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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老會麵,根本不在家。

“證據材料交給你了。這個人,你務必親自督辦。誰來說情都不許放!要是來頭過大,頂不住壓力,那就啟動第二方案。”

蕭延武沒理會狼狽的祝美娣和痛苦不堪的老大,轉身叮囑昔日手下、退伍後調到京都公安廳任職的樓兆豐。

“好。樓兆豐鄭重地點點頭。

等蕭敏靜找了一圈都沒找到老爺子急吼吼地跑回來,發現她娘已經被公安廳的人帶走,她爹被小叔攔著沒能追上去,頹喪地坐在樓梯口,苦無對策。

“小叔,媽當年是為了爺爺的身體,固然犯了錯,但情有可原,你能不能念你和爸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原諒媽這一次?”蕭敏靜急切地說道。

蕭延武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敏靜,你小嬸一直以來對你不薄吧?”

蕭敏靜愣了一下,點點頭:“小嬸確實對我很好。”

蕭延武笑意不達眼底地扯了扯嘴角,點燃一支煙,幽幽道:“你小嬸把你當閨女看待,有什麼好東西都想著你。有些東西有票都不一定能弄到,弄到了也沒多少量,她寧可自己省著點,也要分給你。她對你掏心掏肺,你們呢?你媽把她唯一的閨女帶離身邊十六年,差點還陰陽兩隔。你知道了這件事,居然當沒事人似的,反過來還幫著你那惡毒的娘,替她開脫罪名。蕭敏靜啊蕭敏靜,我和你小嬸這麼多年來算是白疼你了!”

“小叔……”蕭敏靜訥訥開口。想要反駁,卻發現所能想到的理由都是那麼的蒼白。

蕭敬邦聽得滿臉羞愧,到底沒好意思再說讓老三放過妻子之類的話。隻好等老爺子回來再想辦法。

老爺子這會兒正在夏老的住處。知道小兒子會來這一出,特地出來避羞。

“這下,老蕭家的臉麵倒光了。”蕭老爺靠在椅背上,搖頭長歎,“你說我年紀一大把、半邊身子都進棺材的人,臨了還要給祖宗蒙羞,哪天到地下,列祖列宗指不定要怎麼訓斥我。還有老周他們,這下要笑死了,以前他兩個兒媳婦吵這吵那鬨得家宅不寧,我笑話他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這下輪到他懟我了。”

夏老給他倒了杯茶:“你啊,就是想得太多。顏麵這東西,你看得重,它就重;你看得輕,它就輕。可再怎麼重,還能重過良心?”

“話是這麼說,可……唉……”蕭老爺子歎了口氣,拿起茶盞喝了一口,吐槽,“喝茶有什麼勁,你這有酒不,給我來一盅。今兒鬨得我頭疼,一會兒回去怕是還有的鬨,倒不如一醉解千愁。”

夏老拍了拍腿起身道:“行吧,看在你小孫囡的份上,我陪你喝一盅。”

蕭老爺子瞪他一眼:“彆拿這事顯擺。當我不知道呢,我聽小三說了,我孫女婿的爺爹救過你,以後多罩著他們點。”

“還用你說!”夏老樂嗬嗬地抱來始終沒舍得喝的猴兒酒,給兩人各倒了一盅。

第420章 紮心窩啊

“唔!這什麼酒?怎麼這麼香!”蕭老爺子看瓶子很普通啊,就平時他們喝的瀘州老窖,咋味道這麼香。

“香吧?嘿嘿!”夏老就知道這酒一出,指定把老友的饞蟲引出來。

要不是這酒是蕭老頭的小孫女送他的,今天又是蕭老頭賊不爽的一天,他才舍不得拿出來。

“香!”蕭老爺子一口悶了,還想來一盅,被夏老抱著酒瓶不撒手。

“你喝那麼快乾啥?好酒要慢慢品,早知就不給你倒了,簡直牛飲水!”

“不是還有一瓶嗎?再來一盅,我就慢慢飲,快快快,滿上!”

“滿啥呀滿!老子都不舍得一口氣連喝兩盅。不給了不給了!”

“哎呀你啥時候這麼摳唆了,不就一瓶酒嗎?多少錢,回頭我算給你。”蕭老爺子剛嘗出美味,哪肯放口,作勢要拿酒瓶。

夏老緊緊地抱在懷裡,死活不肯再給他來一盅:“這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猴兒酒,多少錢都買不來!”

一聽是猴兒酒,蕭老爺子眼睛一亮,更加想再喝一盅了:“哎呀剛沒喝出來,再來一盅嘛!你放心,這盅一定慢慢品、細細品!”

夏老拗不過他,隻好又給他添了一盅,聞著香醇的酒味,心疼得直抽抽:“說好的啊,這是最後一盅!剩下的,老子要留到過年喝呢!”

蕭老爺子沒理他,捧起酒盅呷了一口,滿足地一拍大腿,吆喝一聲:“好酒!”

“知道是好酒,省著點喝!”夏老肉痛地叮嚀道,生怕老友豪情壯誌一上來,又一口悶了。

“來來來,剝點花生、抓把核桃仁,這還是你小孫囡炒了送給我下酒的呢。”

蕭老爺子聞言,吃味地說:“她倒是孝順你。”

“那是!”夏老忍不住嘚瑟了幾句,“來那天,你孫女婿剛好逮到了一頭野豬,還分了半扇給我。可惜天太熱,藏不住,拿回軍區炸了鍋糖醋排骨、燜了鍋紅燒肉,剩下的都讓廚娘醃成了鹹肉條,等下你走的時候,拎條回去。野豬肉醃的鹹肉精又香,蒸一蒸,下飯吃胃口大開……”

蕭老爺子不由更吃味了:“小三就比你早回了兩天,他咋不帶些肉上來?”

“小三心裡存著事,哪有心情想吃的。”夏老剝著花生說道。

理是這麼個理,可蕭老爺子聽著總歸不舒坦啊。夏老頭有孫女婿孝敬的野豬肉、五香花生核桃仁,自己這個正經爺爺卻沒有。

夏老還在那嘚瑟小倆口孝敬他的東西,一不留神,把猴兒酒也說出去了。

這下蕭老爺子炸毛了:“好你個夏老頭!原來這酒是我孫女兒孝敬的!那我想多喝點,你還這麼斤斤計較!”

夏老抽了一下嘴,懊惱自己怎麼就說出去了呢。太失策了!不過他也有話說啊:“你孫女認識我在前,又是我乾孫子的媳婦,孝敬我點吃的喝的怎麼了?你名義上是她爺爺,可幾時儘到爺爺的責任了?她壓根不認識你!”

好嘛!這話成功地紮中蕭老的心窩。

小孫囡可不就是不認識他嘛。明明找著親生父母了,都沒想過來京都認他這個老頭子。越想越心酸,老淚縱橫道:“家門不幸啊!”

夏老見老友哭,頓時沒轍了:“哎哎哎,老蕭啊,咱都幾十歲的人了,說話就說話,哭它乾什麼!那不是娘們喜歡乾的事麼!來來來,我給你滿上,再給你來一盅,這總行了吧?”

他肉痛地抱著酒瓶,又給蕭老頭倒了一盅。

“老夏啊……”蕭老哭得更大聲了,當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借著酒意把這兩天的抑鬱發泄了出來。

“來來來!喝酒喝酒!不管是孝敬我的,還是孝敬你的,這瓶酒咱倆一人一半,這總行了吧?”

夏老一邊肉痛、一邊把酒盅送到老友手上,勸他更儘一杯酒,從此忘掉煩和憂愁。

“老夏啊!”蕭老漸漸止住哭,和夏老乾了兩盅後,做出了一個決定,“往後幾年我跟老三一家住,他去X省,我也去X省。”

“那啥,老蕭,你該不會以為你小孫囡家裡還有猴兒酒,想去蹭吃蹭喝吧?”

“……滾你丫的!老子是那樣的人嘛!”

……

蕭敏靜等到天黑,也沒等到老爺子回來,急得團團轉。

和她爹商量要不要去趟姥姥家,找大舅公幫忙,老爺子喝的醉醺醺地回來了。

“爺爺,您怎麼喝這麼多酒?身體本來就不好,這要是喝出個好歹怎麼辦!”蕭敏靜先她爹一步衝到老爺子跟前,想要攙扶他。

“什麼喝出個好歹?會不會說話的?”老爺子眼一瞪,揮開她,大步走到客廳坐下來。

“爸,天不早了,你吃飯了嗎?”蕭敬邦趕緊上前打圓場。

“吃了吃了,在老夏那吃的。”老爺子揉了揉酸脹的眉心,讓警衛員去泡醒酒茶。

“可我和爸都還沒吃,媽被公安帶走了,哪還有心情吃飯啊。”蕭敏靜噘噘嘴,趁機打起小報告,“爺爺,你還不知道吧?小叔居然把那事捅到了公安那裡,公安局派人把媽抓走了,小叔還不讓爸跟去打點。現在怎麼個情況都不知道,你說怎麼辦啊!急死個人了!”㊣思㊣兔㊣網㊣

老爺子沒吭聲。

蕭敏靜繼續說:“爺爺,媽她知道錯了,咱能不能原諒她?再者她還不是為了您的身體。她昨晚和我說,要是當時我的八字和爺爺您的不合,她也肯定二話不說送走我。我聽了彆提多難過,可媽她真的會說到做到,這說明什麼呢?在咱家,沒什麼事比爺爺您的健康更重要……”

“呼——呼——呼——”

老爺子的專座上,傳來有節奏的呼吸音。

蕭敏靜頓住話頭,看過去,赫然發現老爺子已經睡著了。

蕭敬邦無奈地看著呼呼大睡的老爺子,對女兒說:“你爺爺睡著了,先彆說了,送他回房休息吧。”

“可是爸!”蕭敏靜急得直跳腳,一貫的優雅形象此刻蕩然無存,“時間不等人啊,媽那邊……”

“明天再說。”蕭敬邦搖頭打斷道。

第421章 坐牢還便宜她了

警衛員端著茶盤出來,和蕭敬邦一起合力把老爺子攙扶到床上。

蕭敏靜跺跺腳,跑回房間繼續想對策。她是蕭家的女兒,更是趙家的媳婦。要是婆家那邊聽說自己親娘犯了滔天大罪、被抓進去勞改了,還有什麼顏麵?舟舟才這麼小,以後長大了要是被人指指點點地說是殺人凶手、勞改犯的外孫,想想就可怕。

她必須要把母親救出來。不管她當年做的事是對是錯,決不能坐牢。

當晚,蕭敏靜翻來覆去地在床上,徹夜難眠。到東方露出魚肚白,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次日一大早,蕭延武就過來了。問老爺子要不要跟他去X省。他中午十二點半的火車回去,要去就一起。

老爺子二話不說,讓警衛員打包行李。

他一把老骨頭,住哪兒不是挨日子?倒不如跟著小兒子住到江南去。還能就近看看小孫女、和老夏頭喝喝茶、釣釣魚。

京裡的事,他不管了。想管也沒那個精力啊。愛咋咋地吧。大兒媳婦造的孽,讓她自己彌補、懺悔去。

他這副老骨頭,還能活幾年?紙包不了火,即便現在想方設法地藏住了家醜,待他兩腿一伸、兩眼翻白,不照樣暴露無遺?與其死後還被人戳脊梁骨,倒不如現在就撕開腐肉,挖個乾淨!

老爺子一旦思定,行動雷厲風行。

蕭敏靜睡到日上三竿,起來發現家裡人都聚在客廳,牆角一溜行李,其中有個包袱她認得,是奶奶做給爺爺的,早年抗戰時,這個包袱還跟著上過戰場。

也就是說,這堆行李是爺爺的?

蕭敏靜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爺爺!你收拾東西乾啥?不會是要搬家吧?不是說這房子您要住過邊嗎?您要搬到哪兒去?是不是因為我媽的原因?爺爺!你不能撒手不管我媽啊!”

“敏靜你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