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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於婉茹倆人,一個在知青點罵,一個在知青點哭,生生鬨騰到天黑才回家。

彆說大隊裡那些嚼舌頭的不敢出來了,知青點一個敢出來的都沒有。

沒人敢跟楊春花這種彪悍的撕吧,知青點裡一直捂著臉哭的秦月如,都哭不過於婉茹,隻能在炕上裝暈。

知青點住著十個知青,有三個是在六五年以前懷揣著熱情主動下鄉的,其他人都是因為政策被分到了新民大隊。

革命運動今年開始才剛鬨得如火如荼,以前大環境並沒有那麼嚴格。

季天澤有上輩子的經驗,早在京市鋪好了後路,是讓爺爺裝病重,主動被送來遠離京市的乾休所。

他自己則是通過人脈,在爺爺來乾休所半年後,才以知青的身份被分到了新民大隊。

因為有所準備,不像上輩子被人算計攆到農村那樣狼狽,這輩子他錢和票都不缺,自己蓋了房子。

還有兩個家庭條件不錯的男知青合夥蓋了房子。

其他人則是分開男女,住著知青點最大的兩間屋,在裡頭睡通鋪。

晚飯後,季天澤在屋裡用垃圾站撿回來的配件修收音機,他隔壁那倆知青過來了。

“澤哥你咋沒揍張蘭軍一頓呢?那小子背後可沒少說你壞話。”

張蘭軍就是滿臉疙瘩,開會時被陳鳴慘狀嚇得夠嗆的知青。

說話的知青叫廖凱,是個帶著眼鏡的小矮個,胖乎乎的,他也是京市大院兒裡出來的孩子,跟季天澤很親近。

“我閒得慌?”季天澤頭都不抬,懶洋洋道。

另外一個高高壯壯的板頭青年陳彥君斜躺在季天澤炕上笑,他是時下最招人待見的模樣,濃眉大眼瞧著特彆正氣,可一張嘴就知道不是那麼回事。

“那小子也就背地裡敢瞎說,看見澤哥瞪眼能自己嚇尿了,揍他一頓揍出病來咋整?那不顯得澤哥橫行霸道嘛。”

“就你話多。”廖凱瞪陳彥君一眼,“剛才你還去給秦月如送麥%e4%b9%b3精,你票多燒的啊?”

陳彥君雖然看起來更像是大院兒出來的,實則是滬市書香世家的孩子,隻不過他不愛讀書,想當兵,家裡人有出過國的經曆,政審過不去,隻能下鄉。

他聽廖凱這麼說,興致勃勃坐起來,“我那是去看熱鬨,你懂個屁。”

“哎,可彆說,那秦月如虛了扒火的躺那兒,看見我去還又掉眼淚了呢,我跟其他幾個女知青聊了聊,大概弄明白了。”

陳彥君衝著季天澤擠眉弄眼,也不管季天澤看不看得見。

“那秦月如是看上澤哥了啊,聽大隊裡的人說你跟那小寡婦有一腿,說不定啥時候就要結婚,她著急了,攛掇張蘭軍來著,那小子沒種,擠兌著陳鳴寫的舉報信。”

彆看陳彥君長得像正道的光,他是知青點裡最八卦的,大隊裡好些八卦都是他打聽出來的。

廖凱弄不明白,“那萬一舉報成功,澤哥不就涼了嗎?她圖啥啊?”

季天澤眼皮子微抬,輕踹他一腳,“會不會說話。”

陳彥君哈哈笑,“人家不說了嗎?提前跟梁知青她們講過了,要是革委真把澤哥和小寡婦弄走,她們肯定會扯著大旗去作證,這叫一箭雙雕。”

沒影兒的事兒,革委也怕知青團結起來鬨騰,到時候季天澤的感激有了,溫九鳳的名聲沒了,倆人成不了,秦月如反而更有機會。

“最毒婦人心啊這是,太嚇人了。”廖凱想著秦月如那嬌嬌弱弱的單純樣子,突然打了個哆嗦。

陳彥君倒是不怕,他磨蹭著下炕,蹲在季天澤身邊。

“澤哥你說實話,你和那小寡婦到底啥情況?”

要說溫九鳳是個普通的二婚村婦,誰也不會信她和季天澤有一腿。

問題是溫九鳳學曆不差,工作不差,長相在公社都數得著,脾氣性子又好,要不是因為她公爹和男人都死了,有個喪門星的說法,說媒的早把楊家門檻踏破了。

又加上季天澤這種平時吊兒郎當誰都看不到眼裡的人,竟然救了溫九鳳,不能不叫人多想。

季天澤寧好電線圈邊上的螺絲,用抹布隨意擦了擦手,眼皮子微微垂著斜睨向陳彥君,“怎麼,你想娶?”

陳彥君被季天澤眼神中的涼意逼得心裡有點退縮,但還是沒忍住心裡的想法。

他摸著鼻子嘿嘿笑,“我也是今天才瞧清楚那小寡婦啥樣,比女知青都白,跟舊社會那些千金小姐似的,我爸我媽肯定喜歡。”

年輕人的感情來的熾熱衝動,不在乎啥喪門星的說法。

說著他眼神有點黯然,抹了抹眼眶,“不知道還有沒有回城那天,我爸我媽被打成臭老九在農場吃苦受罪,也不知道能堅持到啥時候,我都二十二了,總要結婚的。”

雖然廖凱才十七,也跟著紅了眼圈,回城對所有知青都是個沉重的話題,也許一輩子都回不去。

季天澤用腿將陳彥君撥開,起身從暖瓶往茶缸子裡倒水,“彆跟我這兒撒貓尿,有黑暗就有光明,我們隻需要堅持進步,早晚會迎來曙光。”

他那雙犀利的丹鳳眸帶著讓人心悸卻信仰的堅定,“路途可能會有煎熬,但絕不會太遠。”

廖凱捂著嘴感動地哭了出來,“嗚嗚嗚我相信澤哥!所以你到底喜不喜歡溫九鳳啊?”

季天澤:“……”

同樣激動流淚的陳彥君:“……”

被倆人麵無表情看著的廖凱縮了縮脖子,鼻子嗡嗡地囁嚅,“那啥,婦女現在能頂半邊天,好些都太強勢了,我脾氣軟,我,我也想找個性子軟的。”

季天澤輕嗤,一個兩個倒是都被那小寡婦給迷住了,可他們不知道,小寡婦看著嬌嬌軟軟的,罵起人來嘴皮子毒著呢。

“喜歡就大大方方的跟人家說,大男人扭捏個什麼勁兒。”季天澤清朗的嗓音帶著幾分漫不經心,“隻要彆鬨出死纏爛打,偷偷摸摸會被舉報的事兒來就成,彆給知青抹黑。”

廖凱和陳彥君眼裡都迸發出喜悅的光。

他們澤哥能這麼說,肯定是對溫九鳳沒意思,那他們的機會就大了!

“我就說嘛,咱澤哥眼光高,以後肯定還有知青來,澤哥的豔福在後頭呢!”廖凱拍著巴掌吹他澤哥。

陳彥君不逞多讓,“就是!澤哥非池中之物,將來肯定是要娶個門當戶對的媳婦!”

季天澤黝黑的眸子流轉著慵懶又不屑的熠彩,“德行,滾吧,我要睡了。”

他的眼光才不會放在女人身上。

上輩子他三十五就能成為全國首富,並且已經開始接觸出口貿易,要不是他死的早,說不準五十歲以前在世界上都能有姓名。

對於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來說,性隻是最低級的消遣,有跟女人親親我我那功夫,他多賺點外彙壓在老外頭上不好嗎?

季天澤在屋裡衝涼的時候還在想,就算他想要女人,前有上輩子追了他五年的京市第一名媛綠花,後有他秘書團裡前凸後翹的名校小秘書,他會看得上一個寡婦?

嗬……季天澤略帶點不忿地低笑一聲,拉過毛巾被遮住精壯的腰身,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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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八月裡各大隊陸續完成了交公糧的任務,拿到公社給的批條後,按照人六勞四的規定給隊裡的村民們分發了糧食。

一時間雖然天兒還是那麼熱,比天氣還熱情的笑臉也多了。

這天,溫九鳳又是天黑了才回來。△思△兔△在△線△閱△讀△

站到門口,她把空間裡已經優化了會兒的東西換好,才墜著沉甸甸的挎包進了家門。

“九鳳你又這麼晚回來。”於婉茹看著滿頭是汗的兒媳婦,拿著洗乾淨白天晾乾的毛巾在剛打上來的井水裡投了一把,遞給她。

溫九鳳接過來擦了把臉和脖子,笑得比往常還甜,“正好趁大家都發了糧食公社裡也熱鬨,我去黑市跑了一趟,您猜我帶回來了啥?”

於婉茹一聽黑市,臉上的擔心就更重了,“以後可不敢往那種地方跑,叫蘭小兵看見,東西沒了還好,逮到革委去可不是鬨著玩兒的。”

“這兩天換東西的人多,蘭小兵也有家人,他們肯定不會現在搗亂,您放心吧。”溫九鳳麵上比以前多了點淡定,“我平時不去,就是饞肉了。”

於婉茹心想兒媳婦是個知道好歹的,並不多說,聽溫九鳳這話她眼神微微發亮。

“真有人換肉?”

楊小誌正寫作業呢,聞言都不從屋裡往外探頭了,直接噸噸跑過來,比他娘還高興。

他壓著嗓音沒壓住尖叫,“啊啊啊嫂子,是豬肉嗎?我想吃白菜燉肉片了!想吃芹菜餡兒的餃子!”

“好,聽小誌的,一半炒菜,一半包餃子。”溫九鳳樂意在這種小事上聽家裡人的。

反正隻要是好吃的,她都沒啥意見。

於婉茹並不攔著兒子激動,因為她也伸著激動的雙手……一把從溫九鳳身上摘下挎包,火急火燎去掏肉,還掏出來了一袋子大米,怪不得挎包那樣鼓。

雖然三年大·饑·荒過去挺久的了,現在大隊裡交公糧,也不會跟以前那樣動不動就畝產幾千斤的往上報,老百姓日子比以前好過不少。

可畢竟是看天吃飯,腳踩黃土的農民,糧食省著點吃儘夠,應季的蔬菜自留地裡有,鹹菜疙瘩也吃得起,可吃上肉還是很難。

連楊家這種有在供銷社裡上班的,也就能買得起糧食,家裡光景再好點,一應日常用品不咋缺,天天吃肉也彆想。

國家規定一戶隻能養兩隻雞,於婉茹養著兩隻下蛋雞,得供娘仨補充營養,這都算是好的了。

現如今計劃經濟,供銷社一個月就殺兩回豬放到窗口去賣,回回早上放出去,不到一小時就能搶光,手裡攥著錢和票都買不著肉。

溫九鳳空間裡豬肉、雞肉、鵝肉甚至牛羊肉都有,但豬肉她還能借著在供銷社賣肉的時候的便利多添點往回拿,其他肉輕易沒法兒拿出來。

牛是農民的命根子,沒病沒災的不會殺,羊肉腥膻又貴,高新公社這邊沒幾個養的,也就豬和雞每個大隊都會養好些。

沒有張屠戶,不會吃帶毛的豬,可有了張屠戶,溫九鳳她也變不出帶毛的雞啊!

她空間裡的雞全都是在肉聯廠冰庫裡收集來的,一隻帶毛的都沒有,沒借口往外拿。

因為雞毛能做撣子,現在不管是換還是賣都是帶毛的,雞毛去處她沒法交代。

這都快半個月沒沾葷腥了,不光於婉茹娘倆饞肉,溫九鳳也饞。

今天黑市沒有換肉的,她是借著去黑市換大米的功夫,從空間拿的豬肉。

“哎呀,兩斤五花肉呢,炒菜可惜了。”於婉茹跟看珍寶一樣提著肉,笑眯了眼。

“切一半包白菜餡和芹菜餡的餃子,剩下一斤紅燒不好嗎?到時候肉湯不管就米飯還是麵條,甚至是沾饅頭都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