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塊方便劈柴火的大石頭,塞了一把大白兔奶糖給他,順口問:“吃飯了沒?”

“吃了,吃了才出來的。對了晏晏,我按你說的跟去了陳二流子家,家裡就他一個,摔盆子扔桶的,罵了不少話。這人真不是個東西!”小男孩氣憤地說,“要不是陽陽沒把他揍下河,他還想去你家河後邊的房子裡搞破壞呢。說什麼要把你家的雞啊鴨啊統統抓去賣掉,還要拔光你家荷塘裡種著的東西、往裡頭澆糞……”

“哦?”晏晏年紀雖小,沉穩的性子已然和向剛如出一轍,小手托著下巴,學他爹思考問題時的動作,摩挲了幾下秀氣的下巴尖,不知想到什麼鬼主意,嗤笑了一聲,朝牆頭的小夥伴揮揮手,“天不早了,雙喜你先回家,明兒給你帶好吃的。”

“好吃的不是已經給我了?”名喚雙喜的男孩兒剝了一顆奶糖塞到嘴裡,香甜的牛奶味兒瞬間充斥舌尖的味蕾,幸福得他都快暈過去了。

晏晏抽了一下嘴:“又不是沒給你吃過,咋還這麼沒出息。”

“我就是覺得好吃嘛。不行!這麼好吃的糖我不能一下子吃沒了,得找個地方藏起來……晏晏我先撤了,明兒見。”

雙喜哧溜一下滑下牆頭,找安全地兒藏他心愛的小奶糖去了。

晏晏跳下大石頭,撣撣褲腿正要往屋裡走,抬頭看到他爹雙臂抱%e8%83%b8站在屋簷下,正挑眉等著他解釋。

晏晏老成地歎了口氣。

向剛樂了,上前勾住兒子的脖子:“小小年紀歎什麼氣!”

“爸你都聽到啦?”

“嗯哼。”

晏晏歪歪小腦袋,噠噠跑到他爹跟前,招招手示意他爹蹲下來,而後趴在他爹耳朵上悄聲說:“爸,我擔心那個陳二流子被哥揍到河裡不甘心,回頭會對咱家不利,就讓雙喜跟去看看。”

“雙喜的話我聽見了,然後呢?”向剛挑眉看小兒子。

晏晏朝他爹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咱們要不要布置一下?”

“你想怎麼布置?”

晏晏再次附到他爹耳畔嘀咕了幾句。

向剛聽完沒馬上發表意見,認真思考後,也附到兒子耳邊,小聲交流了自己的看法。

爺倆個頭碰頭湊一塊兒,擬定了實施方案,而後躡手躡腳出了院子,帶上院門後,直奔舒家後院。

“晚上有兩個時間點,人往往睡得比較沉,一般的響動驚醒不了。你知道是哪兩個嗎?”

向剛握著鐵鍬,沿著牆根挖溝渠。

晏晏高舉著手上的油燈,給他爹照明。

聞言,歪著腦袋猜道:“半夜三更?”

“說半夜也對,就是籠統了點。”向剛抹了把汗,繼續把壕溝加深,“一般來說,人的睡眠,在躺下睡著後三個小時是睡得最沉的時候。像你太爺爺,吃過晚飯拉著你小李叔叔下完一盤棋,就去睡了,到十一點光景,差不多是他深睡眠了,相應的,早上起得也早。年紀輕的睡得晚些,像你媽就喜歡在睡前看會兒書,偶爾縫個鞋墊什麼的,深睡眠一般要等淩晨兩三點。陳二流子論歲數和我們差不多,依他的作息,定會挑他認為睡得最熟的時候,也就是淩晨兩點到四點間……”

晏晏眨眨眼:“可是爸爸,我和哥哥姐姐有時睡得比太爺爺還早,醒來卻比他遲,那是為什麼?”

“那是因為你們還是小孩子,孩子需要比大人更多的睡眠。像你們剛出生時,一天除了喝奶就是睡,眼睛都不見睜開的。慢慢大起來,每天的睡眠才減少。”

“哦,晏晏懂了!年紀越大,年紀越大,睡得越少,爸爸對嗎?”

向剛:“……”

嗯,我兒子的概括能力很強!

爺倆挖完溝渠,開始削竹子,竹子的一頭削得尖尖的,另一頭插進溝渠。就算有人不怕死地翻進高高的竹籬笆,這不還有第二道關卡等著他呢。

“第三道關卡……”

晏晏小盆友從倉房裡找出一包黃豆,打算均勻地撒在溝渠到菜地的空地上,被向剛製止了。

而是換了個方式:在荷塘旁以及菜地最容易進出的幾個角,放了一溜蓄了洗鍋水的破口瓦罐。炒菜鍋的洗鍋水油油膩膩的,一旦踩進去,浸濕了鞋底,走在泥地上容易打滑。

雞舍、鴨舍晏晏仔細檢查後,上了鎖。

除非陳二流子闖過三關後,還有力氣踹開雞鴨舍的門,要不就是擁有陽陽一樣的天生神力、能把雞鴨舍整個兒地扛走,否則彆想偷。

陳二流子,不怕你來,就怕你不來!

第659章 父子談心

“搞定!”向剛洗乾淨手,拍了拍沾灰的褲腿、衣袖,蹲下`身招呼兒子,“來,晏晏,爸爸背你回家。”

鄉下不比城裡、隔一段路還有路燈照明。村子裡一入夜,除了朦朧的月光,以及從各家門窗裡泄出來的光線,就沒彆的照明了。要是夏天,還有明明滅滅的螢火蟲在田野間飛舞,不過五月天的晚上,螢火蟲還沒有成群結隊地出來納涼。

向剛怕兒子磕絆到,便蹲下來背起他走,頭挨著頭貼得近,還能說會兒父子間的心裡話。

晏晏趴在他爹肩頭,聽他爹低沉地絮叨。有表揚他臨危不懼,也有誇他遇到困難積極開動腦筋、尋求最佳解決方案,不過也隱晦表達了“以後再遇到此類情況,希望能和大人商量,彆一個人偷偷做主張”的意思。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爸爸知道晏晏很聰明,比哥哥、姐姐都聰明,但有時候,人是需要團隊精神、團隊作戰的。你可以把認為最妥帖的觀點提出來,交由大夥兒商討,說不定大家靈機一動,在你的觀點基礎上,想出更好的辦法呢?”

“就想爸爸剛才那樣?”晏晏摟著他爹的脖子,腦袋擱在他爹的肩窩,整個人懶洋洋的,眼皮子有點沉,有點想睡覺,但心裡還有沒說完的話,“爸覺得我一開始出的主意不是很好,一個是浪費釘子不說,事後容易被人倒打一耙;另一個是浪費糧食,事後也容易遭人懷疑。所以爸改成了挖溝渠、插竹箭、黃豆換成刷鍋水?”

“沒錯。我們要利用身邊尋常的東西,並且要多想一步。任何一個陷阱、拳套,在布置的時候,你所考慮的不光光是抓到敵人,還要考慮抓住以後,如何讓自己全身而退……”

“唔,爸爸我記住了……”

晏晏強撐著聽完他爹的諄諄教誨,聲音小了下去。

向剛知道他這是困了,加大步伐往家走。

盈芳打著手電正要出來尋,見爺倆回來了,上前搭了把手,把晏晏從向剛背上抱下來,擦了臉、洗了腳後送到西廂房睡覺。

“出去溜達咋也不吱一聲,害我擔心。陽陽、暖暖困得眼皮子要用竹簽撐起來才能睜開,還說要等晏晏回來一起睡,你們爺倆倒好,出去這麼久才回來……你先抱晏晏去房裡,我打盆溫水給他擦擦。”

倆口子安頓好兒子回到自己屋裡,盈芳找出向剛的換洗衣物遞給他,順口問:“這是去哪兒了?胳膊肘還沾著泥巴。”

“帶晏晏上荷塘隨便轉了轉。”向剛借著月光,在後院衝了個涼水澡,擦乾後進屋換上盈芳自個車的寬鬆睡衣。

透氣又柔軟的細棉料子,價格原本不便宜,不過因為顏色關係——白色,一般都家裡有新生兒,扯幾尺給娃做月子裡穿的和尚小衣的,平時買的人很少,擱久了不僅積灰,還大麵積地泛黃,供銷社就在清倉時打了一次虧本折。

盈芳一口氣扯了五丈回家,給家裡每人做了一身睡意。男人們的仍舊是原色。反正是睡覺時穿,泛黃也不打緊,反而比純白好。要不然你說大晚上的,穿著白衣在屋裡走來走去,看著怪滲人的。

女人和孩子,盈芳采取了馮軍達琢磨出的靠譜紮染法,將泛黃棉布染成了白色和青草綠自然交織的花布。

做完之後,見布料還有得多,拚拚湊湊地又給三胞胎各裁了一身夏天穿的短褂短褲。

暖暖的是裙子,荷葉邊的裙擺、碎花布鎖邊的胖袖口,可把小丫頭高興的。做好當天就穿出去顯擺了,引來一眾家有閨女的小媳婦,上門向盈芳討教。還問她這布是哪兒買的,供銷社好像沒有這種花色的細棉布。

盈芳記得馮軍達大學讀的專業是印染這一塊,去省城念大學前還特地找她支過招,大概是想把染色草作為研究方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本就不是大嘴巴的人,因此無論誰來問,都沒說這染得不規則的花布,其實是染色草的功勞。

那些小媳婦也沒往這方麵想,還以為她是托京都或是海城的親戚買的,苦於手頭沒幾尺布票,就算有也是要等過年了給老人、孩子縫棉襖的,哪會用來買時新布料做夏衫。過足眼癮、嘮足閒嗑就回去了。

盈芳家裡,不僅三胞胎喜歡,男人們也喜歡。說是放寬了尺寸的衣服、褲子,穿著確實比淘汰下來當睡衣的舊衣裳舒服多了。

向剛換好睡衣,收拾乾淨洗澡間,過來摟住媳婦兒重重地親了一口,繼而眉開眼笑道:“媳婦兒我真高興,你給我生了三個聰明懂事又能乾的兒女。”

盈芳嗔怪道:“莫名其妙的說這個乾啥!哦,孩子這會兒七歲了你才高興?難不成過去幾年你其實並不高興?”

向剛沉沉低笑,乾脆將媳婦兒拖上床。

與其說還不如做,直接以行動表明他內心的歡喜。

第二天,盈芳在渾身酸軟無力的狀態下醒來,院子裡三胞胎嘰嘰喳喳的聊天聲快趕超夏日裡喳喳不斷的蟬鳴了。

哦,主要是陽陽、暖暖兄妹倆在嘮嗑,晏晏小寶貝安靜著呢,一如既往把玩他的子彈坦克車。

至於昨晚“飽餐一頓”、無論精神還是禸體都得到最大程度饜足的男人,已經精神奕奕地帶三胞胎練完一輪逍遙拳,此刻正在後院給菜地澆水。

盈芳撐著胳膊肘緩緩坐起,娃都七歲了,還能被男人弄得下不來床,略感羞恥。

拉開窗簾,開窗通風。

許是看到窗口的動靜,暖暖一路小跑著進來彙報:“娘!娘你起來啦?姥姥說爸爸今天休息在家,她和福奶奶上山摘木耳去了,鍋裡給你留了早飯。娘你快起來吃早飯,吃過早飯我們去鉤槐花,弟想吃槐花雞蛋餅。”

“是你想吃吧?”盈芳刮刮閨女的小鼻尖,寵溺地笑。

暖暖皺皺鼻子抗議:“娘,你不要老刮我鼻子,刮多了會變成塌鼻子的。”

“瞎說!鼻子挺或塌,出生就長好了,哪是刮刮就會變的。”盈芳笑了起來。

第660章 他是兒子心中最帥氣的英雄

早飯是小米粥配包子。

小米粥熬得透透的,粥油都老厚一層;包子是筍丁香菇臘肉餡兒的。

溫熱的粥和鮮香的三鮮包下肚,盈芳感覺暢快極了,身體的酸軟似乎也緩解不少。

“走,媽帶你們鉤槐花去。”

收拾乾淨灶台、廚房,盈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