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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撕的,從沒被雞骨頭卡到過喉嚨。

“汪——”

老金短促地吠了一聲。

盈芳在小金咬了一口兔子脖頸、倒提著放乾淨血後,開始剝兔皮。聽到老金的叫聲,還以為餓了催呢,安撫道:“馬上就好哦,剝了皮焯了水就給你吃。”

“嗚嗚……”老金改而委屈的嗚咽。人類不懂犬語真讓犬難為。

小金細長的蛇信刮過老金的鼻尖,像是在嘲笑它:犬王?你這麼厲害,你咋不說人話捏?

老金扭頭,趴地裝死。

盈芳把焯過水的野兔肉嶄成四大塊兩小塊,一大塊丟到老金專屬的飯盆裡,一小塊給小金磨牙。另外的換了乾淨水後煮開,就這麼浸在湯裡。天氣冷,這樣既能保鮮又不會風乾。

二金的晚餐搞定,她洗了把臉、摘掉圍裙,去師傅家蹭飯。

半路看到燕子和向九肩挨著肩站在矮墩橋頭看雪景。

盈芳猶疑了一下,到底還是走過去喚了一聲“燕子”。

燕子連忙從向九的棕櫚傘下鑽出來,含羞帶怯地說:“我和姑回家吃飯了,你也回吧。”

向九看到盈芳,撓頭打了個招呼,欲言又止地看了燕子姑娘幾眼,順從地回家了。

第263章 八卦人人都喜歡

“彆告訴我,從我家出來後還沒回去過?”盈芳低聲問。

燕子倒也老實:“嗯,回去也沒事做,碰到九哥從他二哥家出來,就在橋頭站了會兒聊了幾句。這個天氣沒人出來,就算看到了,我們、我們也沒做啥呀。”

“你娘她……”

“我娘還沒同意呢。”一提到她娘,燕子姑娘泄了氣,“她讓我後天跟著他們走,我還不想這麼早回去。豆腐廠初十才開工,外婆家每次去都鬨的不愉快,還不如在奶奶家多待幾天呢。”

路近的都是正月初二回娘家,路遠的就沒這麼講究了。難得回一趟老家,往返火車票也不便宜,倒反娘家離家近,有事抽休息天跑一趟也是常有的事,羅勝男便和娘家那邊說好了,沒什麼特殊情況,初五或初六過去。

“畢竟是外婆家,又沒有鬨翻,拜年哪有不去的道理。”盈芳勸她。

燕子撇撇嘴:“外公外婆偏心,向來隻疼舅舅家的孩子。我和海洋每次都是高高興興地去、憋憋屈屈地回。哪有奶奶家來的開心自在。我是無所謂啦,可海洋還小呢,每次看他難過的樣子,真不知道我娘心裡怎麼想的。”

燕子姑娘再怎麼不情願,到底還是跟著爹媽回省城了。

走之前,盈芳用碎花布頭車了兩條發帶送她,還允諾,等天氣轉暖了,再送她一件小圓領的碎花襯衫。可算是把她逗開心了。

張奶奶讓向九送他們上碼頭,羅勝男張嘴想拒絕,張奶奶瞪眼道:“阿九是代我們送的,你多啥子嘴?”

羅勝男隻好忍住不發作。上了船瞪了女兒一眼:“彆以為你奶讓他來送就允許你倆在一起了,你娘我還沒鬆口呢,想都不要想。回去後給我好好上班,爭取早日轉正。敢起啥幺蛾子,看我不修理你!”

燕子翻了個白眼,扭頭不做聲。

張嶽軍歎了口氣。媳婦和女兒吵嘴,他該幫哪個?

燕子一家走後,盈芳不再頓頓上師傅家吃飯了。

嫁了人不同以往了,一天到晚不開火會被人笑話的。再說還有老金,一天兩頓,天天下來也是不小的開銷。

不過自從有了通往山洞的地道,即便在家,也三不五時上山溜一圈,采采草藥、折折臘梅,不時逮個兔子、山雞。

新房被鮮花妝點得分外美麗。二金吃不完的雞兔,被盈芳醬的醬、熏的熏。去縣裡讀書,不可能天天回家。學校食堂的夥食聽馮軍達說那是相當的寡淡,基本上是稀粥配雜糧饃饃,再一小碟醃過頭的鹹菜,時不時還會冒出一籠糙得難以下咽的黑饃饃。

因此家裡不缺口糧的同學都自帶爐子在宿舍開火。

盈芳肯定不缺口糧啊。她要是缺,雁棲公社沒有哪家是口糧富足的了。所以她打算把家裡的小爐子提去,煤炭有、口糧足、菜乾菌菇也豐富。剩下就是準備一些半成品的肉類了。

二金看她熏肉,逮兔子山雞的興奮勁更足了,每次獵捕回來,院子裡都堆滿東倒西歪的野味。

虧得向剛家前院的院牆是實心的,沒人看見,手腳利落地剝皮、褪毛,老金就趴在太陽底下曬肚皮。吃飽喝足的肚皮滾滾圓,毛發比來時油亮多了。不得不說,這是一頭幸福的退役犬。

倘若天氣不好,料理完野味,就在屋裡燒個炭盆,車車衣裳、繡繡鞋麵。日子不要太逍遙。

娘家後院那一叢紫竹苗,過了個秋冬,已從膝蓋的高度,竄過了她頭頂,並且大有節節上漲的趨勢。

有了這叢紫竹的庇護,雞養在這裡盈芳很放心。琢磨了一下,乾脆重新規劃一番娘家後院。

如今嫁了人,吃住一般不會再回娘家。而向剛在後院開辟的菜園子,種的蔬菜足夠她一人吃了。太多了也浪費不是?

因此娘家的菜園,她突然有了新想法。

雞舍位置不變,菜園那一片,讓小金挖了個小水塘出來,三四米見方,中間深、四周淺,挖到一定深度,沁出了汩汩的地下水。水位漲到離坑沿一尺半時不再漲了。

水塘淺水處可種水生作物,譬如菱角、慈姑、荸薺、蓴菜、蓮藕。也可種一些菖蒲等藥用植株。深處就給鴨子劃水了。

四周用竹籬笆圈起來,外圍以及邊邊角角仍可種蔬菜瓜果。

開春抓兩隻鴨仔過來,水塘旁再搭個鴨舍,這一片就是它們的活動場地了。師娘要是想養,容納四隻鴨子沒問題。

想到今年冬天不僅有雞羊豬肉,還有鴨肉吃,平時又多了一種叫鴨蛋的葷菜,盈芳就止不住開心。

不過村裡養鴨的有,經常看到誰家孩子攆著兩隻肥溜溜的母鴨下河遊水,慈姑、菱角、蓮藕卻難見到。集體所有的河塘裡,沒見過這些東西。趕明問問師傅,看附近哪個公社有種,厚著臉皮去討些種子。

一晃,快到元宵節了。

元宵節過後,就要恢複上工了。

因此趕在節前,向榮新召集社員在公社開了個簡短的開工會,順祝大夥兒元宵快樂。

這也是新年的第一次社員大會,大夥兒聚在一起,磕著瓜子、剝著花生,聊得熱火朝天。果然八卦人人都喜歡。

“哎你們聽說沒?縣裡前陣子來了個大人物,據說是遺失了個公文包,裡頭有樣很重要的東西,一找二找的,找到了咱們縣。結果你們猜,這事兒查到誰頭上了?”

八卦誰不愛啊,紛紛催道:“快說呀!查到誰頭上了?”

“就那誰,許丹以前處過一陣子的對象,副食品廠的副主任。”

“原來是他啊!”

“怎麼查到他頭上了?難不成是被他撿到的?”

“哪能啊!人大乾部說了,那公文包是被偷的,才不是丟的。偷的人逃到咱們縣,被許丹對象的老堂救了……哎呀反正亂七八糟的,具體誰理得清啊。”

“那後來咋樣?人進去沒?”

“許丹對象沒進去,但副主任當不成了。他老堂進去了,罪名是助長歪風邪氣,少說要關幾個月吧。”

大夥兒聽了紛紛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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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他|媽就是個騙子!

歎氣歸歎氣,畢竟是八卦。

若許丹還活著,做為從雁棲公社嫁去縣裡的知青,大夥兒興許會關心。

可許丹都不在了,和吳為民的婚事也沒成,對大夥兒來說和隔壁鄉誰家的兒子打死了媳婦、抑或是城裡哪家媳婦偷了人沒兩樣。就是一個談資、一樁八卦,誰也沒往心裡去。

卻不知,他們口裡的許丹,此刻真真實實地處於八卦旋渦。

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所謂的海城高|乾家庭的多金公子,竟然是個騙子!

除了那身還算俊俏的皮囊是他自己的,彆的統統都是偷來的。包括送吳為國的香煙、亮給外人看的進口手表、封在紅包裡的鈔票,都是偷來的!

廿九那天早上,她趁吳為民年前最後一趟巡視工廠,拿出一直以來舍不得用的胭脂水粉,穿上吳為民送她的新棉襖,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尋到吳家。聽吳為民說,那有錢公子今兒要來吳家,若是有相中意的對象,直接帶著上火車、去海城。

她決定毛遂自薦。

吳阿香一大早就來了,扔掉家裡一大堆活計,領著兩個害羞帶怯的小姑娘,早早地來了娘家。

吳大娘儘管也找街坊鄰居打聽了,不過相比女兒那張能把黑的說成白的利索嘴要遜色許多,說的也比較含蓄,因此沒說動哪家姑娘。

“娘啊,反正有我介紹的這兩個,這事兒指定能成。”吳阿香湊到吳大娘耳邊說,“挑走了一個,剩下一個還能撮合給阿弟,兩全其美。”

吳大娘一聽也是,兒子離婚後,一直都沒接觸女人,年紀輕輕的,總不能這輩子都不再娶了吧?轉頭打量那倆姑娘,長得確實不錯,隻是……

“你阿弟離過婚,女方願意和他處嗎?”

“放心,這個包在我身上!”吳阿香拍著%e8%83%b8脯打包票,“阿弟的崗位那麼好,離過婚有啥關係?又沒孩子,年紀大還疼人咧。”

娘倆個窸窸窣窣說了半天。

都快晌午了還不見人來,等的有點不耐煩了。

就在這時,吳為國倆口子點頭哈腰地陪著一名通體貴氣的公子哥兒來了。

吳阿香心中大喜,忙要領著倆姑娘出去相迎,忽然,院子外的轉角口走出來一名年輕貌美的姑娘,掐腰的棉大衣,%e8%83%b8`前飄著鮮麗服帖的紅絲巾,斜梳的獨角辮紮著蔚藍的絲帶,臉上還撲了胭脂花粉。

那貴氣的公子哥兒一眼就被吸引住了。

“聽說你想找個對象,你看我成麼?我虛歲二十、高中文化。”許丹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原本隻是應付,隻是想跟著他離開這見鬼的窮地方,去往那沒人認識她的大城市。可說著說著,被男人不加掩飾的紅果果目光打量得臉頰一燙,顫著睫毛垂下眼瞼,雙手絞著衣擺,心裡七上八下的。

“就你吧。”男人勾唇一笑,扭頭對震驚的吳為國倆口子說,“謝謝大哥從中牽線,也謝謝大哥嫂子這些天的照拂,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他從隨身攜帶的真皮公文包裡,取出一個紅包,看上去挺厚實。

吳為國接到手上,指腹摩挲著紅包封皮捏了一下,確實很厚實,說不定比兩百還要多。發了發了!這下真的發了!

但當著對方的麵,沒好意思拆開。再說,左鄰右舍聽到動靜都探出頭來看熱鬨,被瞧去自己得了這麼多錢,誰曉得會發生什麼事,於是往兜裡一揣說:“哪裡的話!我還要感謝蕭小弟呢。那現在……”

“既然此行圓滿,我就不逗留了,明兒過年,再不回家,我怕趕不上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