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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醃出水了,倒入熱鍋裡翻炒。炒到醬汁粘稠,用筷子挑起可以固定時,就說明熬好了。出鍋、放涼,就是甜滋滋的果醬了。

盈芳找出四個洗乾淨的小罐,打算給李雙英、陳玉香、秦淑芬、吳桂花四家各送一點,早上配饅頭吃還是不錯的。

正忙得熱火朝天,王小虎滿頭大汗地跑上來上來捎口信,說是她同學來傳達學校下發的通知:

要求全校師生學生,於本月十日早上七點,自帶農具在校門口集中,集體前往農業基地收割早稻。農忙為期五天,結束後可去教務處領取毛巾一條。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理由請假,更不允許無故缺席。

盈芳收到這則通知,倒不覺得驚訝。畢竟農忙快到了,學校自留地種著水稻、玉米,總是需要人搶收的。

不過最後一句,是不是一刀切了?農忙可不像平日裡的勞動,除除草、鬆鬆土、捉捉蟲、澆澆水那麼簡單,否則也不叫“搶收”了。

冠上一個“搶”字,那是真的後腦勺打腳後跟、忙得腳不沾地。就連喝水、吃飯都沒時間。

七月雷雨多,動不動就給你嘩啦啦一下。搶收搶收,就是和老天爺搶收成。

如此緊迫的勞動狀態,她揣著肚子裡的肉怎麼進行?

“嫂子,來傳口信的人說不定還沒走遠,要不我去給你問問清楚。”王小虎擦著汗說。

第388章 斷了乾淨

盈芳懷孕的事,不說整個大院的人都知道,但交情好的幾個確實很關心她。

懷孕了下地勞動可以有,但緊鑼密鼓的搶收就有點強人所難了。

就連壯年漢子早出晚歸搶收三五天都覺得吃力,更何況是頭胎且還沒滿三個月的孕婦。

盈芳笑笑說:“不要緊,回頭我找熟悉的同學再問問就好了,反正還有幾天。”

說著,給了王小虎一把新鮮的桃金娘和幾個賣相還不錯的毛桃。

王小虎看到盈芳家門口的木桶快沒水了,勤快地拎到天井,打滿兩桶水送上來。

盈芳覺得這小夥子太可愛了。

還有先前自家送肥土、後來經向剛介紹、調去通訊連的潘新苗也是,儘管話少、動不動就害羞,但做起事來乾勁十足。得閒時,經常給自家送點肥土,幫著給陽台小菜圃鬆鬆土、換換土什麼的,可勤快了。

盈芳家的陽台,經過一個季度的悉心打理,儼然一個空中花園。

底下的菜圃鬱鬱蔥蔥,角落的扁豆爬滿了藤,欄杆都快成綠色海洋了,總之形勢一片大好。

菜圃上頭用竹子搭了兩層花架,鐵絲紮得結結實實的。裂縫的醃菜缸、生鏽的臉盆、沿邊缺口的大海碗、吃空了的麥%e4%b9%b3精罐子,都成了花草的容器。黝黑的肥土、種著各種山裡淘來的野花蘭草,種的最多的是驅蚊防蟲的植物,有天竺葵、七裡香、驅蚊草、艾葉等。隻要在山上看到了,總會移栽個一兩株回來。

以至於彆人家的陽台蚊子小蟲多,盈芳家的陽台乾乾淨淨,連帶著屋裡頭也很少有蚊子。

李雙英、陳玉香有空都喜歡上盈芳家聊天、做手工。綠色開滿花兒的陽台、碎花布頭車的門簾、窗簾,襯得屋裡亮堂又乾淨。舒適的環境,總讓人心情愉快。

熟悉的軍嫂樓上樓下到處是,可熟悉的同學——她壓根不知道徐建芬幾個女同學家住哪裡,怎麼去問啊。

隻好等向剛回來,把這事說給他聽,盼著他給個主意。

向剛想了想說:“這事不難解決,你不用出麵,我來搞定。。”

“你怎麼搞定啊?代我去勞動?可你不是抽不開身嗎?”盈芳秀眉微蹙。

“抽出十幾二十分鐘的時間還是有的。”向剛笑著捏捏她眉心,替她揉散了眉宇間的愁緒,轉而問起她今天的狀況,“中午吃什麼了?胃口怎麼樣?沒吐吧?”

盈芳翻了個白眼,天天這幾句。被隔壁的蔣小琴聽到又該說些酸溜溜的話了。

“對了,都這麼多天了,姚木三兄弟也不知道什麼個情況,被帶去市裡後你有他們的消息嗎?”

向剛搖搖頭:“這幾天訓練緊。等過了七一,我抽空去趟軍醫院,找賀醫生打聽打聽。他消息比我靈通。”

“也行。”提到軍醫院,盈芳不由想到還在住院的三營長,“三營長快出院了吧?是不是應該去探望他一下?馮嫂子真的打定主意要離婚呀?那甜甜怎麼辦?”

“出院那天我陪團長去一趟就好,雙英嫂子帶著甜甜也會去,順便幫忙落實住處。你懷著身子就彆折騰了。至於離不離婚,那是他們夫妻兩個的事,咱們說再多,日子總歸是他們自己過的。”

“話是這麼說,到底可憐了孩子。”盈芳歎了口氣,“馮嫂子也挺不容易的,聽說結婚那會兒,大小事都是她和娘家人操辦的。三營長老家那邊除了給四床舊棉花鋪的被褥,其他啥都沒出,反過來還拿走了馮嫂子嫁妝裡的臉盆、毛巾。

三營長知道後,不僅沒幫馮嫂子討回來,還反過來勸馮嫂子想開點,說爹娘日子不容易,做小輩的孝敬他們也是應該的……我還聽雙英嫂子說,馮嫂子從懷孕到生下甜甜,婆家隻來過一封信,問生的是男是女,得知是女娃,就再也沒下文了……”

盈芳慶幸地拍拍%e8%83%b8脯,幸虧她沒遇上這樣的婆婆,要不然可真堵心。

向剛見狀,笑著捏捏她鼻尖:“放心,就算你有這樣的惡婆婆,我相信你一定會保護好自己和孩子,不會讓人欺負到這步田地。”

“那倒是。隻有自己立起來,才能把小家庭建設好。擱我是馮嫂子啊,我就先管住小家庭的錢袋,孝敬可以,但得看實際情況。自己的妻女吃不好穿不好,偏還要打腫臉充胖子地一給給那麼多孝敬錢。我雖然沒見過他大哥一家,但我腳趾頭想想也知道,他大哥一家,過得著實比他好多了。這樣的親戚,還不如斷了乾淨。”

“嗯,他大哥倆口子看上去就是好吃懶做型,不乾活還能養這麼白白胖胖,和你小叔那時候挺像的。”

盈芳嗔睨他一眼:“我小叔現在可是成器不少。可見人確實要經曆一些重創,才會認清現實、珍惜當下。”

“你意思是,三營長和他媳婦離婚,不見得是個壞事?”向剛眉一挑問道。

盈芳瞪他:“你可彆亂說,自古都是勸和不勸離的。再說了,他們還有個孩子呢。要是三營長以後再娶個媳婦回來,甜甜不就成後娘養的孩子了?後娘能對丈夫前妻的孩子會有多好啊?這不明擺著遭罪麼。可讓甜甜跟馮嫂子吧也不現實,唉……”

“好了,這事不歸咱們操心,看你,眉頭都打結了。”向剛伸手揉揉她眉心,然後替她勾起滑落耳際的發絲,輕輕扯了一下,“有那力氣多操心操心你男人唄,咱倆都幾天沒親熱了。”

盈芳騰地雙頰飛滿紅霞,瞪他一眼:“胡說什麼哪!”

頓了頓,支吾地補充:“醫生說了不能那個的,你彆不是忘了吧?”

向剛輕笑了一聲,下巴抵在她肩窩上,含著愉悅的笑意,逗她:“那個是哪個?”

盈芳坐不住了,掙紮著起來:“吃飯了。今天回來的比往常早點嘛,肚子不餓吧?”

“誰說不餓,但我其實更想吃……”

“閉嘴!”盈芳羞得脖子都紅了,打斷他那不正經的腔調,轉身去廚房盛飯。

第389章 誰敢打死它們?

向剛慢悠悠地走在她後頭:“不是讓你彆用大灶燒火嗎?嗆著煙怎麼辦?爐子上煮點麵就成了,我又不挑食。你做什麼我都愛吃。”

“總吃麵哪成啊,而且我想吃鍋巴了。快來,幫忙鏟鍋巴,一會兒給你吃好東西,保管你以前沒吃過……”

“得令夫人!”

蔣小琴也出來盛飯,看到向營長倆口子又在公然撒狗糧,咬咬牙,轉身回到屋裡,讓丈夫去盛飯。?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你又在作什麼幺蛾子啊!我都快累死了。”一營長靠在床上閉目養神,要不是肚子還空著,他都想躺下睡了,“盛個飯還作東作西的,誰慣得你?!”

蔣小琴跺跺腳,使喚不動丈夫,隻好自己去廚房。

盈芳小倆口已經盛好飯,端了高湯燉的冬瓜、鹹肉炒的扁豆,回屋開吃了。

給男人夾了片桃醬,看他吃了,歪著腦袋問:“好吃不?這是金毛和小金上山摘來的,生吃嫌酸,蒸熟了酸味好很多,酸酸甜甜是不是很開胃?”

“還不錯!”向剛誇道。

他不怎麼喜歡甜食,但媳婦兒做的不管膩不膩總會捧場嘗幾口,沒想到蒸熟的桃子樣子醜醜的,味道很不錯,又夾了幾塊梨醬嘗嘗,邊說,“怎麼大白天讓小金出門了?不怕被人看到了喊打喊殺啊?”

“還不是金毛這家夥惹事。”盈芳氣呼呼地把金毛蹲天井裡做了幾個搞怪動作、騙院裡孩子各種投喂的事說了,“不僅你買的西瓜,老首長送的蘋果、香蕉全都賠出去了,不罰它摘點果子回來怎麼行!”

向剛瞅了金毛一眼:“這家夥挺聰明啊,還知道投機取巧。”

金毛蔫頭耷腦地蹲在角落,委屈地對手指。

“它那是裝的,你回來之前,還捧著桃子啃得歡呢。”盈芳涼涼地戳破金毛的小心思。想博取她男人的同情,美得你!

“吱吱吱……”金毛蹭啊蹭地湊到盈芳身邊,嘰裡咕嚕地用猴子語說了一通,同時指指刷洗乾淨倒扣在陽台上的竹筐,又指指遠處的大山。

“你說接下來咱家的水果你包了?”盈芳秀眉一挑,“那感情好!”

可憐的金毛,撓頭搔耳,腫麼有種挖了個坑結果自己跳下去了的趕腳。

“小舒!小舒!”這時,陳玉香氣喘籲籲地跑上來,還沒到門口就問,“向營長回來沒有?老金爺倆個,被鎮上一群紅小兵堵在大門口,說是要抓它們去屠狗場……”

“砰!”盈芳的碗掉在桌上。

“彆怕。”向剛安撫她,“我下去看看。”隨即起身拉開門,對陳玉香說道,“嫂子,我回來了,這就跟你下去看看。”

“我也去。”盈芳推開椅子急急追上去。

“你去也行。”向剛連忙扶住她,想了想說。

老金爺倆要是出事,媳婦兒心裡指定不好受。留她一個人在家,指不定怎麼胡思亂想呢,還不如一塊兒去。

“但你一會兒跟著玉香嫂子留在天井裡,彆離那幫人太近,既敢衝著咱們大院來,十有八|九是計劃好的。”

盈芳點點頭,拿上鑰匙,帶上門,匆匆跟著向剛下樓。

大院門口,一群統一著裝的紅小兵,手裡拿著鋤頭、鐵耙甚至還有鐵棍之類的工具,氣勢洶洶地要抓老金爺倆。

老金爺倆有點懵。它們今兒上山玩了,回來時還逮了隻兔子,正想找女主人賣賣萌,好讓她烤兔肉給它們吃,不想被一群張牙舞爪的人圍在了大門口。

其中一個瞅著像是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