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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子精在線直播 危火 4548 字 6個月前

這位先生的紫星命格在衰落,不知什麼時候就會離開。

他嚇的胡子都翹了起來,猜測是這幾天先生教導的結印和武術,讓新任紫星覺醒了幾分,才變得這樣虛弱。

於是他又是探脈又是重新煮藥煎藥,將寧刃這兩天喝的藥裡,藥材換了好幾種。

寧刃體內的涅槃火處於沉寂狀態,所以羊巫醫探脈的時候並沒發現什麼不妥。

石小春忙前忙後,吹溫了藥,扶著寧刃一點點喂下去。

“羊巫醫,先生今天還能醒嗎?”

羊巫醫:“今天的教學肯定是不行了,你且去通知上麵一層的學生們,說先生病了,叫他們今天按照昨天學習的東西自行練習吧。”

石小春領命匆匆前去。

出門走了沒幾步,卻見臉色蒼白迷茫的梵澤□□著上身,從羊巫醫給他安置的病房中走了出來,石小春驚訝:“唉?你終於醒了!”

澤年少身體底子好,昏迷這幾日的功夫,身上的傷竟都已經結痂,過幾天就能全好。他看著虛弱,但精神已經恢複了大半。

“你是老師身邊侍候的小童……?”梵澤遲疑,“我現在是在哪。”

他剛剛醒來的時候,屋裡一個人都沒有,身上還殘留著藥香,渾身的高熱也退下了。

話一問出口,他就看見老師身邊的這個小童,臉色變得不大好,隱約有些生氣,這氣還是衝他來的。

“要不是因為你,先生也不會受這個罪了。”

梵澤愣了愣,這邊石小春已經一氣兒說完了。

“你在學堂暈倒,先生抱你回來讓羊巫醫救治你,但是缺了一味藥,需要去巫醫處拿。先生冒著雨季雷電的危險去給你尋藥,回來便有些不舒服,手臂還受了傷。現在更是……哼!你們以後一定對先生好些!不要叫他操心!”

石小春說罷,去了上麵一層通知其他學生。

梵澤閉著眼按按太陽%e7%a9%b4。

腦中忽的閃過模糊的畫麵,他暈倒前看見的一抹黑色衣擺,和昏迷時有次睜眼看見的坐在他床邊喝藥的人影。

他在原地站了數秒,倏的快走幾步,到老師房間的門口。

門留了一條縫隙,他猶猶豫豫伸出手,輕敲了幾下。

“誰啊?”

“羊巫醫,是我。”

“咦?進來。”

梵澤抬腳進去,濃鬱的苦澀藥味兒頓時將他整個籠罩住。

這藥味比羊巫醫房間裡的還濃,甚至有點嗆人了。

他一眼就看見了床上臉色蒼白的老師,老師衣服袖子被卷了上去,敷著藥的胳膊露在空氣中,傷口周圍泛著紅,看著沒有好轉的樣子。

梵澤的尾巴受到心情的影響,無意識甩了甩,垂的更低了些。

羊巫醫給他探了賣,然後壓低聲音:“你傷口好的很快,醒了應該就沒事了。你的衣服給你洗好擱在外麵架子上了,你待會兒拿了後就回一層吧。”

梵澤:“老師這樣是因為我嗎。”

羊巫醫:“算是吧……”

梵澤抿唇,往前走了兩步,直挺挺跪了下來。

羊巫醫:“?你這是乾什麼?”

白發小少年攥緊拳頭,看著沉默,但心中忐忑極了。

他才跟老師認識一天,就因為生病連累了老師,他害怕老師會因為這件事不教他,甚至將他驅逐出學堂。

就像在他們部落中,首領就相當於頭狼,支配甚至主宰著他們的生命和存活空間。稍有不慎,就會被剝削驅逐乃至殺死。

梵澤就是在這樣獸性極強的生存環境中成長起來。

他知道寧先生是學堂的掌管著,各部落都對他十分尊敬,寧先生的喜怒甚至就決定了他的部落對他以後的態度、對他整個族群的態度。

在梵澤眼中,寧刃就是學堂裡不可冒犯的‘頭狼’。

羊巫醫勸不動,多少猜出了點他的心思。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是你老師的原話,他不會怪你的……”

梵澤沉默:“我感激老師,但不明白,我與老師並不相熟,我害他至此,他為什麼不怪我。”

羊巫醫看著這少年,歎了口氣,心中答道,因為不管誰是紫星,你們老師與你們這些學生之間,都是此消彼長的關係。

寧先生教導的越多,學生們成長的越快,他這上任紫星的命格,就衰落的越快,所以才會這樣容易生病,甚至不算嚴重的傷口都愈合的這樣緩慢。

這是一條傳道之路,也是赴死之途。

結印是什麼東西,在寧先生到來之前,他們誰聽說過?這才短短幾日而已!

上麵受教導的那些學生們,誰來跪,寧先生都受得起。

羊巫醫道:“我也不勸你,你在這裡,權當替我守著了。”

這一守,就守到了晚上。

-

寧刃睜開眼睛,足足一分鐘,卡殼的記憶才慢慢填充進空白的大腦。

係統:“阿崽,感覺怎麼樣?”

“唔……還好,這感覺很熟悉,每年都這樣,我習慣了。”

他揉著太陽%e7%a9%b4慢慢坐起來,沒看見石小春,便以為屋裡沒人,他就沒端著那股子沉穩的勁兒。

緩了幾秒後,寧刃掌心在臉上捂了捂,困倦得很,半眯著眼睛趿拉著鞋下床。

走到桌前,他撐著力氣給自己倒了杯溫水,便握著杯子,單手支起腦袋,披散的長發垂

落到腰間,懶洋洋地坐在凳子上發呆。

許久,才喝了第二口水。

然後冷不丁看見了一個不明物體直挺挺戳在地上,是那個生病暈倒、長得很漂亮的少年。

“……”

“……咳…咳咳……”寧刃嗆住,放下杯子,接連咳了好幾聲,抬手在自己%e8%83%b8膛順氣。

梵澤聽見動靜,快速抬了下頭,然後一秒垂下,“老師。”

寧刃納悶,“你好了不去上麵學習,來這裡跪著乾什麼。”

梵澤:“是我讓您這樣難受的,我犯錯就該挨罰。”

他膝行往前,停在寧刃身前,寧刃下意識閃避了一下。

梵澤見狀聲音壓的更低,“請您不要將我趕走,我……您怎麼懲罰我都可以。鞭子、荊棘條、挨餓……”

他身後的長尾都做出低垂的臣服之態。

寧刃眉頭漸漸皺起,這少年說起懲罰,像是在說吃飯喝水那麼簡單。

“你在部落裡經常挨罰嗎。”

梵澤愣了下,抿唇道:“因為…他們想讓我變得更強,我做不到他們要求的標準,就會受罰。”

寧刃:“你是人,又不是物件,被這樣壓抑著,沒想過反抗嗎。”

梵澤沒想到老師會和他說出這樣的話。

他怎麼沒想過反抗呢。

但是他的族人們都那樣弱小,隻有他苦苦訓練,才有了變強和蛻變的希望。他想反抗,但是他必須顧念著全族。

所以他隻能儘可能的壓著自己的脾性,變得小心謹慎,在有‘頭狼’的‘組織’中總結出了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則。

梵澤:“族群中,隻有我的尾巴經過長時間的磨礪和擊打,才有了攻擊力。我的族群依靠部落,我還有需要顧全的阿父阿母,姊妹兄弟。”

寧刃第二次將注意力放在梵澤的尾巴上。

他低咳著撐著桌麵站起來,走到梵澤身後,蹲下來觀察片刻。

這條尾巴上的傷口也結痂了,完好的地方呈現出漆黑的墨色,光潔無比,細小均勻的鱗片排列在上麵。

寧刃伸出手,指尖虛虛撫過。

忽而,他腦中閃過一道白光,聯想起什麼似的,眼睛微微睜大。

這尾巴,難道是萬年前彌族沒有完全進化的樣子嗎?

這孩子,是彌族的先祖?

“你的族群,叫什麼名字?”

梵澤渾身緊繃,尾巴處傳來的癢感叫他想撓一撓,但又不敢動:“我們太弱小了,沒有名字,隻跟著部落的名字——邇塞部落。”

除了尾巴,跟萬年後彌族似乎並沒有相似的地方。

寧刃歎了口氣,將心裡那一絲驚喜壓下去。

他站起來,“你起來吧,我不會懲罰你的。要是以後罰你,也是因為你學業不上心。”

梵澤仍舊不安:“老師,您真的不怪我嗎。”#思#兔#在#線#閱#讀#

寧刃靜了幾秒。

“就罰你,今天晚上回去,問問清楚疾風印下麵幾個基礎結印是什麼,明天上課我提問,答不出來打三下手板。”

梵澤心中的不安這才小了幾分:“是。”

“你走吧,我困了。”

“…是。”

梵澤站起來,低頭離開,在門口時,他忽的道:“以後每晚我都來您房間門口守著,直到您好起來。”

這樣就不能反悔趕他走了!

說完,不待寧刃拒絕,就關上門,飛也似的離開,跪了這麼久,看起來跟沒事兒人一樣。

寧刃:“……”

他搖搖頭,走到石桌前展開一本用骨針縫起來的樹皮書。

係統:“阿崽,今天先彆寫回憶錄了,好好休息。”

“梵澤讓我想起來我幼崽時期一個朋友,就先寫了吧,他也是墨色的長尾,叫……”

羽毛筆的筆尖沾了沾顏料,寧刃先前都在寫阿宿林爸爸的事情,今天首次翻到《朋友篇》,打算在這篇寫下第一個字,握筆的手卻忽的頓住。

他和幼崽班的朋友們偷走傑裡米老師浴桶,用飛飛木亂飛的記憶還在哪裡,但剛剛呼之欲出的名字,現在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連同那幾張稚嫩歡笑的臉,也變得看不清。

寧刃翻開自己之前寫的很多,當時寫的時候記得很是開心,但才短短幾日而已,就有好幾處描述的場麵讓他覺得陌生。

長長的眼睫投下一片朦朧暗影。

寧刃平靜的翻到這樹皮書的最後一頁,重新沾了顏料,沒寫彆的,寫的都是他認識的人的名字:

爸爸阿宿林、解伶、獰烈叔叔、朋友小紅熊聰聰…長姐溫多琳、二哥卡洛斯、三哥西爾呈……知己白鴉、媽媽夜鷺……

還有。

統統,編號S1009。

最後係統和編號沒有被投放到直播間裡,但係統的心直接被這溫柔的幾筆戳成了篩子,淚當場就飆了出來。

第138章 自由蠻荒22

梵澤抱著他的衣服,回到地下一層的房間。

衣服—應該是被老師身邊的小童洗乾淨了,低頭就能聞見一股清單乾爽的氣息。

他一出現在地下一層,瞬間引起剩下六十二名同學的全部注意力。

幾乎是眨眼的功夫,梵澤周圍就圍滿了人。

梵澤對上這些人綠油油的眼睛,頭皮一炸,後退一步,“你們……”

一雙手猛地抓住他的手臂,手的主人熱情非常,“走!梵澤兄弟!去我們房間待一會兒!”

梵澤:“?”

滿肚子的擔心糾結卡住,少年懵懵呆呆的,沒明白為什麼他生病回來一趟,原本對他橫鼻子豎眼的同學都變了個樣子。

他還沒回答,剩下的人就叫嚷起來。

“去你的!我先看見梵澤回來的!要去也是去我們屋裡,你們算是從那個旮旯裡竄出來的老鼠?!”

“呦,不服啊,不服動手!沒精神力還想搶人啊,看看老師會不會把你們的封印多加固幾天!”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