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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是你自己覺得不對勁,才那麼做”的囑托,他猶豫了,半天沒開口。

林風裁放下手裡的蝦,淡聲道:“是我。”

高修快速抬頭看了他一眼,疑惑林風裁怎麼忽然改了主意。

其實林風裁隻是想到了那個梁灼派去送他的司機,他當時用的可是人家的手機,電話也是當著司機的麵打的,想必從他對高修說第一句話開始,梁灼便已經知道了一切,他後來對高修的叮囑,純屬多此一舉。

梁灼看著林風裁,笑的十分開懷:“早晨那麼著急趕過來,全都是為著我吧。”

他想聽林風裁說那句“我就是為了你。”可惜林風裁偏沒有說,隻“嗯”了一聲。

梁灼卻已經非常滿意,看向高修:“今年的年終獎,給你翻倍。”

高修喜不自勝,不過本著隨時保持冷靜的職業操守,沒有太表現出來。

他本要離開,想了想,又問了梁灼一句:“夫人和沛少要怎麼處理?”

梁灼道:“找點人盯著。”

高修還有些猶豫:“......隻是這樣?”

梁灼看向他。

高修先看了林風裁一眼,尋思這話要不要當著林風裁的麵說。

梁灼給他吃了定心丸,雖然是不耐煩的:“有事說事。”

高修道:“早晨夫人離開您病房前一直不肯承認紫玫瑰是從她手上拿出去的,現在她們又勾結您的主治醫生要害您,我們恰好可以以此為理由,就像對付夏晗一樣,先......”

“好了。”高修的一句話沒說完,卻遭到梁灼的打斷,“你先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

“......好的。”

等高修離開,林風裁看了梁灼一眼,果然如梁灼所料,問起了夏晗,“你把他怎麼樣了?”

梁灼貫會觀察林風裁的臉色,笑道:“也沒怎麼樣,給他吃點教訓。”

林風裁不禁道:“為什麼?”

梁灼的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個場景,牽起林風裁的手,說話都帶著寒氣,“我親眼看到的,他推了你一把。”

林風裁瞳孔微擴,自從兩人從拍賣會逃生,林風裁從未和梁灼提過夏晗的事,因為夏晗推他這事是在暗中進行的,或許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借此徹底知曉夏晗的真實麵目,知道他對他的惡意,從此多加防備,對他來說,已經夠了。

可是梁灼竟然看到了夏晗的所做,且為此而教訓夏晗。

長期獨自生活的經曆塑造了林風裁的理性和不依附他人的獨立,也給予他謹慎與小心。

他早已習慣獨自處理和解決一切事情,但是梁灼強勢的介入了他的生活,還願意完全站在他的一邊。

這種感覺令林風裁感到生疏而奇妙。

林風裁認真的望著梁灼,坦白:“他和我一樣,也是冒著危險去替你拿紫玫瑰的,後來......紫玫瑰也一直在他手上,是我讓高修從他手裡搶過來的。”

梁灼笑了,“林老師,我說過,你比紫玫瑰重要,他對我來說,算什麼?”

林風裁突然不知道要怎麼接話了,很久,才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梁灼說:“林老師對我也很好,是為什麼?”

林風裁眼中神色無儘複雜,卻緘默無言。

梁灼隻是看著他,大有不等個答案不罷休之感。

林風裁卻從他身旁抽離,回避了他的問題。

他向隔間走去了,梁灼看著他的背影,目光有點沉,他自問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卻在有關林風裁的事上用足了心思,然而,如果林風裁總是如此,他的耐心很快也會用完的。

他不想把最惡劣的一麵完全向林風裁暴露出來,可是如果那樣才能徹底得到他,他願意。

林風裁關上隔間的門,想著梁灼的那個問題,有些茫然,又想起剛才那醫生的事,忽然發覺還有更令他茫然的地方。

他之所以叮囑高修不告訴梁灼給他打電話的事,為的是怕梁灼懷疑自己,畢竟認定梁沛母子會在梁灼藥裡動手這事,看上去多少有點像能預知未來,可是,梁灼竟然什麼也沒多問。

【+56章 紫玫瑰

永遠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梁灼出院了, 第一件事是把紫玫瑰交給何幼薇。

這天晚上,林風裁陪著他一起到了瓏禦府,一進大門就走向何幼薇的院子。

紫玫瑰被裝在一個楠木盒子裡,梁灼親手拿著它。

秋日的陽光融融的曬著他倆,梁灼身形高大,穿著一件硬[tǐng]的呢子大衣,和林風裁並肩走著,偶爾兩人不知是誰踩到幾片委地的枯葉,脆響聲打破寧靜的秋日晴空。

林風裁沒有從梁灼身上看到太多情緒性的東西。

不知從何時起,麵對何幼薇的事,梁灼總是表現出一種超乎他想象的平靜和超脫。

林風裁知道,他是失望的太多,已經麻木了。

何幼薇最近迷上了磚雕,這來源於家裡來了一位技藝高超的磚雕師傅,原本這師傅是來給家裡的影壁做修複的,何幼薇目睹了他做工的全過程,表現出了極強烈的興趣。

林風裁和梁灼走到大門前的時候,看見了正在低頭雕刻的何幼薇,午後的夕陽為她描畫出一道溫暖的黃邊,修長的脖頸彎出專注的弧度,白淨的麵容很恬淡。

梁灼的腳步一停,林風裁也隨他停了下來,梁灼忽然道:“這樣也很好。”

林風裁道:“是,人一旦投入去做一件事,就會達到忘我的境界,那些凡世的憂愁全都沒有了,隻有物我相融的充實和滿足。”

梁灼似有所感:“因為心智封閉,過去的事情都離她遠去了,反倒可以體會到眼前的快樂和平靜。”

林風裁伸出手指摩挲著楠木盒子的表麵:“這些都是暫時的,她的平靜是冰麵,一旦周圍溫度上升,這冰麵就會融化,下麵的波濤會再次翻上來。”

何幼薇時而平靜時而癲狂,她的平靜需要周圍人極度的努力,稍一疏忽,就會發生梁鴻達上次來的事:梁鴻達激起何幼薇對過去的恐怖記憶,導致何幼薇無法和與梁鴻達麵目相似的梁灼相認。

梁灼看向林風裁,“林老師真會形容。”

林風裁道:“我已經問過宋醫生了,她的瘋癲隻是一種自保,根治的方法還是‘直麵’,等她看到紫玫瑰,過去的一切都會撲麵而來,她會被裡麵最珍貴的東西所感染,獲得直麵的勇氣。”

梁灼沉%e5%90%9f道:“一切......我沒想到這麼多,這東西是我小時候常在她那裡見到的,我隻知道這對她很重要。”

林風裁看出了梁灼的猶豫,用溫柔而堅定的眼神鼓勵他:“我們要讓她獲得真正的平靜。”

梁灼和他對視片刻,騰出一隻手,在林風裁的後頸輕撫了幾下,抬腳邁進了門檻。

林風裁又在原地站了幾秒鐘,緊跟著他進去。

何幼薇見到梁灼,停止手上的動作,“又是你啊,我兒子呢?”忽然看到了他身後的林風裁,“你也在啊,好長時間不見你們了。”

林風裁笑著,和何幼薇點頭,“最近事情太多,很抱歉沒有來看望夫人。”

梁灼輕咳一聲打斷兩人的對話,“你兒子有個東西讓我送給你。”

“什麼?”何幼薇輕易就被吸引。

梁灼的大手蓋在盒子上,“他說這是你曾經就擁有的東西,現在物歸原主,給你。”

林風裁善意補充:“夫人,這是我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兩人一唱一和的渲染完全拿捏了何幼薇的好奇心,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個盒子的上麵,隻等梁灼打開。

梁灼的手指輕推盒子的纏絲鎖扣,紫玫瑰的倩影露了出來,幽若羅蘭,油潤透亮,像一位會呼吸的紫衣美人,合眼享受著秋日院落的溫暖。

林風裁和梁灼的視線同時向何幼薇射去,兩人擁著同一份心跳,觀察著何幼薇的反應。

何幼薇顯然被紫玫瑰的色澤和形狀吸引,小心翼翼的從盒中將它拿起,托進手心裡,細細的瞧著。

“你......認識它嗎?”梁灼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何幼薇沒有說話,看入迷了一般,甚至坐在了剛才坐著雕磚的椅子上,繼續觀看。

林風裁和梁灼唯有等待。

十幾分鐘過去了,院子裡一棵梨樹的葉子緩慢墜地,何幼薇抬起頭,看向兩人:“我不記得我有過它,但是我覺得它確實應該屬於我。”

林風裁和梁灼對視一眼,都不解其意。

何幼薇道:“可以......送給我嗎?”

梁灼道:“本來就是你的東西。”

“嗯,謝謝。”

......

從何幼薇院子裡出來,林風裁和梁灼都沒有說話。

林風裁是在思考何幼薇剛才話裡的意思,他腦海中一遍遍過著何幼薇見到紫玫瑰時的各種細微反應,儘管沒有看到想象中何幼薇立刻恢複神智,認出梁灼的情景,但是她毫不猶豫的說“這東西屬於我。”也給了林風裁一絲希望。

“小心。”梁灼扶了他一把。

林風裁的半隻腳好險從一級台階上撤了回來。

“想的這麼投入,路都不看了。”梁灼道。

林風裁看一眼他扶著自己胳膊的手,順勢向上瞧去,見梁灼麵色如常,沒有失落之感。

這鎮靜模樣,讓他不能立刻辨出真假來,林風裁當假的處理,道:“我在想你母親見到紫玫瑰後的許多細節,我覺得,還是有希望的。”

梁灼淡淡笑了。

林風裁一時也說不出彆的,又想起了宋醫生說的,讓梁灼平時多陪陪何幼薇的話,便說:“讓她徹底認出你是個慢活,你得多陪陪她,明天晚上我要和她一起做熏腸,你也來吧。”

林風裁這樣認真的說著這些話,梁灼聽著,手鬆開林風裁的胳膊,用手指碰了碰他的嘴唇。

他這個動作令林風裁想起了進何幼薇院子前,梁灼摸他後頸的動作。

兩人視線交彙,不知交流出了什麼,梁灼忽然用力揉了揉他的唇,不待他說什麼,已先一步離開了。

為著何幼薇,林風裁隻好繼續賴在瓏禦府,不過,如今,就是他想離開,梁灼也未必允許他離開。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林風裁出門,和何導見麵。

這部和何導一起合作創作的劇本已經完工了,現在到了確定主創演員和投資人的時候。

當然,何導不是項導,以他在圈內的人脈和資曆,演員和投資商都不難找。

一見麵,何導便要拉著林風裁去見他剛剛談妥的一名演員。

在車上,何導道:“我覺得他演男主很合適,我已經提前給過他信了,他是願意的。”

約好的地點是一處茶館,林風裁抱著一絲好奇去見人,等見到那人,才發現,原來是秦修璟。

見林風裁和何炳然一起向他走來,秦修璟從座位上站起來,先和何炳然握了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