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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揮揮胳膊,蹬蹬腿,倏地翻了個身,昂起頭,正對大床,衝著盈芳咧嘴笑:“爸!”

盈芳呆滯片刻,隨即驚喜地撲到小床前:“暖暖,你會喊爸了?再喊一聲媽聽聽?”

“爸!”小丫頭嘎嘣脆地又蹦出一個單音節詞。

“好閨女!真厲害!來,現在喊媽媽,跟著媽媽喊,媽——媽——”

“爸!”

“我知道你會喊爸了,現在咱學喊媽。”

“爸!”

盈芳:“……”

臭丫頭!你爹才抱你幾回,平日裡給你把屎把尿的是老娘好伐!

“爸爸爸爸爸——”

“……”好吧!你贏了!

“咯咯咯——”小丫頭見盈芳故意虎著臉,以為和她玩呢,興奮地仰頭笑,不時地爆出一串“爸爸爸爸”。

盈芳徹底沒脾氣了:“好吧好吧,你愛叫啥叫啥。”

小丫頭咯咯笑著在床上翻來翻去,不小心壓到了旁邊的大寶貝,大寶貝被吵醒,盈芳想著壞了,這下八成要哭了。

沒想到小丫頭緊接著脆生生地來了句“爸”,大寶貝揉著眼睛茫然四顧,半晌響應:“da”。

“爸!”

“da!”

“爸!”

“da!”

盈芳扶額。

吃早飯時,薑心柔聽閨女講二寶貝會喊“爸”了,就是還不會喊媽,笑著道:“六個月還差幾天就會喊爸,已經很好了。一般都要八九個月才會喊。沒聽你五嬸子說嘛,她小孫子十八個月了還隻會叫爹媽,彆的一概不會,都愁死她了。”

福嫂也說:“一般是女娃開口早。有些滿周歲的,走路還要扶著牆,嘴巴嘰裡呱啦可會說了。男娃學步早,語言發育遲。”

“對!這都是正常現象,不用著急的。”

盈芳倒也不是說著急,而是嫉妒。

“壞丫頭,第一個會叫的居然是她爹。她爹才抱她幾回。”

薑心柔失笑:“孩子嘛,你還跟她計較不成?話說回來,暖暖這是像你,你小時候第一個開口會說的詞也是‘爸’,可把你爸高興的,尾巴都翹上天了。那會兒他和小向一樣,也是十天半月才回家一次,每次回來就抱著你不撒手,吃飯抱、睡覺抱。你滿六個月時,你爸回家,你撲上去,張口一串‘爸爸爸爸’,把你爸激動的,都同手同腳了……”

“真的?”盈芳聽得杏眸亮晶晶,催她娘多說點小時候的趣事。

薑心柔就抱著外孫,逗著外孫女,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第590章 野牛和鹿

這一說說到晌午。

福嫂起身去做飯。

娘倆個還在儘興地侃。

忽然,院外傳來燕子急切的呼喚:“姑!姑你在家嗎?”

“燕子,我在家,怎麼了?這麼急急吼吼的,出啥事兒了?”

盈芳納悶地迎出去。

“是、是這樣的。”燕子站在院門口,扶著膝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二哥剛剛下山來報信,說是遇上了鹿群和野牛群。姑爺爺和小李哥掩護他下山找幫手,書記組織了十來個青壯年跟著去了,我來和你們說一聲,免得你們聽到風聲擔心。”

“鹿群?還有野牛群?我爹他們這是進深林了啊?”盈芳吃驚不小,“二叔有沒說誰受傷啊?”

薑心柔也是擔心這個,急切地問:“是啊,他們人有沒有事?”

雖說鹿不像猛虎、野狼那麼凶殘,但要是遇上公鹿,並且突破了它的領域範圍,也是相當危險的。公鹿狂暴起來,會用鹿角頂人。堅硬的鹿角堪比野豬的獠牙。

還有野牛,發起狂來,三人聯手都不是它對手。何況聽燕子話裡的意思,男人們遇到的不是一頭兩頭,而是大部隊。

娘倆個越想越心焦。

燕子忙道:“放心吧,人沒事。我一看到二哥就問了,他說姑爺爺身手可利索了,情急之下還救了他,這不讓他下山報信,順便多喊幾個人,帶著麻繩去套野牛。彆的就不清楚了,二哥喊上人就匆匆走了。好在馬上就回來了。盈芳你要不要和我一塊兒去山腳等啊?這會兒大家都沒心思上工,反正書記、社長也都去山腳了。”

“我們一起去。”薑心柔拍板。

三個娃交給福嫂照看。娘倆個和燕子一道去了山腳。

等了有一會兒,就在大夥兒心提到嗓子眼的那一刻,年輕力壯的社員兩人一組地抬著野牛下山來了。

“阿九阿九!”燕子看到向九,蹦起來喊,“我姑爺爺他們咧?”

“就在後頭。”向九含笑說,“人沒事,有事的是這些野畜生們。”

“那就好那就好。”薑心柔聞言,一顆心落回原處,拉著閨女擠上前,邊踮腳張望邊叮囑,“一會兒回去摘些柚子葉,給你爸他們泡個澡去去晦氣。”

柚子葉向二嬸家就有。

她家院子裡種了兩棵柚子樹,枝繁葉茂的長得可好了。唯獨結的柚子酸又澀,極沒吃頭。即便熟透了都沒人摘來吃,頂多擺房間裡除除味兒,或是剝了皮曬乾泡茶喝。

“好,二嬸子也來了,我等下跟她去家裡摘。”盈芳應道。

話音剛落,看到她爹了。衣服沾滿了灰,頭發也臟兮兮的,耳朵旁還沾了片樹葉。好在精神很好,眼底含著笑,正和身側的小李說著什麼。

“爸!”盈芳開心地朝她爹揮揮手。

蕭三爺看到媳婦、閨女都來了,顧不上聊天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娘倆跟前,難掩興奮地說:“乖囡,你猜爸今天獵到了啥?”

沒等盈芳開口,薑心柔沒好氣地道:“不是野牛嗎?這陣仗大的,沒見全公社的人都來歡迎你了,熱鬨程度不亞於你當年參軍的時候。出風頭高興了?”

蕭三爺撓撓頭,跟在媳婦兒身後小聲解釋:“這話咋說的,我沒想出風頭啊,隻是意外撞上一群野牛,憑咱們仨拿不下這麼多,就讓向二下山喊了幾個幫手,哪知你們都來了。”

薑心柔也是瞧他那嘚瑟樣,有意滅滅他威風,免得以後自信心膨脹過頭,連猛虎野狼的盤踞地都敢闖。

“不是說隻在林子四周逛嗎?怎麼還碰上野牛了?聽說還遇上了鹿群?真的假的?沒被鹿角頂傷吧?讓我看看?”

她拉著丈夫上下打量了一圈。

“沒傷著。”蕭三爺忙解釋,“咱們就在上次說的那片林子裡尋摸,鹿群出現的時候誰也沒反應過來,眨眼工夫那群鹿就跑沒影了。野牛倒是它們自個撞上來的,幾頭牛崽子掉進了陷阱,公牛想救救不上來,怒極了朝咱們衝來,我和小李當然不可能坐以待斃啊,就揮拳上去和它們扭打……說時遲那時快……哎喲!”

蕭三爺被自個媳婦狠狠擰了一把腰間肉。

“你當說書呢!”薑心柔一臉沒好氣。

“三爺說的挺精彩啊,咋不繼續了?我們還想聽!”一幫小後生在後頭嗷嗷地起哄。

蕭三爺朝他們拱拱手:“承蒙誇獎,回頭再講給你們聽啊,先忙正事要緊。”

向榮新擠過來,先慰問了一番,確定誰也沒受傷,鬆口氣之餘,問這些野牛打算怎麼辦?

要擱彆的公社,但凡是山裡捕到的野味,哪怕是一隻山雞、一頭兔子,哪用得著問當事人怎麼分啊,準得歸集體所有。然後拿工分換。有功勞的社員,頂多不用出這筆工分。!思!兔!在!線!閱!讀!

但雁棲公社沒這規定,主要是雁棲山脈很大,真正的山腹至今都沒人涉足。自從部隊入駐後,幫著近山坳大隊將危險區用柵欄和陷阱圍了起來。山下村民可自行在外圍打柴禾、挖野菜、摘野果,往裡依然沒人趕去。

即便有社員真的敢進深林打獵,獵到了野味,公社也不會來管。畢竟是豁出去命獵來的,頂多被有心沒膽的村民說幾句酸話罷了。

書記這麼問也是考慮到野牛數量不少。要是隻有一頭,他就不會這麼問了。

蕭三爺了然地點點頭。他既然讓向二下山找人幫忙了,就沒打算獨吞。七頭野牛呢,想瞞也瞞不住啊。再者自己不算雁棲公社的人,獵到這麼多野味也隻顧自己,公社上下怕是會有想法。

所以他在來的路上,和小李商量好了。

“這裡一共七頭野牛,兩頭成年公牛,兩頭成年母牛,三頭牛崽子。牛崽子是掉進了陷阱抓到的,沒費什麼力氣,但公牛、母牛是費了老鼻子勁獵到的。尤其是公牛,差一點被它們角頂傷,小李也差點被它們後蹄蹬傷。所以啊,我這麼分書記你看中不中?——兩公一母兩小歸集體。剩下的一母一小就當獎賞咱們,由我牽回家。”

這已經超乎書記的預想了。

他原想:要是蕭三爺提出對半分,也沒啥。畢竟是他們冒險獵來的。

牛不同野豬,獵到了就宰了吃。牛能耕田能犁地,馴好了是人類一大助力。

儘管,野牛的性子野,可套上了犁套,不服馴就甩上幾鞭,總有一天把它們馴服。

兩頭小牛懵懵懂懂的,一看就知道野性還未完全激發。隻要和它們爹媽分開。同村裡的家畜關在一起養,到秋收說不定就能乖乖犁地了。

至於那兩頭大公牛,不服管教,那就宰了吧。家家戶戶還能分到幾斤牛肉吃,那可比野豬肉香多了!

蕭三爺見書記沒意見,和小李一起,攆著小牛、抬著母牛回家了。

“母牛野性弱,先留著養一段時間,要是能馴服,養著給寶貝蛋們擠牛奶喝。瞧瞧,這小牛壯不壯?等咱家寶貝蛋喝上牛奶,也會像它們一樣壯。”

“那小的呢?”薑心柔問。

“小的留著給寶貝們當馬騎啊!”蕭三爺哈哈笑,“小時候當馬騎,再大點能駝東西了,套上板車,還能幫家裡拉拉糧食。”

“……”想得可真夠遠的!

不管怎麼說,今天的進山之行,算是有驚無險。

不過這是在旁人看來。

身為當事人之一的蕭三爺,壓根不覺得有多驚險。逍遙拳的威力可算是領教到了,一拳砸過去,不說當場擊斃,砸得野公牛暈頭轉向那是事實。

好在當時讓向二下山了。假使被他看到,自己和小李一拳揮暈一頭牛,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把野牛一家搞定了,不知會怎麼想。

並且挺遺憾的,那麼多鹿從自個身邊跑過,居然沒反應過來。要是獵到一頭,今年還能喝上鹿茸酒了。

薑心柔聽到丈夫不甘心的嘀咕,忍不住又擰了他一把:“你得了啊,想讓我和乖囡提心吊膽啊?那以後不準你上山了。”

蕭三爺立馬說好話:“我就那麼一說,哪會真的去獵鹿。”

“你還想去獵鹿?”薑心柔嗓門高了八度。

“不去不去,咱就在外圍尋摸點山雞、野兔,不再往裡去了。你放心吧啊。”

“那還差不多。”

一行人到家,蕭三爺和小李攆著牛去了隔壁院子,柴房沒堆多少雜物,正好給牛住。小牛隻要跟著母牛,不大會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