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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亮。

而讓蘇疏樾無法消受的男人,正狠狠把身邊的枕頭砸下了床。

霍將軍女人離開的第二晚,霍將軍非常沒自尊的做了一個緋色的夢,並且把被子頂起了一個小包。

下樓用早點,菜色的口味變回原樣,但是留音機依然關著,那女人常坐的位置趙宜惜正坐著。

霍成厲眉心蹙了下,理智還在,所以沒像是痛失至愛的傻男人,發瘋讓趙宜惜起來。

“成厲哥,我想學樂器可不可以?”趙宜惜小心翼翼地瞅著霍成厲,這幾天她的眼睛就沒消過腫,說話也越發越畏縮,怕弄巧成拙沒抓住機會,再一次失去霍成厲。

“你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吩咐宋管家。”

“那我可不可以用客廳櫃子裡的那架小提琴練習?”

占了客廳整麵牆的展示櫃,其中一個透明櫥窗就擺放著霍成厲送給蘇疏樾的小提琴。

霍成厲掃了眼,之前倒是忘了把這小提琴砸了,那女人搬家自己衣服帶的乾淨,這個卻忘了帶走,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

“讓宋管家給你買新的。”

“家裡有為什麼還要買新的,這樣太浪費了?我用舊的練習就好。”

趙宜惜笑容滿麵,就見霍成厲抬眼對上了她的視線,語氣帶了些不耐:“我說了不要碰那架琴。”

霍成厲不是個對情緒敏[gǎn]的人,或者說他根本不在乎彆人的情緒,彆人的心情是好是壞,都跟他沒有關係。

但是趙宜惜此時散發的哀怨,卻讓他放了筷子,拿了外套又是一天早早出門。

第100章 亂來

不知道該說趙宜惜不懂臉色, 天生不適合討好彆人,還是霍成厲古怪,太難以被人討好。

趙宜惜試著做飯, 霍成厲換了口味, 趙宜惜換了時髦的打扮,霍成厲沒有多看她幾眼, 連她學樂器學洋文, 霍成厲隻是定下了他在家她不許吵鬨的規矩, 就讓她事事與宋管家商量。

她本以為他會高興她上進, 卻沒想到連家裡展示用的小提琴都不準她碰。

見趙宜惜又癡癡的望著櫃子裡的小提琴, 就像是她跟霍成厲的矛盾都是那個琴影響的,宋管家調整了下麵部表情,笑盈盈地走上去:“今天送到公館的小提琴,杜夫人不滿意嗎?如果不滿意,我可以派車讓公館傭人帶杜夫人去店裡親自挑選。”

趙宜惜急忙擺了擺手:“我不懂這些,那一架琴挺好的,我隻是不明白成厲哥為什麼不想讓我碰這架閒置的。”

“這……我是傭人,杜夫人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那琴是不是蘇姨太太的?”趙宜惜早就想到了琴是蘇疏樾的, 不過見她沒帶走, 所以才提出要用。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 琴是將軍買的, 但將軍不會樂器。”

那就是為蘇疏樾買的了。

趙宜惜的笑容有些苦澀:“我沒想到蘇姨太太在成厲哥的心中那麼重要。”

她本來以為人走了就走了,可蘇疏樾走了,她反而發現她似乎變得越來越透明。

霍公館內務, 有宋管家安排,井井有條,她想插手公館的事傭人總能把活搶回去。

這一切跟她幻想的美好生活背道而馳。

她喜歡跟霍成厲提以前的事,霍成厲卻不想聽,而外麵的事她又不懂,兩人越來越沉默,連她傷心霍成厲也不會問她是怎麼回事。

“宜惜夫人想打聽那位姨太太的事啊?”馬媽有些莫名,“宜惜夫人問這個是想乾什麼?”

隆冬時節,水流在地上沒一會兒就成了冰,馬媽本來以為趙宜惜偷偷跑來找她,又眼神閃躲的吞吞吐吐是要乾什麼大事,沒想到她開口隻是要問蘇疏樾。

趙宜惜忐忑地看著馬媽,她想憋著不問蘇疏樾,聽到蘇疏樾說她們兩個長得像的時候,她甚至有種隱隱的優越感。

可是她現在卻想知道蘇疏樾是怎麼跟霍成厲相處的,既然長得像,那她是不是能模仿蘇疏樾,是不是能填補她的空缺,讓霍成厲對她笑對她怒,不像是對待無關的陌生人,而是他的女人。

“我就是想問問她怎麼讓成厲哥接納她的,馬大媽你方便告訴我嗎?”

這公館裡最願意討好趙宜惜的就是馬媽,她在蘇疏樾那兒吃了不少虧,恨不得見蘇疏樾倒黴,讓趙宜惜早早代替了她的位置。

“當然當然。”馬媽把%e8%83%b8口拍的悶悶作響,“有些話我跟宜惜夫人你說了,你千萬彆跟彆人說,那位蘇姨太太有些妖裡妖氣,之前大人都不理她,她突然有一天不穿那些洋裙子了,改穿了貼身的旗袍,那裙邊開的衩嘖嘖嘖……”

馬媽比劃了下,眼睛翻得隻剩眼白:“穿成這樣然後又守在大人的門邊,吃個飯都要故意去碰大人的手。”

趙宜惜本來想問蘇疏樾是怎麼做的,然後模仿蘇疏樾,見馬媽那麼不屑,有些尷尬:“我覺得旗袍挺好看,而且身為成厲哥的女人,等著成厲哥起床應該也沒什麼吧。”

“啊?”馬媽眼珠子轉了轉,“如果這是宜惜夫人做當然沒什麼,但是那個蘇姨太太你都不知道她之前得意囂張的樣,還看不起我們公館,想要跟她那些同學借錢逃跑,最後被大人抓回來才老實了。”

趙宜惜聽了會,基本上就摸透了蘇疏樾是如何跟霍成厲相處的。

聽著她就禁不住在心裡誇蘇疏樾聰明,霍成厲的性格不外露,女人大方熱情點才能吸引他。

但是,她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

貼身的旗袍趙宜惜沒有,問了宋管家,聽說要定做,就道:“蘇姨太太搬走的時候衣服全都拿走了嗎?要不然我穿她的舊衣服?”

“這怎麼好。”宋管家不露痕跡地打量一眼趙宜惜的身材,她可能體重跟蘇疏樾差不多,但這乾癟的身材,怎麼撐得起蘇疏樾的旗袍。

宋管家拒絕了一次,但磨不過趙宜惜的再三請求,就從庫房拿了幾件蘇疏樾沒穿過的衣服給她送去。

對著鏡子試了衣服,趙宜惜臊的滿臉通紅,才明白了宋管家的拒絕。

貼身旗袍都是找裁縫量身做的,趙宜惜不試蘇疏樾的衣服,都不知道兩人的身材差那麼多。

沒彈力的布料,肚子那塊被繃得小腹微凸,而%e8%83%b8跟%e8%87%80預留布料卻是空蕩蕩的。

幾套試下來,趙宜惜被打擊的又哭了一場,晚飯都沒胃口吃,杜世傑想找霍成厲安慰姆媽,但跑到客廳見到霍成厲一個人坐在大餐桌吃飯。

陰冷的臉色讓人不敢靠近,杜世傑如今對霍成厲已經沒那麼大膽子了,猶豫再三還是跑回了趙宜惜那兒。

“姆媽要不然我們還是搬走吧。”杜世傑吸著鼻子,哭的眼睛通紅,“我不想在這裡了,霍成厲比阿爸還恐怖。”

以前在杜家,他爸雖然不喜歡他,還動手教訓過他,但卻不會像是霍成厲這樣時時刻刻讓他喘不過來氣。

“傑傑,我們不能走,我們離開了霍公館哪兒都去不了。”

兒子哭著提走,趙宜惜反而振奮了精神,擦乾了臉上的眼淚,收好了衣服。

趙宜惜捧著兒子的臉:“咱們一定要留下來,我會讓你在霍公館長大,以後你就是霍家的小少爺。”

“姆媽……”杜世傑淚眼朦朧,剛來霍公館的時候他覺得滿是希望,但現在他是真怕霍成厲,見到他都情不自禁的發抖。

次日。

依然被某個女人在夢中糾纏了一夜,霍成厲醒的很早,看著窗外還沒亮起的天,真有種衝動去把那女人抓回來。

往後一躺,霍成厲揉了揉太陽%e7%a9%b4。

之前蘇疏樾找了按摩師給他按過,加上食療,他的頭疼已經緩解了不少,但最近又開始疼了起來。

蘇疏樾這個女人,不知道怎麼就能那麼無孔不入,他倒是想聽她的話冷靜冷靜,感受沒有她的他的日子是不是照樣過,但是在公館看到個擺設想起她,連身上有什麼毛病,她曾經說過的話也浮上腦海。

至於她近況消息,更是總能通過各種渠道進入他的耳朵裡。

他知道了她真如她所說,瀟灑的放下了她折騰出來的一切。┆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做到了這個地步,他要是捉人就像是把自己的自尊丟到地上踩,這也是他幾個晚上想捉人想的都上了車,又強忍倒回的原因。

她怎麼就能那麼聰明,把一步步都計算的那麼清楚,用軟和語氣包裹的挑釁下,讓他同意讓她搬走,然後又把這一切變成了他要是出手,就是愛女人愛的沒有理智自尊的蠢男人。

越想越頭疼,他不是沒能力用陰險手段,讓逼蘇疏樾低頭向他求助,但……霍成厲回想她走之前跟他說的那些話。

“信任感……”

霍成厲冷哼了聲,真想給這個算計他的女人一點教訓。

大約蘇疏樾的存在就是為了打他的臉,寢臥的門打開,看到門口女人的身影,霍成厲恍了下神。

心裡竟然湧上了絲絲喜悅,嘴角翹起,剛剛想過的教訓一掃而空,不過伸手還沒抓到女人的胳膊,中途就停了下來。

“你怎麼在這裡!”

趙宜惜背著身子,聽到霍成厲厲聲詢問,嚇得身體顫了顫,轉身看向霍成厲,低著頭:“我在等你起來,我想……”

“你這身衣服從哪裡來的!”趙宜惜的話沒說完,霍成厲皺眉打斷。

霍成厲不注意女人的衣服,要不是趙宜惜穿了這件衣服,霍成厲都不曉得他把蘇疏樾的穿衣風格記得那麼清楚。

這件衣服是蘇疏樾常穿的款式。

看著麵前低眉順眼的女人,類似的頭發,類似的衣服,之前蘇疏樾說兩人相像,他一點都不覺得,而現在他卻覺得像了。

趙宜惜像蘇疏樾,像的很惡心。

霍成厲深吐了口氣,忍住把趙宜惜扔出視線的衝動。

“把衣服脫了。”

“啊?”趙宜惜抬眸瞪大了眼,捂著領口不懂霍成厲的意思。

霍成厲瞟過眼:“宋龍,要是還有下一次,你收拾東西滾。”

宋龍是宋管家的大名,霍成厲怒氣的聲音大的整間公館都聽得清楚。

宋管家戰戰兢兢:“將軍,我保證再也不會亂動姨太太的東西。”

他本以為蘇疏樾的小提琴霍成厲不準彆人碰正常,沒想到蘇疏樾沒穿過的衣服,霍成厲也不願意彆的女人穿,而且還發了那麼大的火。

聽到宋管家提起蘇疏樾,霍成厲心裡那把火燒的更旺,早點沒用就離開了公館。

不止霍公館的氣氛越來越緊繃,軍區也沒好到哪裡去。

特彆是跟在霍成厲身邊的那群屬下,每次下班都能立刻癱倒。

倒也不是說霍成厲臉色難看,公私不分的對人發脾氣,隻是他身上的氣壓一天比一天低,就像是一顆在蓄積火力的炸彈。

他臉色難看生氣發泄出來反而好,但他越壓抑,就叫人越怕他下一秒就炸了。

而今天的霍成厲就像是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