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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裡兜步。

賀醫生人沒來,信倒是來了好幾封。一開始是和她說中草藥活動的進展,隨後就是各種家常了。

信中不止一次強調——懷孕中後期,要視身體情況適當散步,彆一味坐著或躺著,那對生產不利。

這讓本來就覺得應該多走走的盈芳,更加篤定要常散步了。

於是天好的時候,她會和她娘一起,說說笑笑地踱步到山腳,摘點蔬菜回來;陰雨天就在家兜圈子,或是慢慢地上下一趟樓梯。

今兒天氣倒是挺好,不過她娘還沒過來。

盈芳看向石英鐘,咦?都這個點了,以往她娘早到了,今兒是咋回事?

正納悶,薑心柔推門進來了,語氣很是興奮:“乖囡!你爸他們要回來了!明天的火車!”

第495章 金毛你臉咋了?

“真的?”盈芳聽了也無比欣喜,“媽你咋知道的?爸來信了?”

“不是信,是電報。早上我正要出門,郵遞員送來投遞單,剛剛去郵局拿的。”

薑心柔把解了密的電報拿出來給閨女看,並笑著道:“上回讓小李轉達,讓他有事寫信或電報,彆再往部隊打電話,他還真聽進去了。”

盈芳拿過電報細細看了兩遍,高興地說:“回來就好。那媽咱們今天去把床鋪了吧?天氣好,蓋的被子再拿出來曬曬,明兒爸和爺爺他們回來,也能睡得舒服點。菜地就不去了,反正家裡吃的菜還有不少,老就老點吧,沒事兒。”

“成。”薑心柔能不同意麼,麻利地幫閨女搞好衛生,娘倆個去鎮上的小院鋪床。太陽好,少不了一頓曬場曬短。要不是蘆席就那麼兩張,真想把屋子裡所有的被褥、冬衣都拿出來曬曬。越是到冬天,這樣的好日頭越少見,因此娘倆很珍惜,隻要開太陽,就輪番把家人的被褥拿出來翻曬。太陽曬過的被子,睡起來蓬蓬鬆鬆,還有股太陽的暖味。

郭書記的媳婦見今兒家裡有人,挎著個籃子給她們送來兩條鯽魚。

“我大女婿去外埠釣的,往我們家也送了幾條。我看小舒這肚子快生了吧?這兩條給你們,鯽魚下奶,養水缸裡,等生完孩子吃,保管奶水充沛。”

“真謝謝您了,還特地送來。”薑心柔笑著收下,轉而往籃子裡裝了七八個雞蛋,才把籃子還給對方,“這雞蛋是我女婿弄來的,量不多,您拿幾個添道菜。”

難道就對方會顯擺女婿麼?她也會!

“這、這怎麼好意思。”郭書記的媳婦搓搓手,既難為情,又有些心動。

她大女兒前不久才生了個大胖小子,正需要這類既補又下奶的食物。前兒從盈芳這裡換到的小米、紅糖,也是給大女兒送去的。這不大女婿才送了一桶魚過來。

相比之下,雞蛋更營養,價格也貴。

供銷社裡,一個生雞蛋賣五分錢呢。國營飯店裡的茶葉蛋,不過是拿陳年老茶葉煮一煮,價格就翻倍要一毛了。

薑心柔見狀,把籃子塞到她手裡:“這陣子,沒少受您家照顧,有好東西也不忘咱們,要是連這也不收,我心裡哪過意得去?”

郭書記的媳婦又推辭了一番,這才收下。

待送她走後,薑心柔關上院門,對閨女說:“這霞山公社的書記倆口子,人倒是真不錯。”

盈芳也說:“鎮上的人大部分都挺熱情的,除了……”

她話語一頓,想到了向剛的生母。她二嫁的對象林世強以及林世強的叔叔一家,都不是什麼好鳥。

“好在群眾的眼睛還是雪亮的,前次林老栓的小兒子販賣貓狗被抓、這次林世強打死媳婦緊跟著鋃鐺入獄,沒把黑鍋扣咱們頭上。要不然,在這住著可真夠糟心的。”薑心柔忍不住吐槽,“相比,還是你們大院裡那堆長舌婦講話更難聽,也不知的什麼主意,難不成還以為,把我女婿擠下去了,她們男人就能上去了?嘁,想的可真夠美的……”

盈芳怕她娘越說越氣,繼而把好好的心情攪亂,岔開話題道:“對了媽,明兒爸他們回來,咱們是不是應該給他們接個風洗個塵?”

“那是要的,還要備個火盆去去晦氣。對咯,那個燒火的破臉盆還在吧?”

“在呢。”

“晚上彆忘了提醒我帶來,省的明天忘記。哎呀還得定個時,免得睡過頭,買不到肉……”

說著,薑心柔匆匆跑臥室給石英鐘定時去了。

盈芳舒了口氣,拿著藤拍子慢悠悠地圍著蘆席轉了一圈,拍鬆被子後,端了把椅子坐旁邊曬太陽。

“咯吱咯吱!”

金毛的聲音從牆頭傳來。

盈芳抬眼一看,小金毛竟然翻牆進來了。

再一看——

“咦?金毛你臉咋了?咋這麼腫啊?”

“吱——”金毛蹭蹭盈芳,表情彆提多委屈。

原來是找她訴苦來著。

無奈盈芳聽不懂啊。

不過看它一張長毛臉腫成那樣,要麼是被山裡稀奇古怪的蟲子咬了,要麼是被蜂蟄了。看情形,後者的可能性居多。

“這是被蜂蟄了吧?”薑心柔從屋裡出來,看到才一晚上沒見的金毛,臉腫成了紅饅頭,心疼地說,“倒黴催的,咋會被蜂蟄啊,這可咋辦?肯定很疼吧?”

盈芳兌了碗鹽水出來,朝金毛招招手:“過來,我來給你清洗一下,要是尾刺還紮在裡頭,必須拔出來,要不然會更嚴重。”

薑心柔一聽,“那快點,怎麼清洗?要不我來?”

“我來就可以了,洗完了最好上點藥。媽你這邊有萬金油嗎?”

“有有有。”薑心柔跑回屋拿萬金油。

盈芳仔細地給金毛清洗腫成包子的毛毛臉,絨臉上想要找到蜂蟄過的傷口可不容易。

好在金毛還算聰明,知道哪裡最疼,指指額角、又指指鼻翼,盈芳湊近了看,還真有紅點,而且不止一個。

“你乾什麼壞事了啊?招來那麼多蜂報複你。”盈芳好氣又好笑,“虧得是沒毒蜂,要是有毒的,搞不好小命都沒了。”

金毛委屈地嗚嗚嗚。

拔淨了殘留的蜂刺,又上了藥,盈芳轉身乾活去了,叮囑金毛沒消腫之前不準再上山。

萬金油很清涼,又抹了好幾個部位,刺激得金毛齜牙咧嘴嗷嗷叫。又不敢用爪子撓,知道這藥能幫它緩解痛楚,隻好不停地上躥下跳,那場麵彆提多搞笑。

到晌午時,盈芳見它臉上的腫消下去不少,才沒再拘著它。

得了自由的金毛,又開始蠢蠢欲動。

見向剛騎著自行車回家吃午飯,跳上車後座,吱吱地指揮男主人上山幫它報仇。

“怎麼了這是?”向剛挺穩車子,哭笑不得地拎著金毛進屋,問媳婦兒,“它是不是挨誰揍了?臉咋這麼紅?”

盈芳撲哧笑:“哪兒啊,是被蜂蟄了。這不才消腫,早上那會兒才叫可怕,腫得我和媽快認不出它來了。”

第496章 女婿立大功!

“蜂?彆不是捅了野蜂窩吧,一隻蜂能把臉蟄成這樣?”向剛挑眉看金毛。

金毛啃著向剛丟給它的脆柿子猛點頭,“吱!”所以才想拉個幫手去報仇啊,那麼多野蜂,它傻了才單槍匹馬和它們硬杠。

向剛頓時來了興致,問盈芳:“你還記得去年在老家山上淘的野蜂蜜不?還想不想吃?”

盈芳會過意:“你要去捅野蜂窩?還是算了吧,太危險了!被蟄了咋辦?寧可不吃那口蜂蜜。”

“吱吱吱!”

金毛聽到野蜂蜜三字,興奮地一蹦三尺高,吱吱叫著竄上男主人的肩,爪子朝天揮了幾下,意即“衝啊”,幫老子報仇去啊,搗了那群野蜂的窩啊,殺殺殺!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盈芳好笑地揪揪它尾巴稍:“金毛,你不會是搗了野蜂窩,才被蜂群追殺的吧?那還想跟著去?還想再腫成個饅頭臉回來?”

“吱唔……”金毛眼神幽怨地對對爪子,女主人太壞了,都不給它留點麵子。

向剛笑笑說:“要真是野蜂窩,還真得金毛陪了去,不然我哪知道在哪兒?不過金毛,你必須得聽我的,我讓你乾啥你就乾啥,不許哼哼唧唧。”

“吱!”蠢萌蠢萌的小金毛,就這麼入了男主人的套。

向剛有過上一次掏蜂窩的經驗,這次準備起來快速很多。

火把是肯定要的,要不然怎麼把駐巢的野蜂吸引開呢?其次要和一桶爛兮兮的黃泥,到山上後,抹到臉上、手上等%e8%a3%b8露部位。

向剛還好,天冷了衣服穿得厚,頭上戴個氈帽,身上披件蓑衣,需要抹泥的部位不多,主要就臉和手。

金毛就慘了,不穿衣服的它,全身都得抹,抹完一瞅——哈!整一隻泥猴兒。

除了兩隻眼睛骨碌碌地轉著,通體黃不拉秋。偏還不準它撓,因為泥巴乾了很容易掉,一撓更加粘不住。

一人一猴上山掏野蜂窩,盈芳和她娘擔心地在家候著。

一等一個小時,還不見人回來。

薑心柔急得團團轉:“咋還不回來?彆不是出事了吧?早知不讓去了,一點點野蜂蜜,搞得人心惶惶的。”

盈芳也提著心,可親娘已經那麼急了,她要是再表現得緊張點,隻會讓她娘更擔心,於是反過來寬慰道:“媽,相信你女婿,他不會有事的。去年在老家掏過一回了,一回生兩回熟嘛,不會有事的。”

“話是這麼說,可……”

薑心柔話音未落,但聽院門開啟又關上的聲音。

娘倆對視一眼,看樣子是回來了!

齊齊出門迎接。

可不就是向剛回來了。

估計借著山溪水洗過臉和手了,除了鞋子、蓑衣沾著草屑和泥汙,身上倒不怎麼臟。手裡拎著個鐵皮提水桶,肩上看著個竹筐,興衝衝地大步邁進來。

“回來了?咋樣?人沒事吧?”

“是啊小向,人有沒有事?金毛呢?它這次沒被蟄了吧?”

娘倆個一前一後開口。

向剛抹了把汗,笑著一一解答:“沒事,我倆都沒事。小家夥在蜂窩背麵的崖縫發現了一棵無花果樹,一時半會舍不得回來。我還要趕著上工,蜂窩先放著,等我回來再過濾。上次用過的蚊帳布還在吧?”

邊說邊接過丈母娘打來的熱水,快速地洗了把臉。

“在呢。”盈芳接道,“上趟回去,我給洗了下帶過來了,本想用來蒸點心、包子什麼的,沒想到又派上大用場了。”

向剛拾掇完自己,準備出門。走之前,趁丈母娘不在堂屋,飛快地在媳婦兒嘴角啄了一口,“高興吧?給你弄來了這麼多蜂蜜,這下夠你吃上大半年的了。也不曉得蜂蜜對催奶有沒有效果,有的話,我再去割幾塊來。”

盈芳嬌嗔地掐了一把他的腰間肉:“你當蜂窩你家造的呢,想吃就割。這次運氣好,沒被野蜂纏上,不代表下次也一樣的好運。”

向剛輕笑了一聲,知道她害羞了,便不再逗她,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