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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趙楠楠來,會都要散了,於是也顧不上再裝矜持,叫住了準備離開的村支書。

“書記啊,我們聽鴻程村的人說了,小趙不僅幫他們賣了橙子,而且還跟他們簽了承包合同——”

“是準備跟他們簽承包合同。”村支書糾正道,趙楠楠的企業注冊一套流程走下來要一個多月,現在合同還簽不下。

“對對,準備跟他們簽承包合同。”那人說道,整個會場都安靜下來,所有人都伸長了耳朵,在聽他跟村支書對話。

村主任、副主任、婦女主任、治安主任在各自的位置上坐著,臉上的表情都非常的高深莫測,讓人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其他人見狀,於是又把注意力全都放回了村支書身上,等著他透露趙楠楠對於他們龍崗村的態度。

第69章

在村民代表當中, 也有像瑛嫂子這樣一直站在趙楠楠這一邊, 跟她交好的人。

趙楠楠最近忙著新的工作, 跟他們接觸得也少了。

雖然他們這一派中的大多數都覺得趙楠楠肯定不會厚此薄彼,隻管鴻程村,不管龍崗村,但也不知道她看著他們村的時候, 心裡還能不能毫無芥蒂。

畢竟是紮在心裡的一根刺, 哪那麼容易拔掉。

村支書張了張嘴,想開口說話,結果看到所有人都這麼專注而且這麼乖巧的表情, 不由得一下子嗤笑出了聲。

他這一笑, 底下坐著的村民代表心裡就一咯噔, 不知這是什麼意思。

村支書回想著他們剛剛那應好的爽快勁, 固然是因為收垃圾費並不多,每戶每個月也就一塊錢象征性,現在想來, 其中也有要保持乖巧不敢再鬨事的因素。

到底是利益相關,一旦發現自己做錯事,很可能要被拋下不管了, 就立刻加倍地乖巧,想讓要放棄他們的人回心轉意。

這人性啊……

那跟村支書說話的人陪著笑了兩聲, 忍不住問道:“書記, 你笑什麼呢?”

村支書咳了一聲, 說道:“我笑我當村支書這麼些年, 從沒見過你們這麼安靜聽我說話。怎麼,想問橙子的事?”

底下一群人忙不迭地點頭。

他們可是聽說了,趙楠楠承包他們種橙子的土地,包括這些橙子樹。

樹由他們本人繼續打理,她按月發工資,然後看結果的時候橙子的品質如何,再發這一整年的績效。

這麼算起來,比他們自己單打獨鬥種橙子要穩妥多了。

到時候橙子下樹,她付工錢,橙子裝箱,她付工錢,橙子不管販售怎麼樣,風險都是她擔。

他們完全沒事,就跟大企業的職工一樣,隻要認真工作,每個月拿工資就是了。

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難怪鴻程村那邊高興得跟快過年了似的。

不光這樣,而且聽說橙子種得好的,還能拿到正式編製,到時候就不光是拿工資了,還像城裡職工一樣有五險一金。

這就等於是清早起來到自己的果園裡去上班,時間自由,中間要養雞養鴨、要乘涼談天,乾什麼都行,可不比在城裡打工要舒服?

一時間,眾人甚至覺得她那種植基地招不招他們都無所謂,關鍵是這臍橙承包合同她跟不跟他們簽,這福利他們龍崗村能不能享有。

早知道趙楠楠不止承包這一季橙子,而且還能承包他們以後種橙子到賣橙子的事情,當初他們怎麼也會按住那些家夥不讓他們來村委會。

要是沒有鴻程村的對比還好,有了鴻程村的對比,這不甘的感覺就更重了——

沒理由他們那邊日子越過越好,他們自己反倒要走回頭路啊。

見坐在上麵的村乾部包括村支書在內挺微妙地沉默著,底下按捺已久的眾人也是等不住了,紛紛開口道:“書記,你就給我們一個準話。”

“是啊書記,小趙同誌再怎麼厲害,她也是你的兵,她要做什麼你肯定是知道的。你說,我們龍崗村她是不是就打算不管了?”

“是啊,她是不是不管了?我們的橙子以後是不是也要像以前一樣,讓我們自己等批發商來收購,還要自己拖到縣裡去賣?”

治安主任聽著他們的話,坐在上頭說道:“不是啊,今年小趙不是已經帶著你們在電商平台上賣過了嗎?明年你們可以自己搞啊,沒有中間商賺差價,六塊錢就六塊錢。”

治安主任這一張嘴,簡直要氣死人。

可惜村民代表裡都是跟他同個輩分的人,不能罵他。

誰都知道他自己在村裡不種果樹,搞的是個小加工廠,專門加工飼料,而在鴻程村他老丈人那邊早就跟趙楠楠確定好了,企業注冊手續一辦完,就立刻簽承包合同。

到時候,他們全家都是有工作領工資的人,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

見底下眾人被他氣得話都說不出來,村主任捅了捅他,憋笑道:“你少說兩句。”

其實這個問題,他們早就問過趙楠楠了。

趙楠楠也說了,無論是鴻程村也好,龍崗村也好,大家都一樣,不分彼此,共同富裕,共建美麗鄉村才是正經。

她倒是也不介意村委會現在就正好開個村民代表大會,跟他們把這個事情說了,反正早說晚說都一樣,不過村委會內部就有不同的意見。

像村支書就覺得把這消息早跟大家說了,給他們吃下一顆定心丸,也就不會那麼人心浮動,而那幾家人也不會被針對得那麼厲害。

可是以治安主任為首的質疑派就覺得要吊他們一陣子,先不說讓他們急得撓心撓肺的,作為之前趕來村委會鬨事的回報。

而那幾家被針對的,活該被針對,就該給他們點教訓。

他這麼一說,村支書跟村主任也覺得確實給他們一些教訓,以後才知道什麼叫好,什麼叫不好。

說起這個,他們當時問趙楠楠關於橙子承包的事情,而她回答的就不光是這個了。

她還說了要給村裡捐錢,把村頭那段路修好的事,村委會眾人當時都覺得,趙楠楠做事過於厚道了。

她這一捐,豈不是就把今年賣橙子的錢差不多都捐出來了?

她先前捐了四十萬,剩下一百多萬在縣城裡買兩套房子都有富餘。一般小姑娘驟然得到錢,肯定都買房子,要麼自住,要麼以後當嫁妝了,哪像她這樣轉手就扔了出來。

他們這下可是徹底感受到了她說的絕不厚此薄彼是什麼意思。

村支書當即表示:等路修好之後,立了路碑,上麵就要寫趙楠楠的名字。

可趙楠楠卻說,路碑上不必寫她的名字。

她說:“要寫就寫龍崗村所有果農的名字,每家每戶無論男女老少,都把名字刻上去。”

因為這些錢是賣橙子得來的,而龍崗村的橙子都是村民們種出來的。修好的路,每一寸上都凝聚著他們的汗水,跟她這個經手銷售的反倒沒那麼大關係。

趙楠楠說出這話,讓治安主任臉上的笑都凝滯了。

這捐錢留自己的名,跟捐錢留他們全村人的名可完全不一樣,這可不是一個等級上的事啊。

她這樣做,真的就是純粹為村裡做事,沒留下她個人的一點印記。

趙楠楠見他們這麼震驚,還解釋不光是龍崗村這樣,鴻程村也是一樣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到時候路碑上不會有她,也不會有周皓言,他們都說好了。

此刻,村委會眾人看著下方村民代表殷勤等待的表情,再想起當日在會議室裡發生的這段對話,都覺得趙楠楠跟他們這些人一比,高下立見。

村支書抿了抿唇,說道:“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瞞著你們了,小趙說了,不管鴻程村有什麼,我們龍崗村都有,而不管她為我們龍崗村做什麼,日後鴻程村也有。”

“真的?”

底下眾人聽到這話,頓時放下心來,按著心口跟身旁的人交換眼神,想著太好了。

他們這些村民也有著落,趙楠楠沒有因為生氣就放他們不管。

瑛嫂子他們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這還是他們認識的趙楠楠,因為心裡沒有那麼多的大起大落,所以他們還有餘裕能夠想村支書剛剛說的那句話。

他說鴻程村有什麼,龍崗村也有什麼?

“書記。”瑛嫂子一下子站起身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你是說小趙她也給我們村裡捐了款,要幫我們修橋鋪路?”

“對。”村支書含笑點頭,伸出了四根手指,“四十萬,小趙給紅城村捐了四十萬,給我們龍崗村一樣捐了四十萬,讓我們村拿著這筆錢,可以修好村頭那段路。”

“還有。”村主任也開口道,“到時路修好了放上路碑,路碑上刻著的是我們全村人的名字。”

底下眾人一下子安靜了,反應跟他們村兩委乾部第一次聽到這話的時候一模一樣。

村主任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掠過,心裡感慨果然第一次聽誰都不敢相信,嘴上說道:“小趙說了,這錢都是賣橙子得來的,而橙子都是大家種的,所以修了路,上麵該留的也是留你們的名字,不是留她。”

“鄉親們。”在眾人安靜的時候,村支書順勢開口,“到了今天,你們還看不出小趙是個怎麼樣的人嗎?論資曆,她比我們在座每一個人都年輕,可論能力,她比起哪一個也不差。她來到我們村,做了我們龍崗村的村官,就是一心一意為我們村服務,一心一意為我們村民謀福利。這樣一個好乾部,這樣一個好孩子,你們想想,她之前在我們村受到怎樣的委屈?我這個當村支書的覺得非常對不起她,非常愧疚,我覺得我的名字都不配留在那路碑上。”

聽著村支書的話,底下許多人都從方才的心靈震撼裡回過神來,臉上也浮出了愧疚的神色。

村支書見狀,停頓了片刻才說道:“不過你們看,小趙還願意幫助大家,願意跟村委一起繼續帶領大家過上更好的生活。她之前去到鴻程村,鴻程村上下都把她視作貴賓,他們村支書更是恨不得把她從我們這裡搶過去。”

“不能搶!”底下冒出一個聲音,“不能讓鴻程村那些家夥把小趙同誌搶走!”

那婦人說完,發現整個空間都很安靜,就隻有自己的聲音,不由得紅了臉。

可是她這聲音一冒出來,底下就像是回了神一樣,迅速揚起了一片附和——

“沒錯,不能讓鴻程村把人從我們這裡搶走。”

“太無賴了他們!”

“小趙同誌是我們的村官,是我們龍崗村的一份子。”

“不是,你們想想你們誰家有特彆優秀的子侄,抓緊的,年齡合適的就正好介紹給小趙。她是我們龍崗村的村官,再做我們龍崗村的媳婦兒,這樣就徹底跟我們同一陣線,跑不了了。”

不知是誰出了這麼個餿主意,會議室裡的氣氛頓時一換,所有聽到這句話的人都下意識地想起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