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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子精在線直播 危火 4547 字 6個月前

是獰烈大人吧,我們多帶來的人會放在城外,請放心。”

獰烈:“多謝理解,鮫人族在城內的住處已經準備好,請跟我來吧。混亂之都聽聞貴族鮫王也來了,”他左右看了看,遲疑,“不知在哪裡?”

洛倫佐目光落在自己右臂上的貝殼,有點擔憂,“脫離太久的海水會難受,王還小,在裡麵會舒服。”

獰烈:“……”

他暗自比劃了一下貝殼的大小,心道確實是挺小的。

他們族少主剛來那會兒,都比他們族王大些。

獰烈不知想起什麼,目光一黯,他垂下眼睛,朝著貝殼禮貌的點點頭,“跟著我來吧。”

貝殼動了動,稍微露出來一點縫,裡頭深處一隻短短的小手,朝他抓了抓,算做是打招呼。

獰烈一愣,嘴角下意識揚起一抹笑,心情莫名好了點。

他帶著鮫人族挑選出來的一百護衛往裡走。

寧刃從貝殼裡偷偷往外看。

他現在精神很不濟。

這身體實在是拖累,這一路最開始的時候還好,他趕路也積極,走了一半身體就開始抗議,連帶著他精神也變得蔫噠噠的。

亞伯拉和洛倫佐請求抱著他趕路,寧刃死活不同意,還好,他們準備了可以休息的貝殼,他可以把魚尾巴變出來鑽進去睡覺。

讓族人抱著貝殼走,總比抱著他本人走強!

北域的風穿過貝殼的縫隙透了進來,可以看見兩側熟悉的街道和建築。還是記憶中的樣子,隻是好像更冷硬了些。

混亂之都重建後,更加注重堅固、防禦和攻擊性能,美觀在其次。

一隻手輕輕壓在貝殼上,打斷了寧刃的思緒,“王,光線強,您眼睛上的藥效快過了,

暫時還是不要接觸北域的陽光。”

寧刃嗯了聲。

貝殼再次關上。

走在前麵的獰烈帶著他們到了鮫人族暫時居住的地方。

他們和蘭華帝斯暫住的位置,就在中央王城宮殿附近,裡麵重新布置過,儘量往適合鮫人族居住的環境靠攏。

寧刃房間在最中間,左右兩邊自然是兩名城主。

獰烈把他們送到,禮儀十分周全,走的時候卻忽的問了一句:“貴族的王,眼睛也不能見強光嗎,如果比較嚴重,我們可以重新裝飾這裡,把光線全部擋住。”

亞伯拉:“不算嚴重,過兩天適應了就沒事了,不用勞煩。”

獰烈聞言就不再多說,點了點頭離開這片暫住區。

他離開後,洛倫佐找來醫生,打開貝殼,給寧刃的眼睛換了藥。

等這具身體再大一些,對光線的抵抗力會變強,他就不用隔三差五敷藥膏讓眼睛適應光線。

總歸,不大方便。

換藥的空檔,洛倫佐若有所思,問:“剛才混亂之都的那個,為什麼說‘眼睛也不能見強光’?他們族首領眼睛也有問題嗎?”

亞伯拉淡淡道:“不是,我聽說過一點,北域混亂之都五年前,是有一位少主的,如果活到今天,大概已經是個半大少年了。

但可惜,因為天縫犧牲了,死亡前,眼睛是盲的……”

洛倫佐惋惜:“竟然是這樣。”

亞伯拉囑咐:“不管是真的假的,都不要在人家麵前提。”

洛倫佐:“他們首領也沉睡了,至今沒醒。他們族中出現異象,等真的要做決定的時候,也不知道他們現在的話事人能不能做出決斷。”

亞伯拉:“這些也不用你操心。”

洛倫佐哼了一聲。

他們兩個一人一句,寧刃已經換完了藥,聽他們說完,躺在貝殼裡半天沒動彈。

洛倫佐:“王?”

就在他們以為王睡著了的時候,寧刃才後知後覺的嗯了聲,幻化出雙腿,從貝殼裡蹦出來。

他爬到窗台上,推開窗戶。

外麵的陽光灑進來,帶著北域獨有的冷感。

站在高處往下看,並不是他

進城門時感覺得那麼冷硬單調,現在是十月份,粉黛亂子草開花的季節。

五年的時間,這種粉色的草籽已經遍布了混亂之都。雲一樣夢幻的色彩把這座城池的冰冷融化成溫和。

偶爾一點草絮飛在空中。

寧刃伸手,草絮落在他掌心,輕巧的一點,就飛走了,隻留下來微弱的癢。

沒到的種族還有不少,他們需要在這裡先住幾天。

寧刃規規矩矩的吃完飯,等到夜晚降臨,他老老實實縮進貝殼睡覺,可後半夜,熟睡的幼崽卻慢慢坐了起來。

他穿好衣服,紮好頭發,仗著自己精神力境界高,輕手輕腳離開了房間。

儲存了一路的精神力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幾抹銀光閃過,寧刃就熟門熟路地出現在了彌族族地舊石附近。

因為各族都在往混亂之都來,所以這裡的防禦變得更加嚴密。寧刃躲在樹後麵,望向那座石屋。

石屋裡隻有一點點光。

寧刃認得那光,是顆小夜明珠,曾經就放在他的床頭,每晚都亮。

他體內剩餘的精神力還可以讓他使用空間瞬移進入房間,但是他卻遲遲沒有任何動作。

許久,寧刃身上才重新亮起銀光,進入了恍若時光凝固在五年前的石屋內。

第162章 鮫人之歌·修羅場07(捉蟲)

石屋內。

一出現在這裡,寧刃就不由自主的放輕了呼吸。

他從外麵帶進來的一絲涼意,在靜謐和溫暖中無聲消弭。

小小的幼崽重新踏入這裡,已經換了一副麵孔。他現在的身高,比最開始在混亂之都的懵懂時期還要矮一些。

所以從他的視角看過去,周圍的一切,包括桌子、書架、衣架……高度都沒有變化。

他還在他以前睡過的床邊,看見了方便他爬上爬下的小木梯和滑滑梯。

寧刃蒙在眼罩下的眼睛眨了下。

書桌上歪七扭八的擺放,也沒有變,即便是有人隔三差五進來打掃,仍舊刻意把這裡保持著原樣。

寧刃到書桌前,上麵有個小本子。

翻開看,上麵全是他小時候零零碎碎記下來的日常。尤其是天縫降臨的那段時期,他抱怨爸爸為什麼不經常來看他……稚嫩的童言童語,輕而易舉喚醒了他當時的記憶。

很多個夜裡,幼小的他坐在石屋外麵仰望著天空,期待爸爸從天而降,抱著他飛到星空下麵,看著漫天閃爍的星星。

寧刃輕輕呼出一口氣,放下小本子,一步步走到阿宿林沉睡的床前。

他把床尾的小梯子挪到床頭,扶著兩側,踩了上去。

年輕的首領眼睫闔著,側躺在床上,懷裡護著一個他幼崽的舊衣服紮成的玩偶。

月光靜悄悄的,和夜明珠的光暈一起灑落下來,安安靜靜照著這一幕。

阿宿林的臉色很蒼白,他是重傷反噬後心神俱傷,身體自主陷入休眠狀態,摟在玩偶身上的手背血管,泛著不太健康的青白色。

踩著小梯子趴在床邊的蒙眼幼崽,慢慢伸出手,手指在空中頓了下,然後貼在了年輕首領的手背上。

“爸爸。”

柔軟的暖意和微涼觸碰。

飛舞的輕塵似乎變得更緩慢了,阿宿林沒有任何反應。

寧刃把自己的精神力慢慢渡入阿宿林體內,細微的精神力仔細探查著阿宿林的身體狀況。

五年時間,他體內的暗傷早就好了七七八八,隻是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而已。

想起他離開的那一天,阿宿林

抱著幼年時瀕死的他,在向神禱告的木柱前停下,他還說,沒有向神許願。

但是那在心裡說出口的祈願,以另一種方式讓他聽見了。

寧刃想。^o^思^o^兔^o^文^o^檔^o^共^o^享^o^與^o^線^o^上^o^閱^o^讀^o^

他這一路離開,又回來,每一步的成長足跡,甚至在麵臨命運選擇的時候,好像身後都有一個人的影子。

他從懵懂小孩,學會溫柔,學會等待,學會理解,學會告彆,學會平靜的對待死亡……所有的起點,在他和阿宿林相遇的第一天。

他來這裡,也是想親自確認爸爸是不是平安。

不然他放心不下。

吸收神之血前,天道跟他說過最後成神之路也會有死亡的風險,如果相認的後果是再一次目送他的死亡,那這種相認不啻於要將愛他的人、已經漸漸從痛苦中走出來的人重新推入深淵。

所以在來之前,他就想好了,杜絕一切暴露自己身份的可能性。

還好。

他新身體的長相跟以往不同,五官稚嫩什麼也看不出來,硬要說像誰,跟他在上古時期的麵容頂天了才有兩分像。

所以即便是他露臉,混亂之都的族人們也不會覺得熟悉,不知道此刻身在何處的媽媽大概也認不出來。

甚至於,蘭華帝斯的哥哥姐姐也不會。

他現在的身份,隻是西域之海鮫人族的王。

幸而這次的身體沒有跟他有血緣牽絆的親人,不然他又會背負一份不知道何時才能回報的親情。

祭祀光柱那邊,他也一定要去看看的,隻是現在情況不明,天道也沒有給他任何指引,萬一他去了反而暴露出來什麼……

寧刃想象了一下,他身份全部暴露,被北域、東域、西域的族人圍起來的恐怖場景,然後輕輕打了個哆嗦。

如果、如果他能活下來,再慢慢計劃著相認吧。

他承受不了那種讓人頭皮發麻的場麵。

不會的。

寧刃另一隻手捏捏自己的臉,讓大腦中那種場景快快飛走,一定不會的弄成最後那樣。

而且,爸爸還在沉睡,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

寧刃確定好爸爸身體無恙,擔心消失後,深深埋在血脈裡的父慈子孝基因覺醒,他開始暗暗祈禱。

希望爸爸這種沉睡再持久一點,等到這件事情過去,等到天縫徹底消失,他一定會做好準備來相認的。

他把自己體內的精神力收回來,準備離開。

貼在阿宿林手背上的短手也挪開了,下一秒,寧刃的手被緊緊握住。

握著幼崽手指的那雙手骨節分明,蒼白修長,力道極大,卻下意識的收著勁兒,沒有弄疼他。

阿宿林心口亮起微弱的血色的光,消散掉的血源結竟然在這一刻重新凝結,且迅速飛出一條淺淡的血線,那條血線遲疑的、緩慢的,纏繞在了寧刃的手腕上,進而朝著他的心臟遊走。

“——”

一瞬間,單腳站在小梯子上準備開溜的幼崽呼吸就靜止了。

寧刃僵住,片刻後,才敢低頭,他原以為自己會對上一雙淡淡盯著他的眼睛,卻不想,阿宿林還是沒醒,隻是似乎可以察覺到周圍的情況,才反手抓住了他。

一顆心重新跌了回去,進而飛快加速跳動。

寧刃提著的一口氣死死繃住。

莫名感覺他像個偷東西被家長當場抓包的小孩子。

他另一隻手把阿宿林的手指一個個掰開,用了點兒精神力,費了好大一會兒,才把自己的手從‘牢籠’裡掙脫出來。

然後緊抿著嘴巴兩隻短手瘋狂撲騰那血源結。

可惡!

這東西不是隻有血脈相連的直係血親才能建立起來嗎,怎麼他都換了具身體了,還能把血源結給喚醒?!

難不成他跟爸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