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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沒想過要去找她,因為那是她的自由,她選擇了放棄我和爺爺、成全她自己。可萬萬沒想到……”

他喉口一哽,說不下去了。

盈芳握住他攥成拳頭的大掌,柔聲安慰:“死者已矣,過去的事,不要再想了。或許對她來說,現在這樣,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呢?”

向剛反手握住她,抿唇點了點頭。

“好了,先吃飯吧,不是說這個禮拜日如果天好,要去南陽山轉轉的嗎?我糕點、饅頭都做好了,彆不是不去了吧?”薑心柔岔開話題。

“去!早就說要帶你們去見識一下南陽山的風貌的,一定得去。”向剛握緊媳婦的手。心裡清楚,媳婦兒這是心疼他呢。

於是,緊接著到來的禮拜天,娘仨帶了些吃的,輕裝出發。

當然,沒忘記活潑的“五金”。

事實上想不帶它們也沒轍啊。許是聽他們在聊要去哪座山頭玩,這幫小東西,連著兩天得空就繞著他們腳脖子賣萌撒嬌。

盈芳心軟,小家夥們不約而同地拿無辜的眼神瞅她,哪狠得下心把它們留在家哦。

“去!大家都去。不過不準亂跑。那邊不比咱們這邊的山,都是人工栽種的木材林,且有專門的人看護。那邊都是野林子,跑遠了容易迷路。尤其是金毛,之前吃了一次大虧還記得吧?”

其他四金齊齊瞪金毛。丫的都是你這拖後腿的,要是去不了,你丫的死定了!

金毛委屈地對對爪子。

最後,當然是讓它們跟了。

動物天生就喜歡撒野。難得有這機會,怎麼可能真的把它們關家裡。

第480章 溪黃草

這麼一來,隊伍著實有點龐大——

小金毛坐在自行車的車籃裡,老金慢條斯理地跟在後頭。金橘優雅地踱著喵步,亦步亦趨地跟著薑心柔。最活潑的金毛,時而跑到田野裡摘朵花兒,時而竄到野棗樹上摘顆棗,玩得不亦樂乎。

小金依然沒有現身人前,盤在向剛掛在車把手的竹筐裡,上麵是幾個山腳的菜地裡收獲的紅薯,反正小金不怕牙。紅薯上鋪著一條碎花布縫的野餐毯,毯子上一個包袱,裡頭是一雙新納的布鞋和兩雙鞋墊,準備送給老教授。另外還有兩個大飯盒,裝著一些點心。

帶著貓貓狗狗出門,尤其隊伍裡還有一隻逗人發笑的猴子,沿途少不了引來路人的駐足圍觀。

還沒到上學年紀的孩子,更是嘻嘻哈哈地跟在他們後頭,拿樹枝挑逗金毛。得知他們是去南陽山玩,幾個在南陽山有親戚的孩子,一溜煙跑到附近的莊稼地和勞動的爹媽說了一聲,也跟著來了南陽山。

於是,盈芳一行人的屁股後頭,跟了一長串嘰嘰喳喳的孩子。

最嗨皮的當屬金毛了,有了這群小孩的加入,它儼然成了領頭的孩子王。被金大王和喵大爺輪番碾壓得潰不成軍的自信心,重新又找回來啦!

一行人說說笑笑、走走停停,到南陽山時,日頭已經老高了。

山腳果然有個茶寮,一位五保戶老人打著瞌睡看著茶攤。

向剛讓丈母娘和媳婦在這休息,他拎著包袱,拿了幾個紅薯先去探望老教授,回來再帶她們去山塘,找個平坦的坡地釣魚、烤紅薯。

幾隻小的,一到山腳就待不住了,吱吱吱、嗷嗷嗷地衝去山上撒野了。

盈芳見小金趁人不注意跟上去了,便沒怎麼擔心。

倒是薑心柔,高聲衝它們叮嚀了一句。

隨後,娘倆在茶寮坐了下來。問五保戶老人買了三碗茶,等著向剛回來。

沒一會兒,向剛人是回來了,卻皺著眉,帶來一個不好的消息:

“老先生病了,村裡的赤腳醫生走親戚去了,送去市裡這會兒怕是借不到板車。”

社員們都在地裡勞動,誰願費那工夫和板車,送個關牛棚的去市裡看病。

“我跟你去看看。”盈芳二話不說起身。

薑心柔本來也想去,考慮到自行車和竹筐,就依女婿的意思,留在茶寮等他們。

小倆口匆匆去了牛棚。

索性牛棚離山腳挺近,原先是公社用來裝柴垛子的廢棄祠堂,除了要走一段彎彎繞繞的坡路,路倒是不難走。

說說是牛棚,經向剛三不五時地上門拾掇、整飭,收拾挺乾淨,一點看不出祠堂曾經的破敗。

到了之後,向剛依媳婦的意思去灶頭燒熱水。

盈芳開了門窗,給屋子通風,而後坐到床沿,給老教授把了脈。

“你是……”

老教授病得稀裡糊塗的,但好在沒暈死過去,費力地睜開眼,看到一陌生姑娘坐在病榻前認真地給他把脈,心下一陣感動,想問她是誰家的孩子,這麼善良,就見盈芳朝他微微一笑。

“老先生,您感覺哪裡不舒服?”

“早上還好好的,中午回來把前兒小向探望我時送的那一溜肉段熱了熱拌飯吃了,吃完沒多久就感覺有點惡心,一邊想吐,一邊肚子裡像有什麼東西再絞一樣,然後挪到這邊疼,疼得人直不起腰,我就想躺床上歇會兒……”老先生喘兩聲說一句。

盈芳點點頭,在他右上腹按了按,“是這兒疼嗎?”

“沒錯。”老人痛呼了一聲,“就這兒疼,嘶——”

這時,向剛拎著一壺熱水進來,猜道:“會不會是闌尾炎發作了?”

盈芳搖搖頭:“闌尾的位置不一樣,我瞧著沒錯的話,是急性膽囊炎。老先生的膽應該不是很好,中午吃了油膩的誘發了。”

老先生也說:“對,是膽的位置。早幾年前也發作過一次,不過那次情況比這次輕,忍了會兒就熬過去了。”

“急性膽囊炎必須得去醫院的吧?”向剛劍眉一凝,轉身要去找公社乾部問他們借板車。老先生痛成這樣,騎車帶他怕是撐不住。

盈芳喊住他:“就算借到了板車,去市裡的車中午那趟也已經開走了,下一班要等三四點。這病拖不得。索性師傅教過我一個土方子,用到的草藥大部分家裡都有,唯獨缺一味主藥,叫溪黃草,家裡沒囤。好在這藥草不難找,也恰是這個季節采收的。這樣,你騎車回家拿藥,把窗台下小的那袋草藥都拿來好了,要用到的藥裡頭都有。溪黃草我去山裡找,時間不等人,咱們分頭行動。”

向剛眉頭一皺,想說山裡那麼大,目標這麼小,一時半會怎麼找?轉念想到幾乎無所不能的小金,又釋然了。叮嚀了媳婦幾句,然後去茶寮拿了自行車,飛快地騎回家扛草藥去了。

盈芳則直接從牛棚後頭繞上山,免得被她娘拉住問東問西。

這時候,時間就是生命,容不得絲毫耽擱。

好在小金神通廣大,同一座山上,能感應到她急切的呼喚,咻地從山腰飛至她跟前。見她拿了棵上山途中挖到的帶根%e8%8c%8e的溪黃草,領悟到是要找這種草藥,施放威壓,召喚來當地的蛇小弟,很快,蛇小弟們從四麵八方叼來無數棵溪黃草。

盈芳估摸著數量夠了,謝過懵懵懂懂瞅著她瞧的蛇小弟,把溪黃草紮成捆,塞進隨帶的簍子。

小金默契地盤在簍子底部,替她分擔重量。

一人一蛇回到牛棚。

怕被人發現小金的存在,到了之後,盈芳又讓它回山上去了,順便看住金毛幾隻。

老金從霞山鎮走到南陽山,又跟著爬了不少山,哪還有精力管那幫脫韁的小家夥。還是得金大王鎮場。

小金走後,盈芳進去看過老教授,見他疼得沒力氣下床,便讓他安心躺著,回頭讓向剛找分管的生產隊長請假。隨後把爐子生了,溪黃草洗乾淨,留足今天煎藥的量,餘下的晾在門口的石板上。⊿思⊿兔⊿網⊿

第481章 鑰匙

剛做完這些,向剛扛著一麻袋,氣喘籲籲地趕回來了。

麻袋裡是分門彆類的乾草藥,一部分用草紙包著,上頭標了名稱和分量;草紙不夠包了就用草繩係著,什麼草藥一目了然。然而也隻是懂草藥的盈芳認識,讓向剛來辨認,能說對七八種就不錯了。因此沒讓他耽擱時間找,而是把整袋都扛來。

小倆口分工合作,盈芳把金錢草、車前草、茵陳蒿等挑出來,按方子上的用量要求,和溪黃草一起煎成湯藥。

向剛等藥煎好,兩隻碗倒來倒去地讓湯藥不那麼燙了,扶著老教授喝下去。

過了一會兒,腹痛大概漸漸止住了,老教授疲乏得睡了過去。

小倆口齊齊鬆了口氣。

“我去找生產隊長請個假,你在這等我。媽那邊大致也有數,讓咱們慢慢來,不著急。”向剛拿出身上帶的手絹,給媳婦擦著額頭的汗說道。

“嗯,那你去吧。我順便熬鍋小米粥,等老先生醒來可以喝。”

小倆口分頭行動。

薑心柔在茶寮等了會兒,想想還是扛著竹筐過來了。

看到閨女在灶頭吹火熬小米粥,忙放下肩上的筐子,上前道:“我來我來。”

“媽你怎麼也來了?”盈芳詫異地問。

薑心柔沒好氣地睨她一眼:“小向來拿自行車時,說老先生病得挺嚴重的,我能不擔心嗎?不過那會兒茶寮有人,也不好明著打聽牛棚位置。等那些人散了才問五保戶大爺打聽。怎麼樣?沒大礙吧?老遠就聞到一股湯藥味,小向拿藥回來了?”

“回來了,煎好讓老先生服下了。這會兒找生產隊長請假去了,這兩天怕是下不了地。”盈芳邊替她娘打下手,邊回道。

“聽小向說是急性膽囊炎,這病不送醫院,自己熬點藥喝喝能好嗎?”薑心柔看了閨女一眼。

不是不知道閨女以前跟著老張大夫學過一段時間的中醫,平時也一直有翻看醫書,但從沒往赤腳大夫一詞上聯想。畢竟老張大夫最初是出於照顧才說收她為徒,沒想到還真有幾把刷子。不禁感到自豪。

盈芳壓低聲音回答她娘:“能好。師傅給的土方子效果很靈驗。喝了藥沒一會兒就不痛了。等他醒來我再給把個脈。對了媽,咱們今天恐怕釣不成魚了,老先生剛睡下,不知啥時能醒,你肚子餓不?先吃塊白米糕墊墊肚子,一會兒粥好了,你也喝一碗。”

“我不餓,在茶寮光水都喝飽了。”薑心柔拿撥火棍撩著柴杆含著笑說道,“五保戶大爺太客氣,還給我吃他自己炒的小黃豆。釣不釣魚無所謂啊,本來就是陪你出來解悶、陪小向來散心的。”

灶膛裡,乾柴碰到火,劈劈啪啪地炸響。火光映在她年過半百卻看不出老態的臉上,顯得紅潤而祥和。

“嗯。”盈芳柔柔一笑,“趕明爸和爺爺回來了,咱們大部隊再開過來。到時,不僅釣魚,還去山上打核桃、栗子。”

娘倆個正說著,向剛替老教授請好假回來了。

見丈母娘也在這,又聽媳婦說今天情況特殊,就不去山裡玩了,等老教授醒來,陪他吃點東西,看情況好轉了估摸著也該回家了。

向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