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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德妃 八月薇妮 4315 字 6個月前

陸爾思聽到這裡,突然眼圈泛紅,有淚光隱現。

西閒問道:“是怎麼了?”

陸爾思掏出帕子拭淚,道:“臣妾、臣妾……隻是聽了娘娘的話,突然想到一件難以啟齒之事。”

西閒見她說到這種地步,知道事出有因,便詢問為何為難。

陸爾思道:“娘娘說臣妾懷第一胎為難,可是臣妾卻不知道……還有沒有懷第二胎的機會了。”

西閒微怔,此刻便明白了陸爾思說這話的用意。

“你是指……”西閒微微遲疑,“是顧大人自請要帶兵去北境嗎?”

陸爾思聽到這裡,便站起身來,扶著椅子副手,便要跪下去。

西閒忙道:“不可如此,快起來!”

阿照身邊兩名宮女急忙過去攙扶,陸爾思卻掙紮著跪在地上,道:“請娘娘容稟,娘娘天生聰慧絕倫,且又寬厚慈仁,自然知道臣妾心裡想的是什麼,我家夫君、顧恒他、從來不曾出過京城,雖然帶過龍驤衛、禁軍,但卻不曾親自領兵上陣過,如今雖是一片為國儘忠之意,但一來老夫人年事已高,二來,臣妾也懷有身孕,他卻在這個時候狠心遠行……臣妾每每想到此事,都錐心刺骨,日夜難安,又想到他也許一去不還,便恨不得隨了他去。”

說著,便哽咽落淚不止。

西閒皺眉道:“你有孕在身,很不可這樣大哭大傷,快打住!有什麼話慢慢說就是了。”

“臣妾放肆,”陸爾思拭淚道:“臣妾隻是想請皇後娘娘,好歹攔住顧恒,彆叫他以身犯險,何況朝廷領兵的將領多的是,而他留在京城,也未必不能為朝廷儘忠儘心啊。”

西閒知道,陸爾思說的很對。

簡直跟她心裡所想的,不謀而合。

但是……陸爾思居然想讓她攔阻顧恒改變主意?

西閒蹙眉沉%e5%90%9f。

顧恒向兵部請命,要親去北境。——這件事還是西閒從泰兒口中得知的。

不管是顧恒本人,還是關潛,事先都沒有跟西閒聲張過。

西閒聽了泰兒所言,本以為是他小孩子聽錯了,便特請了關潛前來詢問,才知道是真。

西閒詢問為何顧恒突然要離京,關潛隻說道:“大概是他因為太子被擄劫,皇上又出了事,他自責於心,鬱結無法開釋,所以才寧願如此。我也曾勸過他,隻是不聽罷了。”

那時候西閒出神,並不言語。

半晌,關潛道:“如果娘娘勸一勸,也許……他會改變主意。”

西閒才說道:“顧大人是向兵部請命,此事並不必經我的允許,何況他也並沒有開口說過,我貿然乾涉,似乎不妥。”

於是,竟沒有插手。

沒想到如今陸爾思也來求自己。

西閒想了一想,把答複關潛的那些話,又同陸爾思說了一遍。才又道:“我雖然有心幫你,但是這是外頭男人們的事,且是朝廷正事,而且據我所知,兵部已經準了,這關頭我去插嘴……爾思,你該明白我的苦衷。”

陸爾思給宮女扶著,顫巍巍起身重又落座。

聽西閒拒絕,便著急說道:“如今皇上不在京內,內宮全是娘娘做主,而且臣妾知道,但凡上奏的、需要內閣跟輔臣決意之事,也多是經過娘娘過目才決策頒布的。就算如今兵部已經準了,但畢竟還未曾啟程,尚可收回成命。”

西閒沒想到她將話說的如此明白。

陸爾思所說不錯,此事做起來的確不難,隻需要隨便找個理由,然後換一個合適的人替代顧恒便可,然而西閒所為難的,其實並不是朝堂。

陸爾思滴淚道:“自打顧恒請命,老夫人暗中不知落了多少淚,隻是她老人家深明大義,所以不肯阻撓,但妾身……無法忍受夫君離京遠赴那殺伐之地,生死未卜的,所以才厚顏來懇求娘娘。如今臣妾一身,顧家一身,都寄托於娘娘的恩典了。”

西閒見她聲淚俱下,說的如此懇切。西閒本就不是鐵石心腸,隻是礙於一事,所以不願在顧恒的事情上插手,如今陸爾思懷著身孕求到跟前,如何能夠坐視。

西閒隻得勉為其難道:“你且不要悲傷,我雖無法應允你。但此事我回頭會詢問關統領,看他是否能夠從中周旋。”

陸爾思得了這句,便道:“臣妾先替顧家,替肚子裡的孩子謝過娘娘了。”

***

陸爾思去後,阿照道:“娘娘,您真的要幫陸夫人嗎?”

西閒道:“你不是也不想顧大人離京嗎?”

阿照說道:“奴婢雖然覺著顧大人留在京內好,但是以大人的性子,一旦決定,隻怕再難更改,且娘娘先前並不曾插手此事,如今又怎麼好再行事呢。陸夫人分明是在為難娘娘。”

說了這個,阿照又道:“她是顧大人的夫人,本該是她勸住顧大人,如今卻隻來求娘娘。而且口口聲聲地說她有了身孕不願意夫婿離京,但是娘娘也是有身孕的人啊,皇上也並不在身邊,說話真是刺人的心呢。”

西閒道:“不要去計較這些,她是太過情急了才這般說的。”

西閒忖度了半晌:“你叫小江子去打聽打聽,看看小公爺在哪裡,若得閒,便請他前來。”

小江子去了老半天,才回來報說,關潛現在不在宮內,非但關潛,蘇霽卿都不在。

西閒無奈,又叫人去詢問顧恒何在。

小江子跑到宮門口打聽了半晌,正自絕望,突然發現顧恒單人匹馬從宮外迤邐而來,小江子如見救星,招手叫道:“顧大人,顧大人!”

***

“小閒!”猛然一顫,趙宗冕整個人自夢中驚醒過來。

眼前是影影綽綽的火光,他試著想捉住他期待中的哪隻手臂,卻隻撲了個空。

半晌,才有個懶洋洋的聲音從外頭響起:“鬼叫鬼叫的,又怎麼啦?”

趙宗冕已經端坐起來,他定了定神問道:“什麼時辰了?”

柳姬打了個哈欠:“才到寅時。”

趙宗冕道:“起身趕路了。”

柳姬一個哈欠未曾打完,便張大嘴呆道:“半夜三更的,能不能叫人睡個安穩覺?”

趙宗冕道:“不能。”說著,聽風辨音,摸索著下地,捉住椅子上的舊披風兜在身上。

柳姬方才從外間進來,隻穿著貼身襖子,見他動真格的,便說道:“皇上,奴婢知道您龍馬精神,非同凡人,但您好歹也要顧及一下那些替您奔走的騾馬,你還想累死多少馬驢?我可沒那麼多錢來墊付。”

趙宗冕道:“以後加倍還你。快點,彆磨磨蹭蹭。”

柳姬嘟著嘴抱怨道:“可你這奔命似的,到底是要去哪兒?越走越冷了,再往前可就是白山……那個不毛之地,極少人煙,您可彆說,是想不開了,想去白山跳崖吧?”

趙宗冕道:“閉嘴。”

柳姬鼓起腮幫子,狠狠地瞪著他,磨牙說道:“我真是何苦來哉,乾嗎要把你從河裡撈上來。”

趙宗冕正摸索著往外,因看不真切,身子便撞在了桌子上。

柳姬抿嘴一笑,恨不得他撞翻個跟頭。

趙宗冕道:“你快點去趕好騾馬,回頭回宮的時候,朕可以帶著你。”

柳姬一怔:“你說真的嗎?”

“金口玉言,還能騙你?”

“那可不一定。你發個誓,奴婢才信呢。不然的話,以皇上您的性子,過河拆橋,卸磨殺驢,我死了,還不知往哪哭去。”

趙宗冕皺皺眉:“那好,朕對天起誓,以後會帶柳姬回宮……不會殺她。”

“名字說對了,我的名字是柳林鶯,另外,還要補充,不得乾涉我跟皇後娘娘見麵。”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趙宗冕抬手指向她,仿佛要斥責,但最終卻又無奈地縮手握拳:“好,我趙宗冕對天起誓,都答應柳林鶯的話。不然……就讓朕永遠瞎著,行了吧?”

柳姬咂摸著,仿佛覺著不大滿意,正想再行補充,趙宗冕喝道:“彆得寸進尺!”

畢竟常在他積威之下,柳姬一個激靈,忙跳出門:“我也沒說什麼,您怎麼這麼小心眼兒啊。”

當初在冀州之外遇到那隊緹騎,柳姬主張回宮,趙宗冕卻附耳交代了幾句。

柳姬無法,便出外攛掇了那一對老夫婦,隻說怕是那大戶人家派了來查問他們的,便自認是這對老夫婦的兒媳跟兒媳婦,進城給兒子治病來的。

柳姬又有一種易容的法子,三下五除二,把趙宗冕打扮的麵目全非,以至於那緹騎竟然沒有認出來,又看老夫婦白頭蒼髯,便並未詳查,竟果然放行。

其實對柳姬來說,如果在那時候,趙宗冕武功沒有恢複,雙目失明的情況下強行帶他回京,也不是不能的。

但是柳姬心裡自也有打算:她吃不準該不該把趙宗冕送回去,如果送他回去的話,是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

在她猶豫忖度的時候,趙宗冕已經漸漸地掌握了大局,他身上的筋脈正慢慢恢複,隻是右手因為先前動了氣勁殺人,未免又添新傷。

這陣子兩人餐風露宿,有時候一天隻歇息一個時辰,多半都是在路上,強悍如同柳姬,幾乎都撐不住了。

她不知道趙宗冕到底想去哪裡,這一路上她本有機會溜走的,可心裡還有點念想,便隻得跟著他而行。

如今這點念想終究給趙宗冕點破了,柳姬倒是鬆了口氣。

如果真的許了她可以回宮,那就不必鬼鬼祟祟躲躲藏藏,可以正大光明大搖大擺,想來便揚眉吐氣,這一路的辛苦仿佛也物有所值了。

又走了不到兩天,便已經到了白山腳下。

因為北蠻犯境,幸而雁北這邊有駐軍在,一時倒是叨擾不到這裡,隻是聽說北研那邊已經給蠻子占領,不僅燒殺搶掠無度,而且時不時地殘暴屠城屠村,百姓們望蠻人而色變,所以北研那片的百姓們都紛紛逃往雁北。

白山腳下甚是冷清,趙宗冕眼前白茫茫一片,卻嗅到雪山那冷冽的味道,不由道:“終於到了。”

柳姬正欲問他到了哪裡,突然間趙宗冕道:“有人來了!”

說話間,就見前方雪地裡跑出幾個人來,張皇失措,尖叫連連,仿佛背後有虎狼追逐。

柳姬正詫異,又聽馬蹄聲響,原來是一小股前來探路的蠻人前鋒,正在追逐著幾名村民,其中一人張弓搭箭,一箭射穿了前頭那老者的後心,望著老者往前栽倒,又大笑不止地向著那兩個小孩子對準。

柳姬雖然手下人命無數,見狀卻也不僅出離憤怒:“畜生!”縱身躍起,往前掠出。

作者有話要說:

柳姬:皇天不負有心人,寵妃位列有望啊~

大魔王:其他三隻麻將搭子或佳偶或怨偶的都有安排了,這個東西該配個什麼給她呢?

柳姬:我的心永遠向著皇上

大魔王:呸

柳姬:皇後要注意你的儀態,嫉妒讓你醜陋

大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