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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德妃 八月薇妮 4401 字 6個月前

話,早就體力不支,事實上如果不是仗著天生的體魄強健過人,此刻早就疼得昏死不醒。

吳貞一愣,察覺他的意圖,便俯身側耳過來。

趙宗冕在她耳畔低語了幾句。

吳貞眼中疑惑跟震驚交織,看了趙宗冕半晌,才斬釘截鐵地說道:“我會去,隻是王爺您絕不能有事。”

她伸出手,在趙宗冕的手上握了一把,趙宗冕記得她手掌的溫度,很冷。

***

西閒聽說顧恒擁立泰兒一節,聞所未聞。

終於她問道:“那是顧大人的主意,還是您的主意?”

“他的主意,就是我的主意。”趙宗冕笑道:“畢竟要給他們留一條後路,也給你跟泰兒留一條生路,顧恒跟我想的是一樣的。”

當時西閒並沒有想彆的,滿心隻有趙宗冕的安危生死。

更完全不知他跟顧恒私下裡居然還有這種安排。

西閒瞥了趙宗冕一眼:“那、您是交代了皇後娘娘做什麼事?”

她知道那天吳皇後去了鎮撫司,然後廢太子就身死了。當時她還猜測趙宗冕是否知道此事,現在看來,沒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趙宗冕回答:“我讓她出城,去告訴文安王,讓他不要進京。”

但是那會兒,假如文安王真的按照吳貞所說一走了之,那才真的是死路一條。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裡有顧小恒的身影~

顧恒:可惜可惜,事情怎麼就沒往另一個方向發展呢

大魔王:你想乾什麼?

顧恒:乾不了,隻能想象而已o(╥﹏╥)o

大魔王:想也不行!想也有罪!

第123章

吳貞一心複仇, 自然是得找一個最能助力的人, 可偏偏嫁給了趙宗冕。

當時趙宗冕隻不過是個什麼都沒有的少年,徒有一個王封,並且司貴妃之子的身份注定了他的處境尷尬,將來也不會有什麼出息。

而且他的脾氣暴烈,行事青澀, 正如趙宗冕自己所說,對吳貞來說他可以做一柄鋒利的殺人利器, 但是幫助複仇……顯然不是最好的人選。

所以吳貞開始所相中了的人是文安王趙宗栩。

趙宗栩性情內斂, 為人寬厚,行事縝密。

不僅在朝中很有賢名,連皇帝也對他跟對彆的王爺不同, 每每委以重任。

趙宗栩跟趙宗冕的關係也很好,年少時候趙宗冕屢屢惹禍, 都是文安王出麵替他開解的, 趙宗冕對文安王也是言聽計從。

這對吳貞而言, 自然是最好的複仇框架了, 一位主事的王爺, 一個行事的利器。

趙宗冕跟她說明顧恒的秘密打算,吳貞立刻意識到, 假如趙宗冕有個三長兩短,而泰兒登基後,她這位名義上的皇太後,隻怕再也沒有任何行事的機會, 能不能活下去還是未知。

顧恒是絕不會容許趙宗冕之外的其他藩王登基,文安王自然也不會為顧恒所容,那時候吳貞將是四麵楚歌。

趙宗冕讓她出京,告誡文安王不要進京,回封地保存實力,等局勢穩定後再做打算。

那樣不管顧恒行事的成敗,文安王那邊仍保存著東山再起的實力。

吳貞以為這的確是眼下唯一的選擇了。

可文安王顯然不是輕易被左右的人。

趙宗冕傳文安王上京,自然不會用“進京奪位”等類似字眼,反隻是說皇帝病重,讓快回京探望。

可話雖如此,以文安王對趙宗冕的了解,以及安排在朝中的各種密探,他當然早知道發生了什麼。

最終文安王選擇回京。

在做了這個決定之前,文安王問吳貞:“你認為宗冕會死嗎?”

吳王妃沉默片刻:“我不知道。”

文安王又問了她第二個問題:“你覺著宗冕真的會對我下殺手嗎?”

吳王妃道:“宗冕已知道我同你私下交際,而且王爺這樣緊急上京……涉及皇位之爭,本就沒什麼手足之情可言,何況就算宗冕不肯為難王爺,若他無法主事,顧恒等也是容不下王爺。”

文安王道:“那我告訴你第一個問題的答案。我覺著宗冕會度過這一關。”

吳王妃意外:“王爺說什麼?”

“隻要宗冕無事,我就會無事。”

吳王妃震驚。

文安王卻長長地歎了聲:“你說的對,他疑心我了,所以才叫了你來警告我。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信任宗冕,毫無異議地站在他一邊,但我若在這時候逃離,就相當於做賊心虛,從此對他而言,我就等同是棄子跟對手。以後這天下將再無我立足之地。”

吳王妃仍半信半疑:“這樣未免太過冒險。”

文安王道:“我會讓宗冕再次相信我。你放心吧。”

他說了這句,半晌,又喃喃說道:“也許,這就是天意注定。謀事在人,而成事在天。”

那時候吳王妃並不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

***

西閒問趙宗冕:“你怎麼知道皇後同文安王爺私下有交際?”

趙宗冕道:“我原本並沒疑心什麼,直到你出事後,我突然想到,王府後宅裡,有太子的人,皇上的人,甚至還有公主的人……那麼,王兄是不是真的就那麼放心我?再加上當初在京內,吳貞跟王兄相處的也很不錯,那次挑撥白山族人跟雁北軍起衝突,她能調用的,也隻有王兄暗中留給她的棋。”

西閒想了想:“你不生氣?”

趙宗冕道:“她的家人死的很慘,她做夢都想複仇,這也怪不得。”

可是,趙宗冕可以無視這些,但狠心到絞殺了那個可憐的孩子,卻是罪無可赦了。

“那對王爺呢?”

“王兄很有才乾,又一向隱忍,我知道他素有大誌,原本還想輔佐他,隻是……”趙宗冕把西閒往身上摟得緊了些,“那一場火,把我那些念頭都燒沒了。”

西閒抬頭看他:“是、是嗎?”

趙宗冕垂眸,迎著她的目光道:“你懂什麼。你當然也不信,我開始的時候真以為你已經……有多少次我想乾脆帶兵反了,直到發現了你親手刺繡的肚兜,然後……確信了那不是你。”

他現在還記得,他獨自一人在月黑風高之夜,來到王府北院。

麵對那被燒的麵目全非的猙獰難看的屍首。

當剖開那屍首肚子之後,他仿佛看見世界上最恐怖的場景。

但是那恐怖對他來說,卻仿佛救贖。

那不是林西閒。

那一刻趙宗冕本該是憤怒的,因為被欺騙。

可他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憤怒。

恰恰相反,他想抱著那具屍首痛哭流涕。

因為感激。

不管那是誰,他都因而感激。

為保守這個秘密,他嚴禁任何人再接觸屍首。

並用側妃的儀仗安置。

西閒卻因為趙宗冕的話,突然想起太極宮裡成宗告誡自己的那些:“如果你當初真的死了……他會變成什麼樣?”

正恍神中,耳畔聽到趙宗冕說道:“可也是從那時候起我知道,誰也靠不住,王妃靠不住,就算是王兄也靠不住,要想不被人欺負,還是得自己說了算。”

趙宗冕感慨似的說了這句,滋味萬千,然後他低頭看西閒:“小閒能不能靠的住?”

西閒眨眨眼,竟不能回答,她低頭,掩飾似的把臉藏在他%e8%83%b8口。

“至少小閒不會……不會覺著我就算是死了也無所謂,是不是?”

西閒跟他%e8%83%b8口那栩栩如生的龍對視,頃刻:“嗯。”

趙宗冕笑了笑。

過了會兒,西閒問道:“那麼,你事先可知道文安王手中有遺詔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趙宗冕的笑裡透出幾分孩子式的得意:“這個我是真不知道。”

西閒疑惑:“真的?”

“真的。”趙宗冕看著她懷疑的樣子,竟彆有一種可愛,便在她後頸上一握,抬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趙宗冕道:“我隻是想試一試王兄對我還有沒有一點情意,可是想不到,他非但有深情厚誼,還送了我那樣一份大禮呢,隻能說,是冥冥中蒼天有眼,注定了你夫君我坐那把椅子。”

其實就算沒有遺詔,以他的脾氣,想坐也自然就坐了。

但有的話更好,至少更名正言順,少了更多人流血的麻煩……比如他那個倔驢一樣的老丈人,因為知道有遺詔,所以才沒有跳出來找事。

且到底對泰兒的將來也有好處。

至於事實像不像是文安王在禦前所解釋的那樣,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那個合適的時機,他做了一件最合適不過的事,相助趙宗冕順理成章地登上了皇位,同時也把自己摘清了出去。

話說到此,仿佛沒什麼可解釋的疑團了。

趙宗冕一翻身,將西閒覆住身側。

西閒正在回味他方才所說“夫君”一詞,心裡有種難以描述的滋味。

突然見他動作,忙道:“乾什麼?這是……大白天。”

“大白天的怎麼樣?”趙宗冕撫過她的臉,“我想小閒了。”

西閒轉開頭:“還嫌我得的罵名不多麼?”

“以後不會有人敢罵了。”趙宗冕俯首,在她頸間細嗅,隻是怎麼也不夠似的,便輕輕吸吮。

西閒略覺刺痛,忙道:“輕點兒……”若又留下痕跡,給其他人看見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泰兒越來越大,遲早會知道。

趙宗冕突然笑道:“泰兒那孩子的確得好好教一教了,居然敢說我欺負你。”

西閒一聽提到泰兒,就留神起來,忙解釋道:“他並不懂這些,何況,以後皇上……彆再當著泰兒的麵、留神教壞了他。”

趙宗冕笑道:“那他若整天粘著你,叫朕怎麼是好?”

西閒忙道:“他沒有。這兩日時刻惦記著那兩匹矮馬……”

趙宗冕嗯了聲:“看出是朕的種了,從小就喜歡駿馬美人。”

西閒叫道:“皇上!”

趙宗冕輕歎:“其實泰兒沒說錯。”

“什麼?”

趙宗冕盯著她的雙眼,仿佛亦能透過眼神看清她的心意:“朕是欺負你……還想一直都這樣欺負下去。”

***

太極宮。

當看見皇後的鳳駕遙遙出現的時候,太極宮的內侍們幾乎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直到鳳駕逼近宮門處,有幾個才忙不迭入內通報,剩下的跪地參見皇後。

吳皇後雙足落地,仰頭看了一眼太極宮的門匾。

她緩步進內,腳步踏過地麵的青磚石,一步步拾級而上,進了殿內。

養心殿裡透著熏人的藥氣,還有一種形容不出的味道,仔細聞一聞,卻像是什麼東西腐朽了似的。

內侍過來請安,頭前指引皇後望內,終於,在點燃的仙鶴燈前,吳皇後看見了坐在圈椅上的太上皇。

自從太上皇退位,吳皇後隻在除夕宴席上見過,如今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