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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向後靠去,就會有躺在他懷抱裡的嫌疑。

不禁想到他剛才放在自己臉上的手,其實,當梁灼初將手伸過來的時候,他就醒了,不立即睜眼是出於對忽然對上視線的尷尬。

不想梁灼卻得寸進尺起來,連他的嘴唇也不放過。

梁灼靜靜的坐在他的身邊,一時無話,林風裁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不知為什麼,他又想到了那天,兩人即將從摩天輪裡出來的時候,梁灼怪異的動作和眼神。

現在想來,那眼神裡的東西實在太過說不清道不明,他有些看不透梁灼了。

一雙大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終究不用他親自靠過去,梁灼已經將他攬在了懷中。

林風裁微側一點頭望向他,梁灼也正看過來,勾著唇,一臉饜足。

秋千後麵,繽紛的花卉開的正豔,以一己之力對抗著霧蒙蒙的天地。

林風裁忽然開口:“梁灼,你是不是想睡我?”

語出驚人。

梁灼放在林風裁身上的手明顯一僵,林風裁心道:果然如此。

隔了幾秒鐘,梁灼忽然笑了,聲音朗如玉石相撞,劃破霧氣騰騰的雨幕。

“林老師,”梁灼道:“我要,你給嗎?”

林風裁什麼也沒說,從秋千上下來,留個背影給梁灼,看樣子要離開了,沒走幾步,梁灼叫住他。

“生氣了嗎?”

生氣?當然生氣。

雖然對外貌並不過分關注,但是,林風裁知道自己生著一副好皮囊。

梁灼被他的外在吸引,他很久之前就有所察覺,隻是到了此刻,當他已經從心底裡接受了梁灼不是原書裡無惡不作的反派,從心底裡願意和梁灼站在一起的時候,卻發現,梁灼有可能還是停留在原地,隻是覬覦他的這幅臭皮囊,他實在憤怒。

不過,林風裁按住自己的%e8%83%b8口,他的憤怒並不純粹,一種奇怪的感受圍攏著這股憤怒,那是可以被稱之為“格外在意”的東西。

林風裁素來心態平和,願意接受一切意料之外的曲折,這也是支撐他遇到穿書這種奇事,依舊能安之若素的原動力。

可是,梁灼今天給予他的這種意外輕視,卻讓他格外在意,無法接受,從心底騰起的怒意,超過了他的理性所能控製的範圍。

他默思著一切,並沒有立刻回答梁灼的問話,梁灼也耐心十足,靜靜的候著他。

良久,林風裁轉過身,臉上的神情倒是依然平靜,說出的話卻心口不一:“不生氣。”

聞言,梁灼臉上的愉快自在一點點消失不見,他站起身,一步一步向林風裁走過去,濕底皮靴踩在乾燥的青石板上,發出的聲音間奏很長。他走的很慢,有點磨刀霍霍的意思。

林風裁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卻也忍耐著毫不退讓,直直麵對著他。

高大的身影逐漸貼近了,梁灼穿著一件風衣,衣領幾乎要挨到林風裁的%e8%83%b8膛。

他的身上有一股乾燥的煙草味,淡淡的,似有若無,偶爾撩一下林風裁的鼻尖,林風裁有些怔。

梁灼垂下頭,嘴唇-貼-在林風裁耳垂下麵的那段脖頸上,林風裁的眼睛睜大,瞳孔微張。

下一秒,脖頸處一-濕,兩排淩厲的牙齒,咬-住了他脖頸上的肉。

疼。

林風裁的眉皺了起來,剛要推開身前的人,梁灼卻已經鬆開了嘴,乾燥的拇指親蹭著自己的作惡處,垂著視線看他。

林風裁隻有震驚,說不出話來。

梁灼淡聲道:“罰你的。”

林風裁瞪著眼睛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他忘記帶放在花房門口的傘,冒著雨,從花房走到臥室,關上了門。

隔著透明的玻璃,梁灼的視線始終追尋著他的背影,聽到那聲關門的“碰”響,他的唇邊暈開一道笑。

還是生氣了。

第二天,林風裁從床上起來的時候,天才剛剛擦亮,時間不過清晨六點。

他去衛生間洗漱,對著鏡子,看到了自己的脖子。

梁灼咬的狠,上麵的痕跡還沒有消散,紅了,捎帶著淺淺的凹痕。

林風裁斂下眼皮,靜靜的刷牙洗臉,之後又去了院子。

一夜的雨讓院子裡的綠植更顯碧翠,團團綠霧看得人十分舒心,青石板上還氤著深色的痕跡,是沒有乾透的雨水。

林風裁搬了把椅子坐在池塘邊喂魚,儘量不去注意旁邊花房裡的秋千。

過了一會兒,門外響起腳步聲,他喂魚的動作一滯,腳步聲也隨即而停。

大門在身後,明知或許有人站在那裡,林風裁依然沒有選擇回頭,繼續向水裡丟著魚食,看著鯉魚們蕩著尾巴將其銜走。

腳步聲重新響起,離他越來越近,林風裁的上半身繃成一把弓,忽然,一件黑色的夾克披在了他的身上,熟悉的煙草氣息一下籠住了他。

林風裁抬起頭,卻對上一張笑眯眯的圓臉。

是宅子的管家成叔。

他下意識向門口望去,什麼也沒有望到。

成叔卻像是猜透了他的想法,道:“剛落過雨的早晨,濕氣很重,先生看您穿著單衣坐在院子裡,便叫我進來給您披件衣服。”

林風裁剛道完謝,成叔又笑著補充:“先生已經離開了,這衣服是先生的。”

林風裁的指尖輕觸皮衣微涼的表麵,“嗯”了一聲,道:“我知道了。”

成叔語聲親切:“這院子太小,先生怕您在裡麵悶的慌,讓我帶您到宅子裡四處逛逛,您看您什麼時候有時間?”

林風裁想了一下,道:“剛下過雨,空氣還很清新,我想現在逛,可以嗎?”

成叔道:“當然,我去屋子裡推您的輪椅。”

過了一會兒,林風裁坐上了輪椅,由管家推著他,開始在這所宅院中閒逛。

因為已經見識過梁家老宅的模樣,林風裁對梁灼的這處居所並沒有感到格外的吃驚,隻是覺得,比起老宅,這裡的很多景觀,在構造上要更小巧雅致一些。

經過了後山,成叔介紹道:“這兒是後山的入口,家裡的好些個吃食都是自己種的,可惜林先生的腿不方便,否則可以上山去玩玩,也彆有一番趣味,我家夫人就很喜歡上山去。”

林風裁一向喜歡爬山,自從進了趟醫院,已經好久沒在山上走過了,此刻心中頗為衝動,真想扔下輪椅,競走一番。

也能驅驅心裡因昨晚事而起的鬱氣。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試了試自己的腿,成叔膽戰心驚的望著他,林風裁向他解釋:“我的腿恢複的很好,坐輪椅隻是一時的需要,成叔放心。”

成叔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想這位爺他家先生寶貝的不得了,可不能出一點岔子,忙道:“林先生,您還是坐回來吧。”

林風裁覺得腿上的力氣比起前些天來,足了很多,並非不能走路,醫生也說過他需要適度的活動,望了望山頭,他轉過身對成叔道:“我想上山走走。”

成叔立刻道:“您還是坐在輪椅上,我推著您上山吧,山上的道路都是修過的,很寬,這個小小的輪椅想要通過,沒什麼問題。”

林風裁衝動是一回事,但並沒有給彆人造成麻煩的意思,見他這樣,也不好再說什麼,剛坐回到輪椅中,身前一道女聲傳來:“成叔是來接我的嗎?”

林風裁和成叔同時循聲抬頭,看到有兩個女人一前一後從山口出來,說話的是走在前麵的女人,穿著一襲白裙。

她緩緩向林風裁所在的方向走來,和林風裁正麵相迎,林風裁看清了女人的臉——鵝蛋臉,皮膚白皙光潔,一頭黑發垂肩而落,眼睛黑白分明,很大很亮。整張臉,隻有眼下的細紋暴露了她的年紀,或許不是二三十歲的年輕女性。

“夫人。”成叔言辭恭敬,“我帶著少爺的客人在家裡逛逛。”⊙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女人的細眉緩緩蹙起,轉過身問身後的女傭:“你們少爺,好像好久都沒來看我了,他最近的工作很忙嗎?”

女傭溫聲道:“夫人,少爺他最近確實忙些,我會轉告他來看您的。”

女人點頭,忽然轉過身來,正對著林風裁。

林風裁正在打量他,充滿探尋的視線來不及收回,十分冒犯,心中說了聲抱歉,同時也確認了女人的身份,她應該就是何幼薇。

何幼薇倒是沒什麼反應:“你,叫什麼名字?”

林風裁笑道:“我姓林,林風裁。”

“嗯。”何幼薇點頭

林風裁注意到女傭手裡的籃子裝滿了筍尖,問道:“夫人,您是要用筍做食材嗎?”

何幼薇道:“嗯。”

“讓我來幫您吧。”林風裁彎著眼睛,“我很擅長烹飪。”

何幼薇卻搖頭,很有原則:“你是客人,不行,不能下廚。”

林風裁不疾不徐,繼續請求:“我是來養傷的,也沒什麼額外的事要忙,就讓我幫您吧。”

何幼薇覷了一眼他身下的輪椅,依舊嚴肅拒絕:“你的腿,不能站。”

林風裁還是笑,耐心解釋:“稍微站一會兒是可以的,況且,我有吃筍的獨門秘方,很想分享給夫人。”

何幼薇被秘方吸引,眼前一亮,最終同意了他。

四個人,何幼薇和她的女傭走在前麵,林風裁和成叔跟在後麵,悠悠的走,成叔小聲對林風裁道:“林先生,您可不能站啊,腿要緊。”

林風裁讓成叔放心,目光始終落在何幼薇的背影上,暗自思考著剛才她的一言一行。

目前看上去,何幼薇除了說話內容直接點,偶爾語序混亂,停頓失當以外,也沒有什麼額外的不正常。

何幼薇的院子裡是配了廚房的,以防她平時想做個什麼,還得跑遠路去家裡的大廚房做,所以林風裁跟在她的後麵,直接到了她住的院子。

這個院子比他和梁灼住的都要大,裡麵擺的東西更豐富一些,來往的人也多,生活氣息很濃,可見是一年四季生活的地方。

女傭拿著筍去處理,從主屋走出來一個年長些的女人,個子很高,林風裁第一次來的時候見過她,記得她叫曉惠。

曉惠和林風裁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引著何幼薇進了主廳,林風裁待在院子中央,主廳的雕花木門敞開著,從他的視線望過去,正好可以看見何幼薇在裡麵的一舉一動,此刻,她正坐在桌前喝著一碗什麼東西。

林風裁問身後站著的成叔:“夫人喝的是什麼?”

成叔道:“中藥。”此言一出口,成叔有點猶豫,不知道還要不要多嘴,不過,想到梁灼交代他的,對林風裁“精心看護”的原則,成叔一咬牙,說道:“夫人前些日子精神狀態不大好,認不出先生了,醫生們想了很多辦法穩定她的狀態,每日的中藥是必須要喝的。”

實際上,何幼薇認不出梁灼的事,林風裁在原書中看到過,已經知道。

“管用嗎?”他問。

成叔點點頭,“已經見效了,今天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