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早點休息,乖囡你也是,彆在燈下看那些書啦,白天不能看嗎?哪天把眼睛熬壞了那可糟。”
叮嚀了一通,喚上老金爺倆和金橘,準備下樓。
向剛想了想,還是不放心,決定送丈母娘一程。
“要不明兒在咱們這搭個床,爸沒回來前,媽你就住這得了,免得我和小芳擔心。”
“有啥好擔心的,有老金它們陪著,我天天一覺睡到大天亮。”薑心柔失笑道。
偶爾在閨女家宿個夜還行,住久了少不得被人嚼舌根。而且小倆口不說新婚燕爾吧,可怎麼滴也比左手握右手的她和老蕭強,她做丈母娘的,夾在中間乾啥?當電燈泡嗎?
何況院子住慣了,再回到公房,總感覺逼仄。
見丈母娘執意如此,小倆口也不再說什麼。
第487章 老薑蒸湖蟹
盈芳暗地裡把農家院的安全托付給了小金。
小金以前總喜歡晚上外出獵食,今後還是換成白天上山,晚上在家吧。
老金年紀大了,金牙還小,金毛體力弱,金橘容易抽風……總之,數來數去還是數小金最靠譜。
被誇了一通又委以重任的金大王,悠哉哉地跟在薑心柔屁股後頭,去農家院守夜了。
金橘嗤笑它:有本事飛啊!
金大王綠豆眼一翻:不屑跟蠢喵說話。
其他幾隻嚇得瑟瑟發抖,就差抱團取暖。艾瑪好恐怖啊!這兩隻又杠上了,吃苦頭的又是它們!嚶嚶嚶……
次日,等向剛上工後,盈芳想和她娘一起去市區找夏老。
薑心柔則強調,自己一個人去就成了,閨女大著肚子出行不方便。
盈芳覺得,她也應該出一份力。
娘倆個正互相說服,夏老先登門了。
“您老這是……”盈芳還以為他在市區也聽到風聲了,心下不禁戚戚然。
夏老見她們母女倆表情古怪,挑眉問:“咋地?不歡迎老頭子我登門啊?”
“怎麼會!”娘倆忙把人迎進屋。
盈芳一五一十地說了鬨得沸沸揚揚的那件事,末了輕歎:“您老來得正好,我和媽正想去市裡找您呢。這件事再鬨下去吧,我怕對剛子哥影響不好。”
“陳平這個師長咋當的?這麼小一樁事,搞成這樣……”夏老一聽,臉色一沉,哪裡曉得陳平壓根就是故意的。
“行,這事我既然知道了,一定管到底。這樣吧,我一會兒去趟七一三,找陳平說說。他這個師長咋當的,底下的兵吃了這麼大一個暗虧,也不吱聲管管……”夏老皺著眉頭說道。
頓了頓,想起此行的目的,從衣兜裡掏出一個飽滿的牛皮信封,遞給盈芳,“上次你送我的老參酒,我每天睡前呷一小盅,幾個月喝下來,發現身上一些老頑疾有好轉的跡象,我身邊幾個老戰友和我一樣,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暗疾,托我拿來兩支老山參,看能不能泡成你送我喝的那種藥酒?”
盈芳接過信封,打開一看,真是兩支老山參。
不由抽了抽嘴角,這也太不講究了!上年份的老山參,居然拿個牛皮信封套著。要是被她師傅看到,指定吹胡子罵敗家。
至於夏老的要求倒是能滿足。
先前送夏老的那壇參酒,除了一支十五年份的野山參、向二嬸釀的上好米酒,再就是一些補益氣血、養身益壽的輔料,有枸杞、黃精、黃芪、當歸等。這些藥材家裡都有,量雖然不多,但泡兩壇酒還是夠的。
至於酒,“我前次用的是老家親戚自個釀的米酒,回頭我寫封信問問。不過時間可能早不了,從老家扛過來,怕是得年尾了。”
“時間不急,我那壇酒,分了他們一些,悠著點喝,足夠喝上一陣子的了。”夏老擺擺手,能喝到甘醇的上乘參酒,多等些時候又算啥。美味都是來之不易的嘛。
夏老留下兩支參,去七一三找陳平了。
盈芳則小心翼翼地把這兩支瞅著比她見過的任何參都要來得老堅的野山參,從牛皮信封轉移到紅木盒子裡。
這紅木盒子還是陳旭亞送她的。平時裝點零散但又相對比較貴重的東西,這會兒找不到彆的合適的器皿,隻能騰出這個來裝了。
本來裝參最好用玉盒,藥效不容易揮發。
無奈這個世道,彆說玉質的盒子,指環一類的小玩意兒都很難見到,誰敢把這些東西戴在身上招搖過市啊。
退而求其次,紅木盒子也不錯了。起碼是地道的紅木,而且還上了年份。
既然夏老來了,娘倆個就不用去市區了。
“你留在家看爐子,我去山腳摘點菜。一會兒留夏老吃頓便飯。”薑心柔說。
不管這事成沒成,留人吃頓飯,這是禮數。
盈芳也有這個意思。於是娘倆分工合作,一個在家負責看火、擀麵,另一個去山腳菜地,把熟了的菜摘回來。
等向剛陪著夏老回家時,娘倆個已經整了滿滿一桌菜了。就是大半桌是蔬菜,譬如地裡種的土豆、白菜,譬如陽台摘的青菜、秋扁豆,以及家裡囤著的各種菜乾、筍乾、蘑菇乾。
葷菜就三道——筒骨燉黃豆、鹹肉窩蛋、老薑蒸湖蟹。
不過也不錯了,這年頭,普通人家,誰一頓飯整倆葷菜的?何況最後一道還是時令菜。
時值金秋,江南一帶最負盛名的吃食當屬湖蟹了。各地菜場開始陸陸續續上湖蟹,不過價格不菲。一隻蟹就得三五毛,另外還得搭魚票。
盈芳攢了兩個月的魚票,才堪堪夠買兩隻蟹。
挑了一隻公的、一隻母的,蒸熟後對半剪開,公的膏厚、母的流油,絕對是下酒的好菜。
夏老見飯菜都備好了,也不說那些虛的場麵話,樂嗬嗬地坐下來,拉著向剛碰起酒盅。
吃了口小菜、呷了口美酒,對向剛說道:“這次的事,我估摸著是陳平在搞小動作。”
“師長?”向剛一愣,“他為啥要這麼做?我出事,對他有什麼好處?”
“這你就不懂了。”夏老眯了眯眼,把玩著手裡瑩白如玉的瓷酒盅,哂然一笑,“一些個霸著高位又沒啥能力再進一步的,往往愛防著底下的兵,怕自己的位置保不住唄。”
向剛聞言,稍一琢磨,也回過味來了,苦笑連連:“我從沒往這方麵想過。”
夏老給他夾了塊菜,半真半打趣地說:“這會兒想還來得及。”
頓了頓,又說;“你升得算快的了,可畢竟資曆淺,副團級乾部,擱團裡看著像塊大肥肉,可放到總軍區就不夠看了。陳平之所以防著你、甚至暗戳戳地擺弄小動作搞你,最大原因很可能是你丈母家的關係。他以為你和他一樣,晉升靠嶽家呢。眼皮子淺到家的東西!”
向剛了然地點點頭。
先前是沒想到這一層,這會兒經夏老一點撥,頓時豁然開朗,對眼下的局勢也就清楚明了了。
第488章 地道封不封┆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次的事,我既然插手了,陳平他不敢不給我麵子。可有一,難保不會有二、有三。你要有什麼彆的想法,隻管和我提。儘管退下來了,但多少還能說得上話,等再過幾年,就不好說咯。”
“嗯,容我好好想想。”向剛沒當場回絕夏老的好意。
知道他老人家是真心實意替他打算。但他還是想再試試。七一三是他軍旅生涯的起點,不希望攀到半途就戛然而止。
……
夏老和陳平談過以後,七一三方麵,派人到霞山鎮公社,與居民代表開展了一次以“實事求是、不弄虛作假”為主題的親民活動,澄清了向剛背的黑鍋。
與此同時,霞山公社拍電報給雁棲公社,求證了當年的事實真相——驗證羅彩娥雖係向剛生母,但早已在二十年前拋棄了這個兒子、跟著林世強到省城安家;住林家附近的居民也站出來作證——林世強經常打罵羅彩娥,有一次還打進了醫院。最近幾天打罵得尤其頻繁,羅彩娥死前,他們聽到林家傳來的打罵聲,次日聽說羅彩娥死了,無不懷疑是被林世強打死的。
羅彩娥暴斃的真相水落石出,總算還了向剛一個公道。
隻是陳平那邊,到底還是防上了向剛。
許是怕他太出色,被軍區乃至總軍區那邊瞧上、從而壓不住他的鋒芒,那次事之後,就沒再給向剛派過重要任務。
先是取消了向剛於國慶閱軍期間一團的指揮工作,臨時將他調至修路隊,繼而是一連串的忽視。一團的事務,哪怕陳江派給了向剛,也被陳平打了回來。
陳江畢竟隻是個團長,哪夠格和師長死磕啊——有膽子死磕也沒那資格啊。
於是在某次吃飯時,他委婉地問向剛:“你是不是得罪那位了?”他指指頭頂,指頂頭上司,“要不然怎麼像是要把你雪藏了似的。”
向剛心裡門清,多半是因為那件事,可想好了要在七一三待下去,勢必得熬過這個坎。
修路就修路吧,最起碼安全有保障。最主要的是——媳婦兒快生了,沒外出任務他還偷著樂呢。
便寬慰了陳團幾句。
陳團見他毫不在意的樣子,恨鐵不成鋼,拿筷頭敲敲桌麵,指指向剛說:“你啊你,讓我說什麼好!你彆不是以為我是故意來你家蹭吃蹭喝的吧?唉!得得得!算我白擔心!”
向剛笑著又給他斟了一小盅去年入秋釀的枸杞酒,說道:“哥的好意我心裡記著呢,這不我媳婦兒快生了,少點事還輕鬆點,要是突然派我往外跑,我才該擔心呢。”
陳團一想也是,小向媳婦據說懷著雙胎,生產時少不了受折磨,修路隊如今就在霞山附近的鄉鎮鋪路,中午回家吃個飯都篤定來得及。鋪完差不多過年,正好趕上小向媳婦生產。
這麼一想倒也沒覺得不好。可一想到掛著副團的職、卻儘乾些小兵的活,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又免不了替向剛不公:“你說的雖然沒錯,可……唉,這事兒吧,陳師做的著實不夠意思,可我們人微言輕,反映了也沒用。隻能等他哪天想明白了,再把你調回來。”
向剛點點頭。
送走陳團,回到屋裡,盈芳正靠在床頭翻看醫書,看到他進來,坐起身問:“陳團長走了?”
“走了,覺得你泡的枸杞酒好喝,我給他裝了一瓶回去。”向剛挨著床沿坐下,低頭握著媳婦的手,把玩她嫩如蔥白的指頭,表情有點幽怨。
“明明是泡給我喝的,結果都進彆人肚子裡了。”
盈芳好笑地捶他一拳:“你一個人也喝不了那麼多呀。再說陳團和雙英嫂子幫了我們這麼多忙,理該送點給他們。你要是喜歡,今年再曬點枸杞,等米酒到了,再泡上兩壇。”
前陣子寫信給向二嬸,問她家裡米酒還釀不?釀的話,給她留個十幾二十斤,想泡幾壇藥酒。
向二嬸給她回信了,說今年收成不及去年好,不過十幾二十斤還是能湊合著釀的,釀好了托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