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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德妃 八月薇妮 4323 字 6個月前

由笑道:“側妃也見過?果然是見多識廣。”

西閒忐忑:“隻是聽說,這還是第一次見。王爺,這個太貴重了,請恕我不能收。”

永安五銖錢是壓勝錢中的珍品,寓意多子多福,有趨吉避凶之效。又因是古物珍品,所以多數都在權貴手中,或被少數豪富之家所收藏,今時今日一枚永安五銖錢,可謂千金難求。

文安王道:“這是給小孩子的,圖個吉利罷了。不必多說了。”

西閒知道他既然送了出手,自然不會再拿回去,於是隻好妥善地收藏起來。

次日平明,泰兒早先醒了,因為餓了便啼哭起來。

這會兒馬車早出南潯,也不知到了何處,西閒正有些著急,文安王往外吩咐了兩聲,如此又走了一刻多鐘,西閒聽到外頭有人聲吵嚷,知道是到了城鎮。

不多時,馬車停在一所院落前,文安王先下車,扶了西閒進門,泰兒已經哭的聲嘶力竭,大顆的淚珠滾滾而出。西閒心疼的也紅了眼圈,不住聲的安撫。

幸而還未落座,外頭有侍衛領了個奶娘進來,忙抱了泰兒到裡間,泰兒吃到奶,才終於心滿意足。

西閒在裡頭照看泰兒的時候,文安王在廳中坐著,半個時辰後,有一人匆匆地從外頭進來,跪地道:“殿下,出事了!”

文安王反而十分平靜:“說。”

那人道:“王爺回封地的車駕,昨晚在驛站遇到伏擊。範海跟兩名侍從都死了。”

文安王從京城回封地是天下人儘皆知的,隻是他從兩天前就離開了隊伍,自己往南潯這邊來,這件事卻是秘密而行的,為了掩人耳目,叫親衛範海扮作自己的樣子。

如今範海都死了,可見動手的人是衝著他趙宗栩而來的。

那侍衛見他沉默,又道:“另外,還有京內傳來一個急報。”

裡屋,泰兒足足吃了兩刻鐘才停了下來,西閒早把他的淚擦乾,又在臉上親了又親,疼惜他先前那樣大哭,嗓子都哭啞了。

泰兒吃飽了,又給母親抱著親,便十分得意,又開始手舞足蹈地精神起來。

“以後這脾氣可要改改,一不如你的意思,就立刻翻臉了。”西閒歎了口氣,“可彆偏偏學那些不好的。”

正逗弄著泰兒,卻見趙宗栩邁步走了進來:“可吃飽了?要趕路了。”

西閒默默地把泰兒裹好,才要重新抱入懷中,趙宗栩道:“稍等,你過來,我先同你說幾句話。”

西閒看一眼泰兒,隻好先往外走了兩步。

兩人站在門邊,趙宗栩看著她淡然如水的臉色,道:“西閒。”

西閒覺著他叫自己的名字十分刺耳,尤其在這種尷尬的處境裡,她後退一步:“王爺。”

“真的給你說中了。”

“嗯?”西閒不解。

趙宗栩把才得了的消息跟她說了,又道:“這次若不是我來找你,隻怕死的就不是範海了。”

西閒道:“王爺打算怎麼應對?”

趙宗栩道:“他們應已知道那不是我。我若不及時回封地,隻怕就不必用陰私的手段,自有更冠冕堂皇的治罪理由了。”

西閒不語。趙宗栩既然要緊急趕回,那無非是兩個選擇,一,帶著她們母子奪命狂奔,可這畢竟不太方便。第二則是把他們母子暫時安頓在某個地方。

西閒暗暗希望他能選第二個。

趙宗栩突然卻說道:“當初你同宗冕在金鑾殿上,你幫宗冕拆皇上局的時候,你可知道我心中是怎麼想法?”

西閒搖了搖頭。

趙宗栩道:“我很後悔,隱隱又有些擔心。”

西閒不解。

“但是現在想想,也許並不是壞事。”趙宗栩長籲一聲,突然毫無預兆地往前一步,在西閒措手不及的時候,趙宗栩俯身在她耳畔低語了兩句。

“您、您在說什麼?”西閒的臉色在瞬間慘白。

趙宗栩直視她的雙眼,字字清晰:“你沒聽錯,京內才傳來的八百裡加急,——鎮北王趙宗冕,酒後逞凶殺害太子良娣蘇舒燕。”

他的笑裡擰出了一絲苦澀:“昨晚上你不還想要個處決鎮北王的理由嗎?你瞧,這個罪名夠不夠?”

作者有話要說:

小黑龍:你什麼都能乾嗎?厲害了我的爹

大魔王:臭小子吃你的奶去~~~

第74章

六月中旬, 本該已葬身那場火海的鎮北王側妃林西閒, 突然回到了京城。

那天清晨,林家的老仆人拿了笤帚,開門準備掃地,眼見從街角慢慢走來了一個人,老仆隻當是起早的行人, 過了會兒再看,那人已經走近了些。

原來是個身段窈窕的女子, 上穿著白色的麻衣, 下是灰色泛白的裙子,風塵仆仆,頭發隻用一塊同色的灰色麻布裹著, 她像是累極了,且走且低著頭, 抬手擦汗, 慢慢地走到林府這邊的院牆, 就靠在院牆邊上, 手扶著往這邊挪。

老仆怔了怔, 下意識覺著這女子有些眼熟,又見她如此乏累, 就想過去幫一幫。誰知走到跟前兒,低頭看時,卻嚇得猛然色變,失聲叫道:“大小姐!”

西閒抬頭望著他, 是一貫的從容不迫:“林叔。”

林老頭驚愕不已,但看著她那淺淺淡淡的笑容,卻突然又覺心安,於是驚喜交加地問:“你、你是人是鬼?”

西閒笑笑:“林叔,世上哪裡有什麼神鬼。是我,我回來了。”

林老頭的眼睛裡頓時湧出淚來,扶著西閒的手臂跪了下去,哭道:“大小姐!”

門上的小廝打著哈欠出門,卻不見老林,扭頭看時,正見到他對著西閒跪了下去,小廝本以為這老林頭發瘋了,才要說笑,不料定睛一看,也驚呆了。

“大大大……”小廝連叫了幾聲,腳下竄動往前想要去迎接西閒,卻又停下來後退,“夫人,夫人,少爺!少奶奶,大小姐回來了!”

連滾帶爬地衝進去報信。

今日林牧野早朝,故而不在家,裡頭楊夫人才晨起不久,還有些頭腦不清,聽外頭嚷嚷說大小姐回來了,滿心朧忪,以為自己是夢未醒。

正發呆,外頭於青青喝道:“你們都瘋了?一早上觸什麼黴頭!”

那小廝也顧不得了,跪在地上結結巴巴地說道:“少奶奶快出去看看吧,真的是大小姐回來了!小人親眼看見的再不會有錯。”

“我看你是活見鬼了!”於青青指著罵道,“啐,難道死了的人是詐屍給你看見了?”

這時侯東來也出來了:“彆吵。我去看看是怎麼樣。”

東來還沒出門,就見老林頭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東來一愣,下意識覺著這人的身形好像是妹子。可又不肯信,及至西閒抬頭,兄妹兩人目光相對。

西閒微微一笑:“哥哥。”

東來的雙眼瞪得大大地,盯著西閒看了半晌,才叫道:“妹……真是妹妹!”緊走幾步到了西閒身邊,一把握住她的手。

西閒的手仍是柔軟溫暖的,這明明就是大活人的手,東來激動的不能自已:“你、你不是已經……”

“我沒有死,”西閒的聲音也仍是那樣溫柔而堅定:“哥哥彆怕。”

隻說了這一句,她的身影一晃,東來這才後知後覺發現她臉色慘白:“西閒?”

西閒道:“我沒事,隻是有些累了。”說了這句,她輕輕一歎,靠在東來身上,暈厥了過去。

東來抱著西閒往內宅去的時候,於青青因不耐煩等,也出來看,一眼看見他懷中的西閒,驚得臉色大變連連後退:“這、這是鬼嗎?”

東來喝罵道:“快閉嘴,是妹妹回來了,快打發人去請大夫,還有……叫人去禦史台給父親報信!”

“可、可是……你確信她不是個鬼?”於青青半天還反應不過來,倒是她身後的丫頭們聽見了,一個個忙不迭衝進去給楊夫人報信。▽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等西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滿屋子的人。

楊夫人坐在床邊,緊緊地攥著她的手,時不時地拭淚。在楊夫人身後站著的是於青青,臉上仍有些狐疑不定的神情。

外間屋子裡傳來說話聲,林牧野已經從部裡回來,同他說話的,卻是蘇大人。

除此之外,蘇霽卿竟也在場,正同林東來一起聽大夫低低地說著什麼。

西閒稍微定神:“母親。”

楊夫人怔了怔,然後叫了聲:“心肝肉!”俯身抱著西閒大哭,“你沒事就好了。”

外頭眾人聽見動靜,紛紛地也都走了進來。

林牧野走在最前,見西閒跟楊夫人抱在一起痛哭不停,林牧野歎了聲,便沒說什麼。東來上前道:“母親彆隻顧著哭,父親跟蘇伯父也都在,且快讓妹妹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夫人這才忙斂住了,又掏帕子給西閒擦了淚。

西閒抬頭,目光掃過林牧野跟蘇侍郎,同蘇霽卿輕輕地碰了碰,便轉開了。

因西閒突然歸來,林家一邊派去請大夫一邊去禦史台請林牧野,這樣一鬨騰,不多時,林側妃原來並沒有死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半個京城。

東宮是最先得到消息的地方之一。

太子趙啟聽了詹士稟報,手中的折子“嗒”地掉在桌上:“你說什麼?林妃沒有死,她回來了?哪裡聽來的消息。”

詹士說道:“並沒有錯,是林家的人跑到禦史台急請林牧野回去,整個禦史台都炸了鍋了。”

正說著,周健從外進來,顯然他也是聽說了。太子一抬手,那詹士後退出門。

太子道:“林西閒回來了,你也知道了?”

周健回答:“才也聽說。”

“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是已經燒死了嗎?”

周健道:“臣也覺著十分詭異,按理說當時文安王已經細細勘察過,且鎮北王當時那個反應……絕不會有假的。”

周健猛地聽說這個消息,下意識就覺著這大概跟文安王或鎮北王兩個有關,畢竟雁北是趙宗冕的地方,他要弄點把戲是簡單的,可他如果想藏匿林西閒跟孩子,當然有更好的法子,所以絕不會是他。

“是有人……暗中搗鬼?”太子的想法跟周健差不多。

周健說道:“臣也有些搞不清了。”

趙啟皺著眉:“罷了,橫豎如今鎮北王因良娣的事已經在鎮撫司的大獄裡,她回來又如何?橫豎掀不起波浪。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麼,隻要問過她就知道了。”

周健問道:“殿下是要去林府,還是派人將林妃傳來?”

趙啟忖度片刻說道:“罷了,還是孤走一趟吧。”

兩人說完,周健便要吩咐下人備轎,不料還沒出門,就見一名內侍急匆匆地跑來,跪地道:“啟稟殿下,那個本來已經死了的……林側妃,她來了。”

趙啟吃了一驚,周健也十分意外:“你是說鎮北王的林妃來了?在東宮?!”

那內侍顯然也是有些驚怕,戰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