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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鬨啊,不過上頭下發的有關自留地的文件,沒找到不能種水生作物的規定,那就是能種了。說起來,還是我徒兒頭腦活啊。”

向剛抽了一下嘴。這哪是頭腦活,分明是膽兒肥。張紅鬨騰前,那丫頭絕對沒想到這一層。

盈芳聽說茨菇能吃了,顧不上家長裡短嘮閒嗑,歡天喜地地跑去娘家采收。

向剛無奈地搖頭,喊上士兵,跟在後頭去幫忙。

舒老太一直都惦記著老大家後院那幾道新鮮的蔬菜,青黃不接的時候,尤其想到那鮮脆的茨菇,止不住淌口水。

估摸著能吃了,前兒天不亮就想翻牆進來挖,被睡足了飽覺閒來無事踱到舒家視察的老金逮了個正著。要不是她溜得快,差點成為第二個舒建強——菊花滿地殘了。

可菊花沒傷、屁股摔腫了,坐不能坐、躺不能躺,還不能逢人告狀,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聽說大孫女偕女婿回來了,一瘸一拐地找上門討孝敬費。

“你奶身子不適,你這孩子咋也不知道提些東西來孝順。後院種的那些,要不是我起早摸黑、天天盯著,早被人偷光了,還會留到你回來啊。”

“你個老太婆少往自個兒臉上貼金。”師娘氣得當場罵人,“天天盯著倒是真的,為什麼盯大夥兒心知肚明。”

向二嬸幾個也紛紛投以鄙夷的眼神。做奶奶做到舒老太這個份上,也是大隊獨一份。

盈芳就算師娘不揭穿,也絕不會傻乎乎地聽信舒老太這番話,如今更是無語。

老金嗚咽著蹭到她腿邊,賣了一會兒乖,又目露凶光、衝舒老太汪汪狂吼,盈芳恍然大悟:“奶,你莫不是搶老金埋起來的肉骨頭了?”

大夥兒悶聲噴笑。

老金委屈地咬著盈芳的褲腿。明明立下的是守護城池的大功勞,卻被主人說成了結私怨。

嗷嗚——老子不服!

舒老太老羞成怒,捋著袖子作勢要打她:“小賤蹄子,很久沒打你,皮癢了是不是?和養出來的狗一樣沒大沒小……”

向剛冷著臉抬抬手,身後兩名士兵整齊劃一地出列、一左一右架住老太太。

老太太嚇得一個激靈,尿褲襠了。

大夥兒發現後,哄堂大笑。

舒老太想死的心都有了。

向剛使了個眼色,讓士兵鬆開了她。

重獲自由的舒老太,哪裡還敢討什麼孝敬費,躲都來不及。當即麵紅耳赤、灰溜溜地跑了。

經這一出鬨劇之後,舒老太的名聲更臭了。

十裡八鄉幾乎人人都知道,雁棲公社有這麼個混不吝的老太婆,手腳不乾淨,還慣會找人的麻煩。

以至於每次出門,都要藏頭縮腦,能不報家門就不報家門。

無奈她那標準的東北口音出賣了她,無論她說什麼,都有人恥笑、挖苦。

漸漸的,家門也不願出了,連帶著寶貝孫子跟著養成了一副家中老虎、出去老鼠的膽小怯懦的性子。

彆的沒學會,張嘴謊言、坐地撒潑的壞毛病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再說盈芳這邊,離開老家一個月,回來第一天就趕上舒老太找茬,心情能愉快麼。

不過當倆兵哥哥高卷褲腿、下水塘挖出三四斤個大又飽滿的茨菇,那些個不高興立馬拋之腦後。

拿出兩斤分給交情好的嬸子、嫂子,餘下的,當晚就端上了飯桌。一盤茨菇炒雪菜、一盤茨菇蒸鹹肉,完了還燉了一鍋骨頭茨菇湯。連老金都吃得津津有味。

張家二老見狀,先是忍不住罵徒弟敗家,僅有的一點收成,就這麼一頓吃完了,還說讓他們帶點回部隊、給飯桌添道菜呢。

罵完又忍不住誇:“這菜可真好吃啊!”

不管蒸來吃、炒來吃、還是燉湯吃,都鮮的人舌頭都要掉了。

可惜家裡院子小,挖個坑都沒地兒曬草藥了。

盈芳幾口米酒下肚,有點小醉,打了個酒嗝吃吃笑:

“師傅、師娘,你們挖啥坑呀,想吃讓阿九叔去水塘裡挖不就好了。”

張有康順嘴接了句:“那讓你裡根叔挖就行了,何必麻煩阿九。”

“阿九叔和燕子的事要是成了,那可比裡根叔親近多了。”

張家二老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向剛無奈地拿走她麵前的酒碗:“不會喝還喝這麼歡,醉話連篇了。”

“誰說我不會喝……”盈芳再次打了個酒嗝,給他一個嬌憨無比的笑:“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

二老笑眯眯地欣賞徒女婿滿臉黑線卻又拿徒弟完全沒轍的無奈樣,不時來一句:

“這酒後勁有點足。”

“向二媳婦的釀酒水平真是越來越好了。”

倆兵哥哥低垂著頭,無聲祈禱:營長沒有看到我、營長沒有看到我、營長……

“你們倆……”向剛低沉的聲音赫然響起。

啊啊啊!營長看到我了……營長要賜我毒酒了……嚶嚶嚶……

第316章 懶媳婦麼

向剛打橫抱起明顯喝高了的媳婦兒,對倆士兵說:“你們倆陪師傅師娘好好吃,吃完送他們回家,晚上就宿在那裡,明天早上再過來。”

倆兵哥哥齊鬆一口氣,響亮回複:“是,營長!”

抱在懷裡的人兒嚶嚀一聲:“好吵……”

倆兵哥哥立馬噤若寒蟬,繼續低頭裝不存在。

好在自家營長,發布完指令,就抱著夫人進屋了。

抬頭看夜色,啊!月色撩人,撩得人心湖蕩漾……

“向、剛……”

被放到床上的女人多少還有點意識,揪著男人的衣領,眨著霧蒙蒙的星眸,睫毛顫顫、吐氣如蘭。

“嗯?”向剛捧著她後腦勺,挪了一下枕頭,好讓她躺得更舒服點。

女人彎彎笑眉,忽然綻放了一個燦若絢陽的笑容,恍若結婚那晚照徹星空的煙花,美得令人窒息。

“真好……”

她呢喃著,鬆開他衣領,改而捧住他俊臉。

“有你真好……這個世界,有你真好…”

向剛目光灼灼地凝視著她,溫暖的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貼著自己的臉頰蹭了蹭。

“小醉鬼。”男人沉沉低笑。

若沒醉的話,打死她都不會說這麼煽情的話吧。

“我才沒醉!”

“好,沒醉。”向剛笑了一聲,撩開她額上的劉海,“我去打盆水,你有點出汗了,我給你擦一擦。”

師傅他們還在外麵吃飯,他再怎麼渴望,也不差這幾分鐘。

結果等他回來,小女人抱著被子睡著了,睡顏酣甜,令他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

“煎餅吃嗎?”

嘰嘰喳喳的鳥語聲中,她依稀感覺男人起來了,替她掖被角的時候,問她早上想吃什麼。

可是煎餅……那不就是昨天後半夜的她嗎?

“不要……”

咦?怎麼這麼啞?這不像她的聲音。她的聲音明明很清脆,像黃鶯一樣悅耳動聽。

男人卻在這一刻滿足低笑,鬼知道在笑什麼。

“困的話再睡一會兒。”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廢話!她才睡多久啊,被他放過的時候,村子裡的雞都相繼開練嗓子了。老金估計已經熟門熟路地上山溜達回來了。

說困那都是輕的,隻想睡上三天三夜。

沒人打擾地飽睡一覺後,盈芳在被窩裡伸了個懶腰,睜開眼,隔著碎花窗簾透進來的日光,都亮得晃人眼。

伸出白皙的胳膊,夠到床頭櫃上的石英鐘,拿到眼前一看,得!這下要被師傅師娘嘲笑了,她居然一覺睡到了大中午。

整個近山坳,想必找不出這麼貪睡的懶媳婦吧。

拍了拍臉頰,撐著身子剛要坐起,房門吱呀開了,向剛一手端著茶盤、一手提著茶壺走進來,見她醒了,抬了抬手裡的茶盤,含笑道:“餓了吧?正好趕上吃飯。”

盈芳的俏臉羞窘。這人,到底是不是在嫌她懶啊?

男人擱下茶盤,將茶壺裡的熱水倒進澡盆,轉過頭問她:“你要擦個身子起來吃,還是吃了再洗?怎麼了?臉這麼紅,是不是悶被子裡睡了?”

他長腿一邁,坐到床沿扶著她說:“彆這麼坐著,當心著涼。這邊的溫度比省城低。”

見她睡傻了似的怔愣著不說話,男人乾脆給她套上毛衣、穿好夾衣、扣好扣子,抱她來到後半間,拉上布簾,看那架勢像是要幫她洗。

盈芳囧地從他膝蓋上跳下來:“我自己來。”

可身子酸軟無力,哪裡站得穩,沒等男人拉扯,自動自發地軟回他懷裡。

男人笑了一聲,伸出胳膊讓她扶著蹲好,另一手拿乾淨的毛巾沾濕了熱水,給她清洗。

盈芳羞得已經不敢看他了,頭垂得低低的,任他動作輕柔地洗好、擦乾,然後抱她回到床上,從裡到外給她穿妥褲子。

“吃飯吧,肚子還不餓?”向剛端來茶盤,大碗蓋小碗,裝著大白米飯,飯上鋪著油汪汪的野菜炒熏肉。

在她吃的時候,向剛又盛來了一碗熬的湯汁呈奶白的魚湯。

盈芳詫異道:“哪兒來的魚?”

“山上抓的。”向剛笑瞥了她一眼,“你不是喜歡魚嗎?我抓了很多,分了些給師傅,其他的養在水缸裡,晚上想吃紅燒的還是清蒸,你說了算。”

盈芳經他一說,也想到了後山的潭水以及潭裡的魚,喝了口鮮美的魚湯,%e8%88%94了一下嘴唇不甚確定地問:“帶魚上火車,不知道方不方便。”

“拎個水桶就能搞定,沒啥不方便的。”哪怕她不說,向剛也有這個想法。實在是,兜裡沒票,想吃上一頓肉不容易啊。

盈芳吃過早中飯,出來看到屋簷下水缸裡的魚,傻眼。

“這麼多!”

兩人合抱的大水缸裡,黑壓壓都是魚。看著都起雞皮疙瘩了。

“我和小王、小木一起上的山,中午烤了一大盆,還剩這麼多。所以你敞開肚子吃,吃不完咱們打包走。”向剛笑著走過來說,“書記、社長還有二嬸子家,一家給了四條魚、半隻山雞。往後,家裡還得勞煩他們多看顧著一些。”

“還抓到山雞了?”盈芳訝然道,“那個陷阱還能用?”

向剛搖搖頭:“這麼久沒加固,都塌得不行了。但我帶了彈弓。”

“就過年時給海洋做的那個?”

“嗯,那小子忘帶走了,我拿來改裝了一下,效果還不錯。”

豈止不錯啊,兩個兵哥哥看營長用彈弓一射一個準,崇拜的都星星眼了。

“師傅家也送了一隻,剩下兩隻,我們拿一隻,另一隻讓小王兩個分了。”

盈芳點點頭,對他的分配沒任何意見。不過,俏眼一轉,挽著他胳膊撒嬌:“我也想上山看看。”

向營長對媳婦兒的撒嬌表示很受用,寵溺地應道:“行,我把後院的雜草鋤了,咱們就上山。”

“老金喂了嗎?”

“那家夥哪裡還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