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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今年比往年少了一個,底下人不會問那麼清楚的,以為政策就這樣……”

哦,這麼一解釋就懂了。

可他們公社一塌刮子就一個名額啊,借走一個那不就沒了?

羅燕虹蠕動了一下嘴唇,巴巴地瞅著她姐。

相比回鄉下種田,她當然喜歡讀大學。

讀書多輕鬆啊,穿得乾乾淨淨的坐教室裡翻翻書、寫寫字,而且聽說大學比高中更輕鬆,哪像下地那麼臟又累。關鍵是臟累之後分到她頭上沒幾個錢,在家還要受她大姐的抱怨,說她吃著成人的量,乾著娃子的活。這兩年在生產隊的日子,黑暗得她簡直不敢回想。

而且上了大學,身份都不一樣,她不再是山旮旯裡的農女了,而將是飛往城市的金鳳凰。

畢了業會分配進工廠上班,從此領著穩定的工資吃國家米飯……一切都是那麼地美好。

不知是不是她透露的渴望眼神讓她姐接收到了,總之羅燕群咬咬牙拍板:“行!就這麼辦!”

至於公社還有沒有名額,關她屁事!

第647章 柳暗花明

邱海萍眉開眼笑地送走姐妹倆,轉身抱起大白鵝吧唧親了一口。加個班收獲不小,晚上回去割半斤肉加餐……

正美美地想著,主任來了。

“小邱啊,啥事這麼高興啊?”上來捏了邱海萍的肥%e8%87%80一把。

邱海萍一心隻顧高興,一時不察,又讓這老色狼得逞了。不禁懷疑主任安排她坐這個位置,是不是為了方便吃她豆腐?因為兩個人的辦公室連在一起,中間連堵牆都沒有。

不過眼下還有事央主任幫忙,隻得陪著笑任他吃豆腐:“主任,您上回說工農兵大學的推薦指標,都得經你姨夫的手分到各公社去的?”

“那當然。咋了?突然問這個。”

“有個事找您幫忙……”邱海萍巴拉巴拉把事情一說,臨時把姐妹倆塑造成鄉下一門遠方親戚,大白鵝自然也就成了對方走親戚送的禮,光明正大地昧下了。

然而主任什麼人啊,色是色了點,但腦子還在好伐。

這個位子上坐久了,手下這點小心思還能瞧不出來?

因此似笑非笑地瞅了邱海萍一眼,突然摸了一把她的%e8%83%b8,“這事嘛,本來是怪麻煩的,可既然是我們小邱托的情,再麻煩我也給你解決了。”

“真的?”邱海萍眼眸一亮。

“當然真的,我姨夫那人多能耐啊,省軍區裡有他親戚,京都都有過命交情的後台。不過嘛,嘿嘿嘿……”

邱海萍這時候也看出老色狼的目的來了,本想抗拒,可轉念一想,自己又不是黃花閨女,跟主任好一回,就有大白鵝和雞蛋吃,似乎也不虧。

於是,兩個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地膩乎在了一起……

……

“奇怪!”

向榮新背著手,站在公社門前,仰頭望著天際喃喃自語。

“書記,啥事這麼煩惱啊?說來聽聽,保不齊咱還能給你出個謀劃個策啥的。”

向二叔扛著鐵鍁經過,爽朗地笑問。

向榮新回過神,笑罵道:“你大字都不認識一個,還想給我出謀劃策?得了,趕緊上工去吧!這天看著要下雨,趕在這之前爭取把地都耙一遍,春雨貴如油啊!”

“放心放心。”向二叔笑嗬嗬地走了。

向榮新背著手,在門口踱了幾圈,看到馮七順過來,忙朝他招手:

“老馮,你說今年的工農兵大學推薦指標咋還沒下來?這都快四月了。往年這時候,我早就謄抄完戳了章送縣委了。”

馮七順聽了也覺得納悶:“經你一說也是啊,彆的公社不曉得下來沒有?”

他家小兒子去年推薦上的大學,但那是盈芳讓出來的名額,要不然得等今年這一批。因此這指標沒下來,盈芳的人情債沒還,總覺得心裡擱了樁心事。

“要不我去沿江問問?”馮七順提議。

“還是我去吧。順便說說聯合小學擴招高年級教師的事。縣裡要是派人來送文件,放我抽屜裡。”向榮新叮囑了幾句,推出自行車,跨上就走。

路上遇到扛著鋤頭、鐵耙陸續上工的社員,看到他飛快地蹬著自行車沿村道往村口騎,老遠打招呼:“書記,忙啥事去呀?”

向榮新沒空回他們,隻說去趟沿江。

“八成是商量小學老師擴招的事。”事先聽到點皮毛的社員說道。

“小學又要招老師了?那感情好!讓我家丫頭也去試試!”

“對哦!你們家阿四今年初中畢業了,高中不念了?像社長家的軍達多好啊,高中畢業上大學,以後留在大城市裡,領固定工資、吃國家米飯。”

“那也得供得起啊。高中三年,完了要勞動滿兩年才有資格,人多的話還得排隊,排到哪年都是個未知數。就算排到了,大學還要讀四年……這一年又一年的,哪有那經濟條件啊……”

“唉,聽你這一說,也是啊,換我們家也吃不消等。對了,那今年輪到剛子媳婦上大學去了?”

“是啊。本來去年就該輪到她的,那不是剛子受了傷,說是要留下照顧,才和軍達換了……話說回來,這都三月底了,推薦指標應該下了吧?咋沒聽她家提起啊?”

“會不會已經報上去了?反正大夥兒心知肚明,去年軍達、今年剛子媳婦。”

“說的也是……”

羅燕群豎著耳朵,聽到這裡心下不以為然:哼!花落誰家還不一定呢!不出意外,今年的名額我們家燕虹占了。你們這些蠢婦,睜大眼好好看著吧!

那廂,向榮新吭哧吭哧騎到沿江公社,開門見山問對方書記:“你們今年工農兵大學的推薦指標下來了嗎?”

“下來了啊,每年不都三月份下的?這不,昨兒去縣裡,登記表都交上去了。”

“啥?”向榮新懵了,“下來了?那我們公社咋沒有?你們公社今年下來了幾個指標?”

“不還是兩個,就這點人口,還想著漲啊?哪有這麼好的事兒!沒給你減就不錯了。”

這麼說,沿江公社的指標沒減,那自己公社怎麼回事?往年都有一個的,今年連一個都沒了?

向榮新眉頭一皺,茶也顧不上喝了,推著自行車就走,打算上縣裡問問。

“哎我說老向,你不是來說教師擴招的事的啊?”

“本來是的,不過現在沒空,趕明我再來一趟。”向榮新跨上自行車匆匆走了。搞得沿江公社書記雲裡霧裡。

騎到三岔路口,向榮新想了想乾脆不回公社了,直接去縣裡。自行車就寄放在碼頭,左右花五分錢的事兒。

到了縣城直奔縣革委。

如今他在縣革委也有不少熟人了,當然,都是蹭蕭老爺子的熱度。

隻是好巧不巧,相對比較熟的那幾號領導乾部都不在,一把手昨天去省城開會還沒回來;二把手一大早上隔壁縣交流學習去了;還有兩個小乾部也跑出去了,啥時候回來沒個準。

向榮新等不住,乾脆屁股一拍,直接上教育|局問情況去。

“同誌,我是雁棲公社的支部書記,是這樣的,咱們公社,往年都有一個工農兵大學的推薦名額,今年的指標下來沒有?下來了的話,我順道把文件帶回去,提前讓鄉親們高興高興。”

好歹也有十多年的“官齡”了,場麵話誰不會說。

然而接待他的就是邱海萍,場麵話再漂亮,也不及自報家門的“雁棲公社”四個字讓她心裡咯噔。

那不是送她大白鵝的那對姐妹倆所屬的公社嗎?

山旮旯的小公社,少個名額就來問,真討厭!◆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斜著眼不冷不淡地打發道:“雁棲公社今年沒名額。”

“沒名額?”向榮新一聽,眉頭皺成了鐵疙瘩,“咋會沒名額呢?我沒收到減指標的通知啊。”

想自己公社幾年來都有一個工農兵大學的推薦名額。去年自己公社也沒出啥事。相反上交的公糧,還受到了領導乾部的表揚,不僅是第一個交,還超產超標地完成任務。沒道理扣掉自己一個名額啊。

“沒名額就是沒名額,我咋知道為啥。”邱海萍瞪了他一眼。

心說還不快走,一個破落小山村,種你的地不完了?盯著上大學的名額乾啥!

向榮新見問不出什麼,想想還是回去托縣革委的乾部問吧。

總覺得這事兒有蹊蹺。倘若真是指標減少,那怎麼沿江公社還能維持兩個名額?

沿江公社去年因為魚塘產出分配不均的事兒鬨得縣委領導都到現場來了。真要指標減少,他們咋還能維持老的名額?不可能的嘛!肯定是哪兒弄錯了,要麼是漏了要麼就是被彆的公社侵占去了!唔,一定是這樣!

隻是這一來一去的,太陽都西斜了,渡輪還剩最後一班。向榮新決定先回家,明兒再來一趟。橫豎今兒縣革委的一二把手都不在,去了也是白跑。

這麼想著,正要抬腳去碼頭,身後傳來熟悉的吆喝。

“哎——向書記——向書記——”

常往江北送信的郵遞員瞪著郵電局配給的綠漆自行車追上來。

“向書記你這是回江北不?”

“是啊,這不準備趕末班船去。”

“那勞煩您把你們公社的信件捎回去,省的我專門跑一趟。”

一聽是這麼回事,向榮新頭一點:“成!信呢?給我吧!”

郵遞員從信件袋裡找出雁棲公社的信件,給向榮新看了眼:“喏,你們公社舒盈芳同誌的,勞煩您在這兒給我簽個名。”

向榮新接過鋼筆,在收件簿上簽了名,接過信朝郵遞員揮揮手,風風火火地趕渡輪去了。

回到江北先去了盈芳家,把信給她,同時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和她說說指標的事兒呢?說了這丫頭會不會難過?本來去年就該上大學的,結果因為剛子受傷,她為了照顧男人,毅然把機會讓給了排在後麵的軍達。今年要是指標沒了,那得多難過。

這麼一想,愣是忍住沒說推薦指標的事。還是等明天去縣革委問了情況再說。但願是上頭給漏了。就算被彆的公社侵占了去,有縣革委領導出麵,也能要回來。

向榮新自我安慰地想著。

“榮新叔,辛苦你特地給我捎信,天不早了,晚飯在我家用吧?”盈芳接了信,不忙著看,先邀書記進屋坐。

“不了,你嬸子肯定做好了,我要不回去,她又該念我了。改天吧,改天我來陪蕭老喝一盅。”向榮新擺擺手。推薦指標沒落實,哪有心情坐下來喝酒、吃菜。

盈芳見他執意不肯,就拿了張乾淨油紙,包了一盤剛炸好的酥脆花生米,讓書記帶回家下酒吃。

把人送到橋頭,回來見家人都拿企盼的眼神看著她,才想起書記是來給她送信的。

忙把信拆開。

看信封上的落款就知道是二伯家的敏姝堂姐。

“敏姝來信說什麼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