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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大家知道後還不知道怎麼鬨呢。”

“沒事的支書, 就按照我們今天商量好的來,隻要大家表決同意, 我們明天再去找縣長, 相信縣長不會反對的。”司徒澤安慰道。

“這事真的靠譜嗎?會不會被打為投機倒把?”周支書不是沒見識的人, 雖然他們村裡沒那些運動, 但其他地方鬨得可凶了,那可是要人命的。

“當然不會,我們是成立集體合作社,又不是單人乾,再說了我做出來的產品,也不會直接賣給個人,而是送到收購站和供應社。”司徒澤道。

昨天他和桑語想了一晚上,覺得隻有這個方法,才能轉危為安。

“可他們真的會收嗎?”周支書當了一輩子農民,像這種接近做生意的事,還真沒乾過。

即便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他沒乾過,心裡就沒底。

“您放心,我們縣雖然不缺糖,但整個省都是缺的,他們不會不買賬。”司徒澤安慰道。

“既然缺,那為什麼縣裡不能增加甘蔗的收購,反而來限製我們。”說這話的時候,周支書話語裡都帶上了怒氣,早不限製晚不限製,他們甘蔗都要豐收了,才來說,這誰受得了。

司徒澤也不說話了,任他發泄怒氣。

這次上麵是真的有點不厚道,你要是有彆的政策,早點說不行嗎?

非得等到現在,害得他們一點準備的時間都沒有,這可是關係到一個村吃飯的大事,太突然了。

八點一到,村裡的廣播又響了,催促著來的人做好,沒來的人趕快。

又等了五分鐘,周支書跨著沉重的步伐上台,擺手示意大家都安靜下來。

“一個不好的消息要通知大家,昨天我和司徒知青去鎮裡開會。鎮裡決定,今年不收我們的甘蔗當任務糧了,除了夏季要上交的七成糧食,秋季也得上交六成。因為消息來的急,防止我們因為措手不及沒準備那麼多任務糧,所以公社做主給我們減了一成,明年還是要恢複到七成。”

村民一下子炸開了鍋,頓時激動得站起來。

“為什麼?之前不是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說不收了?”

“是啊,那我們種的那些甘蔗怎麼辦?”

“我的天爺,這是要回到兩年前嗎?不行不行,我們還有這麼多知青呢,糧食都上交了,我們吃啥?”

你一言我一語,所有人都被這個消息嚇出了一身冷汗,整個廣場群情激憤,每個人臉上又激動又不安。

周支書壓了壓,沒人理他,吵吵鬨鬨好一會兒都安靜不下來。

周支書被吵得頭疼不已,狠狠一拍桌子,“好了!看看你們是什麼樣子!你們是新時代的農民,是社會主義旗下的黨員,能這麼自私嗎?啊!你們隻想到了自己,也不考慮考慮彆人。是,我們因為率先種甘蔗,讓村裡的日子好過起來,那難道你們就能貪心嗎?隻期望自己好,不希望彆人也過得好?!”

所有人漸漸安靜下來,這時代講究集體利益,如果有人被打為自私自利,是非常嚴重的指控。

一時間沒人敢反駁了,即便他們臉上有不忿,有不以為意,可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周書記運了運氣,大聲道,“種甘蔗作為任務糧,我們本身就隻是試點,因為想法是司徒同誌提出來了,也是他上下跑關係,讓上麵領導同意的。上麵的領導們關係咱老百姓的生活,知道這個能致富,就答應試試。司徒同誌爭取到了放在我們村試點,現在試點結束了,我們也確實富裕起來了,大家的日子比兩年前好過多了。這說明這方法是可行的,那上麵的領導就要考慮其他村,不能僅僅關照我們。”

“領導們說了,今年的甘蔗代替任務糧的任務,就交給其他村,因為消息突然,他們還特許我們可以秋季糧少交一成,這是領導們關愛我們,我們不能不識好歹。”

眾人鴉雀無聲。

這話說得也沒錯,他們本來是作為試點,現在試點成功了,上麵領導換個地方去做,有錯嗎?

沒有!

可他們要怎麼辦啊?

有那容易激動的,已經忍不住哭出來了,“支書,我們今年種了幾十畝甘蔗,要怎麼辦啊?”

不能作為任務糧交上去,他們又不能當成糧食來吃,賣也賣不掉,難道就讓它這麼爛在地裡?

本來一整天的勞作就累,這下子大家的精氣神都沒了,心裡是滿滿的不甘心。

“我們也知道大家不容易,我和司徒同誌作為這件事的負責人,不會叫大家沒了著落。我們已經想好了辦法,就等著大家舉手表決,看同不同意這麼做。”周支書語重心長的道。

“同意!”

“我們同意。”

“對對對,說什麼我們都同意。”

下麵的人聽到有方法,忙高聲應和,同時也紛紛期待地看向支書,期望他快點說出方法來。

“好了,大家安靜下來,先讓司徒同誌給大家介紹清楚,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大家聽懂了才能表決。”周支書說完,示意司徒澤上台。

司徒澤身形修長,上台的動作不徐不疾,顯得沉穩可靠。

“首先,我統計了過去兩年大家儲存糧食的情況,因為少交了一年任務糧,所以每家每戶手裡的糧食其實並不少。有些人換出去一些,但肯定能堅持吃到今年底,這個沒有異議吧?”

下麵的人跟著搖頭,表示這是對的。

“好,也就是說,除了知青外,大家的純糧可以足夠。夏季糧會酌情多分配一點給知青,讓他們也能吃到年底。然後來說秋季糧,除了上交的六成,剩下的四成吃到明年夏天是不成問題的。也就是說,大家不用擔心餓肚子。現在唯一的麻煩是那些甘蔗。”

司徒澤條理清晰,先著重強調了大家不會有吃不飽的情況,不用擔心接下來沒法過日子。

然後再說到此次的重點上,“鎮裡甚至是縣裡打算換其他村收甘蔗作為任務糧,這無可厚非,不能緊著我們一個村給幫助,這不利於和諧。所以這麼做,上麵沒任何錯,但領導們也不是鐵石心腸,給了我們轉圜的餘地。那就是隻要我們找到處理甘蔗的方法,隻要不違規,他們會給予方便。”

“要怎麼處理?”

“是啊,司徒知青您就直接說了吧,我們都聽你的。”

“對呀對呀,你直說了吧。”

“我和支書想到了一個方法,我們縣現在不缺甘蔗,也不會缺糖。原本那些任務糧甘蔗收上去後是送到製糖廠熬成糖,然後分配給各個供銷社。但這隻在我們縣,不代表其他縣也是這種情況。根據我的調查,J省能種甘蔗的地方相當少,紅糖還是少數奢侈品。可我們大家都知道,紅糖是好東西,味道香甜又能養身體,其實哪裡都缺。我們不能上交甘蔗,可以製成紅糖,賣給其他縣的供銷社和收購站,那樣我們也能把甘蔗換成錢和票,然後分給大家。”

眾人嘩然,“這不是投機倒把嗎?不行不行,我們會被抓起來□□的。”

“當然不是,我們是以公社的名義,成立製糖工坊,和供銷社收購站的對接是公對公,並不是私人名義,當然不是投機倒把。”司徒澤肯定地道。

“那上麵會同意嗎?”他們擔心上麵領導不會答應。

“所以我和支書現在召集大家,就是讓大家表決,同不同意這麼乾。要是同意,大家就簽字,我會拿著大家的同意書去找縣長,說服縣長答應我們的請求。”司徒澤道。

“這能賺錢嗎?外縣的供銷社真的會買嗎?”有村民遲疑,擔心到頭來沒人賣,白瞎了他們浪費這麼多時間去熬糖。

而且熬成糖後,儲存的時間沒有想象中的長,會壞的。

“我問你們,如果你們自己不種甘蔗,供銷社裡有紅糖,你們有錢,願不願意買一些回家?”司徒澤詢問。

“當然願意,紅糖可是好東西,有錢肯定買。”-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就是,誰家孩子不愛吃糖,而且這玩意兒拿去走禮,太體麵了。”

“是的,大家都願意買,那麼收購站當然也願意收。彆的縣甘蔗少,吃糖困難。他們大部分的紅糖都是從彆的省弄來的,路途遠,運輸麻煩,價格自然就高了。現在鄰縣就有,收購的價格肯定更便宜,他們為什麼不願意?”

司徒澤的話問完,大家臉上都露出了笑臉。

對啊,如果有更便宜的紅糖收,為什麼不願意?

“那你能保證嗎?保證一定能賣出去,不讓我們做無用功,就像這次一樣。”這時,一個年輕的男人站起來,聲音尖利的道。

桑語轉頭看過去,隻見那人帶著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可語氣裡全是嫉妒和不懷好意。

看座位,應該是男知青,就不知道他和司徒澤有什麼仇,要在這裡如此逼迫司徒澤。

他話語裡的意思,是想要司徒澤立下保證,一定要做好,不然就是司徒澤的錯。

另外,他還把這次不收甘蔗當任務糧的事怪在了司徒澤身上,真是升米恩鬥米仇。

聽到他的話,立刻有幾個人藏在人群中附和。

“就是就是,司徒同誌你給我們一個保證吧,不然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對呀,這次你害得我們這麼慘,不能什麼話都沒有吧?”

桑語沉下臉來,去搜尋那些說話的人,可惜她坐在人群中間,什麼都沒發現。

周支書啪的一聲拍向桌子,“這說的什麼話,司徒同誌帶著我們過了兩年的好日子,你們不記恩就算了,難道還要把這件事怪在他頭上?真是豈有此理,簡直是白眼狼!”

“可劉知青也沒說錯啊,誰能保證這次的事能成功。”有人在下麵嘀嘀咕咕。

周支書氣得臉都白了,恨不得跳下去把人揪出來。

司徒澤臉色不改,報出一個個名字,“周躍進,周國強,張紅梅……剛剛是你們說話吧,不必躲著,站起來說就是了。”

被他叫到名字的,一個個麵如土色,周圍人拿異樣的眼神看著他們,就好像他們是無恥白眼狼一樣。

躲在人群裡不算什麼,被叫出來就是公開處刑了,社死有沒有?

沒有一個人敢站起來,隻那劉知青除外。

“怎麼?你不敢保證嗎?那我們又憑什麼相信你?”他挑釁地看向台上。

司徒澤直接無視他,也沒堅持讓那些說小話的站出來,開口道,“做任何事都是有風險的,如果有人覺得這風險不能承受。沒關係,你可以不簽名,所謂的集體,是尊重每一個人意見的。你自己不願意,我和周支書自然不會強迫。到手後甘蔗收上來,按照比例發下去,你們不同意就自己領了甘蔗回去,想怎麼做都行。同意的過來簽字,甘蔗一起處理,年底分紅。”

劉知青臉又青又白,見司徒澤完全不理自己,大聲道,“大家不要相信他的鬼話,他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