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就知道不好,但她跟西閒同樣都是聰明絕頂的女子,當即非但絲毫慌張之色都不露,反而不動聲色地點名了侍衛就在旁邊,好讓此人不敢輕舉妄動。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那老嬤嬤居然壞了好事。
陸爾思也看出這侍衛顯然是衝著西閒而來的,但如果西閒在陸府出了事,不管是誰動手,陸府隻怕都逃不了乾係。
到底是閨中弱女,陸小姐顫聲道:“你是誰,想乾什麼?”
“讓開!”侍衛厲喝,見陸爾思不動,竟張手在她肩頭握住,往旁邊用力推開。
杞子本在西閒身邊瑟瑟發抖,見狀雙腿更軟了,才搖搖晃晃站起來,就給侍衛一腳踹開,無力地跌在地上。
侍衛逼近西閒,冷笑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西閒不是不能逃,但現在她的情形,逃的話非但逃不脫,隻怕對身體還更有礙。
雖看出這侍衛滿麵殺氣,西閒卻仍是竭力保持鎮定,淡淡道:“我當然知道。”
陸府的丫鬟已經奔去叫救兵了,現在她要做的就是穩住。
侍衛死死地盯著她:“你知道?”
西閒緩緩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瑛姬的同鄉,你還去過王府……是了,我第一次住在真珠院的時候,是你偷偷幫瑛姬進王府的,對不對?”
“你……果然名不虛傳,”侍衛的眼中透出詫異之色,然而卻又很快轉作凶戾,“隻可惜,你居然是趙宗冕的側妃。”
“我知道你想乾什麼,”西閒道:“你想為瑛姬報仇,可是……”
這時耳畔已經有紛亂的腳步聲,隱隱地還有呼喊之聲,陸府的人已經給驚動了,也許趙宗冕也已經知道,他們很快就來。
侍衛當然也知道事不宜遲。
“你真的很聰明,”他不等西閒說完,凶狠的目光在她腹部掃過,咬牙切齒道:“可惜你一定得死,要怪就怪趙宗冕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是驚險的二更君,內容提要裡寫“二更”會不會看到啊?
第49章
侍衛抬手一揮, 袖底有道寒光閃過, 原來是一柄藏在袖子裡的短匕首。
西閒知道躲不過,本能地舉手護在腰間。
就在這間不容發的時候,有人在侍衛身後大喝一聲:“張斌!”
侍衛的動作一停,不由自主回頭看去,卻見是個身著淡藍色錦袍的少年, 正一躍騰空而起,向著他襲了過來。
侍衛一驚, 倉促中瞥一眼身側的西閒, 迅速變招,將匕首往前送出,想逼退這突然衝出來的少年。
誰知這少年渾然無視他手中的兵器, 人在半空舉起雙臂一擋,鋒利的匕首頓時劃破了他的手臂, 鮮血在瞬間飆出。
侍衛完全沒想到來者竟是這樣不要命似的打法, 一愣之下, 少年人已經落地, 順勢一拳向著侍衛的%e8%83%b8口擊來。
侍衛猝不及防, 猛然往後退出,不料少年正是此意, 對方一退,少年便跳了出來,縱身立在西閒身前,雙臂一揚, 將她護在了身後。
西閒震驚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關潛,目光從他的肩頭下移落在他受傷的手臂,鮮血順著袖口滾落,自少年微微攏起的手上滑落,滴滴答答,落在了腳下的石板路上。
“小公爺,”侍衛張斌定神,“這跟你不相乾,讓開!”
關潛死死地盯著對方:“你想乾什麼?瑛姬是因為王爺而死,你卻來針對側妃?她還有了身孕,你……”
張斌聽到“有了身孕”,突然叫道:“我就是要殺了她,殺了她跟那個小崽子!鎮北王乾了什麼你難道不知道?他逼死了瑛姬,還殺死了我跟她的孩子!”
憤怒讓張侍衛失去了理智,他大吼一聲衝了上來。
張斌的武功原本就在關潛之上,再加上兩人年齡相差極大,且小公爺受傷在前,哪裡抵得住張斌這樣驚雷暴風似的進攻?
隻是不管如何的險象環生,關潛隻牢記一件事:絕不能後退。
兩人纏鬥之中,陸爾思回過神來,上前扶住西閒:“娘娘快隨我來。”
西閒跟著走了兩步,回頭看向關潛,卻正見張斌一腳踹中了關潛腰間,將小公爺踢飛出去,身子撞在旁邊牆壁上,又滾落在地麵。
他掙紮著捂著%e8%83%b8口,自嘴邊嘔出了一口鮮血。
西閒正看見這一幕,就好像有人在她的心頭也重重地踹了一記,再也動不了一步了。
陸爾思見她在瞬間白了臉,驚心之際,舉手將頭上的簪子拔了下來。
正張斌轉過身,紅著眼盯住西閒:“今日我就要讓他嘗嘗這種被殺妻滅子的滋味。”
偏是此刻,陸爾思看著他的身後叫道:“王爺!”
張斌以為仇人到了,猛然回頭。
誰知身後隻有幾個陸府的丫頭跟小廝,同時,一道寒風掠過,張斌畢竟是習武出身,往旁邊閃身躲出,正好避開了陸爾思刺過來的簪子。
“賤人!”張斌反手一掌,將陸小姐打的暈倒在地。
張斌望著西閒,正要動手,卻聽到身後終於有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有意思,我不去找你的麻煩,你倒是蹬鼻子上臉了,這叫什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
張斌心頭一顫,不假思索地上前將西閒擒住。
他回身,如臨大敵:“趙宗冕,你終於來了。”
來的人果然是鎮北王趙宗冕,他不緊不慢地往前:“我當然得來,我又不是那種縮頭烏龜,看自己的女人落在賊人手裡,連個屁也不敢放。”話雖說的粗,整個人卻是負著雙手,猶如閒庭信步似的,風度竟是一流。
張斌聽出他是在嘲諷自己:“你還有臉說瑛姬……若不是你她怎麼會死!你倒好,就像是從沒有寵愛過她一樣,還迫不及待地讓這個側妃住了真珠院。”
“嘖嘖,好人難當啊,”趙宗冕歎了兩聲,“這世道真是顛倒的可以,任何人都能罵我對不起瑛姬,隻有你這雜種不能,你自己做了什麼,心裡沒有數嗎?”
張斌語塞,頓了頓才說道:“是,我犯下大錯,你儘可以殺了我,可你為什麼不放她一條生路?”
西閒聽到這裡,道:“其實王爺並沒有……”
“小閒,”趙宗冕輕輕打斷了她:“男人說話,女人彆插嘴。”
這會兒,趙宗冕的親衛,知州陸康跟幾個官員也都趕了來,親衛們聚攏在趙宗冕身後,陸康等卻嚇得止步。
而在西閒身後,是聽了動靜的王妃跟陸夫人等,那膽小些的女眷見狀,早尖叫著又奔了回去,有幾人癱軟在地,又給丫頭攙離現場。
張斌見人越來越多,又看趙宗冕離自己隻有十幾步遠了,便喝道:“你站住!”
趙宗冕果然止步,又笑道:“好吧,什麼恩恩怨怨不再提了,隻是冤有頭債有主,張斌,你有什麼衝著我來就是了,彆這麼沒出息的隻會衝女人下手。”
張斌道:“我今兒殺了她,就是為了給瑛姬和那孩子報仇。”
“一個女人罷了,你拿她來要挾本王,簡直是癡人說夢。”趙宗冕嗤地一笑,輕描淡寫道:“張素華,瑛姬,哪個都是本王寵過的,本王為哪個上過心?你也不想想,再多一個又怎麼樣,你要殺要剮隻管動手。”
張斌沒想到當著林西閒的麵兒,鎮北王就能說出這種冷血無情的話,震驚而意外一時不知如何應對,隻躊躇著看向手中的西閒,見西閒臉色雪白,卻也是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似的淡定。
“怎麼,你不敢?”這會兒趙宗冕複往前一步,他盯著張斌,沉聲冷笑道:“你這無知的蠢貨,口口聲聲要為瑛姬報仇,卻連來找我的膽量都沒有,隻敢對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道人家,怪不得瑛姬死也看不上你這孬種。”
張斌驀地睜大雙眼:“趙宗冕!”
“不服?那就來啊,”鎮北王笑著向著他一招手:“現在本王就站在你麵前,動手呀。”
張斌被他的話激的幾乎撇下西閒,拔刀而去。
可就在邁步之際他突然醒悟:“趙宗冕,你這套激將法對我沒有用。”∴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趙宗冕眸色微變。
張斌盯著他,又看看西閒,笑道:“好啊王爺,既然你口口聲聲說不把側妃放在眼裡,那麼……我就先在她身上戳上一刀,且看看你是哭是笑,怎麼樣?”
趙宗冕臉上蔑視的笑有些微僵:“你要挾本王?”
“我隻是想試試看,是不是真的像你自己說的這樣。”他說著,將匕首橫起,這匕首先前傷了關潛,鮮血順著滴落,張斌盯著趙宗冕,舉刀便要向著西閒的肩頭刺落。
“住手!”鎮北王的瞳仁在瞬間收縮。
張斌挑眉:“怎麼了王爺?”
趙宗冕冷道:“你要殺了她,隻管動手,隻是彆用這種下作的手段折磨她,我不愛看女人哭哭啼啼厲聲慘叫。”
在場眾人聽了這幾句話,不禁都為之膽寒。
關潛在旁邊,眼中的淚流出來,跟地上的血漬融為一體。
西閒雖聽明白了兩人的對話,但這一刻,心思卻並不在這上頭。
她仿佛察覺有什麼東西,順著自己的腿正緩緩地流下,這對她而言,卻是比死更加恐怖的事。
西閒隻能竭力不去聽兩人說了什麼,竭儘全力定神,調息。
張斌聽了趙宗冕的話,微怔之下笑道:“好像有些道理,折磨一個女人似乎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王爺,不如這樣,我本來想在她肩頭刺上一刀,既然王爺不愛聽女人哭叫,就勞煩王爺……替了她怎麼樣?”
“你什麼意思?”
張斌道:“很簡單,王爺在自己肩頭刺一刀,我就放過側妃。隻不知王爺敢不敢?”
包括陸康在內的幾名屬官一直聽到現在,幾乎都暈厥了。
趙宗冕盯著張斌,目光冷沉,半晌他笑道:“這買賣倒也劃算,聽來也有趣。”
張斌眼中掠過一絲意外神色,卻仍不敢放鬆警惕:“王爺莫不是在說笑?”
趙宗冕道:“拿刀來。”
旁邊的幾名親衛魂飛魄散,遲疑著哪裡敢給他刀,趙宗冕濃眉鎖緊,厲聲喝道:“拿來!”
親衛無法,隻得將手中的佩刀躬身遞上,趙宗冕將刀拎在手中,晃了晃:“有些大了,不太好使。”
“王爺,”張斌心中暗暗焦躁,“你如果不敢,就直說。”
趙宗冕笑道:“誰說不敢了。”話音未落,刀鋒倒轉。
隻聽得“撲哧”一聲,利刃刺破了靛藍色的錦袍,直入血肉,鮮血很快順著刀鋒滲了出來。
隻聽“啊”地數聲驚呼此起彼伏,身後院門處,陸夫人已經暈厥過去。
張斌望著那鮮血滾滾而出,震驚之餘大為快意:“王爺果然敢說敢當。接下來,我想再側妃的右邊肩上再刺一刀。”
話音剛落,就覺著手底西閒掙紮了一下,張斌喝道:“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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