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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德妃 八月薇妮 4349 字 6個月前

那你……”趙宗冕斷斷續續問道:“你喜不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小黑龍:這次是真的厲害了我的爹!

大魔王:扶我起來,我還能……

西閒:好想戳他的傷口

第98章

西閒聽明白他這兩句話, 簡直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從來都見趙宗冕意氣風發不可一世, 今兒卻是第一次看清他身上的傷,新傷舊痕,大大小小,算不清是得經曆多少生死關才留下的。

震驚,同時心裡還有無限難過。

人說常勝, 卻不知這常勝背後,是他多少次腳踏鬼門關才奪回來的。

也直到此刻, 才明白趙宗冕為什麼會那樣不忿——明明是他拚死在保護著的大好河山, 到頭來,反差點給扣上莫須有的罪名踐踏成灰。

可所有的悲傷,難過, 都在他這一句話中……煙消雲散。

西閒瞪向趙宗冕,卻見他雙眸似開非開, 唇角卻微微挑著一點淺淺的弧度。

不過……由此倒也可以放心了, 這個人絕死不了。

刹那竟也有些啞然失笑。

因為西閒側耳傾聽的動作, 太醫們也發現王爺已經醒來, 隻不過說話聲音太小, 大家都無法聽見。

等西閒抬頭之時,卻見大家都驚喜交加的:“王爺說什麼?”又問:“王爺如何了?”之類。

連顧恒那一幫人也情不自禁圍了過來, 滿麵關切。

望著這一大堆因為他而寢食不安性命攸關的人,西閒按捺心頭波動,微微含笑道:“王爺說多謝各位護佑,他並無礙, 且一定會不負眾望,儘快好起來的。”

說著回頭,避開眾人視線之際瞪了榻上趙宗冕一眼。

西閒之所以要說先前那一番話,不僅是鼓舞士氣更是安撫人心。

畢竟昨日宮內那一場,外頭的人看著撲朔迷離,宮中的人卻也是似懂非懂的。

趙宗冕陡然受傷,這些太醫都給拘了來,顧恒為了避免他們出外散播鎮北王傷勢如何嚴重的消息鼓惑人心,所以自然不可能放走他們,因此這殿內才有這麼多人聚集。

這些太醫摸不透現在是怎麼情形,到底是造反謀逆,還是簡單的情勢有變。又見趙宗冕傷的那樣重,唯恐救不了的話,就給這些武官們一怒殺了。

所以不免束手束腳,無法放開手腳儘心展開救治。

西閒的那一番話,一來表明了趙宗冕的功績,提醒他們鎮北王是臣民百姓的護佑者,讓太醫們心生敬畏,二來她表示將鎮北王的性命交給他們,這自然是極大的信任跟托付。

所以太醫們聽了西閒的話,才會那樣反應。

西閒本想離開,讓太醫們儘情救治,趙宗冕的手好死不死地仍勾著她不放。

西閒猶豫片刻,終於俯身,在他耳畔低語了一句。

無人知道她說的是什麼,站的最近的太醫卻瞧見鎮北王陡然露出了笑容。

這笑雖是為西閒而生,對太醫們來說卻也像是另一顆定心丸:王爺不會有事。

西閒順勢拂開趙宗冕的手,後退了數步。

這會兒泰兒在顧恒懷中,倒也不吵不鬨了,隻是眼巴巴地也望著這邊。

顧恒見西閒退了下來,忙將泰兒先交給關潛,關潛才把泰兒又抱給了西閒。

泰兒望著西閒,又抬臂指著趙宗冕的方向,口中喃喃:“啊啊……”

關潛在旁邊說道:“泰兒放心,你父王不會有事的。”

泰兒眨了眨眼,突然用模糊的語調,牙牙學語似的喚道:“父、王……”

西閒一震。

她回頭看向趙宗冕,那人卻給太醫們圍在當中,不知有沒有聽見。

吳妃先前去洗了臉,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

同西閒再度相見,吳妃道:“你來了,我的心才安穩了。我本來早想你進宮,隻是……王爺在暈厥過去之前曾吩咐過,不許任何人透露這消息,更不許傳信回王府。”

西閒道:“王爺大概是怕消息傳出,給一些有心人利用引發騷動吧。”

吳妃道:“你說的對,另外王爺應該也是怕你擔心的緣故。而顧大人他們也是同樣的意思。就算如此,聽說宮裡已經蠢蠢欲動了。”說著,就指了指西苑的方向。

西閒道:“隻要王爺在,一切就仍在掌握。”

吳妃點點頭:“昨晚上……”才說了三個字,眼中又有淚湧了出來,“真想不到,那方家竟是如此的狠毒。”

西閒道:“昨晚的事我並不清楚,難道是方家所為?”

吳妃說道:“不是他們又是誰敢這樣大膽,我本是要去鎮撫司的,那些人半道截殺,顯然是衝著我來的,隨行的侍從死了六七個,多虧了王爺察覺不對帶人來救,可……王爺他……我恨不得自己身死,也不願王爺有半分損傷。”

西閒道:“娘娘不必如此,王爺也一定會轉危為安。”

吳妃擰眉道:“王爺一定會萬安,豈會讓那些小人得逞。”

兩人說話之時,泰兒張口打了個哈欠。西閒覺著他大概是困了,便又安撫了吳妃幾句,才抱著泰兒出來。

青鄉侯跟蘇霖卿正站在門邊,見了西閒便行禮,西閒微笑點頭,道:“不料二哥也在。”

“讓娘娘見笑了。”蘇霖卿笑說了句,看一眼青鄉侯,何友晴便往旁邊走開了,蘇霖卿才說道:“王爺可無礙嗎?”

西閒道:“自管放心。”

此刻兩人身邊無人,蘇霖卿道:“其實說起來,當初因為三弟跟娘娘之事,我們家裡對王爺自是敢怒不敢言的,隻不過姻緣各有所歸,妹妹又入了東宮,倒也罷了。誰知……”

提起蘇舒燕,蘇霖卿眼角微紅:“誰知好好的妹妹,竟成了那樣。起初我還以為真的是王爺所為,直到那日宮中端妃娘娘請客,我才知道……”

蘇霖卿說不下去,滿麵悲憤。

西閒卻跟他感同身受:“二哥,節哀。”

蘇霖卿長籲了口氣:“彆的倒也罷了,妹妹的仇不能不報。我跟何侯爺向來交好,那日他告訴我太子想對鎮北王動手,我才告訴了霽卿……”

西閒道:“原來是這樣,我問三哥是從何得知,他還保密,不曾向我透露。隻是二哥如此孤注一擲,蘇大人聽說隻怕會不高興。”

蘇霖卿道:“先前家母病重,父親已經休官在家,我先前也同家裡分開彆居了,我已經做好準備,此事不成功,便成仁就是了,好歹要給妹妹爭一口氣。”

西閒隻覺著淚瞬間就衝上雙眼,便含笑點頭。

泰兒突然叫起來,伸手去擦西閒的眼。

西閒一愣,蘇霖卿笑道:“小王子著實聰明的很,知道疼惜娘娘了。”西閒這才反應泰兒是要給自己拭淚,眼見泰兒如此懂事體恤,才終於把滿腹傷感漸漸壓下。

與此同時,皇宮西苑。

太子趙啟被幽禁此處,門口自有龍驤衛把守,連負責送飯的內侍都隻能在門口止步,內外之人不得交通。

趙啟想要暗通消息,自然不可能,憂急如焚,寢食不安。

直到今日早上,外頭送了早膳進來,趙啟終於按捺不住,讓內侍向門口禁衛通傳,他要見皇上。

禁衛並不理會,趙啟叫道:“你們竟敢囚禁孤,可知這是誅九族的大罪?”

禁衛們對視一眼,索性將門帶上了。

趙啟怒發衝冠,將一名內侍踢翻在地,又憤怒地掀翻了所有餐具,菜飯灑了一地。

眾內侍才要收拾,不料趙啟目光一動,卻看見菜飯撒出後,露出瓷盤底兒,竟是個怪模怪樣的“花紋”。

太子看了這碟子上的紋路,若有所思,當下才克製怒火,揮手令眾人都退下。

眼見日影高升,趙啟也熄了怒火,重叫人送飯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借著內侍送飯的功夫細看外頭,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外麵的侍衛比昨兒的時候多了一倍。

趙啟詢問身邊的人:“宮裡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那內侍忙搖頭,趙啟知道他們害怕,便不再追問,可心裡卻也隱隱猜到,一定是有大事發生,所以這些禁衛才如此如臨大敵。

他想到先前那碟子上的紋字,心頭一陣湧動,暗想:“若是放孤出去,那些亂臣賊子,一個都不能留……鎮北王,顧恒,蘇家林家……統統誅九族,不要怪我太心狠了。”

西苑的對麵麟德殿,一夜過後,皇帝的咳嗽輕了些,禦膳房準備了些清粥細菜送上。

皇帝並無食欲,但為了身體還是略用了些。

正想叫人撤下去,外頭內侍道:“章令公主到,鎮北王側妃到。”

不多會兒,章令公主同西閒兩人一前一後進內拜見,公主道:“我們該遲些來,打擾皇兄用膳了。”

成宗表情十分輕鬆自在:“不妨事,來的正好。”又問:“你可用過早膳?今兒的小菜做的很清甜可口,你要不要吃些。”

章令忙笑道:“皇妹哪裡敢僭越呢。”

成宗淡淡地說:“吃點皇帝的東西算什麼僭越,真正的僭越你沒看到嗎。”

章令隻得帶笑低下頭去。

成宗抬手把筷子輕輕放下,抬眸看向西閒:“聽說你進宮來了,怎麼……沒帶泰兒嗎?”

方才西閒雖也聽出了皇帝的弦外之音,卻並無反應,隻仍平和地回答道:“回陛下,泰兒方才睡著了,怕他突然醒了吵到皇上,所以放置在外間。”

成宗道:“朕很喜歡那個孩子,等他醒了領他過來給朕看看。”

西閒稱是。

沉默了會兒,成宗才又問道:“朕聽說,昨晚上宗冕遇刺了,不知他的情形怎麼樣了?”

章令並沒回答,隻看西閒,西閒說道:“回皇上,請皇上放心,王爺並無大礙。”

成宗笑笑:“是嗎,若真能挺得過去這關,才是個有天命的呢。”

章令不太明白是何意思,又見兩人都不做聲,她便隨口道:“皇兄這器皿倒是獨特的很,這是汝窯白瓷?”

成宗道:“你眼力不錯。”說到這裡,成宗眼神閃爍,突然對西閒道:“林妃可對瓷器有研究嗎?”

西閒道:“臣妾所知有限。”

“其實你們都不懂,朕也並不是特愛瓷器,隻是愛屋及烏罷了。”

章令公主說道:“皇兄,何為愛屋及烏?”

成宗用筷子把上麵的菜撥開,露出底下的甲骨文似的字跡,章令公主探頭看了眼:“喲,這鬼畫符似的,是什麼?”

“無知。”成宗瞥向西閒,把碟子微微傾斜,“林妃認得嗎?”

西閒抬眼,當看到碟子上的字的時候,眉峰微動。

成宗看了出來:“怎麼,你認得?”

西閒道:“臣妾對於大篆所知甚少,敢問這是皇上的親筆嗎?”

成宗有些意外,笑道:“你說的不錯,這是朕的字跡。你還知道什麼?”

西閒道:“臣妾鬥膽,這應該是個‘慎’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