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頁(1 / 1)

將蒸好晾涼的菊花瓣和枸杞等藥材擱水裡煎,煎得的濃汁,取五分之一用來浸泡淘洗乾淨的糯米,浸泡完了將糯米瀝乾,上鍋蒸熟,放涼後,拌入捏碎的酒曲和剩下的藥汁,然後放進壇子發酵。

直到逸出米酒的香甜,說明酒熟了,拿紗布過濾掉酒糟,酒液仍舊封進壇子,放在陰涼處待來年重陽節拿出來飲用,便是一道淡雅清香的菊花酒了。

釀好菊花酒,接著處理酒糟。

這可是好東西,家家都舍不得丟,拿來家禽,據說長得特彆快。不過聽師娘說,喂之前,得攤開來晾一段時間,把酒味兒消散掉。

晾了幾天,等到近距離不怎麼聞得到酒味兒了,才添到雞的飯盆裡。

忙過這茬,又到禮拜天了。

清苓背上答應李四嬸的山雞和雞蛋,當然,也沒忘給送她發簪的老大爺裝了十斤小米,末了挑了幾斤軟硬合適、這會兒吃口感正好、多放兩天也不會壞的毛木果,興衝衝地往縣城趕。

在矮墩橋頭碰到二狗子一幫孩子,你推我搡地把二狗子推出來當發問代表:“芳芳姐,剛子哥家的柿子到摘的時候了嗎?”

清苓聞言,踮腳看河對岸的向家——兩棵高大的柿子樹,結了不少紅彤彤的果子,看著很喜人。

這幾天一收工就往山上跑,采草藥、摘毛木果、還間或打了些栗子、核桃。毛木果據觀察放不久,因此還和師娘一起,在晚飯後,將成熟的不能多放的毛木果,去皮搗碎做成果醬。為此還貢獻了小半罐蜂蜜。

做成的毛木果果醬,味道好極了。留下一罐供他們三人蘸饅頭吃,其餘的打算這趟去縣城給師兄和向剛寄去。

至於那些表皮還很硬朗的毛木果,張奶奶摩拳擦掌著想要曬成果乾。她年輕時跟著祖奶奶學曬過杏乾,都是水果曬成乾嘛,萬變不離其宗!

其實,曬果乾比做醬費時費力,熬醬一次搞定,曬乾卻要搬進搬出好幾周天。但好歹不需要添彆的材料,砂糖或是代替砂糖的蜂蜜多精貴啊,再麻煩她老人家也願意嘗試。

這麼一忙活,加上山上的野柿成熟得要遲一些,以至於忘了向剛家的後院還有兩棵掛果的柿樹等著她采收。

正好,李蒼竹抱著倆母雞也來找她,清苓乾脆給他們卸了鎖,讓幾個孩子自個進向家:“狗子你年紀最大,一定要看好他們哦,彆嚇壞了雞群,也彆折斷枝丫。當然,安全最重要,不然下回不敢找你們咯。柿子先挑熟的摘,摘了你們幾個娃分分帶家去。等我從縣城回來,再一起摘餘下的柿子。”相當於把勞務費先結給他們了。

二狗子%e8%83%b8脯一挺,拍得邦邦響:“放心吧芳芳姐,我會看好他們的!就是那啥,摘下來的熟柿子真的都給咱們分啊?”

他們蹲在後對岸,瞅著向家院子看好久了,成熟的柿子絕對不少了,都給他們分,每人少說能分到七、八個。

“是真的沒錯,人人都有份!彆忘了小蒼竹,照顧好他哦。”清苓摸了摸蒼竹的頭,讓他抱著倆母雞跟二狗子一道去向家。

孩子們開心地嗷嗷叫,蹦啊跳啊,還朝清苓揮揮手,讓她放心。

清苓等他們都進了向家院子,順手帶上院門,才急匆匆地去碼頭趕第一班船。

好在沒錯過首班船的發船時間,在一船乘客集體嘮水電站的興奮聲中,精神奕奕地到了對岸。

入秋後,郵局的開門時間延到了七點半,清苓便先去了老大爺家。

來應門的是老大爺的小兒媳,係著洗得發白的圍裙在院子裡曬衣裳,聽到敲門聲,馬上就來開了,疑惑地問清苓找誰。

“我不找誰,就是跟大爺有緣,這趟來城裡,順道給他捎點東西。”清苓把小米袋子遞給她,笑著道,“米袋子勞煩嬸子幫我收著,下回來拿。”

完了又給了對方七八個毛木果:“這是我家附近的山上摘的野果,酸酸甜甜口感還不錯,老人孩子都能吃。”

小兒媳會過意,兜著懷裡的毛木果、望著腳邊的米袋子束手無策,連說幾遍“這怎麼好意思”。

清苓笑著擺擺手,幫忙帶上院門,往郵局去了。

“姑娘!”小兒媳來不及回稟二老,隻好探頭對清苓喊,“得空來家裡坐坐啊,來城裡有啥需要幫忙的,也儘管來找我們。”

“好。嬸子您進去吧,我還要去彆的地方,下回再來看你們。”

小兒媳目送清苓走出弄堂,才揣著果子、提著米袋難掩興奮地進屋。

“剛才是不是有人敲門啊?”老倆口正在裡屋召集兒子們商量幾個孩子入托兒所的事,大孫子過年六歲了,再不送,要被人說“野孩子”了。見小兒媳進來,順嘴問了句。

“哦,爹,這是一個姑娘送來的,說是跟您認識。聽她口%e5%90%bb,好似江對岸上來的。爹!是小米呢,估摸著有十來斤。”小兒媳說著,獻寶地呈上米袋。

第179章 再來一段兒!

“這是啥果子?咦,是毛木果吧?”老大爺的大兒子順手拿了個果子,眼底滿滿都是回憶,“小時候跟著老太爺去鄉下玩,吃過不少,味道還不錯,而且軟乎乎的不粘牙,很適合爹、娘你們的牙口。”

“對!那姑娘也是這麼說的,說老人孩子都能吃。”小兒媳在一旁附和。

老大爺已經猜到是誰了,蹭地站起來:“那姑娘放下東西就走了?咋不請人進屋坐坐啊?”

小兒媳委屈地解釋:“請了,她說另外還有事兒,下回再來看咱們。”

“是不是就上回送咱們小米的那個?”老太太問。

老大爺抿唇道:“除了她,你們見誰幫襯過咱家了?風光的時候,多少人點頭哈腰地跟咱家套近乎,好處撈一點是一點。如今落魄了,這些人連麵都沒露過,更彆說送咱家一把米、一捧菜了。”

一家人不禁都聯想到了“大難臨頭各自飛”的親戚朋友,深淺不一地歎了口氣。

“那孩子是個有心的。”老太太眨了眨溼潤的眼眸,哽咽道,“接連兩趟送來口糧,是咱家的大恩人啊。”

老大爺重重地點了點頭:“就是不敢走動太多,咱家的成分……”頓了頓,深深地歎了一聲,“彆害了她才好……”

“爹,如今除了升職、調職還關係到成分,其他都不怎麼看重了。”大兒子安撫道。

小兒媳咕噥了一句:“看重是不看重,但會被人丟眼刀、戳脊梁,難聽話能用籮筐裝。”

老倆口被戳中痛處,瞪了她一眼。

小兒子也瞪了自個媳婦一眼,打圓場:“那姑娘要是在意這些,就不會一而再地給咱家送口糧了。”

老太太說:“不管怎樣,人家的恩情咱先記下,以後有了能力幫回去。阿香你把小米放到菜櫃下格去,每天早晚給孩子們熬米粥喝。毛木果挑硬朗的收起來,軟乎的一會兒給孩子們分分吃。”

“知道了娘。”小兒媳自知說錯話、惹公婆不高興了,麻利地提起米袋去灶房。

一家人對清苓的好感,迅速飆升到一個新高度。

儘管除了老大爺和小兒媳,其他人連清苓的麵都照過,但潛意識裡,已經拿她當自家人看待了。

清苓還不知道無意中的幫襯竟給自己拉到了一夥堅不可摧的盟友,此刻的她,正在郵局和李四嬸偷摸交易。

李四嬸看到清苓從背簍裡抓出來的山雞,高興壞了。

“唉喲喂!你真給我弄來了?好好好,太好了!多少錢我算給你。”

“四嬸不著急,這還有雞蛋呢。”清苓又把雞蛋拿出來。

李四嬸眼梢的褶子又多了,笑得見眉不見眼。

山雞、雞蛋還有兩斤半的毛木果,清苓統共收了她六塊錢。

這價格一點不貴。=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且不說這個時節,供銷社它不賣雞——因為還沒到收雞鴨的時候。

雞蛋倒是有,但往往是剛收進就被調去了大城市。小縣城的居民有錢還不定吃得上。

單說毛木果,這水果外頭想買都買不到,兩斤半裝一籃,送人多體麵!

李四嬸很滿意,給了清苓錢後,還特地送了一張工業券給她,說是閨女的婆家送來讓買喜盆的,有的多就送她了。

清苓高興地收下:“謝謝四嬸!我在這祝孩子平安健康!”

李四嬸也很高興,拍著她肩說:“以後有啥好東西隻管送來我這兒。就算我吃不下,還有其他人搶著要呢。你不知道,上回問你買的大棗,給領導吃了兩顆,到下班還追著我問呢。你家要是有的多,隨時拿來我這,我都要!”

清苓心裡盤算了一下,大棗有是有,曬乾了囤在倉房呢。偶爾煮粥或是煮銀耳湯了丟幾顆進去,大頭要到過年才吃,不過勻個一兩斤出來,也不是不行。

於是回道:“行!那我下趟來給你捎點。”

郵遞員倒是隔三差五往江對岸送信,但攸關利益的事,她不敢輕易讓人捎,寧可費點船費、花點時間,親自跑一趟。

這趟來除了完成交易,還要給向剛和師兄家寄毛木果醬。

李四嬸看到心又癢了,罵清苓敗家啊,好好的新鮮果子不吃,居然折騰成果醬,這得敗多少白糖啊。

說到白糖,想起自己手上有不少親戚朋友為賀她閨女順產兼滿月送攏的白糖票,多了用不完,又不是拿票換糖就行了,還得掏錢的呀,放在那兒又怕一不留神過期,便問清苓要不要。

清苓求之不得。

結婚那天,招待客人要泡糖茶水;提禮來的客人走了得相應地回點禮;條件好的,萬年青裝在洋鍋裡,鋪上白糖、撒上銅錢……可以說白糖在喜事時多多益善。

何況她如今手頭寬裕,稱幾斤白糖毫無壓力。

於是把李四嬸手裡多餘的白糖票吃了下來,數了數,正好六斤,六六大順!

清苓彎了彎笑眉,跟李四嬸道彆,挎上背簍去供銷社買白糖。

寄出去的毛木果醬輾轉數天後,終於到了省城。

兵分兩路去了水利局的職工福利樓和七一三部隊。

向剛正好要外出,被傳達室的衛兵叫住了:“向副營長,有您的包裹。”

向剛前不久才收到老家的來信,那丫頭一改往日的乾脆利落風——居然拉拉雜雜寫了四大頁。儘管說的都是彆人家的事,但看得很開心,看完了信笑容還掛在臉上呢,惹得戰友們一陣起哄,非要他念一段給大家聽。

向剛心情好,順應他們的要求,挑了李蒼竹溺水那一段念了。

大夥兒聽完齊抽嘴,心說可憐的娃掉水裡差點沒命已經夠可憐的了,你咋能邊看邊笑、看完還笑……不對!肯定和這段無關,集體要求再念一段。

向剛挑了一下眉,行啊,再來一段,念了雁棲公社集體發魚的那一段。

大夥兒還是抽嘴,發魚確實稱得上喜事一樁,可犯得著一笑再笑、且笑得跟花癡似的嗎?肯定不是這個,起哄:“再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