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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那邊去的時候,溫九鳳忍不住回想起上輩子,穿過來以後她已經儘量少想過去了。

那些記憶並非什麼美好的東西。

狗比大佬姓秦,單名一個晉,末世前是互聯網行業的大佬。

溫九鳳上學的時候,在暑假打工的蛋糕店電視上,一檔財經采訪欄目見過他。

采訪中狗比人模模狗樣,沉默寡言,言簡意賅,帶著上位者獨有的冷漠。

到了末世,可能是放出了心底的野獸,秦晉反倒不冷漠了。

他的異能是冰係和雷係,都是強攻異能,在異能者大佬裡麵能排前三。

見到他本人的時候,秦晉坐在一輛敞篷越野上,靠在一個短發禦姐懷裡,慵懶閒散,唇角擒著一抹淺笑,像個溫柔的好人。

所以當溫九鳳在狼狽中被他以非常裝逼的出場方式救下時,還是有過一點小心動的,也因此她答應進入對方的隊伍。

結果入了隊第二天,她就見識到了,這是隻披著羊皮的畜生。

她起夜時,推開衛生間的門,這狗比在衛生間跟倆妖嬈的長發美女玩雙飛。

見她目瞪口呆楞那,秦晉還有空笑,問她,“要加入嗎?”

溫九鳳哪兒見過這陣仗,當即紅了臉狂搖頭。

“那就滾出去,彆打擾我們快活。”秦晉翻臉不認人的話是笑著說的,隻是踹上門的動作非常豪放,差點撞到溫九鳳的鼻子。

解決完膀胱問題,溫九鳳失眠了大半夜,有點羞惱,也有點怵。

人在放縱欲望的時候大都不設防,她怵秦晉在衛生間看她的眼神。

那帶著審視、執著、陰沉卻又強行壓抑的目光,這麼說吧,比起來,季天澤充其量隻能算是有狗比潛質。

她第二天就想離開隊伍,秦晉笑眯眯答應了,然後讓人將她綁到喪屍堆裡,讓隊伍裡的強者控製著喪屍往她跟前來,逼著她打喪屍。

她那天累暈了,被秦晉給扛回去的,直接被扔到屋裡僅剩的床墊子上疼醒,換到末世前那就是犯罪現場。

沒啥曖昧的,秦晉隻拿腳尖輕輕踢了她臉頰幾下,跟末世前一樣言簡意賅——

“聽話,我保你活,不聽話,除非你能證明可以自保,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

他居高臨下看著溫九鳳,目光裡的瘋狂讓她嚇得隻能縮在角落裡,聽著他冷冰冰保證,“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你死,但這年頭,生不如死也不費勁,你說呢?”

溫九鳳啥也沒說,乖乖聽話,孤兒院長大的孩子都擅長審時度勢。

但她現在已經證明過了,她想死,誰也攔不住,而且她還有本事讓狗比大佬和他那些魚都生不如死。

看起來無害的幼獸狠起來,並不比猛獸差。

她帶走了狗比大佬三分之二的物資,還帶走了支撐他保持理智的替身妹妹。

哎呀,反正不是個人,應該能活下去,再找個替身,繼續變態的活著,一輩子都為了這回的損失心梗。

想想溫九鳳唇角的小梨渦就露出來了,她上輩子最開心的時候大概就是自己的死亡。

她其實是個很隨遇而安,沒啥脾氣也沒啥性格的姑娘,但她一直都活得很清醒。

因為折磨而愛上那狗比的斯德哥爾摩症狀,是絕不可能出現在溫九鳳身上的。

要麼死,要麼舒坦地活著,她可以為了後者隱忍,卻不會為了前者苟且。

“哎呀,這不是上午的溫同誌嗎?我跟你說啊,我家二兒子真的不錯,你考慮考慮啊,要不咱們約著見個麵?”大咧咧的女聲打斷溫九鳳的愉快。

溫九鳳下意識縮著脖子歪了歪腦袋,怕對方唾沫星子噴自己身上。

意識到自己撞到彆人肩膀的時候,溫九鳳一邊小聲道歉一邊衝說話的大姐笑著搖搖頭,“謝謝大姐,我暫時不考慮改嫁。”

“暫時是多久?”熟悉的聲音嚇了溫九鳳一跳。

她猛地回頭,看見季天澤不知道啥時候坐在了靠窗戶的座兒上,就在她身邊。

“你怎麼……季知青不是騎自行車進城的嗎?”

季天澤比平常溫和了許多,“自行車是民兵隊隊員的,我今天請假出來有彆的事兒,讓他們先回去了。”

溫九鳳禮貌地笑笑,低下頭拽著用來掩人耳目的尼龍袋子不說話。

她不想跟車裡的人討論相親的話題,也不想知道季天澤為啥沒下地,還在縣城跟人家小姑娘來點自行車上的浪漫。

“買了不少東西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季天澤一反過去冷漠的樣子,含笑繼續跟她說話。

溫九鳳蹙著眉點點頭,她也不想聊天,就喜歡安靜呆著。

季天澤挑了挑眉,餘光掃過車裡似有若無的窺探,甚至明著打量的八卦眼神,微微勾了勾唇,扭頭看著窗外也不說話了。

這小寡婦是怕彆人又傳閒話,不好意思跟他聊天呢,他雖然不介意閒話,但也沒有當猴兒的愛好。

懷揣著火熱的八卦之魂的人裡,就有楊豔紅一個。

她是那個明晃晃盯著這邊的。

彆人不知道,新民大隊裡倆人‘有一腿’的話都聊出花兒來了,她也好奇呢。

大隊裡頭村民們都知道溫九鳳是個啥性子,嚼舌根子也不會太過分,與其說大家都覺得溫九鳳和季天澤‘有一腿’,不如說是大家都希望倆人真能結婚。

為啥呢?

季天澤是個禍害啊!

長得好看,勾得公社裡大姑娘小媳婦那秋水死命往他身上潑。

性子吊兒郎當,比起人人唾罵的痞子也好不到哪兒去,也就是有個好爺爺,還能打,看起來出息。

能折騰,聽說又修自行車又修收音機,賺了不少錢,有錢有票就帶著一幫二流子浪蕩,正經男人誰這麼乾?

家裡有閨女的,怕閨女把持不住要往這個坑裡栽。

家裡有媳婦的,總懷疑媳婦有了紅杏心思,說不準哪天就要爬牆。

甚至家裡有寡婦的,都擔心寡婦含春,夜裡去鑽知青點的床,讓人逮住那家裡人就彆活了。

所以好不容易見季天澤能看上溫九鳳,犧牲一個小寡婦,造福全公社的人,這買賣就是新民大隊的人都算得很清楚,要不也不會把沒影兒的閒話越傳越像樣。

結果,楊豔紅激動地瞪著眼珠子盯了一個多小時,倆人除開頭打了個招呼閒聊兩句,到下車都沒再說話,眼神都沒對上一個。

她心裡歎了口氣,去車站辦公室交票據的時候還遺憾呢。

其實不考慮彆的,光看季知青和溫家九丫的臉,倆人也挺配的呢。

溫家九丫表示不想配,她就想離季天澤遠點,所以她背著尼龍袋子下了車,飛快走在了前頭。

遇上季天澤,總是很挑戰她的速度。

季天澤看著又蹦走的小寡婦,眯了眯眼,心裡有點不爽了。

他咋覺得這小寡婦又開始躲他了呢?

車站裡也有認識季天澤的,好幾個跟他打招呼,季天澤漫不經心跟人寒暄幾句,這才不緊不慢往回走。

這時節不到六點天就開始黑,等倆人拐到回新民大隊的土石路上,已經快七點。

下班的人,從公社回村的人早就沒了影兒,斜在天上的彎月沒啥亮光,路上黑咕隆咚的。

偶爾有幾聲蟲鳴也沒有夏天那麼活潑,總體來說特彆安靜。

所以等季天澤大踏步攆上來時,溫九鳳立刻就聽到了。

她警惕一路,這急促的腳步聲讓她心窩子猛地熱鬨起來。

溫九鳳心驚肉跳趕緊伸手拉開尼龍袋子,先把報紙和空間裡的東西換過來,手上握緊了上次那把匕首。

不等她借機揮出去,胳膊就被季天澤給捏住了,跟捏小雞崽子似的。

溫九鳳:“……”她恨,自己咋不是速度或者力量異能呢!

“放手。”溫九鳳感覺自己聲音挺平靜的,“季知青麻煩你注意一下男女大防好嗎?”

季天澤哼笑,“我救你的時候,你怎麼不讓我注意呢?現在是不是有點晚了。”

溫九鳳剛要反駁,突然想起……艸了,她跟季天澤碰到的時候,十次有八次倆人都有身體接觸,這要是放電視劇裡四舍五入都可以洞房了。

她深吸了口氣,甩胳膊掙紮,“有話好好說話,你先放開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放開你不跑?”季天澤聲音更慵懶了些,帶著讓溫九鳳不太舒服的熟悉感,“我對你挺好的,你怎麼總想躲著我?”

溫九鳳杏眸裡的驚慌和煩躁慢慢都沉靜下來。

她在心底跟自己一遍一遍提醒,她現在不是無根浮萍了,她有底氣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不跑,你鬆手。”

季天澤鬆開溫九鳳還沒自己手腕粗的小胳膊,後退幾步,他不是個喜歡耍流氓的人,剛才隻是情非得已。

溫九鳳主動開口,“季知青攔住我,有事兒嗎?”

季天澤就著微弱的月光,眯著眼打量溫九鳳,見她板著俏臉,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疑惑。

“就算我們不是朋友,以我們的交情,也算得上熟人了吧?為什麼躲我?”

溫九鳳看傻子似的看著他,“我們倆都被人舉報了,彆人還總傳閒話,避嫌季知青難道不懂嗎?”

季天澤抱著胳膊涼涼道:“我不傻,沒人的時候你也躲我。”

溫九鳳垂下眸子,“我怕季知青誤會我對你有意思,敬而遠之很正常。”

“誤會?”季天澤哼笑,看著溫九鳳的眼神非常篤定,“喜歡我也很正常,我不會誤會。”

溫九鳳愣了,他哪兒來的這種自我感覺良好?

“隻要你彆一邊吊著知青點的知青,又在我跟前勾人,我不介意你的……”

溫九鳳話裡帶著火打斷他的話,“我介意!”

她抬起頭,好脾氣都被這人氣沒了,在夜色中都能看出晶瑩的杏眸裡滋滋冒火。

“我什麼時候吊著知青了?又什麼時候勾人了?季天澤你要知道,身為一個人,說話是要負責任的!”

季天澤:“……”

他不明白溫九鳳為啥突然生氣,但被人拿話甩一臉,他也沒那麼好脾氣,酒後的閒散中也慢慢染上了燥氣。

他上前一步,“當初我救了你,不是你衝著我笑靨如花叫小哥哥?”

溫九鳳:“……”

他繼續靠近溫九鳳。

“下冰雹那次,不是你在我胳膊上蹭?”

“躲冰雹的時候,不是你紅著臉在我懷裡嚷?”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是不是你在我麵前脫衣裳?”

“那天晚上我幫你揍流氓,是不是你紅著臉給我送酒的?”

溫九鳳:“……”

季天澤越說越篤定自己想的沒錯,要是她沒勾人,難不成是天生妖嬈?

她長了個兔子樣兒,不可能對誰都那樣。

溫九鳳覺得自己有點暈,大概是醉傻逼,人與人的腦核容量並不相通。

她不太習慣男人這種咄咄逼人,隻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