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駛卻非常平穩,顛簸幾近於無。
桑語見馬車繞過主城的方向,直接往城外而去,不由詢問了一句,“我們去哪?”
“梧桐山上的莊子。”瑞王執起茶壺,給桑語倒了一杯熱茶,“桑小姐趕路辛苦,來不及休息就勞煩你陪我去那,這杯茶就當是給小姐賠禮了。”
桑語沒說什麼,接過喝了一口,然後端端正正放下,“莊子不是被燒了嗎?去那裡乾什麼?”
“這幾天我派人清理的時候,發現地窖下麵還有一個暗室。那畢竟是你家的產業,還是要等你回來,一起開啟的好。”瑞王含笑解釋。
桑語眼神微閃,這話她一個字也不信。
她敢肯定,瑞王的人一定進去過,知道裡麵都放了些什麼,估計是沒找到他想要的東西,所以才等她回來,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密室,亦或者他還有彆的目的。
果然,下一秒瑞王就開口了,“自從那暗室發現後,不知道是誰泄露了風聲,當晚就有人想要夜闖,被我們抓個正著。”
“是誰?和殺害我父兄的真凶有關?”桑語豁得抬頭,表現出急切的神情來。
瑞王搖搖頭,“那人當場自儘了,屍體上也找不到線索。”
“那你們有進去暗室看看嗎?少了什麼東西?”桑語自然的把話題重新轉回暗室上。
“沒有,還要等桑小姐回來,親自去檢查一番,這畢竟是你家的東西。”瑞王做足了君子模樣。
桑語咬唇,“您應該先去查看的,即便損失什麼財務也無妨,還是抓住凶手比較重要。”
“哦?看來小姐是知道裡麵有什麼了。”瑞王微微眯眼,審視得打量著桑語。
桑語有點羞窘,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我知道,是我父親藏起來的銀錢。”
“藏起來的銀錢?”瑞王聲音低沉,帶著微不可見的壓迫氣勢,誘哄她說出實情。
“是的,父親他,他......”桑語艱難的開口,“當官得的一些收入,那個不是,很,嗯正當的收入。”
瑞王瞬間明白,官員有灰色收入這事,是心照不宣的秘密,即便一個衙門的文書,都有其他收入來源,更何況是四品官,還是專門管揚州鹽稅的同知。
瑞王對此沒表示什麼,隻道,“那想必裡麵的銀錢不少。”
桑語搖搖頭,“那個莊子原本是母親的陪嫁,後來成了大哥的產業,我隻隱約知道有這回事,並不知道有多少。”
這也正常,這筆錢肯定不是小數目,桑疾會放在兒子手裡保管已經是意外了,一個注定要出嫁的女兒,怎麼可能有機會知道具體有多少。
桑語能知道有這筆錢,瑞王都意外。
實際上,原主還真不知道,這都是前些天老管家告訴她的。
隻是老管家也不知道裡麵藏了些什麼,藏了多少,還得桑語親自去整理一翻。
現在瑞王不等桑語安排,自己先找到了暗室入口,這讓她有點惴惴不安。
桑疾父子可千萬不要放什麼不該放的東西啊!
要是被瑞王發現,她身為桑家女,就麻煩了。
第十章 紅樓10
桑語是中午抵達揚州碼頭的,等坐馬車趕到梧桐山上的莊子,已經快天黑了。
這個莊子看起來並不小,不僅建造了五進的大宅子,還有田地四十畝,山地一百多畝。
之所以說它是一個偏僻的小莊子,是因為這些田大部分都是中等田,山地也很貧瘠,種不了什麼,所以這個莊子隻能勉強自給自足。
之前一把大火,把整個莊子燒毀了一半,其中主院和前廳,後院正堂,以及仆人的房子都燒沒了。
沒錯,在這座莊子上的所有下人都死了,二十幾個人,全部和桑謹一樣,抹了脖子後燒成了骨架。
桑正帶人親自把他們安葬了,剩下收拾的活,就交給了瑞王派來的人。
這些天,這裡已經整理得差不多了,前麵是光禿禿的,後麵燒著的地方拆了,隻留下一半可以居住的地方。
瑞王剛剛表現得很急切,桑語一回揚州,就親自去接人。
可現在,他又不著急了,讓人安排桑語和李石家的下去休息,“趕了一天的路,晚上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再開暗室也不遲。”
桑語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沒有提出異議,而是順從地去了安排好的房間。
等到了之後,李石家的才‘呀’了一聲。
“怎麼了?”桑語低聲詢問。
李石家的看了前麵帶路的人一眼,壓低聲音道,“這個院子原本是夫人給小姐準備的閨房。”
“閨房?”桑語驚訝。
“是的,夫人的每個莊子,都安排了少爺和小姐的住處。”李石家的解釋道。
“這樣啊。”桑語表麵沒說什麼,但心裡卻想起了老管家的話,其中一個密室不正是在原主的閨房裡。
沒想到這裡並沒有被燒掉,那她今晚是不是可以先查探一番?
可是,這會不會是瑞王的試探呢?
聰明人應該能猜到,既然桑疾安排了兩重密室,那或許還有其他密室。
瑞王急切帶自己來的目的,會不會就是想要通過她找到其他密室?
這很有可能。
所以今晚桑語貿然開啟密室,是很危險的行為。
可換句話說,即便她今晚不行動,難道就不危險了嗎?
莊子就這麼大,隻要瑞王耐心點,挖地三尺,早晚也能找到。
到那時,密室裡的未知物品,或許也能成為她危險的來源。
所以不管行不行動,密室的存在本身就隱藏著未知的危險。
桑語麵上沒說什麼,進入房間後就坐下休息,沒多久有人送來了飯食。
用飯完畢,桑語又在李石家的服侍下,躺下休息。
“小姐,今晚我就睡著您的外間,您好好休息。”李石家的道。
這事本不該她來做的,可惜這莊子裡除了她們二人,全都是瑞王的人,而且全都是男人。
李石家的為了自家小姐的清白,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
桑語眼神深了深,她已經打定主意要夜探密室了,但她不能支開李石家的。
一來是為了自己的清白名聲,二來她也需要打消瑞王等人的懷疑,如果她把唯一的下人打發走,真的挺可疑的。
桑語微微閉眼,“現在時辰還早,你也趕了一天的路,肯定又累又餓,先下去洗漱,然後吃點東西再過來。”
“可是小姐……”李石家的覺得不妥。
桑語拍拍她的手,“外麵有瑞王的人守著,不必擔心,你快去快回就是。”
李石家的見她堅持,隻好關上門退了下去。
桑語借著燭火,靜靜打量這個閨房,老管家並沒有說密室的入口在哪裡,她得自己找尋。
趁著現在沒人,她決定快速翻動一下,不過,為了不引起彆人的注意,她還得做出自己在看書的樣子。
所以她用紙剪出側身看書的虛影,調整好方位,讓它映照在窗戶上。
之後她就輕手輕腳地查看整個房間,書架,牆麵,木製地板,衣櫃,床下等等等等。
可是找來找去,都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桑語困惑不解,走到桌邊把剪紙拿掉,並毀屍滅跡,然後半躺在床上思考。
就是這個動作,叫她發現了不對勁。
身後的靠背幅度不對,比想象中的要厚,正常情況下是看不出來的,可她依照眼睛觀測到的距離坐下,然後往後靠,卻不是斜躺的姿勢,被什麼阻礙了。
桑語立刻轉身,拿走枕頭,用手摸索了半響,終於找到了一處縫隙。∫思∫兔∫網∫
她立刻取來一支蠟燭,對著那條縫找了半天,都沒找到打開的機關。
最後沒辦法,她拿來了剪刀,直接撬開。
一塊半米長寬的板子掉下來,露出黑漆漆的洞口,桑語把蠟燭伸進去,發現了向下的梯子。
這個洞口僅容一個人往下爬,燭火也照不到下麵有什麼。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桑語動作迅速,把蠟燭放在床頭的桌子上,然後把木板放回去,枕頭歸位。
時間剛剛好,李石家的推門進來,就看到自家小姐斜躺在床上,“我伺候小姐休息。”
桑語揉揉額角,“有些頭疼,晚上可能會睡不安穩,李石家的,你幫我問問瑞王的下人,有沒有安神香等物。”
“小姐您沒事吧?”李石家的聞言,立馬急了。
桑語搖搖頭,安撫道,“沒事的,好好睡一覺明天興許就好了。”
“好的,我立刻就去。”說完,李石家的推門出去了,並且還順手帶上了門。
桑語立刻起身,拿出隨身佩戴的香囊,從裡麵的夾層裡,掏出一些粉末。
自從穿越後,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桑語日子過得並不安心,對自己的安危也有各種憂慮,所以在看到原主製作香囊的材料後,她就偷偷配製了一些藥粉。
桑語並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知道,這幾種藥物綜合在一起,可以讓人陷入沉睡,雷打不動的那種。
就和她會寫瘦金體一樣,來曆奇特。
有時候桑語瞎猜,或許自己穿越了不止這一次,這些知識都是以前的經曆。
也或許是穿越大神給自己的金手指,在夢裡教導了她知識。
然而這種事想想就行了,現實是她隻有上一輩子的記憶,其他的無論怎麼回想,都一無所獲。
想得多了,還會產生偏頭疼,原主是沒這個毛病的,是她自己,有一次想得狠了,頭劇烈疼痛起來,甚至還產生了靈魂脫離□□的錯覺。
可隨之,腦海深處就出現一股寒意,凍住了她的靈魂,也緩解了她的頭痛。
那一次的教訓,讓她整整痛了一天,大夫來了也束手無策。
這也是為什麼,知道她頭疼後,李石家的那麼著急。
從那之後,桑語再也不使勁回想了,隨其自然吧,能想起來就想,想不起來重新學也不錯。
要是像寫毛筆字一樣,拿起筆自然就會了,也非常不錯,就當自己是天才了。
桑語邊思考著,邊把那些粉末灑在香爐裡,等會兒李石家的會把拿來的安神香放進裡麵煆燒。
那些粉末燒著後,會讓人快速進入睡眠,然後怎麼也叫不醒。
放完粉末,桑語接著把香囊裡的藥材都倒出來,挑出其中的藿香和遠誌,放在嘴裡嚼一嚼,直接就水吞了下去。
這兩種藥材放在一起,可以讓人瞬間清醒,正好能克製那藥粉的作用。
不過桑語這麼嚼了吞下去,起作用還需要一點時間,等它們在胃裡消化,這正中桑語下懷。
現在時間還早,行動最好在淩晨二三點,那時候正是人最疲乏的時候。
古代不同於現代,現代的夜貓子淩晨兩點才睡實屬正常,三點四點還不睡的人,也數不勝數。
他們最疲憊想睡的階段,估計是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