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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還能害你不成?既然你了解,那當然最好了,怕就怕花言巧語糊弄人的,俺們做為過來人,這方麵當然要幫你把關啦。”

“哦,提出那麼離譜的彩禮,也是替我把關嗎?”

“那個……這不也是為你好嘛。彩禮越多,說明男方越看重你,嫁過去才能享福啊。”劉巧翠轉著眼珠子不停找借口,“可你看你,氣性一上來,竟然不讓俺們插手,任憑幾個外人把你的終身大事落實了。俺氣急了說:將來要是過得不如意,休想回娘家找俺們撐腰。可你叔到底擔心你,萬一那個誰,沒安好心呢,這不晚上偷摸過來瞧瞧,主要也是怕俺知道了跟他鬨。可你咋能幫著外人誣陷你叔呢,他這麼個老實頭人……”

舒建強是老實頭人?大夥兒無語了,偷奸耍滑、專門欺負老實頭人的人還差不多!

可舒建強不這麼認為啊,他聽老娘和媳婦這麼添油加醋地一說,真有種自己是個好人老實人、今晚摸上老大家的門確實是為侄女好的感腳,忍著菊花的劇痛,開腔替自己申辯:“沒錯!就是這麼回事!俺好心好意照顧老大的閨女,這死丫頭卻反咬人一口,還有你們這些人,沒搞明白就上前綁人,快給俺鬆綁!”

“行,我給你鬆綁!”向剛將火把交給身邊的大叔,大踏步上前,一把扯起舒建強,三兩下把他身上的麻繩解開了。

舒建強心裡一喜,以為逃過一劫了,正想文縐縐地來句“孺子可教”,臉上猛地挨了一拳,疼得他眼冒金星。正要罵娘,鼻梁骨上又砸下一拳。

“我騙婚的?”

“我沒安好心?”

“我花言巧語糊弄人?”

“白天不上門關心,非得晚上翻牆?”

“往人屋裡撒雄黃粉,這就是你說的好心好意照顧?”

“到底哪個沒安好心,你倒是給我說說看!”

向剛提著舒建強的衣領,說一句,砸一拳。看得大夥兒個個都替舒建強感到疼,但又覺得分外痛快。

這種人,不揍他一頓,他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剛子,彆動怒!差不多就行了,餘下的由叔來解決可好?叔讓他寫張悔過書,坐在大喇叭前念上三天,誠誠懇懇向盈芳丫頭賠禮道歉。至於關不關牛棚,回頭召開全隊大會,讓大夥兒舉手表決。”

向榮新畢竟是書記,轄區內出現打架鬥毆的現象,上麵若是知道了,頭一個找他。

再者,向剛是軍人,侮辱軍人什麼罪,社員們不清楚,他這個書記還是清楚的。可動手打人也不行,這是觸犯軍紀。因為幾個渾人,把自己搭進去那就太犯不著了。

清苓也想到這一點,擔心地小步跑上前欲要拉架。

懵圈的舒老太和劉巧翠此刻也回過了神,尖嚎一聲,朝向剛撲去。

場麵再度混亂。

幸虧向剛護住了清苓,要不然,她好的差不多的胳膊又該倒黴了。

向剛自己卻破了相。

下巴處劃拉了一道細長口子——舒老太尖利的指甲劃的。

胳膊青了好幾塊——李巧翠見縫插針掐的。

清苓給他上藥時,難受得眼淚都出來了。

“傻丫頭,你哭什麼!”向剛扯了一下嘴角。心底有股暖流淌出,隨即充斥全身。

清苓吸吸鼻子,咽下了喉口的哽咽:“下回彆跟人打架了,傷著自己多不劃算。”

“我那哪是打架啊,分明是全方位碾壓。”向剛難得說句玩笑話,想博姑娘會心一笑,卻遭了個大白眼。

“被我奶的指甲碾壓了還差不多。”清苓沒好氣地道。

“不帶這樣打擊人的。”見她眼裡泛著的不再是晶瑩剔透的淚珠兒,而是鬆快的笑意。

向剛這才鬆了口氣,身子往後微仰,靠上椅背,“好男不跟女鬥,何況又長我一輩,讓著她們罷了。”

“那種人,讓了也不會覺得你好。”張奶奶氣呼呼地道。

年紀大了淺眠,聽到村裡咋咋呼呼的響動,老倆口爬起來看究竟,結果得知是徒兒家鬨賊,做賊的還是徒兒名義上的小叔,頓時氣得不行。

“何止是偷雞摸狗啊,這是謀財害命!不行!我得找書|記說理去!撒雄黃粉的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幸虧屋裡沒蛇了,要是還有的話,豈不遭殃了?這麼多雄黃粉撒出去,是逼著毒蛇造反哪。

張有康手杖一拄,就要上公社找書|記。

清苓哭笑不得:“師傅,這天兒還黑著呢。這個點書|記不可能會在公社啊,這事不著急,我先扶您和師娘回家再睡上一覺,等天亮了咱再找書記也不遲,啊?”

舒建強被他老娘和媳婦兩個扶回家去了,說好明天通過公社的大喇叭,向她賠禮道歉,然後由全體社員舉手表決,到底要不要罰他關牛棚。

“剛子塗了藥沒彆的事了吧?讓剛子送我回去就行,老伴兒你留下陪閨女。”張有康想了想說,“明兒我早點起,找大夥兒好好說道說道這個事。”

無論如何要讓舒建強進牛棚待幾天。不關關他,真以為啥事都能做、犯了錯也不用受罰呢。

向剛心領神會,他也正有此意。

不是讓社員舉手表決嗎?舉手的過半數就能讓人進牛棚反省,其實也不難。

他送張有康回家後,避開抹了藥膏的傷口衝了個澡,上床眯了會兒,四更天剛過就起了,點燃火把,提上竹筐、帶上麻繩,上山套兔子去。

第76章 撿了頭野豬

之前往返幾趟,他大致尋著了兔子窩,本想等屋子修好了再去痛快獵一把的,結果被張紅的事一鬨,也擔心這片山頭有狼,不過今兒必須獵點肉回去,吃人嘴軟,相信會有不少人願意替那丫頭說句公道話。

到了事先勘察過的地兒,臨時壘了個石頭灶,把火把擱在裡麵,遠近各下了兩個套子,這才往疑似兔子窩的草洞裡塞燃著的乾柴。

運氣不錯!很快就有大大小小的兔子從側麵的草洞裡竄出來,正好落入向剛支著的套。

一隻、兩隻、三隻,四個套,隻落空了一個。

向剛彎彎嘴角,旗開得勝啊。

將三隻兔子用麻繩拴上,放進竹筐,繼續尋摸兔子洞。

如此反複折騰了幾趟,等天色開始泛白,竹筐裡已經堆了九頭肥溜溜的野兔了。

一家四分之一的話,單這些就能搞定三十六戶人家。不說還有掉進陷阱的四隻山雞。

整個近山坳一塌刮子四十來戶人家,江口埠的住戶比近山坳多點,但也就多個一刨花,加起來堪堪超過一百戶。難怪是全縣最小的大隊。

有了這些肉,不說搞定七八成社員吧,過半沒問題了。

向剛抬頭看了看天色,決定收工。

這時,林子東首傳來一聲“砰”的巨響,向剛下意識地握住彆在腰間的鐮刀。

奇怪的是,除了那一聲巨響,之後就沒彆的動靜了。

向剛提上竹筐,儘量輕地靠近林子東,撥開灌叢,被眼前的一幕看傻了眼。

一頭野豬,一頭成年野豬,約莫有四百多斤重吧,躺在一棵需要兩人合抱的粗樹乾下,紋絲不動,似乎被樹乾撞暈了。

想到老張大夫晚飯時呷著小酒、嚼著花生米,說起那丫頭曾在林子裡撿到過幾隻撞暈的山雞,向剛嘴角一抽——莫非這片林子裡的動物不是一般的蠢?出來溜個彎都能被樹乾撞暈,而且還不止一隻……

儘管野豬撞暈了,但難保不在途中醒過來,向剛當機立斷,解開綁兔子的麻繩,拿來綁野豬,直到野豬的四個蹄子都被繩索扣得死緊死緊,才放鬆地長籲一口氣。

有了這頭野豬,還愁沒肉分嗎?兔子哪怕竄出竹筐逃掉了都不心疼。

向剛背上竹筐,空出雙手拽麻繩,一路拖著野豬下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走後,小金從附近的草叢後背遊了出來。

大個兒既然想弄點肉,野豬一隻不就啥都搞定了?何必跟幾窩兔子比速度、趴陷阱跟前逮山雞?折不折騰、累不累啊!

瞧它金大王出馬,分分鐘搞定!

大功告成,找個涼快的地兒補眠去!

小斑也跟著遊了出來,詢問金大王要不要繼續幫人類看家護院?可雄黃粉的味道實在難聞,就聞了那麼一小會兒,回來吐得昏天暗地。大王想必也很痛苦吧?

小金悠然地擺了擺蛇尾,才不告訴蛇小弟自己壓根不受雄黃粉影響,有個詞叫什麼來著?對!免疫!

向剛獵了一頭成年山豬的事,才回來就幾乎傳遍了整個雁棲大隊。

但凡家裡有壯勞力的,統統被女主人派來問要不要幫忙殺豬。

“殺豬勇”劉大勇也被毛阿鳳一大早從床上拉起,攆他來掙外快。

殺豬可是自家男人的技術活,整個大隊誰賽得過她家“殺豬勇”?

當然,這年頭幫工幫活,錢是絕對不能收的,不然會被戴上“走|資派”的帽子,展開沒完沒了的批鬥、檢討。但可以免費吃頓肉啊,除了肉,還有新鮮的豬血、豬心、豬肺、豬舌頭……不要太幸福哦。

張家二老和清苓,看著院子裡一大坨黑不溜秋的“肉”集體傻眼。

四百多斤的山豬,意味著什麼?——好多肉啊!

“剛子,你打算怎麼弄?”張有康回過神問向剛。

這肉,不,這豬是小夥子冒著遭狼的危險,大清早從山裡獵來的,哪怕他說一點不留、全扛去收購站賣,旁人也沒有置喙的餘地。

不等向剛回答,擠在院門口等著“幫活”的村民們急不可耐地說開了:

“剛子,我家倆小的成天嚷嚷著要吃肉,不如我拿雞蛋跟你換斤豬肉咋樣?”

“剛子我拿熏肉跟你換兩斤鮮的。”

“剛子,你今個有什麼活,叔我全包了,完了給點下腳料就行……”

“剛子……”

向剛手一抬,製止了大夥兒們的七嘴八舌:“這豬我不打算拿去賣,前陣子上我家幫活的叔叔伯伯,一家割十斤去。我自己留二十斤,豬頭和豬下水分給今兒幫活的人,餘下的肉歸大隊,讓書記按戶數分。”

“剛子!”張有康訝然地喚出聲。這麼大一頭肉,都拿來分?這得虧多少錢啊?

清苓也很驚訝,偏頭看男人。

很快聯想到村裡大部分人對他的態度,心說莫非想要借此打好關係?可對他態度惡劣的,基本都是近山坳生產隊的呀,拿一半山豬肉出來分足夠了,何必整個大隊分?有些人壓根就不認識他,吃了也未必會討他的好。

向剛回了個安撫的眼神給他,朝大夥兒點點頭。

村民們驚喜地互相對看:“真的?剛子你真打算把這麼大一頭豬送大隊?”

一頭四百來斤的山豬,去掉皮毛、下水、再割掉幾十斤腿肉,拿來全大隊分,分到每家約莫就個一兩斤,彆看肉少,關鍵不要錢不要票不要東西換啊。缺肉的時候,突然有人白送你兩斤肉,心情比即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