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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德妃 八月薇妮 4330 字 6個月前

繼續說道,“還說絳州本來都要給蠻人攻破了,是皇上帶兵馳援,雁北軍合圍才反敗為勝的,皇上還不許北蠻人投降,一個戰俘都沒留儘數殺了……聽說殺死的蠻人有十幾萬之多,屍首疊著屍首,絳州城外的地都給血染的鮮紅,血流成河,弄的道路都沒法兒走了。”

文安王閉了閉雙眼,他幾乎能想象那副酷烈的場景,的確,除了趙宗冕,沒有人能夠在這種絕境之中還能反輸為贏,除了他,也沒有人有膽量作出這種儘數斬殺毫不留情的行徑。

他沒有死,他真的還活著!

如果是以前,趙宗栩會在心悸之際覺著欣慰,但是現在,卻隻有無儘的膽寒。

文安王仿佛看見了,在那屍山血海之中,還有一具屍首,是他趙宗栩。

他開始後悔自己太過草率地回京來了。

關潛比他預料的還難對付,先前幾次試探,都給關潛不動聲色地擋了回來。

從關潛的行事,可以想到當初顧恒在的時候,何況還有個林西閒。

文安王有點明白為什麼趙宗冕會那麼放心地離京了。

可現在不是他表達敬佩的時候,文安王知道,這會兒再離京已經晚了,甚至有欲蓋彌彰之意,他得找一條出路。

也許,在趙宗冕回京之前,可以試著放手一搏!

信使才回京兩天,按照行程,趙宗冕就算快馬加鞭,總也要一個多月才能回京。

事態或許還有轉機。

但是文安王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顯然低估了趙宗冕的行動力。

***

宮中。

自從確認了趙宗冕正在回京路上後,泰兒顯然比先前活泛了許多。

這段日子裡,小孩子一直都擰緊眉頭,少笑少跳,仿佛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能獨當一麵的太子,不是個任□□鬨、會叫人欺負的小孩子。

雖然在西閒麵前依舊撒嬌,但也時時刻刻留心西閒的神情變化,他小小年紀,已經懂得了察言觀色,所做所說,無非都是想讓母後寬慰。

有時候西閒夜晚睡不著,起身去看他,往往會發現泰兒不在自己的殿內,一路找過去,才發現他竟是跟承吉承祥擠著睡在一起。

負責照看的嬤嬤悄悄對西閒稟道:“原先兩位小皇子吵嚷打架,太子還安撫教導他們呢……娘娘,太子甚是聰慧懂事,年紀這樣小就懂得為娘娘分憂了。”

麵對這樣懂事的泰兒,西閒又是欣慰,又覺著愧疚。

西閒原以為自己說服了泰兒,讓他相信趙宗冕會回來,但是從這些細枝末節上,西閒才明白,泰兒其實也是有著自己的懷疑的。

畢竟當初泰兒身臨其境,那兩河之水的凶猛澎湃,西閒雖未目睹,卻是耳聞的,早先沒出閣的時候便聽聞,曾有人祭祀河神,扔了一頭大牯牛下去,結果等了半天,連牛的影子都沒有露出來。

且泰兒也不是承吉承祥般還不懂事的小娃兒,又怎會輕易相信趙宗冕會無事?

如今……一切終於塵埃落定。

她並沒對泰兒說謊,太好了。

一陣夜風吹了進來,撩動床帳。

西閒慢慢地翻了個身,揉了揉眼睛,突然格外想去看看泰兒跟承吉承祥。

隱隱聽到外頭的響動,必是阿照聽見動靜,過來查看了。

西閒手遮著雙眼,輕聲問道:“太子這會兒睡了嗎?”

阿照不答,西閒略挪開手掌,疑心自己聲音太小了她沒聽見。

正要再問,鼻端突然嗅到一股清桂冷霜交織似的氣息,久違,卻又如此熟悉。

五月的天氣,西閒身上突然汗毛倒豎。

她轉頭凝視著那薄薄地綃帳,因為過於慌亂心悸,瞬間竟什麼也看不清,隻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響:咚咚咚,如同真的有頭鹿在一下下地撞著心門。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一個勝似小劇場的評論

網友:鹿過 評論: 《賢德妃》

本書原來是:論娶對妻子可以幫助自己穩固家業的重要性/抓獲一個太陽係,附贈三百個有利的小行星。女主光環太強大,擔心泰兒按照這個標準不好擇妻

[送紅包]

[作者加精] [刪除評論] [清零] [贈送積分] [回複]

網友:風吹沙有痕

哈哈哈哈哈

網友:22201557

有才

麼麼噠,賢妃的事,西閒會親自說明的,放心~

小閒:受不起這些驚嚇啊

大魔王:據說這叫朦朧美,難道不夠美?

小閒:嗯……你最美,畢竟是皇後嘛>

第207章

夜風蕩動簾帳, 影影綽綽仿佛有個人影站在那裡。

又嗅到那股熟悉的氣息, 西閒心悸的幾乎又要暈厥過去。

終於她鼓足勇氣,才要去掀開那簾子看個仔細,耳畔有輕微的腳步聲響起,然後是阿照壓低著嗓子說:“輕點,彆驚動了娘娘。”

西閒朧忪之時, 簾子已經給很慢地掀開了,看手勢就知道是阿照。

一眼看見西閒側身而臥, 阿照微怔, 又笑道:“方才聽見響動,還以為聽錯了呢,娘娘怎麼又醒了?”

西閒不答, 狐疑地往她身後看去,卻見是兩個宮女, 左右掃了一眼, 也並無動靜。

此刻, 緊繃的心弦才慢慢放鬆下來, 更有一種名為悵惘失落的感覺無法遏製地浮現。

西閒覺著疲憊:“沒、做了個夢……”

阿照望著她玉白的臉色:“娘娘一定是擔心太子跟小皇子了, 奴婢方才已經去看過他們了,都睡得好好的呢。”

西閒聽了這樣貼心的話, 才又笑了笑:“是嗎,太子睡在自己房內?”

阿照道:“是呀,自從得知皇上在回京途中的消息,奴婢曾聽太子自言自語地說什麼:‘不能再跟弟弟們一塊睡了, 父皇看見後又會斥責說我沒有做兄長的樣子了’……之類的話。”

西閒眼中又有些酸酸漲漲的,忍不住喃喃道:“太子年紀雖小,卻是最懂事的,其實皇上並不是狠心斥責,隻是皇上的脾氣是那樣的罷了,心裡還是喜歡他的,不然……”

——不然也不會豁出性命去救泰兒了。

西閒道:“好了,你也歇會兒吧。”

阿照又問西閒口渴不渴,身上熱不熱之類,西閒一一否認,看阿照要放帳子,才又問:“你方才進來,沒……”

西閒本要問阿照有沒有看見什麼人,遲疑了一下,這樣問畢竟太令人駭異了,於是改口道:“沒嗅到什麼味道嗎?”

阿照一愣,道:“自從娘娘吩咐不叫燃香,就一直沒有點過。隻是娘娘上次說那個桂花清露好聞,所以今晚上放的仍是清露,且奴婢聞著,也沒有彆的了。”

西閒自從有孕後,對味道格外敏[gǎn],又加上天熱,不想殿內有什麼熏香,隻喜歡清淡些的甜香,聽了阿照的話,隻得說道:“沒事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才重又睡下。

隱隱仿佛聽見阿照在低低地吩咐宮女嬤嬤們,西閒無聲一歎,覺著自己大概是捕風捉影,疑神疑鬼了。

就如同趙宗冕起初“生死不知”那幾天裡,她夜夜失眠,見個花架子也覺著是他,樹影搖晃也覺著是他,有時候看著泰兒,甚至也覺著是他,實在是無可救藥。

何況如今按照行程算來,他此刻正在路上,難道會飛回來嗎。

***

次日早上,關潛送了好多折子過來給西閒看。

這次並不是什麼朝政奏折,而都是些朝賀的折子,有的是恭賀皇帝在絳州打了勝仗,如今凱旋班師回朝,正是國運昌隆,蠻寇挑釁實屬以卵擊石。也有的恭賀皇後鳳誕祥瑞,母儀天下德行光輝,所以早預示著戰事有驚無險。

除了這些言語浮誇的外,也有言辭懇切、言之有物的,提出以後要順勢鞏固對於邊疆的統治,要趁機將五部族抓在手中,免得再產生如北蠻坐大等的心腹之患。

西閒一一看過了,笑對關潛道:“你看看這些人,原先他們罵的狗血淋頭的,現在倒是知道想事情了。”

關潛道:“可不是嗎,先前娘娘壽辰,這些上折子裡的一半大概都沒有叫女眷來朝賀,現在又想起來了。”

西閒笑道:“不能這麼說,這沒來的也未必不是忠臣了,隻不過是不想隨波逐流罷了,而且之前泰和殿那一場,皇上手段過狠,也許還有很多人記著呢,他們敢如此也是有些風骨的,而且朝廷裡一定得有不同的聲音才是正常,就像是方才有幾分折子裡的提議很好,隻是邊關的事情,皇上該最了解,等皇上回來讓他處置吧。”

說到這裡,微微恍神,又道:“興許他們想到的,皇上也早就想到了,許是安排都做好了呢。”

關潛也隨著笑了笑,道:“我看還有人提議,要為娘娘重新操辦壽宴。”

西閒道:“哪裡有過兩次生日的道理,彆聽這些胡話。”

關潛也笑道:“就是怕太簡薄了娘娘,這些日子來一味辛苦操持,總不能好好安心靜修。”

西閒道:“怎麼你也跟著說這些話,我辛苦,難道你就輕鬆了,再者說,我們再苦累,又哪裡比得上絳州的將士,還有、皇上呢。”

說到最後,西閒停下來,仿佛又嗅到那股熟悉的氣息。

抬眼看關潛,卻見他沉靜如初顯然毫無察覺,可見是自己的幻覺。

西閒暗自搖了搖頭:“罷了,終究能守得雲開見月明就行。”

關潛低頭笑了笑,目光卻不由往身側內殿裡瞟了一眼。

西閒出了會兒神,又問道:“文安王那邊怎麼樣?”

“啊……”關潛道:“並沒什麼,起初還在京內走動的頗為頻繁,但自打聽說絳州大捷,皇上回京,就安靜下來。”

“是嗎?”西閒蹙眉想了會兒,忖度道,“按理說不該,王爺這次回京顯然躊躇滿誌,應該不會甘心毫無動作的,你吩咐鎮撫司,還是得好好看著,彆大意了。雖然皇上安妥即將回來,但越是在這個時候,越不能得意忘形,免得給人趁虛而入。”

“潛兒明白,”關潛嘴角微動,一笑:“娘娘彆為這些事操心了,我會仔細統轄的。保證不會有任何意外。”

西閒見他如此信心滿滿,略有些意外,但想到關潛行事越發利落,考慮事情周全詳細,卻的確不必自己太操心,於是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關潛正欲告退。西閒又想起一件事來,因問道:“對了,我也並沒有親自詢問過那傳令官,你有沒有問過他……可知顧恒怎麼樣?”

關潛略略遲疑,才回答道:“您放心,顧恒性命無礙,隻聽說因為之前要防禦北蠻攻城,連續一個月日夜不寐加糧草匱乏,所以病倒了。”

西閒的眼前,仿佛又出現那日顧恒來甘露宮拜彆,他跪在地上,低著頭道:“多謝娘娘嘉許,微臣這一去,隻有一心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