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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

再者——

“妹妹不用回去見爺爺嗎?”

“嗯,暫時不回去。”薑心柔正在揉麵團,打算做鹹肉餡餅給閨女吃。

那頭大野豬,割了半扇讓夏老帶走,另外又送了些給向剛的領導和戰友,剩下的殺豬當天蒸了一籠肉包,剩下的醃成了鹹肉。要不然蒸桑拿似的大熱天,隔夜就該餿了。

鹹肉條醃的好,掛上個把月沒問題。

盈芳幫忙切著茄子、蘑菇、辣椒和蔥薑蒜,一會兒要和鹹肉跺在一起和餡兒。

方周珍朝丈夫遞了個眼色,待夫妻倆獨處時解釋道:“大前天死了個人,就是之前抓走姚木三兄弟的那個姓杜的。小叔擔心夜長夢多,把姚木三兄弟安頓好後,訂了火車票,前兒一大早就回去了。”

“你意思是,姓杜的是大伯娘派人給那啥的?”蕭鼎華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方周珍也心有餘悸:“要不然你說咋這麼巧。前幾天咱們找他問話時,他還中氣十足的,突然間說死就死……唉喲,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一想到殺人凶手十有八九是大伯娘,她就止不住心慌。

雖說公婆打從和大伯家鬨崩過,就搬出了老宅,但老爺子畢竟還住在那兒,隔幾天就會回去看望他老人家。每次去,自然都帶著寶貝孫子。

方周珍看了丈夫一眼說:“我前兒跟著小向到他部隊給咱爸媽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彆帶帥帥去老宅。”

蕭鼎華一臉便秘狀:“你想得也太多了。”

“哪裡是我想得多。你看看敏怡,才三歲,還沒帥帥大呢,也沒得罪大伯娘,就被她使手段弄丟,差點還弄死。你兒子調皮搗蛋的,不止一次弄哭過敏靜家那個寶貝疙瘩。要是大伯娘發起狠非要替她寶貝外孫報仇……”

“好了好了,彆說了。”蕭鼎華被妻子一番假設,嚇得心跳有點快,“那你打電話過去叮囑,爸媽沒問什麼嗎?”

“接電話的是爸,我也不好說那麼直白。”方周珍歎了口氣,“隻說小叔回京都找爺爺說敏怡堂妹的事去了,他和媽要是想聽可以去聽,但必須得有人在家看管帥帥,彆帶帥帥去老宅。好在聽爸說,帥帥最近和個鄰居家來過暑假的小親戚玩得挺好,沒吵著嚷著要去看太爺爺。這樣最好,要不然我這心呀,總是不踏實。當然,現在還是不怎麼踏實。”

蕭鼎華拍拍媳婦的頭:“會雨過天晴的。”

“這我知道,敏怡堂妹能完好無損地找回來,就已經是祖宗給力了。對了,小叔走前,給你派了個活。”

蕭鼎華聽媳婦說,小叔小嬸打算借隔壁肉聯廠的福利房,詫異地眼珠子都要瞪出來:“怎麼?小叔他們打算在這安家了?不回京都了?”

方周珍逗笑了,男人的反應,和她當時一模一樣。都一樣的吃驚。

“那倒不是。”笑完了繼續說,“主要是敏怡懷著身子不宜長途跋涉,小向那邊也沒長輩了,小嬸便想留在這兒照顧她。等孩子生下來、辦滿月酒了再一道回去。”

“那還得好幾個月呢。”蕭鼎華皺眉道,“這事兒爺爺能同意?”

“小叔這趟回去肯定會和爺爺解釋……哎呀你管這些乾什麼,小叔讓你做你照著做就行了。他可不是沒分寸的人。”

蕭鼎華抽了抽嘴。得,乖乖聽小叔的吧,自己無論是腦力值還是武力值,都不是小叔的對手。

再者,他還想嘗嘗小嬸的手藝呢,聽說鹹肉餡餅是小嬸家鄉的特產,味道老好了,還沒下油鍋煎呢就能聞到香味了。要是不幫忙辦妥房子的事,小嬸沒準不讓自己吃了。

倆口子趁天色尚早,驅車跑了趟鎮上的肉聯廠。早點落實了早點安心。

好在夏老說肉聯廠的廠長是他拜把子兄弟的嫡親大侄子這話還真不假,對方確實把夏老當叔叔看,一口一聲“夏叔”喊得可親熱了,完了還拍%e8%83%b8脯保證:

“兩位放心,福利房沒分的幾套是廠裡幾個領導乾部的。其中有一套就是我的。不過我們幾個廠領導,老家就在這附近,我媳婦娘家更近,和廠子貼隔壁,我們倆自打結婚沒自個做過飯,長期在丈母娘家蹭吃蹭住,乾脆把丈母娘家的房子修了修,搬一起住了。筒子樓那房子還是新的,你們儘管借去用。”

說著,把自家的福利房鑰匙拿出來,上頭栓著根紅繩,結頭處綁著個小紙片,標著幾單元幾零幾。

“我這套房子當初是最先選的,考慮到我老丈人腿腳不便,就挑了個東單元一樓向陽套,門口對出去有塊空地,可以曬曬衣服、種種菜啥的。菜地對出去是天井……”

肉聯廠廠長嘮起來沒完,挺著個彌勒佛似的滾圓大肚子,捧著個涼茶缸,樂嗬嗬地連當初為啥把福利房建在鎮東首的原因都竹筒倒豆子地說了好一會兒。

蕭鼎華夫婦聽得兩眼直冒蚊香圈,虧得廠長秘書過來尋人,說是下個月的生產計劃下來了需要廠長簽字,趕緊借這由頭,和愛嘮嗑的胖廠長告了辭。

第424章 煙火氣

回到大院,蕭鼎華把鑰匙交給薑心柔。

“小嬸,這是肉聯廠廠長自己的那套房,鑰匙拿來了,什麼時候去看看?要覺得不合適,回頭可以再跟他換。另外幾套空著的房,雖不是他的,但也是廠領導的,由他出麵借的話,多少給幾分麵子。”

“有的住就好了,不用那麼挑。”薑心柔擺擺手,油鍋熱了,開始煎餡餅。

她的廚藝說不上好,但老家特有的煎香餅,卻是她的絕活。隻是這幾年沒什麼心思做,一日三餐仿佛是蠅營狗苟地活在這世上才吃的。今天還是這兩年裡的頭一次。

裹著鹹肉丁、茄瓤、蘑菇丁、尖椒丁的餡餅哧溜下了鍋,廚房裡立即彌漫起一股令人味蕾大動的香味。

老金聳著鼻尖,循著味道找來了廚房,繞著盈芳轉了幾圈。

小金牙跟在後頭,嘴裡叼著屬於它的破瓷碗。

金毛對這些個俗世界(下油鍋)的吃食不感興趣,但對盈芳正在洗的水蜜桃垂涎三尺,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側。她乾啥,它也跟著乾啥。可惜學的不到家,經常出簍子,逗笑了一乾人。

水蜜桃是蕭鼎華帶來的,他手底下有個老家盛產水蜜桃的委員,前陣子回去摘了不少回來,蕭鼎華想著要來看堂妹,總不好兩手空空,乾脆把委員孝敬的水蜜桃都給帶來了。沒想到順帶還捕獲了一隻金絲猴的親睞,高興得不得了。

“來來來,金毛,桃子我這兒有好多,你想吃幾個我拿給你。”

然而金毛隻是斜睨了他一眼,並不鳥他,依然圍著盈芳上躥下跳地討桃子吃。

上次的教訓它深刻地記著呢——吃了大院其他人家的東西,轉個身又要一個不落地吐回去,完了還要接受親親主人的懲罰。真吐血。

儘管山上摘來的果子也是他喜歡吃的,可那幾天實在太累了。想偷個懶,身後頭一條通體綠幽幽的竹葉青如影隨形地盯著它吐蛇信,身累不說,心也特彆累。這樣的懲罰,它可不想再來一次。

看到金毛嫌棄的小眼神,除了被鄙夷的蕭鼎華,其他人都樂了。

“乖囡,幫媽遞個油壺。”薑心柔笑著試了試鍋的熱度,見可以放油了,讓閨女給她遞下油壺。

盈芳依言把油壺給她。

前兒那頭大野豬,完了炸得不少油,送了幾碗給左鄰右舍,剩下的也夠一家子用上好久。隻是這天太熱,肥膘熬的油,放久了容易轉味,倒不如趁新鮮多弄點油葷的吃食給大夥兒嘗嘗。

“媽,要不我來煎。你忙半天了,回屋歇會兒吧,我今天還沒摸過鍋鏟呢。”

“就這麼點活,能有多累啊。再說,給自己閨女做飯,再累我都喜歡。倒是你,跟你說了彆在這吃油煙,就是不聽,嗆著了又該難受了……”

見母女倆你來我往地溫馨對話,蕭鼎華和方周珍對了個眼神,悄悄挪離廚房。

“小嬸總算是恢複了煙火氣。”蕭鼎華歎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方周珍:“……瞎說什麼呢!搞得小嬸好像原來不食人間煙火似的。”

“咳,我不就打個比方嘛。總之敏怡找回來,我這心也定了不少。要不然每次過年回家,看到小叔小嬸那落寞樣,彆提多揪心了。”

這話方周珍倒是同意。往年除夕,一大家子聚在一起本該說說笑笑,可一觸及小叔家的話題,總歸不是那麼愉快。

“也不知道爺爺得知這個消息沒有,大伯娘她……”

“可惜天晚了,不然就去郵局打個電話,問問家裡的情況。”

倆口子相繼歎了口氣。

“你倆杵在這兒乾啥?快來吃肉餅,剛煎好,表皮脆的很。”薑心柔端著一盤剛出鍋的油煎餡餅,牽著閨女走出來,“剩下的等剛子回來再煎。冷了味道沒熱的好。吃好陪我去隔壁看看房子。”

盈芳提議她也去。

薑心柔想著肉聯廠的房子就在隔壁,這會兒日頭下山了也不是很熱,就當散步了,成天悶在家裡對孕婦也不是很好。就說:“去可以,不過上下樓梯小心點。”

好在肉聯廠的房子是一樓的,大門走進去就是了。

一般單位的職工福利房也不像部隊家屬院管的那麼嚴,大門口的陰涼處,坐著了退了休的老大爺,手裡搖著蒲扇,算是看門的。

看到他們進來,隨口問了句找誰。得知是廠長借他們房子住,態度越加和善,還問要不要帶路。

蕭鼎華客氣地婉拒了。

帶啥路啊,隔著天井望過去,一眼就看到東單元101的進戶門了。

一行人邊打量邊走過去。

“這院子收拾得沒你們那邊乾淨。”方周珍對盈芳說。

“那是,軍屬大院哪是普通單位的福利房能比的。”蕭鼎華也說道,“不僅收拾的乾淨,你看車棚裡的自行車也好,筒子樓後邊的磚頭石塊也好,排列的就像隨時隨地等候首長檢閱的士兵,那整齊度,嘖,不愧是軍人的領地,和咱們住的環境就是不一樣。”

“可不是,連老金和小金牙住的狗屋,都整齊劃一的像是拿尺子搭出來似的。那天我把剩下的骨頭拿去喂老金,發現狗屋裡好乾淨啊,沒有一點雜物。缺口的破狗盆在太陽底下閃亮得發光。艾瑪啊,這樣的狗給我來一打,我也願意養。”方周珍豪爽地笑道。

薑心柔也順著侄媳婦的話,把老金爺倆誇了一通。

盈芳頓時產生了一股自家娃被人輪番誇獎的豪邁感。老金爺倆真爭氣!

說話間,一行人來到了房子門前。

蕭鼎華拿鑰匙打開房門,屋子裡門窗緊閉,悶得很。他趕緊進去把所有窗戶都打開,等室內的空氣流通起來,才覺得涼快點。

“小嬸,我看了下,這屋子格局還不錯,南北通透的客廳、東西兩個臥室,隻是麵積小了點,才六十個平方,睡覺房間就兩個,也都不是很大。”蕭鼎華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