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副官沒聽到命令,隻能筆直的往前開。
“不管去世的是誰,跟你有沒有矛盾,你要記得我們是來拜祭你父母的,盛州你的那些屬下還等著你回去,事情鬨大了沒好處。”
眼見已經到地方停車,蘇疏樾特意交代。
霍成厲的父母就是他的死%e7%a9%b4,她是真怕他不顧一切的發瘋。
霍成厲拉住了蘇疏樾的手不放,下了車也緊緊牽著:“你放心,我就是不顧忌自己,也顧忌著你。”
好聽的情話說完,霍成厲不忘補了句:“我知道你耗子膽,怕死。”
知道霍成厲現在刺激不得,蘇疏樾隻能低頭白了兩人牽著的手一眼。
野史裡麵沒提及,蘇疏樾也從未想過霍成厲的外祖父家竟然是大家族。
山腳有漢白玉刻的碑,上麵一個大大的霍字。
這整座蓋著皚皚白雪的青山應該都是霍家的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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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弄清去世的是誰就簡單了,花圈從山上擺到山腳,蘇疏樾掃到上麵的稱謂,心裡一緊。
霍成厲大約是早就猜到是誰了,神情沒什麼變化,拉著蘇疏樾往墳地走。
黃色的紙錢被風刮得亂舞,蘇疏樾感覺霍成厲是拉著她在往彆的方向走,忍不住道:“要不然你去上柱香,畢竟是你的外祖父。”
蘇疏樾小心打量霍成厲的神色,也不知道他跟他外祖父的關係如何。
想來應該也沒好到哪裡去,要不然他外祖那麼大的家族,他又怎麼會要靠當書童,打短工來養活自己和他母親。
霍成厲目光發沉,沒有頓步,拉著蘇疏樾越走越遠。
哭聲漸漸遠去,跟霍成厲的外祖父相比,霍成厲父母的墳幾乎是已經立到角落的角落了。
不過墓碑打理的卻很乾淨,已經是經常有人打掃,墳上沒有什麼雜草,去年清明掛的幡都還整整齊齊的插著。
“看來你交代的那家人挺儘心。”
蘇疏樾打量了下,想整理野草都沒處下手。
蘇疏樾說完沒久久沒聽到霍成厲的聲音,不解地轉頭看他,就見他眸色沉沉地盯著墓碑。
直勾勾的目光叫人看了就覺得怵的慌。
周圍還有未化的積雪,遠處還有哀戚的喪樂,霍成厲的樣子讓蘇疏樾抱緊了臂膀,他這是要突然鬼上身,她隻有滾著下山才能逃過一劫了。
未免事態發展到那麼嚴重,蘇疏樾試探地握住了他的手,攥緊了他微涼的手:“怎麼了?”
霍成厲感覺到手心的溫度,過了片刻才移眸看向蘇疏樾,幽黑的眸子突然泛起了笑意,扯唇笑出了聲。
這笑不是愉悅的笑,而是帶著諷刺的譏笑。
他那麼一笑,蘇疏樾更覺得滲人了。
伸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巴:“你知道我膽子小就彆嚇我,霍成厲你要沒中邪就好好說話。”
“我沒有為他們立碑。”霍成厲看著乾淨的漢白玉碑,“立碑就要寫清他們的身份,寫清我與他們的關係……”
霍成厲沒有移開蘇疏樾的手,低緩的嗓音透過蘇疏樾的手指吐出,有些啞有些悶。
蘇疏樾鬆開手,怔了怔,看向墓碑,上麵有霍成厲父母的名字,旁邊寫了其孝子霍成厲立。
立碑還有讓先人護佑子孫的意思,所以有人人家再窮,也要攢錢為先人立碑,不能不孝讓先人成沒名沒姓的孤魂野鬼,禍及後人。
碑不是霍成厲立的,自然就是霍家人幫他立的。
霍成厲的反常應該是因為沒想到還會從霍家人身上接收到好意。
蘇疏樾看了看碑,又看了看霍成厲:“我們還是去給你外祖父上柱香吧?”
第113章
蘇疏樾的提議讓霍成厲眉梢震動了下。
“從我母親嫁給那個男人之後, 他就不認我的母親,我母親死前說想葬在霍家,我才想辦法把她葬在這裡。”
霍成厲淡淡地道, “我跟霍家人沒什麼情分。”
蘇疏樾不知道怎麼勸霍成厲, 說起來她是打算在他母親墳墓前再拒絕他一回,誰知道這一路意外多多, 她現在也鬨騰不起來了。
蘇疏樾上前鞠了個躬:“準備的有蠟燭紙錢嗎?”
這些東西霍成厲當然沒準備:“看一眼就成了。”
“你沒什麼話想對他們說嗎?”
看著這些蘇疏樾想起了現代的親人, 人也變得多愁善感了起來, 也不知道在現代的她是直接死了, 還是跟這個身體的“蘇疏樾”交換了靈魂。
蘇疏樾的話提醒了霍成厲, 他當然是有話要跟他們說。
站在正前方,霍成厲目光淡漠掃過墓碑上父母的名字,突然伸手指向了蘇疏樾:“這個是會跟我相伴一生的女人,會成為我的妻子,我帶她來看看我不堪的曾經,以你們作為我們的警戒。”
“……”她沒事為什麼要提醒霍成厲,他說的這些話沒一句是她想聽的。
“你們是?”
蘇疏樾和霍成厲就是避開路線,還是引起了霍家人的注意, 蘇疏樾看了眼副官攔住的老太太, 詢問地看向霍成厲, 他們現在是直接走, 還是逃不過的跟霍家人見麵。
老太太的眼神似乎不是很好,眯著眼打量了半晌,遲疑地道:“你是成厲哥兒?”
霍成厲沒回話, 靜靜地站著。
沒否認就是承認了,副官攔著,老太太也沒強行要往前走,哭過的嗓子沙啞,但依然帶著老人的慈祥溫柔:“是你二姨說看到了有人往這邊走,我們就猜想是不是你回來了。”
“回來就好,你外祖父才下棺,你去撒把土。”
因為霍成厲說的決絕,蘇疏樾一直覺得霍家人對霍成厲是不歡迎的態度,兩方人見到就算不起衝突,也不會給彼此好臉色。
但是現在看來,隻是霍成厲單方麵對人有意見,這位應該是霍成厲外祖母的老太太明明很溫和。
而陪著老太太來的還有幾位上了年紀的男女,而他們看向霍成厲目光有好奇探究,唯獨沒有排斥。
“去看看?”
蘇疏樾見霍成厲一直不動,雙方人僵持在了這裡,特彆是那位老太太見霍成厲沒反應,看向了她。
簡直壓力大。
霍成厲麵色冷然肅穆,微微側臉:“什麼?”
這反應像是霍家的人說的話沒入他的耳朵,他就隻聽到了她的話。
“怎麼說你也姓了霍,不過選擇在你,你不想去我們就回去罷。”
不祭拜在這裡多留也沒意思,隻是又是做船又是火車,就為了來看一眼墓碑,蘇疏樾不知道霍成厲是在想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是想什麼。
“去嗎?”霍成厲的聲音低不可聞,黑眸詢問地看向蘇疏樾。
“既然猶豫的話,就去吧。”
蘇疏樾咬了咬唇,為霍成厲下了決定。
她知道這個時候說話不合適,但估計是霍成厲這段時間在她麵前露出“柔軟的肚皮”次數多了,她很難再覺得他無堅不摧,強大的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和建議。
特彆是她感覺到,霍成厲其實不抗拒去他外祖父那裡,隻是沒什麼理由,又差個人推一把。
這個想法閃過,蘇疏樾對上霍成厲幽黑的眼睛,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被霍成厲算計了。
霍成厲哪裡是個猶豫不決的人,他向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怎麼會要彆人推一把。
他是故意這樣,好讓她多管閒事,然後後麵又來取笑她說她在意他?@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蘇疏樾腦子裡麵就像是有小人在打架,一邊說不要把人想的那麼壞,霍成厲說不定真的在猶豫,一邊說霍成厲就是個渾球,這次來這裡不就是他安排為了讓她妥協的。
而霍成厲的手牽上她往前走,她腦海裡又冒出了另外一個念頭。
為什麼她一直都不怎麼厭惡跟霍成厲肢體接觸。
雖然一直覺得霍成厲對她動作不尊重,像是對待有趣的小動物,想摸就摸想親就親,但是她卻沒覺得惡心過。
就算是習慣成自然,也得有個習慣的過程吧……蘇疏樾盯著霍成厲的手,幻想要是個隨便認識的男性牽她的手,光是想有人占有欲十足的牽她,她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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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係親屬自然要披麻戴孝,霍老太太親自拿了孝衣給霍成厲披上,而女眷那邊也拿了衣服給蘇疏樾。
蘇疏樾擺了擺手:“我是他的朋友,不需要這些。”
說完蘇疏樾就想退到人群中,但霍成厲怎麼可能準她溜走,人剛抬腿胳膊就被握住了。
“你說要來的。”
霍成厲目光沉沉,臉上隻差寫了“你這個騙子”。
蘇疏樾掙不開,臉上的笑無比尷尬。
霍成厲的外祖父,她拜祭一下沒事,但是真的披麻戴孝了,那話就說不清了。
“小夫妻看在外祖母的麵上就不要鬨脾氣了。”霍家人對於霍家出了那麼個厲害外孫怎麼會不關注,霍老太太笑著打圓場,接過孝衣就給蘇疏樾套上了。
對方是老人家,蘇疏樾不好意思拒絕,片刻低頭看著自己跟霍成厲一樣的打扮,哭都哭不出來。
她這趟出門,到底算是怎麼一回事。
霍老太爺是喜喪,氣氛不算是凝重,霍老太太領著霍成厲和蘇疏樾磕頭上香。
霍成厲戴孝是因為見到了蘇疏樾逃不過,而磕頭他本來不打算做,但見蘇疏樾尷尬的不知所措,覺得好笑的就先跪下了。
霍成厲跪下,就剩了蘇疏樾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
他怎麼就跪了?
蘇疏樾瞪大了眼睛,她以為霍成厲應該是不願意磕頭的,他不是說他跟霍家人沒情分嗎?沒情分他還能那麼乾脆的下跪,那要是有情分,他不就是要躺在這裡拜大禮了。
不管怎麼樣,既然霍成厲跪下了,死者為大,她總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不顧一切跑了,隻有跪下跟他齊齊磕了三個頭。
手平放在溼潤的泥土上,餘光看到旁邊男人跟她速度一致的往下叩頭,蘇疏樾有些恍惚,明明是喪事,怎麼像是古時夫妻在行古禮。
特彆是磕完頭,霍老太太還說了大段讓他們和和美美的話,說霍成厲的外祖父在天上看著他們,保佑他們平安喜樂,早日開枝散葉,三年抱倆。
“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為了讓我沒辦法拒絕。”蘇疏樾雙眼茫然,真不相信會那麼巧,所有事都撞到了一塊。
霍成厲正在拿帕子擦蘇疏樾手上粘的泥土,聞言捏了捏她白膩的手背:“安排什麼?安排霍家太爺去世?蘇疏樾你就是承認對我不是無動於衷又怎樣。”
說著,霍成厲都想撬開蘇疏樾腦袋裡麵看看,不對不該是看腦子,她的腦子清楚的很,就是那顆心硬的敲不碎。
蘇疏樾閉嘴了,不是承認霍成厲說對了,單純是覺得自己認為霍成厲安排或老太爺去世,這個說法太不過腦子太過分。
“你親戚。”
兩人沉默了會,霍成厲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