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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芳落寞地歎了口氣。

“嫂子,山上的護林員不是來過你家嗎?他們認識金毛,我這會兒有空,上山找他們說一聲,讓他們留意一下,要是看到金毛,就過來報個信,你看咋樣?”小虎靈機一動,提議道。

“也好,辛苦你了小虎。”

小虎忙說不辛苦,借了輛自行車,一甩腿就蹬出去老遠。

盈芳摸摸老金的腦袋,喊上小金牙,帶它們上樓啃骨頭。

在不確定金毛的安危之前,說什麼都不讓它們出大院了。心頭隱隱浮上一股不祥的預感,總感覺金毛出事了。

“對了!小金!”

她怎麼把小金忘了。

“小金誰呀?”薑心柔聽到閨女的低呼,順嘴問。

“哦,我說小金牙呢。”盈芳心虛地勾起腳尖,碰碰腳邊肉團似的嗅來嗅去的小金牙,“媽,要不最近幾天咱們還是讓金牙跟著老金在家蹲著吧,下去溜達讓剛子哥帶它們去。我總感覺有點不安,萬一真的有狗販子在附近出沒,一不留神把小家夥弄走了怎麼辦?”

“行啊,西屋不是空著嘛,天熱不需要鋪草墊,就讓它們先住著。等你爸回來再商量,再不然去我們那屋搭個窩。”

薑心柔說著,讓閨女在屋裡歇著,上樓下樓的,彆動了胎氣才好。她揉了一盆麵,趁醒麵的工夫,去灶房燒水。

中午就她們娘倆在家,天熱也吃不下什麼東西,正好熬了大骨湯,撈出骨頭給老金,餘下的湯頭用來煮麵條,臥個雞蛋、撒把小蔥,也挺不錯的。

盈芳在屋裡急得團團轉。

剛去西屋瞅了眼,發現小金不在。想來是出去覓食了,恐怕要等半夜才回來。這可怎麼辦!

這時,小虎回來了,氣喘籲籲地衝上來說已經和護林員說好了,要是在山裡看到金毛,就會來報信,讓盈芳不要著急,金毛肯定是貪玩進山去了,不會有事的。

話雖如此,沒看到金毛回來,盈芳總歸不放心,在屋裡一忽兒站起,一忽而坐下的,把小金牙唬得一愣一愣的。

小家夥傻愣愣地蹲在她腳邊,揚著腦袋茫然地瞅著她,搞不清楚她是在乾嘛。

老金跑了一上午著實有點累了,沒辦法,上了“年紀”不得不服老啊,耷拉著耳朵趴在桌底下,尾巴一甩一甩的,看見兒砸那逗比的小模樣,有點不忍直視。

前爪一揮,揪住兒砸的小尾巴,把它拖到自己身邊,爪子在它頭上拍了拍,示意它彆吵。沒見女主人快要暴走了。金毛那蠢瓜,搞不好真把它自己弄丟了。

老金最驕傲的就是自己的嗅覺,它確信,絕不可能聞錯蠢瓜的味道。

相反,那家夥還不算蠢,知道在中學門口撒泡尿留記號。

尿騷味濃得老金同誌在菜場門口就聞到了。

可追到地頭一看,卻是個死胡頭。蠢瓜的氣味就此中斷,問題到底出在哪兒呢?

驀地,老金耳朵一豎,直起上半身,肅著狗臉衝盈芳“汪”了一聲。

盈芳沒在意。

“汪汪!”

老子知道了!那死胡頭八成和主人家的地道一樣,洞口一封,把蠢瓜的氣味隔絕了!難怪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敢情是躲地底下去了。

老金站起身,見盈芳凝眉思索,依然不理它,索性叼住盈芳的褲腿,用力往門口拽。

不管怎樣,金毛也姓金,排行小了點——挨在它寶貝兒砸的後頭,可怎麼說也在一起玩了不少時日,革命感情早已建立。眼睜睜看著它被無良的人抓去挖猴腦,正義感超強的老金於心不忍啊。

“汪汪!”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老金?”盈芳回過神,驚詫不已,“你拖我去乾嘛?彆鬨了,咱們快開飯了。”

“汪!”老金這一刻真想學金大王翻白眼。開飯哪有救蠢瓜重要。

它鬆開盈芳的褲腿,跑到陽台叼上金毛最愛玩的皮球,吐到盈芳手裡,嚴肅著狗臉與她四目相對:“汪!”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金毛去哪兒了?”盈芳試探性地問。

“汪!”

“嗷嗚!”小金牙不甘心它爹占據了女主人全部的視線,圓不隆冬肉鼓鼓地擠進來湊熱鬨。

一邊去!

老金撥開兒砸的腦袋,再一次咬住盈芳的褲腿,拽她下樓。

這次,盈芳沒拒絕,邊跟著老金往樓下走,邊朝廚房喊:“媽!媽!老金知道金毛在哪兒,我跟它去看看!”

灶房裡,鼓風機隆隆地響著,薑心柔沒聽清閨女喊啥,等她出來一看,閨女和狗都不見了。

“都這個點了,還能上哪兒去?”她圍裙一解,急匆匆地跟著下樓。

第459章 齊聚一堂

所幸盈芳沒走遠,挺著大肚子,哪裡跟得上老金的速度,在門崗那找到還沒換班的小虎,勞煩他帶幾個人跟著老金跑一趟。

“你們跟去看看老金到底想乾啥。”盈芳擦著汗,叮囑衛兵,“我懷疑它知道金毛在哪兒,有可能被壞人抓去了,有一定危險,你們要是覺得不對勁,趕緊回來。”

小虎二話不說,喊上同樣輪到休息的戰友,跟著老金就往菜市場方向跑。

事實上,老金的猜想是對的,金毛確實被人惡意抓走了,目的倒不是它Y|Y的那樣挖猴腦來吃,而是想以黑市價賣給省裡的雜技團換點票。

和金毛關在一起的,還有一隻毛發呈淺橘色的山狸貓,被那些無良的貓狗販子捆住四爪,歪在地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金毛由於反抗的時候狠狠撓了抓捕它的賊骨頭幾下,同樣被捆住四爪,扔進來之後,掙了幾下沒掙開,學狸貓那副死樣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忽的,貼在地麵上的耳朵尖顫了顫。差點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

老金!它聽到老金那霸氣十足的叫聲了,一定是來救它的!

“吱吱!”金毛費了老鼻子勁,讓自個站起來,蹦啊蹦地來到狸貓跟前,衝它扮了個鬼臉,原意是想嘚瑟一番——

瞅瞅,老子剛被抓來,就有兄弟來救了。兄台你咧?進來幾天了?還出得去嗎?要不要老子順手把你搭救出去?

可惜沒等它嘚瑟完,老金的腳步聲遠去了。

啊咧?

金毛傻眼了。

還沒開始找就打退堂鼓?不帶這樣的啊!

老金!兄弟!大哥!

小弟不才就在你腳底下,那幫魚唇的人類,把俺關地窖來了!嚶嚶嚶……

嗤!

山狸貓鄙夷地贈了個白眼給金毛,同時留下一聲嘲笑。

金毛悲憤了!

然而事實勝於雄辯,老金真的走了。

金毛啊嗚一聲,吧唧躺地上,直挺挺地繼續躺屍。

抓它們的那些人,此刻正在為今天的好手氣而慶祝,推杯交盞、吆五喝六地行酒拳。

“來來來!兄弟們,乾一杯!慶祝咱們今天大豐收!”

“乾!”

“乾!”

五六個黑不溜秋、矮不隆冬的中年漢子圍坐在一張瘸腿的方桌旁,有的翹著二郎腿,有的腳擱在凳子上,坐沒坐相、站沒站像,舉著酒碗鬨哄哄地乾了一通,抹著嘴開始吃起桌上的下酒菜。

“可惜沒能把那兩隻狗也一起抓來。尤其是大的那頭,宰了保不齊能賣個大價錢。”

“小的也不錯啊,瞅著像狼狗,賣給北方那些當乾部的,沒準能搶著要。”

“要是能兩頭都抓來,大的賣錢,小的咱哥幾個自己吃,嘶溜——光是想的,老子口水都下來了。”

“急啥!在這多蹲幾天,逮著機會把它們統統抓來。錢有了,票也有了,想吃肉還愁買不到?放心,跟著老大哥我,保管咱爺幾個吃香的喝辣的,哈哈哈!”

“對對對!跟著我大哥,不信過不上吃穿不愁的好日子!”╩思╩兔╩網╩

“大哥我敬你一杯!”

“我也敬大哥一杯!”

“好好好,乾乾乾!都乾!”

“……”

“砰砰砰——”

這時,小虎幾個敲響門窗緊閉的院門。

屋裡頭瞬間一靜,個彆膽子小的著慌了。

“大、大哥,有、有人敲門,咋辦?”

“慌啥!”牽頭的貓狗販子酒碗一擱,打了個酒嗝說,“這屋子是我堂阿嫂的表姐的二大爺的,生前一沒兒子二沒閨女,隔幾層的親眷,除了我堂阿嫂,都不在X省,誰會來找咱們麻煩?甭理他們!”

“可萬、萬一有人看到咱們抓猴子,追過來討了呢?”

“那也甭理會!這屋子有地窖外人誰知道?就算知道,地窖口的位置也不是那麼好找的。得,你們幾個慢慢喝著,我把人打發了就來。”

然而才拉開院門,老金就已迫不及待地從牆頭一躍而下,成功撲倒貓狗販子,踩過他的%e8%83%b8膛衝進了屋。

可憐貓狗販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小虎幾個逮了個正著。

屋裡幾個喝酒的,看到一條半人高的大狗目露凶光、毛發直豎地衝進來,哪還有半點想抓它回來賣錢、賣票的旖旎心思,一個個嚇得酒碗都掉了,膽兒最小的那個直接被嚇尿。

老金鄙夷地瞅了那人一眼,彆過頭,嗅了嗅地麵,直奔灶房堆柴禾的角落。

等小虎幾人反手押著貓狗販子進來時,掩在亂蓬蓬的柴禾底下的地窖口已被老金霸氣十足地翻拱出來,暴露在眾人眼前。

貓狗販子耷拉著腦袋,完全沒了方才的氣焰。

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有些還是第一次跟著貓狗販子出來混,見狀都傻眼了,應承他們的錢和票影子都沒看到,發財計劃就胎死腹中了。一個兩個抱著解放軍的大腿痛哭流涕地求放過。

原本不抱希望的金毛,看到威武霸氣的老金,簡直像看到再生父母,由小虎鬆了綁之後,跳上老金的背,親昵地蹭來蹭去。

老金無奈地馱著這麼一團肉,雄赳赳氣昂昂地回家了。

搭著金毛的順風車一起被獲救的山狸貓,不知是無處可去還是主人離得太遠、找不到回家的路,總之邁著高雅的貓步,跟在老金後頭,也來到盈芳家。

這下,盈芳家熱鬨了。

狗、猴兒、貓,齊聚一堂,大眼瞪小眼地等開飯。

李雙英等軍嫂,圍攏過來看熱鬨。

有人看到橘色的狸貓,頓時稀罕的不行:

“哎喲喲!橘色的貓可太少見了!難怪會被貓狗販子抓,多半是想倒賣給那些個雜技團吧。看它額頭上那明顯的三橫,能和老虎那凶猛的山大王媲美了,該不會是老虎和貓的雜交種吧?”

“那不會,老虎額上的花紋不是這樣的,人家那是王,不是三橫。不過這貓的確有趣,也不知是野貓還是家養的。”

也有人替盈芳擔心:

“彆看貓個頭小,可到底是條生命,一天三頓缺不得。小舒啊,你這下負擔重了,我看它和金毛一樣,賴上你們家了。要是真留下來,以後可咋整喲!”

第460章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