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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算正常的飯菜。

桑語吃飽喝足,就讓人拿熱帕子捂捂自己的右手腕,說實話,她的病看著好了,但體虛的毛病還在。

不過是寫了一上午的字,手腕就難受,還是得養。

蘭芳細心,不僅給她捂,還會按摩,一刻鐘後,桑語嘗試轉動了一下手,發現一點不難受了,滿意地去床上躺著,就她這身體,午休還是要的。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半下午,迷迷糊糊起身,歪靠在床邊,正醒神呢,丫鬟們就進來了,準備好了熱水熱毛巾。

同時她們還帶來了一則消息,“早上揚州官員來給瑞王送行,送了不少禮,其中還有給小姐的呢。”

“給我的?”桑語擦了一把臉,頓時覺得精神百倍,聞言不由抬起頭來。

“是的,因為時間匆忙,早上來不及整理,瑞王剛剛打發人送來。”蘭芳道。

“都有誰的禮?蘭芳你記下來,等到了京城,我們采買一些特產,給他們送回來。”桑語猜不到有誰會給自己這個孤女送禮。

雖說她也是官員之女,還是他們的前同事女兒,但所謂人走茶涼。同事家男丁都沒了,就留下一個沒有前途的女兒,維持關係沒必要,估計他們是看在瑞王的麵子,順帶給她一份。

畢竟她好運的蹭上了瑞王的船,不給不好看。

果然,禮單一拿上來,桑語就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隻是順帶的,那些所謂禮物都是不走心的,完全不用在意,等到京城之後,打發幾人回贈一份差不多的就行了。

但在這些禮單當中,其中有一份格外不同,那是林如海林大人家的禮單。

禮單上除了常規的禮品,還有四色點心,四季布料,適合少女穿戴的精巧首飾,絹花,配飾等小玩意兒。

而且最重要的是,送禮的人非常用心,考慮到了她正在守孝,這些東西都是素淨的,又不會顯得過分蒼白。畢竟她還在瑞王的船上住著呢,要是整天一身白,讓人看了覺得晦氣。

林家送來的東西就很好,清淡雅致又不會過分紮眼,非常適合她現在使用。

這禮物一看就是細心的女人準備的,桑語猜應該是林如海夫人賈敏的手筆。

這讓桑語對林家多了不少好感,原本林如海來揚州也不久,和原主的父親沒什麼交情,可相比揚州原本的官員,反倒是他們更用心。

而且看這禮物準備的精心程度,充分考慮到了她的回報能力,並沒有很珍貴的東西,都是一些精巧玩意兒。

也就是說,人家是真心在體恤孤女,而不是覺得她跟著瑞王上京有利可圖。

這份心意,桑語接下來了,以後要是有機會回報一二,她也不吝嗇。

“把東西都歸置了吧,林家的拿出來,能用就用。”桑語吩咐道。

隨即,她換上輕便的家常衣服,重新坐到書桌前,繼續上午的默寫。

有事情做,時間是過得很快的,沒多久就到了晚上,下午的效率比上午更高,一天時間她就默寫了三本賬本。

按照這個速度,六天就寫完了一年的。之後她親自帶人給瑞王送去。

雖然兩人就住在隔壁,但男女大防讓桑語在這六天裡,完全沒和瑞王碰過麵。

再次見到瑞王,桑語嚇了一跳,相比剛上船時的精神奕奕,此時的瑞王眼底青黑,臉色慘白,精神萎靡。

“王爺,您……”桑語開口想要詢問,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問你怎麼病成這樣?

問你病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一時間她不知道是該安慰好,還是該詢問病情好。不問吧,顯得不近人情,人家對她非常照顧,幫了她很多忙。問吧,這不合適,瑞王是皇親貴胄,病情當然不能告訴彆人,這其中有些忌諱,不是她該問的。

可不知道病情,又要怎麼安慰?

桑語一時有些無言,反倒是瑞王,虛弱一笑,“桑小姐不必擔心,我隻是暈船罷了。”

暈船能暈成這個鬼樣子?

桑語知道暈船暈車的人確實難熬,但不至於到瑞王這種,精氣神都被妖精吸走了樣吧?

瑞王無奈笑笑,“加上舊疾複發,晚上又睡不著,所以嚴重了些,無妨的。”

說著他滿不在乎地轉移話題,“桑小姐過來,是來送賬本的嗎?”

“是的,”見他不願意多談,桑語也不好說什麼,指著身後丫鬟托著的箱子道,“這是盛平三十六年的賬本,我已經默寫好了,先給王爺送來,剩下的之後再繼續。”

“這麼快?”瑞王一驚,忙讓下人接過箱子,當著她的麵打開,從中抽出一本。

映入眼簾的,是娟秀雅致的簪花小楷,字寫得極小,但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好字!”瑞王讚道,“桑小姐辛苦了。”

桑語搖搖頭,“賬本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還是不要打擾這位王爺養病了,就這模樣,看著馬上就要倒下的樣子,實在叫人看了不落忍。

回到自己的廂房,桑語詢問蘭笤,“我記得出發的時候,我們帶了一些酸黃瓜,酸榨菜,還有酸李子,杏子,還有嗎?”

“有有有,”蘭笤忙道,“我們帶了不少,還有好些呢,原本就是預備防暈船用的。”

“你每樣取出一些,給瑞王身邊的太監送去,讓他找大夫瞧瞧,可不可以給瑞王吃。”桑語吩咐道。

這些酸菜榨菜,以及酸果乾的做法,都是桑府原有的方子,桑語知道後,又進行了改良,味道比之前好了不止一點點。

不要問桑語怎麼知道的,她也不清楚,是吃過那些東西後,自然而然知道怎麼製作。

桑語也不糾結自己奇怪的知識麵了,隻順其自然,想到了就用唄。

這些東西送過去後,秉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劉公公拿去給大夫看了,大夫說了沒問題,他就捧到了瑞王麵前。

原以為瑞王並不會嘗試,畢竟那酸黃瓜酸榨菜什麼的,著實不好看,黑不溜秋的。

可瑞王知道是桑語打發人送來的,居然興致勃勃嘗試了一口,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每餐都要這些下飯,有了它們,吃下去的東西再也不吐了。

劉公公興奮地直念佛,然後帶著瑞王吩咐的一匣子東珠,親自來換那些吃食了。

桑語看著這圓滾滾,華美異常的東珠,滿臉無語,“劉公公,東西王爺吃著好,你儘管拿去就是,本也不值錢,更何況我在王爺的船上白吃白喝,一點子吃食不值當什麼。這些東珠實在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劉公公還是帶回去吧。”

劉公公為了主子能吃一點東西,急得差點上吊,現在好容易主子能吃下了,東珠算什麼,再珍貴的東西他都可以尋來。

再說了,這些原本也是金陵甄家孝敬給王爺的,不算極品貨,王爺原也看不上,拿來送桑小姐恰好。

不過這話他隻會在心裡想想,嘴上卻道,“難道有這麼合我家王爺胃口的東西,老奴臉皮厚,想向桑小姐求個方子,彆看這東珠值一點錢,可和傳家的方子比起來,實在不值什麼。”

“好在。”見實在推托不過,桑語隻好收下,並親自拿出紙筆,把那些方子都寫下來。

送走劉公公後,桑語又欣賞了一下那些東珠,同時在心裡換算了一下價格。

嘖,幾個方子,就換了價值一萬多兩的東西,她這是賺大發了。

彆說那些方子更值錢的話,雖然用那方子製作的食物味道好,可要憑那些賺錢,沒個一兩年回不了本,再加上各種開店的成本,要盈利賺足一萬兩,至少需要五年。

而現在方子還是她的,難道瑞王還會開店,拿這些方子和她打擂台嗎?

所以即便給了瑞王,她該用還可以用。

隻不過,瑞王不會開這樣的店,她也……不太可能,除非真的是一窮二白,不然彆的收益比這個多多了。

桑語要是想賺錢,有的是法子,吃食隻是最基礎的。

哦,對了,方子可以寫下來,留著以後備用,說不定她什麼時候,就淪落到賣醬菜為生的地步呢。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人不能太鐵齒,做好充足的準備,謹防意外發生。

第十九章 紅樓19

時間倏忽而過,轉眼之間就一月有餘,自從瑞王暈車的毛病好了之後,行船的速度更快了。

桑語也緊趕慢趕,把所有的賬本都默寫完了。

看完了賬本,瑞王關在廂房裡兩天,之後就正常出門,悠閒地在甲板上看風景釣魚。

桑語碰到過他兩回,兩人默契的沒聊任何賬本相關的話,隻討論了一些風景和詩詞。

她自己應該是不擅長這些,但原主的記憶裡,兩人倒也聊得不錯。

就在這樣的悠閒中,通州碼頭到了。

通州碼頭在京城南邊,北接京杭大運河,是京城最重要的交通要道之一,是漕運倉儲重地。

他們會在這裡下船,然後坐馬車去京城。

因為是交通要道,繁華自不必說,可在人流如織的中間,卻有不少麵黃肌瘦的流民。

這些人和碼頭的腳夫搶生意,被驅趕了也不放棄,而是賴著不走。

桑語透過窗戶,看到了流民占一半之數,立刻明白了,或許是哪裡遭了災。

她派桑平下去打聽,沒多久就來回話,“說是黃淮地區都遭了十年一遇的大洪災,宿州,淮南,淮北等地尤其嚴重,大洪水衝垮了堤壩,淹沒了良田和房子,百姓們實在沒活路,隻能拖家帶口出來逃難。”

“官府沒管嗎?”桑語壓低聲音道。

“管了,可官府的糧食也有限,南邊正打仗呢,缺不了糧食。官府還要顧著更嚴重的地方,碼頭上都是離得更近,受災沒有那麼嚴重的地區的流民。要是過段日子,估計彆處的反應過來,京城的流民會更多。”桑平低聲回道。

目前在碼頭上這些,好歹能和腳夫們搶搶活計,算是能混個飽肚,等過些日子,彆地的流民到了,就隻能靠官府施粥了。

桑語想了想,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於是她寫了一個條子,讓人交給瑞王。

條子上說,梧桐山上莊子裡的糧食,全部捐給朝廷,但她沒什麼渠道,隻能交給瑞王了。

這樣做,是為了刷瑞王好感,也是想通過瑞王,刷皇帝的好感。

不是她沒有同情心,看到百姓受災的第一件事,就是為自己謀地位。

而是同情這東西,隻能感動自己,對受災的百姓無用,還不如實實在在的糧食來的要緊。

她也不是沒想過,把那兩萬兩黃金拿出來,全給朝廷購買糧食,但那就太過了。

畢竟這是桑疾私底下收的錢,即便瑞王知道也就代表了皇帝知道,也不好大剌剌拿出來。

所以她最後還是隻寫了那些糧食。

不過,桑語又快速寫了一封信,交給桑平,“等會上岸後,你就派一個人快馬加鞭,把這信送到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