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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剛拿上洗澡巾和褲衩、背心,去盥洗室衝了個涼水澡。

盈芳想想還是起來了,把掛陽台上的飯籃取下來,拿海碗盛了大半碗飯,衝上熱水泡著,再拿了個碟子到西屋,夾了幾筷泡椒蘿卜、酸豆角。

飯菜都擺上桌,向剛也衝好澡了。

“我自己來就行了,你快回去睡覺,都半夜了。”

“你也知道半夜了?”盈芳橫了他一眼,接過他手裡的毛巾摸了摸,不夠乾,回房拿來自己擦澡的乾毛巾,給他擦頭發。

“快吃,吃完睡覺。本來給你留了綠豆湯,早上熬的,賀醫生他們今天第一天進山,我人不去,熬鍋綠豆湯請他們喝。給你留的那碗,攆老金爺倆回去睡覺時,被他們偷喝了。調皮的小金牙,還差點把湯碗打碎。”

向剛吃著泡飯,聽媳婦兒說著家裡的瑣事,奔波一天的疲乏,這一刻得到紓解。

“吃完了嗎?吃完快去睡。這麼晚才回來,明天要放你假嗎?”

“沒,我就請了一天。”

“請?你不是出差啊?”盈芳瞪著他後腦勺,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這家夥,搞啥呢!摸黑出門、半夜回來,居然還說不是出差,是請假!

向剛一愣,知道自己說漏嘴了,三兩口把餘下的泡發扒乾淨。

盈芳揪了揪他頭發:“還想瞞我呢?到底乾嘛去了?你要不說,哼哼……”

向剛哪敢惹她生氣,擱下碗筷,拉她坐到自己腿上,柔聲哄道:“我怕你知道了心情不好,所以才沒說。而且就跑一趟海城報個信,彆的也沒我什麼事。”

“以前誰說的結了婚要互相信任,好事壞事都不能瞞對方。合著這話隻約束我?遇到你就自由主義了?”盈芳嘴一撅,氣哼哼地扭頭不看他。

向剛無奈又好笑,下巴擱在她肩上,好聲好氣地哄:“好,我的錯,我賠罪。你說吧,怎樣才能原諒我?”

“先把事情說了,我再看要不要原諒你。”盈芳昂著下巴,給了個傲嬌的小眼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還不速速招來!”

向剛瞧著她那快飛上天的傲嬌樣,眼裡盛著笑,娓娓道起把姚木三兄弟的事。

盈芳聽得下巴都要掉了。

“不是吧?那個大叔看著挺本分的,年輕時居然乾過這麼瘋狂的事?真是人不可貌相。”

“大叔?”向剛止不住輕笑,“他就比我大十歲,十五年前還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郎,遇事衝動、願意為兄弟兩肋插刀。卻不知那刀子插的是彆人的軟肋。”

盈芳抽了一下嘴:“呃,長得有點顯老。那後來呢?找到他說的蕭家三爺了嗎?”

“找到了,就今天去海城找到的。他跟我一塊兒回來的,住在市區旅館,明天會去找姚木。接下來都他們自己處理。姚木要是沒撒謊,他留了女孩兒一條命,但到底把人丟了,害得人骨肉分離十五載,至今生死未卜。做錯了事受罰天經地義。但他兩個兄弟,若真是無辜的,不該受此牽連。”

盈芳聽了唏噓:“想不到大家族也有這樣的糟心事,我還以為就吃不飽飯的窮人家才會扔孩子呢。”

她就順嘴一說,壓根沒想起原主也是舒家撿來收養的。

向剛則以為吃不飽的窮人家丟孩子指的是她自己,憐惜地摟摟她肩頭:“這件事你我知道就行了,彆告訴其他人。蕭家應該不希望傳得人儘皆知。”

“還用你說。”盈芳丟了個白眼給他,起身往房裡走,“我困了,睡覺去了,你把外頭收拾了才能睡,這是做錯事的懲罰,哼哼。”

“好。”男人寵溺地笑笑,應得相當爽快。

……

第二天,盈芳起來時,向剛已經生好爐子、做好早飯。

粥、雞蛋餅、醬菜、鹹雞蛋,清爽地擺在桌上,都是今天新鮮做的。

昨天吃剩的飯菜,裝在鋁盒裡,帶去食堂加熱然後當午飯。

吃好自己那份早餐,他換好軍裝,準備出門。

看到盈芳起來,皺眉道:“怎不多睡會兒?”

“我在家有什麼好擔心的,困了我會上床補眠。”盈芳站在陽台,麵朝著飯廳梳頭發,“倒是你,昨兒奔波一天,回來又那麼晚,才睡幾個小時。”

“放心,我身體好,這點強度不算什麼。”向剛正了正帽子,“那我走了,你自己注意這點。”

“中午回來嗎?”盈芳問。

雖然她這幾天沒出門,但也覺出了部隊裡的緊張氣氛,隔壁的一營長和二營長天天早出晚歸,想也知道肯定有什麼新任務下來了。

果然,向剛說道:“這幾天就不回來吃了。七一省軍區要會操,八一有個大型彙演,各營都在積極籌備。老孟不止一次抱怨任務量大,他媳婦隨軍的日子延到了九月份,我這個當營長的,也不好總偷懶。可能晚上也要加時訓練。不過你放心,玉香嫂子每天上午都會去部隊,我找老王說一聲,讓她給你帶兩頓。大熱天的,家裡就彆開火了,少聞點油煙,免得又吐。”

第370章 不知不覺刷了好感

盈芳不讚同:“玉香嫂子也不是每天都去的,你找教導員一說,她就算本來沒這個打算也不得不去了。還是我自己找她吧。她要是去我讓她幫忙捎點兒,她不去,我就在爐子上煮點疙瘩湯什麼的,你不用操心我。”

“那好吧。”向剛覺得自己媳婦做事一向有條理,便不再堅持,叮嚀了她幾句,帶上門去部隊了。

盈芳嫌熱,挽了個比較高的發髻,相當於把所有頭發梳成一個飽滿的丸子固定在頭頂上,果然,後頸涼快許多。

洗漱完吃了早飯,爐子上燒著的水開了。

灌滿了兩個熱水瓶。

爐子架上洋鍋,從一旁向剛給她接滿水的水桶裡,舀了幾瓢水到洋鍋裡,燒開了煮涼茶。

這時,吳桂花開門出來,看到盈芳問:“小舒,你家要不要買水缸?我托人弄到幾張票,要的話分你一張。”

盈芳一聽,欣喜道:“好啊,謝謝桂花嫂子。”

自來水七八月份容易停。井水吧,光是偶爾打水洗洗衣裳、洗洗菜還能應付,整個大院將近八十戶人家都靠它,就不夠用了。

隔壁肉聯廠的家屬,往年沒水了都是去鎮上水站買的。平時不限購,七八月份用水高峰期每人限購一擔,一擔就是兩桶。

家裡人口多的話,兩桶水哪夠用啊。所以條件過得去的,都會咬咬牙買一口水缸,往返多排幾次隊,把水缸擔滿,天熱了不至於連澡都洗不上。

“謝啥。你經常塞吃的給小斌,我不也沒謝你?”吳桂花趕著上班,把票給了盈芳就匆匆下樓了。

盈芳小心翼翼地把水缸票夾到抽屜裡專門夾各類票據的本子內頁,可不能搞丟了。

煮好涼茶,和昨天一樣,下樓讓站崗的衛兵留意一下賀醫生那支隊伍。

哪知衛兵說,大清早就看到他們過去了。

盈芳想了想,大概是天熱,早點上山涼快點。

涼茶煮好了沒送出去,盈芳就讓衛兵抬下來,放到門崗,給他們消暑。

沒想到這天正好軍區乾部下基層視察,為首的還是軍區司令,路過七一三部隊的軍屬院,臨時起意讓司機停車。

司令下車了,後頭跟著的軍長、參謀長等一長串跟班能不下車麼?也都一個個從車上下來,擦著軍裝衣領裡的汗,有些不明所以。

“這就是肉聯廠轉讓的那棟樓吧?”司令背著手,仰頭望了望五層樓高的家屬院。

“報告司令,是的沒錯!”陳平收到消息,顛顛地趕過來,正好碰上司令在家屬大院門口視察,抹了把汗涔涔的額頭,立正彙報。

一旁的參謀長笑%e5%90%9f%e5%90%9f地說:“司令,天熱,要不進崗亭坐會兒?”

“也好。”司令抬腳邁進崗亭。

小小的崗亭蓬蓽生輝,可把站崗衛兵開心的。太陽還沒怎麼曬,就一個個臉紅成了猴屁股。激動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陳平看到角落有鍋熱茶,隻當是衛兵煮的,親自上陣,舀給領導們解渴。

司令啜了一口,眼睛一亮:“這是涼茶嗎?和老李常煮的不大一樣,但味道不錯,一口下去,喉嚨清涼清涼的,身上的汗一下就收了。不錯不錯!”

司令誇了,其他人能不誇麼。

再者這涼茶確實挺好喝的,而且喝了這茶,通體涼快很多。

陳平這個師長,功績平平,就是很會來事兒。見狀,眼珠子一轉,派警衛員喊了一名站崗的衛兵進來,問他這涼茶誰煮的,有配方沒有。

衛兵一臉懵逼:“這是向營長家的嫂子煮的,送來讓我們解暑。”

說完看到快見底的洋鍋,心裡臥槽一句。

他們自己一口都還沒喝呢,這就見底了,嚶嚶嚶……早知先舀一杯藏著了。

司令聽了,迭聲誇七一三的軍嫂思想覺悟就是高。又問向營長哪個團的?平時表現怎麼樣。

陳平正暗自高興,今兒當著這麼多首長的麵,受到了司令的表揚,這是多大的榮耀啊。隨即聽司令問起向剛,自然是各種誇讚。

怎麼說也是自己手底下的兵,長他的臉就是長自己的臉。這點陳師長弄得不要太靈清。

不過他也挺納悶。不是說向剛認識夏老、並很受夏老親睞嗎?司令又是夏老一手提拔的,沒道理兩人不認識啊。

這時又聽司令說了句:“啊,我想起來了,就是前幾個月受傷住院,嗓子啞了說不了話被軍醫院那幫庸醫誤診為失憶的小夥子吧?”

在場諸人:“……”

陳平乾笑兩聲:“就是他。”

司令哈哈一笑:“我當時聽到那樂子,真替那小夥子捉急。所以說,啞巴不好當啊,有苦難言……”

大夥兒眼觀鼻、鼻觀心,集體腹誹:完全聽不出您老的捉急,就聽出幸災樂禍了。

“行了,坐也坐了,茶也喝了,該去看看咱們那群可愛可敬的戰士們了。”司令一飲而儘碗裡的涼茶,起身說道。並讓警衛員去車上拿來他常喝的龍井茶,送給站崗的衛兵,說是喝了他們的茶,茶葉算是賠償。

陳平忙代衛兵們道謝。

司令擺擺手,帶頭走出崗亭。

忽然一道灰影從他前麵竄過,緊接著是一道比較大的陰影。

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大一小兩條狗在玩耍。

有人認出那頭大的:“瞅著很像前兩屆的軍犬王啊。”

“就是它。小向收養了它,如今跟他一起住在大院裡。幫忙看家護院,很受大家歡迎。”

陳平來向剛吃暖房飯的時候見過老金,又聽柳副師長和一團團長陳江都提過老金那頭小狼狗崽子的事,這會兒見司令感興趣,殷勤地湊到他身邊當解說員。

“小的那頭是老金的崽子,據說是配偶是灰母狼,小家夥襲承了父母的優良品質,無論速度、嗅覺還是敏銳度,遠超普通狼狗。”

司令微訝:“還有這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