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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這邊太講究那些不敢說的事兒了,嫁過去沒個好。再說也沒啥合適的,最體麵的小夥子也就知青點那個季天澤,可他性子也是不咋地,這就是好的了。”

還是陳彥君偷偷跟廖凱商量,過來提醒季天澤一下。

這陣子他們是看出來了,他們澤哥總是走神,還老往回大隊的土石路上瞅,一到晚上臉色就陰沉,半夜偷偷起來洗褲衩,這活生生一個思春的青年啊。

身為兄弟,怎麼能不幫澤哥一把呢?

果不其然,季天澤聽了他們的話若有所思。

對啊,他讓那小寡婦給繞進去了,她說不想嫁人,他就順著她的話去想折。

但話又說回來,她還能當一輩子寡婦?她家裡人也不肯。

她也沒個孩子,年頭久了,大隊裡也會有人說閒話的。

想通以後,季天澤心情突然大好,他立刻起身往廚房走。

陳彥君問他,“澤哥你乾啥去啊?”

“數蛋!”

陳彥君和廖凱:“……”我們跟你說配對,你去數蛋?什麼毛病?

晚上溫九鳳下班回家,天已經黑了,得過了三月份開始,天才會慢慢黑的越來越晚。

結果剛到家門口,她就看見了在她家拐角處靠牆站著的季天澤。

溫九鳳頓了下,下來自行車趕緊過去,“怎麼了?是有什麼急事兒嗎?”

因為蘭小兵總是在各大隊轉悠,季天澤平日裡並不往楊家這邊來。

這會兒過來,難不成是需要什麼緊急的藥?

她趕緊把自行車推到拐角,拉著他往更裡麵點廚房後頭那塊去。

季天澤順著她的動作往裡走,提了提兜子,“我來還你雞蛋。”

溫九鳳看了眼,有些詫異,“你們夠吃了?”

季天澤低頭看她,半個多月沒見了,他以為自己還挺專心在想倆人以後的,也沒多念著這個小丫頭。

現在看見人,他才發現,他啥都不想說,就想把人摁懷裡親,想跟她貼在一塊兒,想……

他轉個身讓溫九鳳靠著牆,“我有話跟你說。”

溫九鳳有些奇怪,“你說啊。”她也沒堵著他的嘴。

季天澤深吸了口氣,儘量壓下自己想要覆上去跟她貼一塊的衝動,“我今天去大隊裡,你大伯和你爹他們跟人討論你改嫁的事兒呢。”

溫九鳳眉心擰了下,她爹和她娘還有她姐,確實都沒放棄讓她改嫁的事兒,但隻要她不同意,他們也沒招。

家人是愛她才會百般替她考慮,她也沒法直接拒絕,到時候溫老五和楊春花肯定得難受,她姐說不定總得從縣城跑回來罵她。

想不傷家人的心,也不給他們添麻煩,隻能慢慢磨。

“他們說咱倆來著。”季天澤又道。

溫九鳳想著怎麼跟家人磨呢,走著神隨口問,“說啥呀?”

季天澤還是沒忍住,靠近些輕輕擠在溫九鳳身上,聞著她身上淡淡的暖香,說話多少有點心猿意馬,“他們說隻有我跟你最相配,咱倆就合該是兩口子。”

溫九鳳:“……”你當我傻?沒影的事兒,彆人是瘋了才會這樣說。

季天澤不給她懟人的機會,飛快低頭親上去,親得她一時說不出話來,這才緊緊摟著她的腰,湊在她耳邊語速更快。

生怕語速一慢,就不好意思開口了,“我覺得隊裡的人說得對你看咱倆也有來有往一年多了該乾不該乾的事兒都乾了沒人比咱倆更合適!”

溫九鳳:“……你憋得慌嗎?”

她聽著都喘不過來氣。

季天澤抵著她額頭無奈地低低笑了出來,行吧,這方麵他確實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羞就羞唄,以後說多了就好了。

他向來與這時代格格不入帶著冷意的眸子,這會兒溫柔似水,幾乎能在黑暗中完整映出溫九鳳的影子。

連聲音都軟了許多,帶著點祈求,“咱們沒必要這麼偷偷來往,讓人總想著抓咱們把柄,結婚好不好?先定親也行啊,我可以等你,等你想嫁人了再嫁給我。”

溫九鳳被他突如其來的示弱驚著了,聽得心跳都快了些,差點忍不住點頭。

老天爺,要知道拆家的哈士奇想讓人打死,但它們隻要嗚咽著裝個可憐,沒人能頂得住,沒人!

因為季天澤這難得的……撒嬌,她連推人的動作都軟了不少,“那我要是一直都不想嫁人呢?”

“我知道你放不下你婆婆和小叔子。”季天澤眼尖,見這招很好使,聲音更可憐了,“給我個名分唄,我跟你一起養他們,你要不想改嫁,我倒插門進楊家也行啊。”

溫九鳳:“……你倒插門那得進溫家。”

季天澤抱著她輕輕晃,賣可憐這種事兒不光女人擅長,男人來了精神,天分不比女人低。

他灼熱的氣息輕輕打在溫九鳳耳畔,語氣幽幽仿佛性轉版的林黛玉。

“我隻想要你。”和你的大倉庫。

“多久我都願意等。”隻要能吃了你。

“我們季家有家規,啥都要聽媳婦兒的。”除了在炕上。

他用下巴在溫九鳳肩膀上可憐巴巴地蹭,下了個想了很久的結論,“要不,咱們偷偷去扯個證,鑽被窩也偷摸的來,要是有人找茬的時候,咱們就用證書扇他們。”

溫九鳳:“……”

不扶牆就服你。

她以為婆婆戲就夠多了,沒想到影帝在這裡。

就特麼還個雞蛋,都能一個人把瓊瑤戲和紅樓戲串一串,真能!

她緊抿著唇,怕自己被逗得笑出來,咬了咬舌尖才壓下唇角的小酒窩。

“你趕緊的,該回哪兒回哪兒,該乾嘛乾嘛去,讓人看見該說不清楚了。”

季天澤有些下不來台了,“我說這麼多,你就給我這一句回答?”

溫九鳳歎了口氣,“我為啥不結婚彆人不明白,你還不明白嗎?運動……還有很久,我們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而且我對我現在的生活很滿意,不管什麼法子,隻要咱們在一起,總會產生新的麻煩,現在最主要的是什麼,你比我清楚,是不是?”

季天澤沉默了。

是,他清楚。

整個梁北市他管不過來,他隻能管他認識的,魚坪縣和吉成縣有那麼多公社,梁北市仨農場,多少民族瑰寶般的智者都隕落在這場浩劫中。

他早在重新回到這個年代的時候,就已經在心裡發誓,他要重新回到新藍國巔峰,甚至要爬到世界頂峰。

要做到這些,他就要拚儘全力,儘自己所能的去拯救那些智者。

所以他在京市三年一天都沒敢睡踏實過,天天都在外頭跑,積攢人脈,為以後鋪路。

下鄉後,他也一直忙忙碌碌,極儘所能地打通所有的關卡,甚至用一些見不得人的陰暗手段,把一些人的把柄拿捏在手裡。

溫九鳳說得對,他做的事情注定會遇到很多麻煩。

如果兩個人在一起,那些麻煩就會變成雙份的,甚至可能連累到新民大隊。

因此他才能耐著性子,偷偷摸摸跟溫九鳳來往這麼久。

隻是時間越久,他發現自己越忍耐不了隻能偶爾見到溫九鳳,不能為所欲為地擁抱自己喜歡的女人。

以前,他的世界有星辰大海的抱負,現在和以後,他的版圖中,最不能缺少的,是麵前這個連溫柔都很冷靜的小寡婦。

但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隻安靜抱著她,不肯撒手。

他這樣安靜,溫九鳳反而比剛才還要心軟,她咬了咬唇,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這個男人很好,若是不能得到是很大的遺憾,但這種好和遺憾,不足以讓她放棄現在的生活。

她遲疑著輕輕抱住季天澤,聲音軟得像是剛正好的紅豆糕,“在我們那個時代,有些人談一輩子戀愛都不會結婚,他們給彼此關於幸福的承諾不需要那張證書,我們試試好不好?”

季天澤濕熱的聲音幽幽在溫九鳳耳邊響起,“那你的意思,是要對我耍一輩子流氓?”

溫九鳳還是沒忍住,噗嗤笑了,“那你要不願意讓我耍,就……”◎思◎兔◎網◎

“我願意!咋不願意呢!”季天澤不讓她說完,隻是語氣還是很幽怨就是了。

“反正有沒有證兒都是媳婦,我要不聽你的,爺爺知道了得抽死我。”

溫九鳳偏過頭不看他,但唇角的小酒窩怎麼都控製不住,越來越深。

倆人抱了會兒,溫九鳳就推著他,讓他趕緊回去。

季天澤還是有點不好受,哼哼著不想走,“那你得答應我,十天……不,五天在峭壁那兒跟我碰一次麵,不許跟彆人談婚論嫁,還得給我幾瓶好酒。”

溫九鳳覺得這些都不算難,又正是覺得甜蜜的時候,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季天澤精神好點了,也來勁兒了,“那你那個時候的武器能不能……”

“滾。”溫九鳳軟軟道。

季天澤:“……誒!”

等季天澤走了以後,溫九鳳扶著自行車在門口站著,低低笑了好一會兒。

她突然覺得,等運動結束後,大環境好起來,也不是不能考慮改嫁的事兒。

“九鳳啊,回來不進門你在那傻笑啥呢?”於婉茹開門,看見兒媳婦站門口,有點疑惑。

楊小誌蹬蹬蹬過來給嫂子推自行車,“嫂子你撿錢了?”

溫九鳳笑得更厲害,“沒,我在路上看見一隻狗被兔子嚇了一跳,把自己摔溝裡了,回來路上越想越好笑。”

於婉茹震驚了:“啥?狗被兔子嚇了一跳?”

楊小誌也震驚了:“然後嫂子你還沒把兔子和掉溝裡的狗給逮回來?”

娘倆一臉虧了一個億的遺憾表情,還伴隨著咽口水的動作。

彆說笑了,娘倆饞得想哭。

溫九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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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過年時, 溫九鳳用季天澤他們從山上逮的兔子,一兔兩吃,做了麻辣兔頭和紅燒兔肉, 兔頭一劈兩半,兔肉分成兩份, 知青點那邊和楊家各一半。

於婉茹和楊小誌平時就喜歡吃辣, 這頓年夜飯吃完後, 整個正月都念念不忘。

這時候倒是也有吃狗肉的, 但也不多,娘倆並不惦記,但兔子也沒逮回來, 於婉茹和楊小誌憂愁得好像丟了一個億,大晚上倆人很晚才睡著。

以至於第二天晚飯時,楊小誌還在念叨。

“嫂子, 要不咱們去請教季知青他們, 咱也偷偷在老廟山做幾個陷阱,逮兔子吃吧?”

溫九鳳:“……不用, 回頭我想辦法,肯定讓你吃上。”

要是你嘴裡的季知青知道你為啥想吃兔子, 他說不定也要吃,但兔子本人敬謝不敏。

在追春肥結束後,溫九鳳從空間拿出幾斤細白糖,從黑市上跟人換了隻兔子帶回家。

不是空間裡沒有兔肉,還是老問題,冷凍的兔子沒毛, 偷偷吃行,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