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厲眉頭蹙起,似乎在想蘇疏樾口中的鶯鶯是誰。
“是雙喜班的名角鶯鶯小姐。”
“哦。”霍成厲意味不明地應了聲。
“那我弟弟的事?”
“我會叫人去查,隻要沒死都找的回來。”
霍成厲又坐下了,蘇疏樾看他頭發甩動滴下的水滴,猶豫了下:“大人需不需要我幫你把頭發擦乾?雖然是夏天了,但濕著頭容易頭疼。”
“毛巾在浴室的櫃子。”
蘇疏樾進了浴室微微驚訝了下,平日裡看到霍成厲製服都是整整齊齊的扣在最頂上,再熱也沒見他怎麼脫衣服,她沒想到他私底下竟然挺邋遢的。
還彌漫著水汽的浴室瓷磚上東歪西扭的扔著他的官服,包括襪子內/褲,也都在地下扔著打濕了水。
蘇疏樾把這些收好在臟衣籃裡,才從櫃子裡取出了毛巾。
除了自己,蘇疏樾唯一擦頭的對象就是家裡麵養過的大型狗。
所以走到霍成厲的麵前,看著他那頭漆黑的頭發,蘇疏樾動作遲疑的把帕子搭在了他的頭上。
蘇疏樾無法判斷霍成厲是不是一個好的服務對象,因為她站在他麵前揉頭,她不像是她家狗狗一樣動來動去,但是他仰著頭,狹長的眸子看著她。
不是打量那樣侵略性的看,隻是把視線放在她身上,但是對於霍成厲這種氣場的男人,他就是對著她放空,她都覺得沒安全感。
蘇疏樾有些想把霍成厲的眼睛一起遮住,像是察覺了蘇疏樾的想法,霍成厲先發製人,拉著蘇疏樾的領子迫使她彎下了腰。
仰頭%e5%90%bb上了她的唇。
蘇疏樾拿著帕子的手緊了緊,還是忍著沒動。
不同上次帶著酒氣的%e5%90%bb,霍成厲吮xī她唇瓣,舌尖掃著她的唇縫,探了進去。
蘇疏樾不算配合,隻是被動的承受,這個%e5%90%bb霍成厲也%e5%90%bb了一分鐘。
“頭發乾了嗎?”
霍成厲薄唇染上盈盈水光,蘇疏樾心緊了緊,不知道是該回答乾了還是沒乾,要知道背後就是床。
女人呆呆的眼神,像是還沒從剛剛的%e5%90%bb反應過來。
不止是英國,在國內她也有過幾個來往密切的男學生,也不知道這傻是裝的,還是受不了他這個下等人%e5%90%bb她。
霍成厲突然意興闌珊,拉下了頭上的帕子扔在地上:“還有事嗎?”
“沒了。”蘇疏樾搖頭。
雖然搖頭蘇疏樾卻沒走,看到霍成厲“那你還在這裡的乾什麼”的表情,蘇疏樾一喜,沒想到自己就那麼逃過一劫了,快步移到了門邊。
開了門要關上的時候,蘇疏樾露出一個頭:“大人我就先走了,晚安祝好夢。”
溜得快,還要裝出一副戀戀不舍的模樣。
霍成厲擺了擺手。
蘇疏樾小心翼翼地關了門,以後這二樓她再也不要來了。
回了後院,蘇疏樾讓宋管家給蘇蝶兒收拾了一間屋子,她自己在屋裡坐立難安一直到了淩晨,直到確定霍成厲不會在她屋裡突然出現,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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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長辦事速度就是快,第二天吳孟帆就給蘇疏樾帶來了蘇昌俊的消息。
“人賣的不遠,就是盛州附近的鄉鎮,但就是蘇少爺的狀況不大好,那家人嫌棄他年紀太大記得事了,又見他一直說自己有爹娘姓蘇,就打了他不少頓。派人打聽的事,那家人應該是聽到了風聲,生氣花了錢又惹上了事,我找到人的時候他們正在往死裡打孩子,所以人接到我就送醫院了。”
說著吳孟帆眉頭就皺到了一塊,這年頭慘事見了不少,但成年人圍著個四五歲的孩子往死裡打,實在是太沒人性。
蘇疏樾聽著往死打,又瞧了吳孟帆的神情,不住擔心:“生命沒什麼大礙吧?”
“醫生說命是保得住,但有什麼後遺症就不確定了。”吳孟帆歎了一聲,“姨太太放心,那家人我已經帶到局裡麵,包括賣人的保姆,他們落不到什麼好下場。”
蘇疏樾點頭:“麻煩吳副官了。”
蘇疏樾叫上了蘇蝶兒,跟她一起去看蘇昌俊。到了病房,蘇昌俊比蘇疏樾想的還要慘些,瘦小的身子包著層層的紗布,被子露出來的部分,隻有眼沒包紗布。
就是這樣眼角也有青腫,閉著眼奄奄一息,似乎下一秒就能沒氣。
蘇蝶兒當場就哭了起來,蘇疏樾的臉也跟著白了白。
那麼小的孩子他們怎麼下得了手。
“病人好不容易睡著了,彆吵著病人。”蘇蝶兒哭的大聲,護士提了聲就立刻捂住了嘴,一抽一抽的哭,不敢發出聲音。
蘇疏樾拿了帕子給她:“彆擔心,俊俊的命保住了,你先在這兒陪著他,我去找醫生了解詳細情況。”
看到蘇昌俊腦子也固定了,蘇疏樾怕踢碎了腦子骨頭之類的,把蘇蝶兒留下,就去找主治醫生。
人是吳副官送來的,得的也是最好的待遇,沒等她去找,主治醫生就過來了。
怕蘇蝶兒聽了擔心,兩人去了隔壁房間。
“萬幸的就是這孩子把頭護好了,所以沒打出什麼大毛病。固定頭部隻是怕他亂動。”
肋骨斷了幾根,總比腦子傷到了好。
“住個一個月的月,就可以回家休養了,但是一兩年內最好不要大跑大跳,不然可以會留下病根。”
“麻煩醫生了。”蘇疏樾把忌諱記了下來,起身送醫生出門。
想到奄奄一息的蘇昌俊,蘇疏樾都不知道找他是對是錯,要是沒找那家人嫌蘇昌俊記事,過段時間蘇昌俊忘了說不定就把他當做親兒子對待了。
她把他找回來,他挨了頓要命的打,而她現在都還沒想好怎麼安置他合適。
住霍公館當然不可能,她是給霍成厲當姨娘,又不是拖家帶口去投奔他。
加上昨天晚上的事情,自己能解決的事她半點不想去求他,畢竟求人有沒有不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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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一襲淨色錦緞旗袍,秋水般的眸子縈繞著憂愁,臉隻露了一半,下頜連著脖頸的線條優美的像是一幅畫。
偶然抬眸看到這幕的白瑾軒心突然被捏了起來,突然想到了書裡麵描繪的帶著愁思的少女,柔%e5%aa%9a帶著詩意。
不自覺上前了幾步,白瑾軒突然覺著麵前美人的模樣有些熟悉,半晌見人要踏入病房,才不確定道:“疏樾?”
她這個樣子跟她平時他常見的裝扮差太多,所以他才忍不住疑惑。
但見美人應聲轉過了頭,白瑾軒輕鬆一笑,快步走了上去:“疏樾。”
聽著自己聲音中的喜悅,白瑾軒自己都嚇了一跳。
兩人的長相都是吸引人注目的,不說蘇疏樾,白瑾軒一襲白色西裝,頭發沒有梳油膩的三七分,也不像是霍成厲軍人般那麼過短,碎發搭在額頭,儒雅的像是個浪漫的詩人。
但又不完全像文人般那麼文弱,充滿朝氣,笑起來酒窩在臉頰邊上隱隱顯露。
被那麼個帥氣的男人親熱的叫出名字,蘇疏樾愣了愣,從原主的記憶裡翻出關於這個人的記憶,沒有回以微笑,反而退後了一步。
“家裡人出什麼事了嗎?”白瑾軒想到她剛剛憂愁的神情,擔憂地說道。
“嗯。”蘇疏樾點了下頭,不願多說也不想多留。
“我的外婆住這家醫院。”白瑾軒解釋了句,他明白蘇疏樾此時對他的排斥,“外婆那兒不缺我,你這邊怎麼樣了?我可以幫你嗎?”
蘇疏樾眉頭蹙了起來,吳孟帆不在這裡,但是人多眼雜,誰知道她跟白瑾軒說的這會話會被傳成怎麼樣。
特彆是白瑾軒跟原主的關係不怎麼清白。の思の兔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或者說是原主想單方麵跟白瑾軒發生什麼關係,寫了情書也勾/引了人,但是白瑾軒並不上鉤。
白家在盛州算是一等一的大戶,從明朝一直延續到了現在,白家的家主還曾經是清朝的大官,不過清朝顯出頹勢,他審時度勢的就選了更好路子。
如今白瑾軒的二叔在內閣有一席地位,章秋鶴這個督軍都要給白家幾分麵子。
除此之外,白瑾軒本人也是在曆史書上留下一筆濃墨重彩的人。
想到那麼短時間,除了霍成厲,她又遇上了另外一位民國的大佬,蘇疏樾的眼神有些複雜,她要是能順利活下去,說不定能寫幾本回憶錄,大概版稅能拿不少。
“我自己忙的過來。”
其實過了剛剛乍看到蘇疏樾側臉那陣,白瑾軒心中的詩意平靜了許多,但見她漠然以對,苦笑道:“我們是君子之交,你現在有困難我想幫助你,就這樣你也不願意接受嗎?或許是我當初的話說的太重了?”
蘇疏樾搖頭:“若是需要我會尋求幫助,我既然說不需要,自然是不需要。”
“那……”
“瑾軒?”
蘇疏樾跟白瑾軒齊齊看過去,蘇疏樾都要笑了,快要把打發走了,又來了個難纏的。
“蘇姨太太也在這裡?”楊家堃在遠處看著身影透出的風情,就覺著像是蘇疏樾,隻是不肯定罷了。
如今見著是她,嘴角一勾,這次他可沒帶什麼女伴,隻是……楊家堃看向白瑾軒,“瑾軒跟蘇姨太太是舊識?”
“蘇姨太太?”白瑾軒不解這個稱呼的含義,溫柔的眼眸冷厲起來,“是什麼意思?”
見著白瑾軒的樣子,楊家堃覺得有趣,難不成白家公子跟霍成厲的姨太太還有一段情。
“這位是霍成厲霍局長的姨太太,瑾軒你不知道嗎?”
“哦!”楊家堃拍了拍腦門,恍然大悟道,“前段日子瑾軒你去了亳州,所以不曉得這事,但算起來也不該不曉得啊……”
“疏樾,你怎麼會……”白瑾軒腦海裡又浮現她剛剛憂愁的側臉,心裡閃過一絲難以名狀的感覺。
因為楊家堃在這裡才強忍下去沒在麵上顯露。
身為兩人交談的中心,按說他們說的那麼熱火朝天,按理說蘇疏樾應該麵紅耳赤,要是在誇張點應該落淚傾訴自己的身不由己了。
蘇疏樾卻相反,在兩個一米八的男人邊上她站的很直,冷冷的掃過兩人,蘇疏樾眼中的自傲與矜貴,讓她在三人的對峙之間,半點不輸氣勢,甚至高高在上。
這個樣子的蘇疏樾,突然讓楊家堃啞了聲,這樣的她除了嫵%e5%aa%9a風情,還多了些彆的東西。
有些像她跟羅賓先生他們眾星捧月侃侃而談時,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自信與不同。
“兩位紳士要是續完舊了,能不能讓我從這場莫名的鬨劇中脫身,我並不願意參與你們談話,你們的態度跟用詞都極為沒有分寸。”
蘇疏樾在紳士上加重了語氣,說完欠了欠身,打算他們要是再跟上來她就直接叫警衛。
所幸他們都沒跟上來。
不過半個小時之後,兩人倒是都派了人送了花束果籃到蘇昌俊的病房。
雖然討厭那兩個人,蘇疏樾也沒拿這些東西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