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頁(1 / 1)

“我活到現在,才第一次聽說還有這樣喪儘天良的事。老蕭家的大兒媳婦,說起來也經常照麵。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會是這麼一個人……不過這件事你做得很對,對於這種惡劣行徑,必須嚴懲不貸!絕不能姑息養奸!老蕭家必須給個說法!你且放寬心給你媳婦討公道,有啥事我替你兜著。”

向剛鼻子一酸,啪得朝老首長行了個軍禮:“謝首長!”

“謝啥啊,彆的話一會兒再說,還不趕緊去拿碗裝殺豬菜。我看再遲下去,鍋底都要鏟翻了。”

向剛一下又笑了:“您老放心,我留了一些,咱不吃大鍋菜,咱回家開小灶。”

夏兆元被他這話逗樂了:“行!那上你家開小灶、啜小酒去!”

話音剛落,院門口傳來“滴滴”的汽車喇叭聲。

大夥兒不約而同地循聲望去。

這下錯不了了——蕭三爺倆口子登門認親閨女來了!

蕭延武倆口子一下車,看到站天井和夏兆元說話的向剛,愣了一下,隨即歡喜地走上前和他握手:“小向,你也住在這裡?那可真趕巧了。”

向剛:“……”

嶽父大人您真會玩!你找閨女都找這兒來了,我身為你閨女的男人,不住這兒住哪兒?

又聽薑心柔急切地問:“那個小向,你知道這個大院的軍嫂裡,有沒有一個叫舒盈芳的?”

向剛:“……”

嶽母您咋地也玩上了?

“噗哈哈哈……”夏兆元笑聲洪亮,拍拍向剛的肩,意味深長地來了句,“看來,任重而道遠啊!”

向剛抽了一下嘴,再一次鄭重其事地和嶽父大人握手:“那啥,你們要找的人就是我媳婦兒,我也是蕭主任來我家那天才曉得的。我媳婦兒在家,昨兒和你們通了電話,就一直在等你們上門。要不咱先上樓?有啥話上樓再說。”

蕭延武倆口子聞言,無風淩亂。

啥?寶貝閨女嫁的人原來就是給他們通風報信的小夥子?這真是巧合而不是故意下套坑他們?

話說回來,也怪他們自己,都到雁棲公社了,居然沒問清楚娶他們閨女的人家姓甚名誰。那書記倒是左一口“剛子”、右一口“剛子”地稱呼,小向+剛子,可不就等於向剛?

加上都是七一三的兵,如此淺顯直白的線索,居然一直都沒往同一處聯係。

蕭延武倆口子的表情彆提多古怪。

不過相比之下,向剛做他們的女婿,要比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容易接受得多。

尤其是薑心柔,回過神就拉著向剛開聊,從樓下到樓上,短短幾分鐘時間,就儼然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的架勢。

蕭延武兀自跟在後頭生悶氣。閨女被這個男人拐跑不說,媳婦兒不過就是和人照了個麵,也隻顧著聊天不管自己了。

走在一旁的夏兆元瞅著這一幕,覺得莫名好笑。拉著他問起家常,好歹給小向同誌分散點火力。

“你家老頭子怎麼突然跑承德避暑去了?往年夏天不也這麼熱,沒見他說什麼,今年興致這麼高?”

蕭延武愣了一下,隨即說道:“我以為老頭子會等我幾天,沒想到已經去了。不瞞您說,他是去救人的。早先一批從海外歸國、後來在幾所知名大學任教的老教授,最近落實都被關在那一帶。其中一個華大的物理係教授和老頭子是拜把子兄弟。收到消息,老頭子哪裡還坐得住。這事兒他和我商量過,本來要我陪他去的。我臨時來了海城,又耽擱了這麼些日子,老頭子大概等不及,自己跑去了。”

夏兆元點點頭。他說嘛,依老蕭那性子,怎可能因為吃不消京城的夏天跑去承德避暑,那不是古代皇帝的做派嘛,這年頭可不興這個。

說話間,一行人進了屋子。

盈芳和方周珍這會兒已經在廚房忙活開了,鼓風機的聲音有點大,兩人又嘮著磕,一時沒聽到動靜。

還是薑心柔忍不住對閨女的思念,不等向剛介紹先行跑進來。

“小嬸!”方周珍看到來人,驚喜地喊道,“你們來了啊?小叔呢?”

“你小叔在外麵和夏老說話。”薑心柔咽下喉口的哽咽,上前幾步,視線灼灼地盯著灶台前的清麗姑娘,仿佛要把她印在眼裡、刻進心裡似的。

第407章 女婿,滿意不?(大章,為團圓撒花)

像!真像!太像了!

要說她不是蕭家的後代,恐怕老爺子第一個不信。因為實在太像祖母了。

比起小時候,這會兒更像。仿佛年輕時候的祖母俏生生地立在眼前一般。

老大家的敏靜隻得祖母三成相像,就那麼受老爺子疼愛。

為此,不止一次聽見二嫂嘀咕,抱怨老爺子偏心偏的忒沒道理,敏姝無論各方麵,都不比敏靜差,可待遇上卻差的不止一星半點。

更何況敏怡不僅長得像,連右耳後背的墨痣都生的一模一樣……

是了!

這一刻,薑心柔終於有些會過意,大嫂為何要害她的敏怡,敢情是怕敏怡搶了她女兒的疼愛啊。要不然怎麼會做出這等畜生不如的惡毒事。

“孩子,苦了你了!”

薑心柔再也忍不住,捂著嘴,淚流滿麵。

盈芳本來有點局促。想通歸想通,可真的麵對了,依然會緊張。

可薑心柔一句心痛之語,讓她忽地靈台清明——這是一位思念女兒過度的偉大母親,這麼多年來,都不曾停止對失散女兒的尋找。

這麼一想,心口一鬆,眼眶一熱,胳膊僵硬地舉著鍋鏟,囁嚅地喚了聲:“娘。”

“哎!”薑心柔瞬間開心地眼角褶子都飛起來了,臉上掛著淚痕,興奮地拉著她跑出去跟丈夫顯擺:“老蕭,閨女喊我娘了!閨女喊我娘了!”

都說閨女了,喊娘不正常麼?

蕭三爺心下吐槽,兩眼卻熱切地盯著真可謂千辛萬苦才找回來的寶貝閨女,希望她也喊自己一聲“爹”。

盈芳迎上麵前這位明明歲數不是很大,卻白了半邊頭的中年男人,心裡有點酸楚。

在不知自己和他有血緣關係之前,曾聽向剛嘮過他的英勇事跡。身為一名出色的軍人,他原本可以在仕途上走的更遠、爬的更高,卻因為自己的緣故,這輩子算是廢了大半。

回神,發現對方的眼神有點黯淡,恍然意識到,自己的慢半拍,讓他誤會了。忙喊道:“爹。”

“哎!”

夏老見氣氛有點傷感,忙站出來打圓場:“丫頭,還記得我不?”?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夏爺爺!”盈芳對夏老很有好感,誰讓他對向剛有知遇之恩呢,見他老人家也來了,忙把人迎進屋。

“向營長!”王小虎幾個衛兵這時把向剛落在樓下的豬肉、內臟以及額外留的一份殺豬菜送上來。

蕭延武這才知道,女婿今兒一大早在山上打了頭野豬。徒手獵得一頭毛四百斤重的大野豬,這可是了不得的事!當即對女婿的好感又攀升了幾分。

薑心柔更不用說了,找回了失散多年的閨女,又多了個越看越滿意的女婿,笑得合不攏嘴。得知閨女要去廚房給他們做午飯,按著她肩膀說:

“你懷著孩子,可不能累著,我來我來,有搞不懂的問你堂嫂子就是。你在這歇著,陪你爸和夏老聊會兒天。”

“嶽母您歇著,我來給大家露兩手。”向剛笑著係上圍裙,隨即捧著一麵盆的殺豬菜,和精挑細選準備今天拿來宴請大夥兒的大肉和排骨去了廚房,儼然一副五星大廚範兒。

“那啥,小向會做飯?”薑心柔驚訝地看閨女。

在她的認知裡,當兵的無一不是糙漢子,這看老蕭家就知道了。何況練兵也很苦,哪有那閒工夫搗鼓家務啊。能在家時擔當點換燈泡、搬煤球之類的粗活,就很不錯了。想不到自己女婿竟然還會下廚?感覺有點奇妙。

盈芳沒覺得男人下廚有什麼好害臊的,老實回道:“他手藝蠻好的,平時閒的時候也經常做給我吃。”轉頭叮嚀向剛,“豆腐蟹煲和酸辣羹留著我來。”

這兩道菜算是新菜,她也就做過一兩次,怕他做壞了。

“好。”向剛含笑睇了她一眼,眼底滿滿都是寵溺。

被向剛趕來喝水、休息的方周珍,笑眯眯地補充:“小向確實很勤快,回來再晚,衣服都是他自個搓洗的,從不讓阿妹累著。早上還去買菜,買回來生火做飯、去樓下擔水,忙完這些才去部隊。”

蕭延武倆口子麵麵相覷。

薑心柔瞪了丈夫一眼,意即這麼好的女婿,你還想怎麼挑剔?趕緊地把那討人厭的小眼神收回去!

蕭延武心裡那個鬱悶。他倒也不是有多麼嫌棄向剛,而是覺得女婿這生物吧,天生就是克他這類老丈人的。

好不容易尋回失散十多年的閨女,多麼希望一家三口能團聚在一起啊。誰知閨女不僅嫁了人還懷上了彆人家的崽子。關鍵是男方對她還很寵很用心,想接她回娘家都挑不出理。

夏老看得有趣,哈哈笑道:“我說蕭三啊,找回了寶貝閨女,這不應該高興的大喜事麼,拉長著臉乾啥?不明白的,還以為你有多不樂意上門認親咧。”

蕭延武一聽,連忙掛上笑容,小心翼翼地朝盈芳解釋:“囡啊,你彆誤會啊,爸沒有不高興,爸一直都這樣的表情。”

薑心也趕緊替丈夫解圍:“沒錯,你爸向來都這副死德性,高興不高興都這樣。咱不理他。既然小向攬下了廚房的活,那咱娘幾個好好嘮嘮。周珍你也過來,這次多虧你們倆口子,鼎華派去的人幫了我們大忙,要不然到這會兒恐怕還在寧和南郊的靠山小村落打轉呢。還有你,這幾天都在這裡陪乖囡,娘家都沒工夫回,著實辛苦你了。”

方周珍爽朗地笑道:“小嬸,你彆說,陪妹妹這幾天,收獲最大的還是我。你看,”她獻寶似地拿出這些日子和盈芳一塊兒做的驅蟲避蟻的香囊、炒的果醬醃的果脯、以及給未出世的寶寶車的小衣、縫的尿布兜。

薑心柔接到手上看了看,讚賞地說:“你倆手藝都不錯,針腳細的一點都不硌手。說到小衣,囡囡小時候的衣服我都整在箱子裡,剛出生的也有,三個月大、六個月大穿的也有。回頭拿出來,開水燙一燙,太陽底下哄一哄,換洗也能多幾件。”

正陪夏老說話的蕭延武,聞言,忍不住插嘴:“幾件衣服而已,乾啥不買新的!乖囡頭一個娃,咱們頭一個金外孫,你還想給他穿舊衣裳?就算是乖囡穿過還很乾淨。可都多少年了,還不發黴發爛啊。”

薑心柔沒好氣地睨他一眼:“你懂什麼!剛出生的娃,穿洗了又洗的細棉舊衣裳才舒服。新料子買來車的襯衫,說說下過一兩次水,你不照樣嫌硬邦邦?那細皮嫩肉的娃兒,不更硌皮膚?況且又不是彆人,是咱們乖囡小時候的衣裳,好多都還很新,沒穿過的都有。穿不著的也都是洗乾淨、曬乾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