成大器!真後悔帶他們回國了。好事兒沒有,糟心事一籮筐,真鬨心……”

“是,先生。”

“……”▼思▼兔▼在▼線▼閱▼讀▼

聲音逐漸遠去。

秉住呼吸偷聽的盈芳和男人對視了一眼。

“聽著像是給研究所讚助的那個歸國華僑。”盈芳湊到他耳邊小聲說。

向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半晌揉揉媳婦兒的頭:“這事交給我,你就彆操心了。紅薯差不多該熟了,先吃。吃完咱們回去。”

盈芳拿樹枝撥拉著紅薯,有些心不在蔫地說:“屯長老叔果然沒說錯,歸國華僑真沒好心思,聽著像是來盜咱們國家的財富的。你說他們是從哪兒得知龍脈底下埋著寶藏的?不對!他們咋知道石景山這兒是龍脈?還是龍脈頭?”

向剛沉%e5%90%9f道:“華夏自古都有龍脈底下藏寶的傳說,隻不過從來沒有人挖到過,所以即便有人信,也是將信將疑罷了。這人的師傅也許以前考察過龍脈走勢,後來不知何故遷徙海外,但對華夏龍脈始終沒有放棄……”

如此看來,這人還真是衝著龍脈寶藏才歸國的。就是不知道這種心存異心的僑胞有多少。

由此想到另一件事:“上次二伯娘說祝美娣有個親戚是海外僑胞,我和爸懷疑是特務混進來了,特地托人查了查,沒想到還真是歸國華僑,隻不過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的遠房親戚,難怪以前沒聽說過。”

“國家如今對歸國華僑挺友好的,你說會不會看在他們的麵子上,放她出來?”

向剛說:“目前看來,對方並沒有這樣的想法,但往後不好說。我托人留意著,不過我猜應該不會插手。畢竟上頭對政務還是很敏[gǎn]的。經濟發展需要僑胞支援不假,但政治方麵可絕對不歡迎他們插手。”

半途偷聽到這麼一組讓人愉快不起來的對話,哪還有心思采草藥啊。

“回去找爺爺商量,他老人家見多識廣,一定知道什麼原因。”

收拾了背簍、竹筐,草草吃了點東西果腹,匆匆趕回家。顧不上彙報竹筐裡的大收獲,先把偷聽到的內容說了。

老爺子聽後老臉一沉:“還能有啥原因!肯定是借著投資想來咱們國家偷寶藏。他娘的!這群王八羔子!國家念在他們祖籍的份上,熱情地歡迎他們,他們倒好!做出這種吃裡扒外的齷齪事!要是被我知曉是哪個混賬,打得他祖宗八代都不認識!”

“不行!這事兒我得找老夏商量一下,他手上能用的人多。正好再強調一下寶藏的安全,決不能讓這幫小人得逞了。”

老爺子風風火火地找夏老去了。

盈芳擔憂歸擔憂,但這事兒確如男人說的,暫時輪不到她操心。索性抽空收拾起這兩天的收獲。

這麼大一朵太歲,加上泡酒了還能繼續生長,隻需割幾小片就能泡一壇。這一來,眼下缺的倒不是藥材,而是酒了。

“酒好辦。大興那邊有個村落以釀高粱酒出名,家家戶戶都會備個幾百斤,明天我去打聽一下,看誰家肯勻點給咱們。”

向剛生怕媳婦兒累著,主動攬下了買酒的事。

沒想到,老爺子回來時,順便帶回五壇五十斤裝的上好白酒,說是:“那幫老家夥聽說乖囡特地去石景山找藥材給他們泡藥酒,送了幾壇酒過來。我看著還行,替你收下了。你湊合著用,不夠再問他們要。”

那就不需要為酒發愁了。

至於華僑尋寶藏的消息,老爺子和夏老商量了一下,決定直接找元首彙報。

這事彆看隻是個苗頭,要真存了這個心,不狠狠打壓,還真以為咱華夏好欺負。

元首一下收到兩個消息:一是石景山底下藏著九十五口寶箱;二是這筆寶藏,似乎被某個聞到腥味的歸國華僑盯上了。

頓時又驚又喜,繼而是憤怒。

“查!給我狠狠地查!查到了一律嚴辦!看哪個不開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