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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筆走遊龍,重新寫了幾個大字。

這字和昨天一模一樣,甚至還更甚幾分,尤其是在氣勢方麵,簡直是入木三分,力透紙背。

雍正站在她身邊,見到夢中的筆跡漸漸成型,心裡甚至產生了一絲激動。

然後他有一點微微不滿,夢裡他不是已經教過這個小女子寫自己的字跡嘛,怎麼現在一點也看不出來。

想到這裡,他站在桑語背後,伸手握住她拿筆的手,帶著她開始寫字。

桑語渾身一僵,被寬大的懷抱包圍,一股好聞的鬆木清香竄入鼻尖,讓她一時間有點無所適從。

“專心!”雍正沉聲提醒。

桑語忙回過神來,認真觀看雍正的筆鋒,越看她越覺得熟悉,就好像這種字跡,是她會寫的,而且能和對方寫得一模一樣。

她心下一驚,和皇帝的字跡一模一樣,這可不是件好事。

要是皇上的猜疑心起了,以為你要圖謀不軌,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就在她想著一定不能暴露的時候,雍正握著她的手,寫完了三張大字,並且意猶未儘的道,“以後你就練習寫這個,其他字帖都棄了吧。”

桑語微微張大嘴巴,結結巴巴的道,“皇上,臣妾怎麼能和你寫一樣的字。”

雍正滿意的看著宣紙上的字,不在意的道,“無事,公務上朕用的不是這套字體。”

事實上,在三年前以前,他還隻會寫瘦金體,寫的也不錯。

可突然的,他就無師自通會了另外一套字體,就是現在寫的這些。

而他也覺得,夢中的女子該是會這套字體的,如果不會,他教會就是了。

桑語默然,好的,您是皇帝,您說了算,“是,皇上,臣妾一定好好練。”

雍正滿意地點點頭,看了一眼窗外的陽光,“午時了,擺飯吧。”

說到清朝皇帝的午膳,桑語也挺好奇的,不知道會不會像清宮劇裡演得那樣,一餐要上三十六道菜,然後皇上每道隻能吃三口?

外麵守著的蘇培盛聽到吩咐,立刻讓人傳話準備。

興許皇帝的飯菜是一直備著的,這邊剛吩咐下去,不過半刻鐘,就有十幾個太監拎著膳食盒子魚貫而入,在正廳的長桌上,擺了滿滿一桌。

蓋子一個個揭開,各種美味佳肴展露麵前,色香味俱全,而且搭配合理,都是最新鮮時下節令最難得的。

一切準備就緒,蘇培盛過來請皇上用膳。

雍正坐在最上首,身後站著兩個太監伺候膳食,他的眼睛瞄向哪兒,太監就會安靜的過去用公筷夾菜,然後放到皇上麵前的盤碟裡。

桑語見他似乎忘了自己,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坐下,還是就這麼站著?

雍正嘗了一口,然後打發人下去。

蘇培盛頓時緊張起來,“這,皇上?”

雍正微微抬眸,清冷的眼神掃過去,頓時嚇得他不敢多言,立刻倒退著出去,剩餘人也忙跟著離開。

他再看桑語,示意下麵的位置,“坐吧。”

“哦,”桑語坐過去,看著那滿滿一桌子菜,一時間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因為皇帝隻嘗了一道菜,她總不能在皇帝之前,去夾彆的菜嗎?

或者,她應該給皇帝夾菜,接替侍膳的活?

見她沒有動筷,雍正立刻猜到了她的想法,“不必拘禮,想吃什麼自己夾。”

說著還動手給桑語夾了一塊麵前的素菜卷。

桑語也不知道那素菜卷是用什麼做的,反正大佬夾的,她不可能不吃,於是直接放進嘴裡,打算吃完了好好誇一誇。

然而剛入口,她就覺察到不對,這似乎是……香菜?

我的天,對於不喜歡香菜的人而言,這味道可太衝了。

桑語艱難的咽下去,還要裝作麵無表情,可真是太辛苦了。

她倒不是對香菜深惡痛絕,隻不過這輩子的舌頭似乎格外敏[gǎn],原本一點點的不喜歡,在舌頭靈敏度的加持下,就變得分外刺激。

她立刻倒了一杯桌上的酒,灌進嘴裡,辛辣的口感很好的掩蓋了香菜的味道。

於是她又喝了一杯,直到第三杯下肚,才完全沒了香菜味。

雍正看著她的動作,筷子漸漸放了下來,眼裡閃過莫名的情緒。

不該是這樣的,相比香菜,她更不喜歡的是酒才對。

因為討厭那種喝醉後的微醺和不由自己理智操控的情緒,她很少喝酒,即便喝,也絕對不會讓自己喝醉。

可是眼前的榮貴人,居然連灌三杯酒,要知道這可是上貢的好酒,味道清醇甘冽,酒香濃鬱,也極易讓人喝醉。

平時雍正最多就喝三杯,因為他需要隨時隨刻保持清醒。

就比如現在,榮貴人和夢中女子的不一樣,頓時讓他從身體冷到了心裡,已經起了猜忌之心。

或許夢中人隻是夢中人,榮貴人隻是有一點想象罷了。

既然如此,那他也就不必在意了,他可不會找什麼替身,這隻會辱沒了那人。

想罷,他就打算起身離開,然後永遠不見這女人。

就在這時,喝了三杯烈酒的桑語,忍不住蹙眉,“這酒也太烈了些,皇上我是否可以要清茶?”

“哦?不喜歡酒嗎?”雍正彈彈袖子,甚至懶得看一眼桑語。

“倒也不是,隻是不喜歡喝醉的狀態。”桑語道。

雍正的動作頓住,抬眼打量她,見她滿臉認真,忍不住試探道,“為什麼?”

桑語詫異,沒想到皇上問得這麼細致,但她也沒發現什麼不對,隻道,“是個人喜好問題,不喜歡那種微醺的感覺,和醉酒後無法控製的情緒。”

最重要的是,她有太多秘密,透露一個就是死字。

她是傻了才會讓自己喝醉,萬一自己一個控製不住,情緒上頭,變得喋喋不休,說出了不該說的秘密怎麼辦?

穿越前的桑語就是這麼一個人,平時不太愛說法,喜歡靜靜聽彆人說,間或一針見血指出問題的核心。

可偶爾她也有興致上頭的時候,特彆愛講話,什麼都和人說。

當然,這種情況一般是和特彆特彆親近的朋友,確保自己是安全的。

可喝了酒,人又醉了,她不能保證還能控製住自己。

這可是宮廷,還是皇帝雍正麵前,她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得到這個回答,雍正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不錯,酒不過三,醉不過熏,這是個好習慣。隻是沒想到榮貴人酒量還不錯,這烈酒都能喝下三倍。”

這可就是原主的原因了,彆看原主不大,卻是從小喝酒的,隻不過是劣酒。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家裡比較困難,而居住在京城,什麼都要錢,包括木柴和炭。

每到冬天,光是準備這些,就是好大一筆錢。

可即便如此,也是時常不夠用,不得不省了又省。

那拉家為了少用一些木柴,會打一點劣酒,這個在冬天是驅寒的好東西,喝完之後全身暖烘烘的,然後上炕睡覺,裹得嚴嚴實實。

這樣一來,即便少燒點炭,也能堅持到天明。

等到富多去貝勒府當差後,劣酒就不需要自己買了,因為貝勒府會發,而且要求侍衛不能在當值的時候喝酒,於是富多就能帶回來。

順便的,他還從家裡條件比較寬裕的,看不上這些劣酒的侍衛手裡,低價買一點回來。

於是家裡的劣酒就更多了,一家子也能稍微多喝點。

原主在這樣的情況下長大,從小喝酒,身體自然形成了一定抗酒性。

所以她剛剛毫不猶豫喝了三杯,可也知道這酒比那拉府裡那些劣酒,好了不知道多少,度數也高。

三杯就夠了,再多指不定就醉了。

桑語說了一些原主從小喝酒驅寒的話,“因此也能喝一點,但有一次,喝多了差點出事,我就再也不敢過量了。”

雍正點點頭,眼底的笑意加濃。

順便的,他又給桑語夾了一些菜,有桑語喜歡吃的,也有她不喜歡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不必在意朕夾了什麼,挑你自己喜歡的就行。”雍正道。

桑語頓了一下,不知道皇上這句話真心有多少,可她果斷聽話,挑著自己喜歡的吃。

反正她是聽皇帝的命令,總不能因為聽話,就治她的罪吧。

她一邊吃,雍正一邊默默觀察,然後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口味也一模一樣,那想來不錯,她就是朕要找的人。

至於為什麼這麼巧,朕一登基,人就出現了。

那隻能說是緣分,上蒼也看不慣他求而不得,於是特意把人送了來。

或許這就是天定的緣分,不然何以他從三年前就一直做夢,何以能順利的找到人,沒有一絲波折。

之前三年沒出現,僅僅是因為這丫頭年紀不夠,尚沒有到選秀的年紀。

其實不是的,桑語今年十七了,原本該經曆兩輪選秀,第一次是在她十三歲的時候,可是那年康熙親征葛爾丹,宮裡哪有時間操辦這個。

於是就下旨,讓年過十七的自行婚嫁,至於還沒有過的,就等著吧。

等她到了十六歲,也就是去年,奪嫡已經到了白熱化,康熙差點沒控製住局勢,乾脆直接下旨另行婚嫁。

然而這其中還是沒她,因為她剛剛十六,離十七還差一年呢。

本以為這一年很快就過去了,沒想到雍正居然登基了,並且在元年就開了選秀。

桑語正好卡在這個年歲,於是隻能來參選。

不過現在覺得,似乎也不錯。

畢竟在清朝,你還能指望男人對你一心一意嗎?

富多那是家裡窮,但凡他再出息一點,多賺一點點,指不定家裡也有了通房和小妾。

而且因為富多的關係,她已經被上麵三位大佬注意到了,以後的婚事不由自己做主。

無論是嫁給誰,都指定是高嫁,不然皇家就不是施恩,而是結仇了。

可高嫁,哪怕是比那拉家高一點點的,你能攔住人家納妾嗎?

不可能,不說彆的,就是旗人是鼓勵多納妾多生子的,這些男子以後都是八旗的兵丁。

因為是少數民族統治漢族,而漢族人數又多,滿族人想要安穩坐穩皇位,就一定要有軍事力量。

而他們隻信任旗人,畢竟是利益共同體,所以在旗男子越多越好。

不說彆的,就是男孩一生下來,就可以領到餉錢和米糧,男孩越多,領得越多。

某些旗人靠著生孩子,就能過的比較滋潤了。

所以你怎麼攔?那是絕人家財路,沒人樂意的,就是那拉家也不會支持她。

因此不管她以後嫁誰,都少不了和彆的女人相爭,而且也不能不嫁。

因為到了一定年紀,掌管她這一旗的佐領一定會過問,到時候直接被人拉去配人,那就更慘了。

所以還不如雍正呢,至少在宮裡吃喝不愁,不用操心家計問題。

以後的孩子也不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