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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了東西怎麼走?拉低咱們的速度。”

“沒準還要咱們幫忙。”

“……”

抱怨聲還沒小下去,上樓的三人回來了。

兩個年輕醫生合抬著滿滿一洋鍋的綠豆湯,賀醫生手裡捧了一摞碗。

抬洋鍋的年輕醫生笑開了花:“賀醫生的朋友,煮了一鍋綠豆湯請咱們喝,放了很多糖,我剛在樓上嘗了一口,可甜了。”

這下沒人抱怨賀醫生拉慢進度了,笑著圍攏過來。好似前一刻滿腹牢騷的不是他們一樣。

“賀主任,你朋友真大方,這麼滿一鍋綠豆湯,得放多少糖啊。”

“賀主任,那咱們就不客氣了啊。”

“賀主任,您先來!”

賀醫生擺擺手,讓女士優先。等女醫生人手一碗喝起來了,讓年輕醫生盛了兩碗,給值崗的衛兵送去。這是盈芳囑咐他的。

接下來才是他和幾個男醫生。

“哇!真的很甜,綠豆熬的沙沙的,太好喝了。”早一步喝到綠豆湯的女醫生滿嘴都是誇讚。

男醫生也埋頭猛喝:“好喝。”

“好喝就多喝點,喝完了咱們進山。乾糧都帶好了吧?中午就在山上解決了。”

賀醫生說著,也喝了一口,沙沙甜甜的,就是稍微有點燙,可能剛熬好,但架不住味道棒,喝到肚裡通體舒暢。

許是嘴上正喝著平常舍不得放冰糖熬的綠豆湯,醫生們的心態平和不少,紛紛說:“山上吃也挺好的,就當野炊了。小時候最喜歡山裡野炊,搭個灶,埋個紅薯,可惜不是秋天,秋天山裡野果多。”

“有溪還有魚,早知就帶個飯盒來了,吃不完還能帶回去。”

賀醫生吹了吹綠豆湯:“你們是來采草藥的,想野炊,下班時間儘管去。”

底下一陣遺憾的歎氣聲。

“賀主任,咱們組不是有十四個人嗎?還有一個呢?不來了?”有人發現實到人數和名單有誤。

賀醫生瞟了那人一眼,心道你們喝的綠豆湯就是沒來的人熬的,吃人嘴軟這道理不懂麼。

“就是,賀主任,沒來的誰啊?占了名額卻不好好表現。”

“你們好好表現就成了,人家雖然沒來,但一定能交出作業。”賀醫生不鹹不淡地說道,隨即又說,“抓緊時機,喝完就出發。”

大夥兒也就不好意思再嘮閒嗑了。畢竟是來工作的。

喝完綠豆湯,賀醫生讓年輕醫生把洋鍋送還,然後整隊出發。

盈芳站在陽台上,目送他們直至看不見。

第366章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在天井裡玩的老金,抬頭看到她,興奮地衝上來。小金牙顛顛地跟在後頭,胖墩墩的像個毛球。

盈芳放它們進來,給金牙泡了杯麥%e4%b9%b3精,給老金拌了碗肉醬湯飯。

琢磨著總不能老喂金牙麥%e4%b9%b3精吧,這東西多精貴啊,有票都不定買得到。家裡這幾罐,還是部隊領導探望向剛時送的呢。而且老喝這麼甜甜的東西,對小狗來說也不好。

想到老家那會兒張嫂子經常磨米粉喂她家的大胖兒子,心下頓時有了主意。

家裡不缺大米。

她如今好歹也是隨軍的軍嫂,明麵上又沒工作,部隊每個月都會給她們這些沒工作的軍嫂一些夥食補貼,加上上回從老家搬來的口糧,多養活一隻小狗狗不成問題。

盈芳舀了一勺大米、一勺小米,混在一起淘洗乾淨並瀝乾水,又從老家帶來的雜物筐裡翻出一個可以拿在手上的小石臼,把浸漲的米放進去,拿石杵搗成粉狀。

要吃了就抓一把放到沸騰的水裡,一邊煮一邊攪拌。煮開了拌上一兩勺麥%e4%b9%b3精,勻開後就是一碗好吃營養又管飽的麥%e4%b9%b3精米粉糊糊。

當然,哪天要是搶購到大筒骨,煮一鍋大骨湯,給小金牙煮米粉糊糊也很不錯。

盈芳忙碌的時候,老金爺倆一前一後地抬頭瞅了她一眼,然後繼續埋頭唏哩呼嚕吃早飯。

吃完後,一個懶洋洋地趴在陽台上不肯動,一個咬著皮球蹦來蹦去玩得歡。

盈芳也隨它們,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先是看了會兒書。馬上就要期末考了,她這個學期簡直像個懶怠的漁夫——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上學的日子加起來還沒請假日子多。期末考要是再不奮發圖強,搞不好要被學校勸退了。

看到晌午,起來喝了口水,發現老金帶著金牙溜出去撒野了,失笑地搖搖頭,拿出記事本,畫起嬰兒穿的和尚小衣。

那廂,向剛在海城火車站下車,找當地人打聽到海城革委會的地址,一路問了過去。

蕭鼎華前兩天出差,今兒剛回來,本想直接去單位的,聽來接他的司機說家裡來了客人,夫人讓他儘快回去,便沒去單位,直接回家了。

開門進來,見小叔、小嬸和妻子三堂會審式地坐在客廳裡,嚴肅地看著自己。自己媳婦還一個勁地朝自己使眼色,心裡驚了一跳,硬著頭皮打招呼:

“小叔、小嬸?你們怎麼……突然來海城了?是有什麼事麼?有事吩咐一個電話就行,何必親自跑一趟?小叔的身體……”

“小華,你小叔的身體沒什麼,這麼多年主要就是心結。小嬸也沒心思跟你開玩笑,你老實告訴咱們,是不是有囡囡的下落了?我問你媳婦,她說不清楚。”

蕭鼎華眉心一蹙:“這是哪兒聽來的小道消息?堂妹要是有下落了,我會不第一時間告訴小叔、小嬸嗎?”

“哪兒聽來的?”打從侄子進門就一直冷漠臉的蕭延武忽然說道,“就是聽老頭子和你講電話,被我聽了一耳朵,轉過身那老家夥就耍賴,說什麼我聽岔了。我蕭延武耳朵是受過傷,可再怎麼不好使,還不至於聽錯。老頭子不肯說,我就找你。你直說吧,到底有沒有囡囡的下落,好的壞的都說,彆想瞞著我!”

“小叔。”蕭鼎華無奈道,“要真有妹妹的消息,我能瞞著你?是真沒有。”

“那老頭子說的金鎖又是咋回事兒?”蕭延武口氣很差。

寶貝閨女失蹤了十五年,他想儘一切渠道找了十五年,卻杳無音訊。

要說不絕望是假的。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他蕭延武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會繼續找下去,不想讓閨女孤苦無依地飄零在外。

“是啊小華,你要是知道,求求你告訴我們真相吧。好的壞的我們都能承受,隻要告訴我們就行。我和你小叔,這些年來怎麼過的,你也都看在眼裡。囡囡一日不找回來,哪怕死,我們倆口子也無法瞑目啊。”薑心柔說著說著,哽咽起來。

惶惶然十五個春秋了,每次一想到失蹤的女兒,就止不住心痛如絞。午夜夢回,總會想她到底被人拐去了哪裡、過著怎樣的苦日子、有沒有餓著凍著、有沒有挨人打挨人罵……

蕭鼎華心裡也難受,失蹤的是嫡親堂妹,不是阿狗阿貓不相乾的人。可事實是,他真沒找到堂妹的下落。

“鼎華,要不……”方周珍揩著眼淚,想說要不把金鎖的事告訴他們吧。

蕭鼎華歎了口氣,放下行李箱,坐到小叔身邊,組織了一下語氣說道:

“妹妹的金鎖確實找回來了。”

這話一出,蕭延武夫婦激動地站了起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蕭鼎華忙安撫兩人:“你們先彆激動,聽我說完。之前不告訴你們,是有原因的。妹妹的金鎖是被一個外鄉小姑娘撿到的,撿到時據說沾滿汙泥,應該是很多年前掉的。那地方是隔壁省南郊的一片林子,附近的村落我都派人去打聽了,始終沒有妹妹的消息。爺爺怕你知道了勾起當年的傷心事,就叮囑我們先彆說……”

“老頭子年紀一大把了,還這麼自以為是。”蕭延武冷哼,“什麼勾起當年的傷心事?這些年,我和小柔什麼時候放下過了?還有你,白長這麼大個,腦子蠢得和驢似的。”

蕭鼎華漲紅了臉:“小叔,咱批評能不夾帶人參公雞麼?”

方周珍輕笑一聲:“我看小叔罵得對,你有些時候腦子確實沒帶出門。譬方說那個小姑娘,就算是幫了大忙,可到底還是個黃花大閨女,進進出出咱們家,就沒見她避諱的。有時候上門,就你一個人在家也不回避。你心裡坦蕩,不覺得有什麼,可外人鄰居怎麼看?我勸你注意影響,你不當回事,反而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說這些乾什麼!”蕭鼎華瞪了妻子一眼,“現在不正在說敏怡的金鎖嗎?怎麼扯起那些來了。”

第367章 逆鱗

“我也沒扯遠呀,那個小姑娘不就是撿到敏怡金鎖的唯一目擊證人麼。小叔罵你笨,是指你咋不查查這個人,人家說啥你都聽信,不知情的,還以為你被她下了降頭了。”方周珍冷哼道。

其實她一開始也挺信任那個小姑娘的,可憐和同情,容易讓人放鬆警惕。直到最近疏遠了,靜下心想想,他們兩夫妻在對待敏怡堂妹那枚金鎖的事情上,著實欠缺冷靜。

蕭鼎華被妻子駁得有些惱羞成怒:“什麼下降頭,說話彆那麼難聽。都什麼年代了,解放後不許成精,你這話能隨便說嗎?”

“咳。”薑心柔清了清嗓子,打斷他們夫妻倆的怨懟,“小華,你小叔說得對,金鎖找到了確實是個好事兒,說明咱們離囡囡近了一大步,好歹不再是杳無音訊了。可有些事該查還是得查清楚,拿我女兒金鎖的人,家住哪裡?身邊有沒有人知曉囡囡的下落……要不這樣,你帶我去見見你說的那個外鄉小姑娘,我親自問她。”

薑心柔話音剛落,蕭延武騰地起身,睥睨地斜視著侄子說:“還不帶路。”

蕭鼎華一向懼怕小叔,小時候被他帶得都心頭有陰影了。即便是和顏悅色的時候都心驚膽戰,何況是眼下隱忍著怒火沒發出來。

一旦發出來,自己妥妥成炮灰啊。

“好吧小叔,我安排一下,帶你們過去。”

“安排什麼!現在就去!”

“……好好好。”

這時,門被敲響了,“咚咚咚”,還挺有節奏。

方周珍走過去,打開見是個年輕軍人,論氣勢,竟不比丈夫弱。

“您好,請問這裡是蕭鼎華蕭主任家嗎?我是X省軍區七一三部隊的向剛,這是我的軍官證。今日前來,是有急事找蕭延武蕭三爺,請問能聯係到他嗎?”

向剛行了個軍禮,不緊不慢地說道。

儘管心裡很著急,姚木三兄弟還等著他搬救兵。做錯事判刑是應該的,但不能被冠上子虛烏有的不清白罪名。否則就是助紂為虐,讓幕後黑手一而再地得逞。

聽到門口的動靜,蕭鼎華疑惑地看他小叔:“小叔,你這趟來還有彆的事?”否則,怎麼才來幾天,就有人找上門了。

蕭延武搖搖頭,不過來人的聲音宏亮,一聽就是當兵的,又聽他介紹說是七一三部隊的,還出示了軍官證,沒準真有什麼事找他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