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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孝順,這下夠孝順你了吧?之前你搶夏老的參酒喝,說對膝蓋疼有幫助。那這支泡了酒都歸你,但願把身上的舊疾根治了。”

“臭小子!”老爺子心裡開懷,嘴上笑罵,“孝敬你老子就好好說嘛,這麼惡聲惡氣的乾什麼?希望我一天照三餐罵你才過癮是吧?”

上回小孫囡用十五年份的人參泡的藥酒,他和老夏喝了都感覺身上各處舊疾都得到了緩解。要是換成三十年份的,效果豈不是更理想?

不過,“你都給了我,小李呢?不是他和你一起挖的?”

小李可不敢攬功。畢竟人參也好、靈芝也罷,都是蕭三爺發現的,他充其量挖了兩支小山參。

想要解釋,卻被蕭三爺截了話頭:“小李回頭我補點東西給他,這事老頭子你就不要操心了。”

事後,蕭三爺補了一張縫紉機的特供提貨券給小李。憑這張券,就能到直接市級百貨商店提一台蜜蜂牌縫紉機,不需要再額外付錢、付票。

小李連忙拒絕:“這太貴重了!三爺使不得!”

蕭三爺一拍他肩膀說:“就當是提前送你的結婚賀禮。你在外混了這麼些年,好歹帶件像樣的彩禮回去啊。”

小李推脫不過,再三感謝後收了下來。

第577章 泡酒摘菱迎農忙

至於兩人挖來的小參,一支燉雞湯給大夥兒解夏乏,其餘的經盈芳炮製後,用紅綢布包著拴在房梁上,隨時用隨時拿。

三十年份的野山參和大朵紫靈芝,則按老爺子的喜好泡成了藥酒。

米酒依然找的向二嬸。

去年糧食歉收,向二嬸家沒釀酒,但她娘家還有一缸前年釀的高粱酒沒開封。既然盈芳想要,而且一要還要這麼多斤,向二嬸就背著盈芳拿來當訂金的三十斤細麵,抽空跑了趟娘家。

地下埋了兩年的高粱酒,一開封酒香飄數裡,把大夥兒的饞蟲都勾出來了。

適逢今年早稻產量還可以,儘管不能和前年比,但比起歉收的去年好多了。

眼瞅著農忙在即,豐收的喜悅近在眉睫,家有漢子的人家索性奢侈一把,提上省吃儉用囤過年的陳米穀子,悄摸摸地來到向二嬸娘家換個二兩高粱燒給家中壯勞力解乏。

當眾自然不會說是換酒了,而是說早前托向二嬸娘家釀的,農忙時壯勞力一天下來的強度非常大,也就晚上能歇歇。

吃飯時剝幾節嫩花生、呷兩口小酒,多少能解點乏。完了再好好睡一覺,第二天起來還得生龍活虎接著乾。

這些,盈芳是不知道的,她一拿到酒,就開始配置藥材。

人參、枸杞、熟地黃、土冰糖,這是一組泡酒好搭檔。無病常飲,有強身益壽之功效。

有條件的話,再加一味“不老草”那就更完美了。

“不老草”學名草蓯蓉,是東三省那一帶的山區才長的草藥。

盈芳第一次在古醫書上看到這份藥酒配方時,就有意識地積攢配方所需的幾味藥材了,因此除了草蓯蓉,其餘幾種副藥材家裡都有。

紫靈芝也是保健型藥材,長期服用能抗腫瘤、保肝護肝、延緩衰老、扶正固本,對人體有益無害。

而且紫靈芝泡酒更簡單,切片後取五十克放入兩斤裝的燒酒瓶中,密封泡三天,直到白酒變成紅棕色就能喝了。

蕭三爺摘回來的這朵紫靈芝還比較大,炮製後藥材淨重有一斤出頭,切片後泡得藥酒二十來斤。

兩斤裝的空燒酒瓶家裡就找出兩個,老爺子說這兩瓶回頭送夏老。

其餘的就用酒壇密封了。

擔心布塞子密封性不夠好,老爺子還親手和了一坨黃泥,讓小李摘來幾片青嫩的大竹葉,洗乾淨晾乾蓋住酒壇,然後用黃泥把壇口封了起來。

搗鼓完藥酒,蕭三爺繼續和小李一起探索那片在他看來不同尋常的林子。有一次發現了一攤燃後的灰燼,灰堆旁還散落著幾根用過的火柴梗,不禁懷疑有人來過。

可會是誰呢?農忙期間,沒聽說誰家的漢子不掙工分反而跑山上打獵來了啊。

蕭三爺和小李相互對看,眼底都有著濃濃的深思。

回來路上,蕭三爺拐了趟群英寨,和女婿說了深林那頭有人的痕跡,讓他們訓練時謹防著點。

同時,對那片林子也越加好奇,幾乎隔天都要去一趟,探索的麵積越來越大,林內的安靜區域似乎也一直在擴大。

若說一開始兩人是奔著獵物去的,那麼到後麵純粹是出於好奇。

返程時照例打上幾頭山雞、野兔,運氣好時還能撿到一窩野雞蛋。

福嫂看到野雞蛋,笑嗬嗬地說:“這下端午不愁沒雞蛋煮茶蛋了。”

對哦!端午節快到了。

“這次小向他們怎麼訓練得這麼久?四月初回來了一趟,轉眼都五月了。端午總該放他們休息一天吧?”薑心柔坐在屋簷下,縫補著丈夫上山穿的舊衣裳說道。

“封閉式訓練就這樣,一個月還不算最長的,長的兩個月都有。”蕭三爺靠在躺椅上聽收音機裡的首都新聞,聽到媳婦的嘀咕,順口解釋。

薑心柔撇了一下嘴。

是啊,身為軍嫂,這些不都是應該接受並且支持的麼?可說是一回事,毫無怨言地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好在他們和閨女住在一起,閨女隻需全心全意地帶娃,累了也有人替手。要不然,唉……

盈芳知道她娘為什麼歎氣。倘若沒和父母相認,向剛也沒有調到新基地,她一個人在家屬大院帶三個娃,還得忙家務,想想就吃不消。

現在多好,身邊有家人幫襯,師娘、向二嬸、鄧嬸子她們,也會時不時地上門走動,有需要幫忙的就搭把手。隻能說一切都是緣。

和師傅結為師徒是緣,和向剛相識相知是緣,和親生爹娘重聚是緣,誕下三胞胎又何嘗不是緣?

而最大的緣,就是她清苓,重生成了這個時代的姑娘。

由此想到養父母,盈芳不由停下手頭的縫紉活,對家人說:“爸、媽,如今爺爺搬來隔壁住了,以後就算有客人來,也不大會安排到爹娘那屋,我想把那裡布置一下。”

薑心柔是知道閨女這個打算的,因此並不意外,頷首道:“你想怎麼布置都隨你,需要用什麼、搬什麼,隻管找我和你爹。”

蕭三爺將收音機的聲音調小,沉%e5%90%9f片刻道:“家族祠堂這事兒可大可小,現如今除了住房,宗廟一類的土木興建被管得很嚴……”

“爸,我沒打算動土,我就是想把爹娘原先住的那間稍微布置一下。我住的那間,和後半間打通,整個都做倉房。有什麼不常用的都放那兒。這樣咱們這兒就能住得寬敞些了。”

雖說那屋子以後會是陽陽的,但誰知道將來會怎麼發展?

萬一陽陽是個念書的料子,一路念去首都的工農兵大學呢?畢業了學校給分配到哪個城市還是個未知數,但有一點,肯定有單位分的公房,回來也有住的地方,因此不大會動那屋子。

“隻是打通一堵室內牆,這好辦。”蕭三爺聞言一骨碌坐起身,“橫豎閒著,不如現在就去?”

盈芳哭笑不得:“爸,你彆聽風就是雨啊,我就是有這麼個打算,具體怎麼布置還沒想好呢。況且天氣這麼熱,悶屋裡乾活很容易中暑的,還是等涼快些再說吧。”

“弄屋子可以等,你那小池塘的菱角等不了咯!”蕭三爺哈哈一笑,“走!摘點鮮嫩嫩的菱角回來下酒。”の思の兔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盈芳:“……”敢情她爹是饞池塘裡的嫩菱角了。

去年秋天,師娘幫她留了種,今年三月,投放池塘,到如今滿打滿算也有三個月了,要吃的確可以吃了。

嫩菱角肉鮮,剝殼生吃或是和豆角、臘肉炒炒吃都行,在初夏天也稱得上是一道新穎鮮美的時令菜了。

薑心柔見閨女興致這麼高,就讓她跟著老蕭一塊兒去。

“戴上草帽,這天日頭烈,太陽底下小站一會兒就火辣辣的,彆曬傷了。”

“哎!”盈芳應了一聲,拿上草帽,出門前戴好,係緊繩子,手裡提了把鐮刀和背簍。

不僅菱角,藕帶也順帶挖點。

藕帶這邊人又叫藕鞭,大小和剝了殼的鞭筍差不多,長相也雷同——白白嫩嫩的。

過了盛夏,藕帶漸漸膨脹,就是成熟的蓮藕了。

盈芳家的池塘小歸小,蓮荷、藕荷倒是都有。蓮荷是結蓮子的,藕荷是生蓮藕的。這和當初老大爺給她的種子有關。蓮子、蓮藕都有。

蓮藕埋到秋收時挖,那就是棒槌一樣壯的胖藕節。這會兒挖,則還是鮮嫩爽口的藕帶。

天熱,大夥兒都沒啥胃口。這類時令菜,今年還是頭一次吃,希望能給大家開開胃。

“媽我儘快回來,寶寶們醒了你逗逗他們,遲點喂不打緊的。”出門前往房裡張了一眼,見孩子們睡得挺香,盈芳小聲和娘親說了句,放心地出門了。

蕭三爺先一步到舒家後院,僅著一件汗衫背心,在院子裡忙活開了。先是給菜地拔了草,然後拿著笤帚清理了一番雞舍、鴨舍。

包括師傅家的在內,一共六隻小母雞,在柵欄圈起來的雜草地上悠閒地啄蟲吃。四隻鴨子嘎嘎地在池塘裡的荷葉間戲水。

荷花有幾朵開了,粉色的花瓣在陽光的照射下,襯得越發嬌豔。半池塘的菱角、半池塘的荷。碧綠的葉片兒,大接小、小接大,幾乎鋪滿整座池塘,美得像一幅徐徐展開的畫卷。

看到閨女來了,蕭三爺放下笤帚,卷高褲管說:“乖囡你站在陰涼地彆動,菱角我去摘,摘了你提回家。”

盈芳哭笑不得:“爸,讓我乾點兒活吧,再不勞動,全身上下都生鏽了。”

“胡說!”蕭三爺眼一瞪,“這麼熱的天,中暑了咋辦?三個娃還等著你喂奶呢。聽話,就站樹蔭下,彆出來。”

盈芳拿她爹沒轍,想想很久沒來這邊了,便說:“那爸我進屋整理倉房吧,外麵的活交給您啦。”

“屋裡悶熱彆蹲久了,稍微理理就出來。”蕭三爺喊道。

屋後經過的村民見狀直抽嘴角。

心說建軍家的養女福氣真好,小時候有建軍倆口子當心肝肉一樣地疼;長大了嫁了向家小子又被那小子當眼珠子似地寵;認回了親生爹娘,連家務都不需要沾手了。仔細想想,也就建軍倆口子過世頭兩年、屋子被舒老太和舒家老二霸占那會兒稱得上艱苦吧。如今可算是苦儘甘來咯。

村民們或羨慕或感慨的心理活動,盈芳自是不知的。她進屋來到倉房,挪開遮掩的麻布袋、蛇皮袋,掀開地窖蓋,提著點燃的煤油燈,往下走了幾格,檢查起地窖裡藏著的糧食,見沒有蟲蛀、也沒有鼠咬,儘管是陳年穀子舊麥粒,但顆粒飽滿,一點看不出已經放了一年半了。

盈芳放心地回到上麵,將地窖蓋擱回原處,鋪上蛇皮袋,再堆上雜七雜八的麻皮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