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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在他們說話的當口,第二杯都乾掉了。甚至還想偷偷拿過酒壇子倒第三杯。

但怎麼可能呢!酒壇又不像酒盅那麼小,再怎麼偷偷地,大夥兒也看到了。

盈芳抽了一下嘴,扭頭看親爹。

於是乎,蕭延武把酒壇搶到懷裡,給張奶奶送裡屋去了。

沒開封的酒由張奶奶保管,開了封就更該交由她保管了,要不然這壇酒,怕是藏不住三天。

酒勁上頭,大夥兒的話匣子也打開了。

關於盈芳的身世、早年的磨難、當下的希望都說了一圈。

都說喝酒增進感情,這話一點不假。

兩家人坐在一起,這麼吃吃喝喝聊聊的,到星子滿天時,熟絡得像一家人了。

張奶奶沒喝酒,收拾乾淨灶台,洗了一盤盈芳送她吃的桃金娘出來,問道:“晚上都住你家,床鋪怕是不夠吧?要不我陪你去把你娘家那邊的廂房收拾出來,客堂間平日裡我過去也有打掃,隻是廂房沒進去過,好在天熱,用不著被鋪,我煮了艾葉水,擦一擦席子很快就乾。再帶點艾絨過去,裡外熏一熏。久不住人,又是夏天,屋子裡蚊蟲肯定多。”

盈芳也正有這個意思。於是,師徒倆,再加上薑心柔,拎著一桶煮開了艾葉的熱水,提著兩盞煤油燈,去她娘家收拾床鋪了。

盈芳自己家,張奶奶握著鑰匙,平時三天兩頭過去給她通風、清掃,天好就曬長曬短,因此不用怎麼忙活。隻需把睡覺的席子、枕席擦一擦就好。

收拾的當口,幾人把住宿安排了一下。

老爺子和小李、福嫂住盈芳娘家,盈芳爹娘陪她住夫家。

床不夠,就把門板拆下來,架在條凳上,搭了個簡易床鋪。

人多力量大,沒一會兒工夫,就把今晚睡覺用的床鋪收拾出來了。其他衛生,等明天白天再來搞。

等老爺子歇下、師傅家也關門落鎖,盈芳領著親爹媽回了家。

把師娘交代的艾絨燃上,泡著艾草的熱水擦了席子。

那廂,鍋裡的熱水也燒好了,娘倆個輪流在房間裡擦澡,一個洗的時候,另一個候在門外,萬一有什麼也喊得應。

蕭延武一個大老爺們就方便多了,直接從後院的河埠頭打了桶河水,站在院子裡衝了個涼水澡。

坐了半天火車,大家都有點疲倦,洗完澡,倒頭就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盈芳在嘰嘰喳喳的清脆鳥啼中睜開眼,恍惚了一陣才反應過來——她回老家了,此刻躺在婚房的大床上。

老家確實比公房涼快,前後窗戶通透,靜下來能感受到絲絲涼風,蓋著被單一覺睡到天亮,整個人神清氣爽。

小金從床底下的地窖遊出來,躍上床柱,居高臨下地朝盈芳絲絲地吐了吐蛇信。

它昨兒藏在盈芳裝錢包的粗布挎包裡,蜷了一路,累死它大爺了,因而一抵達近山坳,就趁眾人不注意,溜去撒野了。

老金爺倆有樣學樣,也跟著撒腿跑,奔雁棲山,找母狼團聚去了。

“小金你回來啦?老金它們呢?昨晚沒回來過?”

小金晃了晃扁腦袋。哼,那一家三口在山裡逍遙,看得本大王眼熱。

第437章 吃癟的蕭三爺

盈芳想想老金一家兩地分居,見上一麵不容易,難得回來一趟,就由它蹦躂去吧。

金毛要是知道雁棲山這麼好玩,肯定跟著來。隻是出發前,那家夥不知道溜哪兒玩去了,連著幾天沒瞧見影子,盈芳便托交情好的軍嫂們留意著,哪天要是看到它回大院,沒地兒去的話收留它幾天。

“你要是困,記得找個隱蔽的角落,彆讓我爸媽瞧見,回頭拿你當毒蛇打就不好了。”盈芳挽好發髻,出去前叮囑小金。

小金鄙夷地翻了個白眼,就算看到了,誰又打得著它?這個世界上,沒有誰的速度快過它金大爺。

不過還是給了盈芳幾分麵子,慢悠悠地遊回地窖,通過長長的地道,回山上找個涼快的地兒補眠去了。

蕭延武倆口子起來有一會兒了,他們這個年紀,覺沒有年輕人長,睡得早醒得就早,醒來後想著對周遭的一切挺陌生,便沒急著起來,搖著蒲扇躺床上,小聲嘮起蕭敏靜的事。

昨兒在車站,當著閨女和老爺子的麵,倆口子沒提這個事,獨處時就沒啥避諱了。

薑心柔問丈夫:“你後來拉著李建樹說了些啥?是不是讓他多留意敏靜?你也懷疑是她做的?”

“能不懷疑麼,有那樣的娘。”蕭三爺嗤聲冷笑,“不過李建樹那我可沒這麼說,隻讓他多多留意趙有光的娃。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搞不好這次差沒溺死也是人為的。”

不得不說,蕭三爺真相了。

“唉,要真是敏靜……”

薑心柔不敢深想,隻覺得過去十幾年,對那孩子的疼愛,算是喂了狗了。

不說彆的,在大是大非之前,不僅沒句道歉、寬慰,反過來還替她娘求情。這樣的三觀,還能奢望她什麼呢?

倆口子躺床上吐了半天槽,發現這麼乾躺著也能出一身汗,蒲扇打的胳膊酸死,感覺還不如屋外涼快,索性起來了。

見閨女還在睡,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隻屋前屋後溜達了一圈。

昨晚回來黑燈瞎火的,夫妻倆沒能看清女婿家的院落布局,早上開門出來,喲!整飭得蠻清爽的嘛。前有果樹、後有菜園,前院的地麵還是青石板鋪的,即使雨天也不會弄臟鞋子。

靠近院牆的石榴樹,鈴鐺似的掛滿了小石榴,寓意也好,多子多福!後院有柿子、棗子,如今果實還青,但能預見再倆月的豐收景象。

倆口子溜達的正歡,閨女開門出來了,有種被抓到包的赧然感。

“那啥,乖囡,柴禾堆在柴房我看到了,可找不到火柴,油燈昨晚睡覺又吹熄了,我和你媽起來有一會兒,到現在還沒生火做飯。”

說實話,蕭延武連大灶生了火之後怎麼掌握火候都不知道,倒是他媳婦在軍屬大院陪閨女住了幾天,學會了怎麼用大灶把飯燒的既香又不焦。

盈芳也一時想不起火柴擱哪兒了,正要去找,張奶奶挎著籃子敲開院門:“我估摸著你們該起了,給你們裝了幾個饅頭過來,你二嬸子得知你們來了,今天特地起了個大早,磨了一鍋豆汁煮豆漿,你快拿個小洋鍋,跟我一塊兒去舀。你爺爺那邊我讓你師傅去說了,他們起得早,這會兒都已經吃好飯了,等下舀了豆漿,給他們送幾碗去就行。”

盈芳脆聲應道:“好的師娘,我這就去拿洋鍋。”

薑心柔乾脆跟了一道去。城裡人想喝點豆汁,一般都去國營飯店買。除非離豆製品廠近,又是裡頭的員工,才能近水樓台先得月地喝到再新鮮不過的豆汁。鄉下都自己做,薑心柔沒見過怎麼磨豆汁,不掩好奇地跟去取經了。

蕭延武則留下看家,順便把後院的菜地理了理。

種菜他不在行,除雜草這種粗活,還是沒問題的。

豈料還是低估了閨女家那幾隻堪比戰鬥雞的家雞,見個陌生人邁進菜地,把它們鐘愛的雞草拔了個一乾二淨,急紅了眼,領頭的老母雞,撲棱著翅膀,飛到他頭上,對著他頭頂心用力啄了兩口。

“嘶——”蕭三爺怒了,特麼區區一隻老母雞都敢飛上他頭撒野,簡直不可饒恕,可一想到這是閨女家養的雞,弄死弄殘了傷心的還不是閨女?隻好高高抬起、輕輕放下,手一揮,把雞趕了下來,“去去去!一邊吃你的蟲子去。”

蹲地裡繼續拔草。

母雞一看,還拔它們的口糧,繼續撲棱著翅膀上前阻止。

於是,一人數雞,在後院上演了一場全武行。

等薑心柔娘倆端著一鍋熱氣騰騰的豆漿回來,發現蕭三爺被幾隻彪悍的母雞追逐得可狼狽了。

娘倆傻眼。

“老蕭,你在乾啥呢?”

“你們總算回來啦?快來把這些雞攆雞窩去!一隻隻的吃錯藥了,一個勁地啄我頭發。瞅瞅,頭頂都快禿了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本來人到中年頭發就會稀少,頭頂心少不了禿點頭毛,兩隻雞偏偏還來雪上加霜,叔可忍嬸不可忍!

薑心柔忍俊不禁:“好了,和雞鬥什麼呀。快來吃早飯吧。”

“我倒是想啊,可它們不肯放過我、老追著我我有什麼辦法。”關鍵是不敢對閨女養的雞下手,要不然擰斷它們脖子分分鐘的事。用得著這麼狼狽?

盈芳看到地裡被摧殘的雞草,恍悟道:“爸,你是不是拔草了?這不是雜草是雞草,會結母雞們最愛吃的草籽,你把它們的儲備糧拔掉了,難怪追著你鬨。”

她家這幾隻雞,領頭兩隻其實是剪了翅膀的野雞,戰鬥力自然不同於普通家雞。難怪親爹會吃鱉。

聽閨女一說,輪到蕭延武傻眼。

雞草?還有這玩意兒?

薑心柔見他那糗樣,噗嗤笑出了聲:“好了,看你那狼狽像,頭上還沾著雞屎,快回屋洗洗換身衣裳吧。”

一聽身上還沾了雞屎,蕭三爺受不了,打了個哆嗦,快步回屋收拾自己去了。

娘倆個相視一笑,放下洋鍋,把菜地拾掇了一下。拔下來的雞草也沒扔,堆在雞窩旁邊,給雞們當零嘴。

又給它們撒了一把糠秕,這才安撫了奮起造反的雞群。

第438章 關著挺好

“不是說每家每戶最多隻能養兩三隻雞鴨嗎?你們這邊沒這規定?”薑心柔一邊掃地,一邊問。

閨女家不僅養了鴨,還養了一隻公雞、五隻母雞。這年頭不怕彆的,就怕被人舉報。她的擔心並不多餘。

盈芳解釋道:“是有這個規定,不過這些雞不全是我家的,兩隻是師傅家的,兩隻算是我娘家拎來的。僅限於今年,明年娘家的就不能算了,畢竟沒人了。”

說完一頓,娘家哪裡沒人啊,這不正擱眼前呢嘛。尷尬了。

薑心柔明白她話裡的意思,指的是她養父母家。安撫地拍拍她的手:“媽了解,媽很慶幸有那麼一對善心的夫婦收養了你。要是當年沒人撿到你,又或者,收養你的人家待你不好,媽真會心痛死。”

盈芳反過來握住她的手,柔柔一笑:“媽,你彆再自責了。那件事不是你們的錯,壞人也受到了的應得的懲罰,以後咱們一家人好好過。”

“好!”薑心柔噙著淚,欣慰地點點頭。

蕭延武換好衣服出來,正好聽到娘倆個的對話,鼻子一酸,有落淚的衝動,忙低下頭,假裝汗衫穿反了,重又扒下來穿了一遍才把這酸酸楚楚的情緒壓下去。

薑心柔進屋看到他傻愣在堂屋裡,不由問:“臟衣服呢?彆和昨天的衣服混在一起,沾著雞屎臭死了。”

蕭延武一愣,已經扔昨天那衣服盆裡了怎麼破?忙跳起來去撿。

雞飛狗跳地亂了一陣,才坐下來吃早飯。

向二嬸送他們喝的豆漿裡沒擱調料,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