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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枸杞煮甜羹。再蒸幾個白麵饅頭、雜糧窩窩頭當主食。

醃的野豬肉切一條和窩窩頭一起蒸,瘦肉殷紅、肥肉通透,夾窩窩頭最是美味。

早上向剛從菜場買到的豆腐魚和豆腐一塊兒燒,香乾切絲炒鹹肉、豆角,再炒個自家種的茄子、絲瓜、紫扁豆,再煎盤黃燦燦的小蔥鵝蛋。也能湊一桌子菜了。

盈芳邊琢磨邊剝菱角肉。菱角不比蓮蓬,殼比較硬,剝起來比較慢,這一坐就是小半天。

除了比較老的菱角挑出來像栗子一樣帶殼煮,完了當零嘴吃,相對比較嫩的都被她剝了肉。

待日頭快下山,給雙英嫂子、玉香嫂子家各送了一碗菱角肉,外加一小段藕節。

蔣小琴帶著兒子剛從外麵回來,因而沒瞧見王小虎領著向九上來,就看到盈芳家掃出來一簸箕菱角殼,以為又是向剛給她買的,不禁陰陽怪氣地說:“喲!這麼時鮮的東西,小舒你都弄得到啊?向營長對你可真好!哪像我家老杜,啥事都不管。我懷孕最難受那陣子也是夏天,想吃口清甜涼爽的大西瓜不知道多犯難。不像你,向營長每天都往家裡撥拉瓜,不是西瓜就是香瓜、菜瓜,井水筒裡天天能看到你家的籃子。沒公婆就是這點好啊,想吃什麼吃什麼。”

盈芳笑笑:“這哪是他弄來的,是我鄉下的親戚,特地背上來的,量不多,就嘗個鮮。一會兒煮菱角熟了,我給兵兵也裝一碗。”

小孩子嘛,一聽有吃的,管它是什麼,一個勁地點頭咽口水。

蔣小琴卻隻扯了扯嘴角。要擱平時,她一定很高興,有白食吃哪個蠢蛋會拒絕?

可今天實在高興不起來。

上午去部隊養殖場,想學盈芳,從老家捎隻鴨子或雞過來,寄養在養殖場裡,不僅省心,還能天天有雞蛋、鴨蛋吃。

可本以為板上釘釘的小事,養殖場居然不同意。還說要是每個軍嫂都像她這麼操作,養殖場裡的同誌還忙得過來嗎?

蔣小琴當場炸了。

“憑什麼一團四營的舒盈芳可以!她家寄樣的還是大白鵝呢,比起雞鴨難伺候多了。不都是軍嫂嗎?還是同個級彆的。她可以,憑啥我不行?”

養殖場的同誌笑了:“現在是一個級彆,過幾天就說不準了。而且他家的大白鵝,當時是經過師長批準的。要麼你也找上級乾部打個批條過來,那咱們沒話說。”

後半段話,蔣小琴壓根沒聽進去,她就聽著頭一句了。

“啥意思?啥叫過幾天就說不準了?難不成咱們團的副團人選已經定下來了?”

養殖場同誌也是聽來的,自然不可能對個陌生的軍嫂娓娓道來。當即不再理她,轉過身忙自己的事。

蔣小琴哪還有心思管雞鴨準不準寄養,牽著兒子心不在焉地回到大院。

升副團意味著什麼?對家屬來說,最直接的利益可不就是每個月的津貼漲了麼。那可是好幾塊錢!莫說還有彆的票證什麼的。

在大院門口碰到二營的副營長家屬。

二營副營長郭彪也是個悲催人物,原本前任四營長外調,他以為自己這下終於能擺脫副職、升正職了,同期的柳誌明都成他上司了,他還在副職一位上蹲著,彆提多憋屈了。可萬萬沒想到,半路被脫穎而出的向剛截了個胡,而他被調去二營繼續任副職。

再經過折騰小半年的野鴿訓練計劃徹底“流產”,郭彪的軍旅生涯,恐怕就此止步了。

要問對現任四營長敵意最重的,非郭彪莫屬。

因此,看到郭彪的媳婦,原本對副營級乾部家屬不屑一顧的蔣小琴,眼珠子一轉,走上前搭訕,順便把空缺的副團已經有人選的消息傳播了出去。

郭彪的媳婦是個典型的夫唱婦隨型婦女,丈夫對四營長有很大的意見,做妻子的自然不可能姐來妹往交情好。相反還喜歡在背後說盈芳壞話。要不是向剛冒出來截胡,她如今也是正兒八經的營級軍嫂了。因此見正營級乾部家屬的蔣小琴和她“推心置腹”,她也立馬投桃報李,將人請到家裡吃飯。

這段時間,男人們訓練任務緊,中午都不回家。兩個女人碰一起,肆無忌憚地說了一中午的壞話。

不僅盈芳,其他看不順眼的軍嫂,統統被她們罵了一通。

說到後麵,郭彪媳婦一拍桌子,義憤填膺地道:“我不服!姓向的升正營才多久?副團一職,再怎麼缺人也輪不到他吧!不說我們二營,嫂子你家的杜營長不也很出色?依我說,這次的副團,合該讓杜營長來當。”

倒不是真的認為一營長出色,而是新上任的三營長資曆不夠,自己所在的二營因為泡湯的野鴿馴養計劃,給軍區那幫乾部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短時間怕是沒辦法扭轉。剩下也就一營長能和姓向的拚了。哪怕拚不過,鬨個魚死網破也好啊。

蔣小琴不知郭彪媳婦心裡的小九九,聽她一說,還當自己丈夫真的如此出色,不禁沾沾自喜。

在郭家吃了飯之後,蔣小琴領著兒子回家。一路上苦思冥想,無論如何得讓老杜找領導說說去。四營的向營長才幾歲?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子,能有什麼實力坐上副團的位置?給他個營長當當就已經祖上燒高香了,居然還想和老杜爭副團,簡直不知所謂!

“兵兵,咱不吃!不就菱角嘛,媽回頭給你買冰糕!”

蔣小琴難得硬氣了一把,連哄帶騙地將饞嘴兒子拽回屋,“砰”地關上了門。

盈芳不明所以地挑挑秀眉。

不過她對蔣小琴這人實在不感冒,人既然不要她的菱角,她也樂得省下一碗。

八斤菱角挑出一半比較老的,采摘到這會兒估計也有兩天了,天熱放不住,洋鍋裡加水煮,煮熟了剝殼吃,菱角肉粉的和栗子有的一拚。

菱角煮上後,大灶也生起火。

懷孕滿三個月後,盈芳那聞著什麼味就想酸吐的孕初期反應神奇地不見了。對辣椒做的菜的鐘愛之情也沒前個月那麼旺盛了。

倒是近幾天喜歡上了雙英嫂子送她解膩的糖漬酸棗糕。

聽說是雙英嫂子的姑媽從老家寄來的,江城那邊的土產——一種名叫五眼果的酸棗為原料製成的糕點。看上去是半透明的紅棗色,吃起來酸為主、略帶點甜味。

薑心柔見狀,不禁打趣說,她前陣子喜歡辣,這陣子又喜歡酸,沒準肚子裡懷著兩個寶寶,一個女寶、一個男寶,因為酸男辣女嘛。

向剛聽了卻忍不住發愁。都說女人生孩子,無疑是去鬼門關繞了一圈。生一個就夠嗆,還一來來倆。雙胞胎聽著是很喜慶沒錯啦,可對孕婦來說,卻是不小的磨難。

盈芳對他還沒確診呢就在那犯愁表示萬分無語,這不杞人憂天嘛,好說歹說讓他放寬心。至於真的寬沒寬心就得問他肚子裡的蛔蟲了。

於是她娘提議:要不等坐胎穩了、天也涼快了,去海城婦保醫院照個B超。那東西據說老高級了,不僅能照出懷的是幾胎,還能照出胎兒的性彆。

第426章 彆人家的男人

向剛對孩子的性彆倒是沒多大想法,隻要是媳婦兒生的,男娃女娃他都喜歡。隻不過聽說能確診懷胎數,且海城的婦保醫院比起省城的又要高上一個檔次,想了想便同意了。

於是,丈母娘和女婿就這麼愉快地定下了九月底、十月初的金秋海城行。

至於盈芳還是學生、暑假結束得回學校上課這個事,完全被疼閨女(媳婦)成癡的姑婿倆拋到了腦後。

好在盈芳平時一直都保持著良好的自學習慣。說說是在暑假,她問雙英嫂子借來高二的課本,得空就翻看,遇到不懂的記在本子上,等雙英嫂子有空上門了向她請教。因此即便開學後遲一個月去上課,想來也不會落後太多。▲思▲兔▲網▲

灶膛火旺以後,鍋裡先燒水。然後和麵、醒麵,借著醒麵的工夫,把菜洗了,涼菜拌一下很快,而且現拌現吃口感好,便也不急,先把絲瓜、茄子炒了。

等金毛背著籮筐,咋咋呼呼地跟著老金爺倆掃蕩似地從樓下竄到樓上沒多久,師兄一家跟著她娘也到了。

燕子一看到她,眼眶立馬紅了。

“姑!”

“哎,你先坐,吃點瓜果涼快涼快。”盈芳撩起圍裙擦了擦手,摟了摟燕子,“我先把菜炒了,等會兒咱倆有的是時間說話。”

燕子聽她這麼說,也就按捺下吐槽的衝動。揉了揉眼睛,跟著進廚房打下手。

不一會兒,羅勝男跟著薑心柔也來廚房幫忙了。兩個主婦彆的不說,捏窩窩頭做饅頭相當擅長,從盈芳手裡接過後,隻留給倆小的一些涼拌類的輕省活。

四個女人有說有笑,很快整飭出了一滿桌菜。

待向剛收工回來,開了一瓶夏老走之前送他們的洋河大曲,除盈芳之外,都斟了一盅,高高興興地乾了一杯。

聽到301室傳來的推杯交盞和歡聲笑語聲,蔣小琴羨慕嫉妒地撇撇嘴,憤懣地把從養殖場聽來的消息說給丈夫聽。

一營長聽後直皺眉:“你怎麼隨了軍之後,變得越來越長舌婦了。彆人說啥你就信啥?一天到晚沒事做閒得慌嗎?”

蔣小琴一聽不樂意了:“啥叫沒事做閒得慌?我這還不是為了你!我跟你說老杜,養殖場那小同誌說的多半是真的,要不然你想,陳團副轉正那都多久的事了,怎麼到現在還遲遲不提拔你們?就算李建樹沒戲唱了,那不還有你和張濤嘛。你倆在營級位置上貓多久了,彆的團,像你們這個年紀,哪個不升副團、正團的。就你們一團,寧可空著也不升你們,要說中間沒貓膩,打死我都不信!”

一營長一把捂住媳婦的嘴:“行了行了,就算你說的全對,能不能升也不是我說的算。還有,向營那媳婦,你眼招子放亮點,千萬彆去惹。那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你看看咱師長這段時間對向營的態度就該知道,他媳婦失散多年的親生父母身份不簡單。”

這話蔣小琴信,光看認親那天的場麵就知道了——腰間配槍的警衛員、牌號一看就是高級軍官的軍車、來回數不清趟數的禮物,轉眼還把肉聯廠廠長的公房借來用……總之,看得蔣小琴眼睛都紅了。

其實她誤會了。她那天看到的警衛員和高檔軍車是夏老的。

蕭延武開來的車子,是問市革委借的普通公車。

不過上上下下搬了好幾趟禮物倒是真的。單這點也著實夠家裡沒啥囤貨的蔣小琴眼饞了。

“老杜你說他們的命怎麼那麼好啊!關鍵時刻認了門親,就能輕輕鬆鬆坐上副團的位置。你辛辛苦苦熬那麼多年,依然在原地踏步。”

“這話以後彆說了,傳到上頭耳朵裡,還以為我對他們的決定不滿呢。”一營長表情悶悶地喝了一口酒。

媳婦說的那些,他又何嘗不知道。可心裡不舒坦歸不舒坦,向剛年輕有為比他能乾確是事實。

可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