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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德妃 八月薇妮 4296 字 6個月前

卻不知為何心裡驚冷的很。

就在他覺著自己仿佛多嘴了的時候,趙宗冕垂眸看著曹郎中,道:“既然有人替你求情……加上今兒本王心情不錯,且饒你一條狗命。”

腳下一挪,這才將人鬆開了。

而曹郎中隻嘶啞叫了聲:“謝、謝王爺饒命。”就暈死過去。

鎮北王也不理會,回頭看著林禦史道:“林大人臉色不好,是不是給這狗東西氣壞了?”

林牧野哪裡敢說彆的,隻垂著頭回答:“多謝王爺體恤,下官很好。”

鎮北王笑笑:“老大人倒要保重身體,來人,好生送林大人回府。”

林牧野忙稱不敢、不必,可趙宗冕開口哪裡有叫人回絕的,是以今日竟是鎮北王的人親自叫了車,“護送”了林牧野回府的。

楊夫人聽罷這些,如在夢中。

林禦史道:“我本覺著王爺殺伐太過,性情……未免有些暴虐的,西閒以後進了王府,終究不知道怎麼樣。可從今日他的種種看來,倒像是個粗中有細、頗有章法的人。”

楊夫人問道:“那你是覺著王爺,如何?”

林禦史道:“難說。這世上的好男子大體可分為兩種,有那種經天緯地可建立不世功勳的,未必是如意郎君,而那種可做為良人相濡以沫度日的,往往才乾之上有限的很。”

夫人試探問道:“那王爺屬於哪一種?”

林牧野看一眼夫人,笑道:“罷了,何必操心,隻看西閒的造化就是了。”

“我隻是怕西閒受苦。”

“西閒是個聰明機靈的孩子,不至於。何況兒孫自有兒孫福,操心太多,也是枉然。”

二老說了半宿的話,次日早上,楊夫人就把此事告訴了西閒。

西閒聽了不語,楊夫人趁機道:“我想,王爺這是在替你父親出頭呢。昨兒若不是他,老爺就要給那姓曹的給欺負了,先前那次已經氣出病,昨兒若還有個三長兩短的可怎麼樣呢?平日家都說王爺如何如何厲害,誰知也是個粗中有細,知道維護自家人的。”

楊夫人因知道西閒心裡不受用,所以故意多說些鎮北王的好話,也好讓她放寬心罷了。

西閒也知道母親的用意,卻微一搖頭:“話雖如此,豈不聞‘強龍不壓地頭蛇’,他當街把人打的半死,可以後他少不得要離開京城的,那曹郎中卻是京內人氏,到時候曹氏再變本加厲為難父親,可怎麼說?他倒是乾乾淨淨走了,山重水遠的都不知道。”

楊夫人本是誇鎮北王的,突然聽西閒這麼說,反而忘了自己的初衷,也擔心起來:“這、這可如何是好?昨兒還是你父親給他求情……才沒出人命的呢,他總不至於恩將仇報吧?”

西閒道:“說句冷血的話,真的給鎮北王打死了,反倒好些,曹氏吃這場折辱畢竟是因父親而起,那人是小人心性,絕不會因此幡然悔悟感激父親,他又奈何不了鎮北王,所以隻會把這仇變本加厲加在父親頭上。”

楊夫人聽的驚心動魄:“阿彌陀佛,這是怎麼說?竟又惹出禍來了?”

西閒道:“可不是麼?哼……驕橫霸道,胡作非為,最會逞一時之凶頑,不思後果,這樣的人又算什麼英雄。”最後一句,卻是因為想起了蘇舒燕口口聲聲稱讚趙宗冕的話。

楊夫人滿懷憂慮,隻追問該如何是好,又想著等林禦史回來後跟他好生商議如何解禍。

誰知就在當日下午,門上小廝在外探聽了一個消息,因進來報說:“也不知為什麼,那個一貫跟老爺作對的戶部的曹郎中,竟給大理寺滿門查抄,說他貪墨賄賂之類的,家裡的人都下了大獄呢。”

楊夫人聞聽,猶如遮在眼前的陰霾在瞬間消散,忙抓住西閒的手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西閒也有些狐疑,問小廝道:“大理寺查辦的?不是說此人無事的麼?”

小廝說道:“我們也不懂,隻是聽人說,是太子殿下親自過問的。滿街上都在說姓曹的這次可終於惡有惡報了呢。”

上回曹郎中給禦史台查辦,此事也是驚動了太子趙啟的,若想處置曹氏,隻在那時候就可以動手,又怎會放他出來蹦躂了這麼久……多此一舉,又秋後算賬。

想來也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根本有人催著太子行事。

西閒想到自己方才鐵板釘釘說趙宗冕行事不思後果,此刻臉頰微熱,幸而楊夫人是個後知後覺的人,並沒有想到這一宗,西閒便隻借口困倦,自己悄悄回房。

路過花園的時候,見那金絲菊開的正好,西閒信手折了兩支,握在%e8%83%b8`前低頭嗅著,一邊想那曹氏的事。

西閒心道:“難道真是我錯估了他?可如果不是他從中行事,太子又怎會突然一改前態雷厲風行起來。可如果真是他,他又何必做的這樣滴水不漏,難道真的如我一樣想到後果,所以為了林家著想?”

走到蓮池旁邊,看了一會兒魚,這才怏怏回房。

還未進門,就見於青青帶著個丫頭來了,後者手中抱著一匹緞子。於青青道:“西閒,你瞧瞧這緞子好不好,顏色、花樣合不合心意?”

西閒道:“是要做什麼的?”

於青青道:“傻丫頭,自然是給你做新衣裳的。”

“我用不著那些。”西閒搖頭,“何必另又花費。”

於青青擺擺手讓丫頭退了,自己上前攏著她肩頭道:“你本就生得比彆人好,再略一收拾打扮,更加愛死人了。”

西閒最不愛聽她說這些,低頭擺弄瓶子裡的花兒。

於青青察覺,便忙轉開話題:“對了,那耳環還沒找到?”

見西閒搖頭,於青青道:“沒就沒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以後蘇姑娘當了娘娘,自還有更好的給你。”

西閒越聽越刺耳:“嫂子,我困了。”

於青青忙道:“好好,那你歇著,我這也去叫人裁衣裳了。”她倒也麻溜,快步出門,順手又把門帶上,吩咐外頭小丫頭道:“姑娘睡中覺呢,都不許高聲吵嚷。”

西閒很無奈,把身歪倒在榻上,從枕頭底下翻出那僅存的一枚耳環,放在眼前看了半晌,越看越覺著傷感。

先前蘇舒燕來的那回,本該把這對耳環還回去的,可偏偏丟了一隻。

也許這也是個兆頭,明明是好好的一對,偏偏湊不成雙。

西閒看了半晌,禁不住歎道:“這會兒,也不過是‘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了。”

才歎息了這聲,就聽到簾外有人嗤地笑了聲。

西閒一驚,還以為是哪個丫頭,但那聲音偏偏不像是丫頭們,而且帶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

“是誰?”她猛地坐起來,把麵前的簾子掀起。

麵前站著的人,左手臂枕在床欄上,右手掐在腰間,兩條腿大概是因為太長了,有些無處安放,右腿吊兒郎當地屈起,腳尖點地狀。

整個人擺出這幅懶洋洋的姿態,給人的感覺卻像是斜倚在牆邊的某種兵器,仍是挺拔,銳利,不容小覷。

西閒對上鎮北王明亮帶笑的雙眼,奇怪的很,眼見這人登堂入室,她竟並不覺著格外的驚惱。也許在她心裡,早就習慣了鎮北王這種驚世駭俗的行事風格,畢竟……彙碧山莊那男子止步的乘雲峰他還來去自如,如今自也是尋常。

“王爺,”微微挑眉,西閒把那耳環握入掌心,“您是怎麼進來的。”

趙宗冕道:“說來你必不信,我原本在東宮睡覺,睡著睡著耳朵就發癢,想是有人背地念叨我,於是我的雙腳就帶著來到這裡了。”

西閒淡淡道:“那可叫王爺失望了,這兒沒人念叨您。那就勞駕您移動尊足,從這兒出去吧。”

趙宗冕笑道:“來都來了,你一個人又怪可憐的,自言自語都鬨出來,索性我大發慈悲地陪你說會兒話如何?”

西閒想到方才的話給他聽了去,臉頰薄紅,早站起身,卻不妨趙宗冕探出右臂將她攔腰一抱,西閒連掙紮都來不及,就給他牢牢地環入懷中。

“王爺!”西閒忍無可忍,雙眉微揚。

趙宗冕低頭望著她,長得太高有一宗不好的地方,那就是若不俯身或者竭力低頭的話,看不見她的臉。

居高臨下,隻看見柳眉之下兩排極長的睫毛,忽忽閃閃撩撥著他的心,再往下,小巧圓潤的鼻頭,以及那形狀極好的朱唇,讓人想起酸甜嬌軟的櫻桃果。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想來有些不可思議,直到現在,他還沒嘗過這其中的滋味呢。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君奮力跳出來:端午節啦,不要忘記吃粽子

永不落空大魔王:有櫻桃吃什麼粽子~

明天想三更,快,給我一點動力>。<

第17章

攏在腰間的手,不知不覺中寸寸鎖緊。

正在趙宗冕情思浮動,想要為所欲為的時候,突然西閒說道:“多謝王爺。”

“什麼?”鎮北王聞言微怔,有些反應不過來,“你謝我?”

西閒抬頭看向他:“是。”

“你……”終於對上她黑白清澈的眸色,就像是清風徐來,令他不禁沉醉其中,“謝我什麼呢?”

西閒正色道:“聽家父說,昨兒他被人所欺,多虧了王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家父回來後,對我們說起王爺的義舉,讚不絕口。”

趙宗冕挑了挑眉,笑道:“我當是什麼,原來是為這件事,那不值一提。”他瞥著西閒道,“你父親讚我,那你呢?”

“我自然也覺著王爺……俠肝義膽,”西閒違心地說出這一句,又忙道:“可我有些不解之處,不知王爺能不能為我解惑。”

趙宗冕雖然意不在此,可是美人開口,倒是讓他不忍不理。

何況她竟然這樣溫言婉色地跟自己說話,為美人解惑,也是一點情趣。

於是暫且收斂意馬心猿,問道:“你哪裡不解,說來聽聽。”

西閒順勢將他的手臂輕輕推開,鎮北王哼了聲,果然收手。西閒往旁邊走開兩步:“我不解之一的是,昨日王爺是正好路過,還是有其他原因?”

趙宗冕笑道:“我當是什麼呢,說來也巧,當時有人約本王喝酒,那姓曹的等人原本就在外間,隻是我懶得理會他們罷了,誰知他們不長眼,偏去為難老大人,本王這才忍無可忍,也算是他惡貫滿盈。”

他說到這裡,很想再把人拉入懷中多溫存片刻,正走到桌邊,西閒卻已斟了一杯茶:“這是我自己摘的玫瑰花泡的茶,王爺且嘗一嘗。”

趙宗冕才一抬手,茶杯就塞到了掌中。

他嗤地一聲笑出來,雖看出西閒的用意,卻不說破,在桌邊坐了道:“既然是你親手泡製的,自然要好好品嘗。”

本是隨口調笑,不料才吃了一口,果然覺著清香滿頰,不由身心受用。

西閒在他對麵坐了,微笑道:“那果然是父親的緣法,也合該是這曹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