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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朗工整的白襯衫,懷抱籃球,鬢發有些許汗濕,午後特有的檸檬黃色暖陽毫無保留的潑在他身上,將他原本溫柔清新的氣質襯得有些狂肆張揚,眼前佩戴一副金邊眼鏡,禁欲又斯文,麵上的營業式假笑展露的恰到好處。

謝霜寧有時真的很佩服裴舒的表情管理,生氣的時候不會麵目猙獰,高興的時候不會得意忘形,永遠能保持住他臨危不亂的撲克臉。

不愧是影帝。

“沒事吧?”千變萬化的撲克臉問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謝霜寧好像從裴舒的表情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擔心。

好像還蠻真摯的。

“對不起對不起,三哥沒事吧?”林旭一路小跑過來,滿臉後怕,同行的姚鈴鈴也被嚇得不輕,反複檢查兔耳內兜絕對門麵的神顏,幸虧沒有毀容,不然他原地殉葬。

“沒事。”

謝霜寧心裡亂七八糟的,有時一想還不如被籃球砸呢,身為一個男人,被籃球砸到臉不算丟人,被“死對頭”救了那才叫掉價兒。

“瞅瞅,老三的臉都嚇白了,快進屋坐會兒吧!”姚鈴鈴扒拉著謝霜寧往屋裡走,回頭朝裴舒問,“你咋來的?”

裴舒把籃球丟給林旭:“打車。”

姚鈴鈴:“妖姐在那頭呢,去打個招呼不?”

裴舒搖頭,那雙天生含情的桃花眼落到謝霜寧臉上,好像謝霜寧臉上有花似的,看起來個沒完。

良久後,裴舒才藕斷絲連的移開目光,問道:“大家都到了嗎?”

“就差小航了,他乾啥都是倒數第一,準踩點兒來!”姚鈴鈴看一眼腕表,再抬頭,得意的眉飛色舞,“瞅我說什麼來著。”

謝霜寧聞聲望去,隻見一輛小吉普踩點趕到,禹航從後門下車,不等攝影小哥跟上去,他先貓著腰吐了。

準確來說是乾嘔,這孩子暈車十分嚴重。

林旭熱情的迎上去,倆人短暫的說了兩句話,禹航從助理手中接過魚缸,那裡麵是他養了三年的兩隻烏龜,基本走哪兒帶哪兒。

終於,全員到齊。

謝霜寧恍若隔世。

他想起了前世組合的遺憾解散,想起了他們五個人各奔東西,甚至陰陽兩隔。

本以為再也不會聚齊了,沒想到……

“發什麼愣呢?”裴舒突然開口,謝霜寧一怔,本能看向他,眼底一片茫然。

裴舒主動奪走他的行李箱:“走吧。”

謝霜寧下意識想搶回來,可一想到裴舒的所作所為也是為了營業被逼無奈,人家尚且有偶像自覺配合公司安排,自己又憑什麼矯情搞特殊呢?

不就是演戲賣腐嗎,誰不會似的!

謝霜寧果斷綻放營業假笑,心中默念職業操守,三步並作兩步跟上裴舒,虛與委蛇道:“隊長腿真長,我都跟不上。”

裴舒瞬間放緩腳步,神色有點懵,似乎是在分析謝霜寧這話是真心誇讚還是另有目的。

一行人先後進彆墅,導演組張羅著分房的事情:“總共五間臥室,樓上仨樓下倆,我們節目組各占一屋,剩下三間臥室你們隨便分,至於選房間的順序嘛,按照抵達順序來選。”

姚鈴鈴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啊哈,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哥幾個我不客氣了,二樓那間大臥室我要了,謝謝。”

編導:“姚老師挑個室友吧?”

姚鈴鈴吆喝道:“誰想跟我一屋?”

四個少年麵麵相覷,姚鈴鈴有點尷尬。

沒辦法,自古老幺是團寵,自古大哥是團欺。

謝霜寧想了想,正要舉手捧場,裴舒搶先說道:“你自己一屋吧!”

“那敢情好啊!”姚鈴鈴直接樂了,“我自己獨占三十平大臥室,滿地滾著睡!”

編導:“林老師請選。”

“我選樓下。”林旭笑道,“臨廚房近,嘿嘿。”

謝霜寧發出三哥的叮囑:“你控製點體重吧,回頭又要被妖姐罵了。”

“我就是吃不飽嘛。”林旭委屈巴巴的捏了捏自己癟癟的肚子,想到自己該選舍友了,於是本能的看向整個TOMADO最親近最喜歡的人——“我想跟三……”

裴舒:“要不你跟禹航一屋吧!”

林旭:“……”

禹航:“?”

裴舒露出知心大隊長的體貼微笑:“禹航上周練舞把腳崴了,上樓不方便。”

林旭把嘴巴張成了“O”型:“好的!”

不愧是隊長,了解每個成員的身心健康,真誠仁愛麵麵俱到,林旭佩服的五體投地。

謝霜寧:“……”

其實禹航的腳傷早好了,可裴舒這麼說,他就沒法強行要求跟林旭睡一屋了,就算他想,甄妖嬈也不讓啊!

裴舒搞這麼一出,真真合了節目組的心意,編導眼睛笑成了眯眯縫:“大家都回屋收拾行李吧,待會兒要吃火鍋了。”

還是同樣的房間,上輩子也住過。

唯一不同的是,前世姚鈴鈴和林旭一起住,今生林旭和禹航做了室友。

謝霜寧打開行李箱,將換洗衣物歸納入櫃,他聽到身後房門傳來“吱呀”一聲響,知道是裴舒進來了,也懶得起身,更懶得回頭。

緊跟著,“哢擦”一聲反鎖突兀的響起。

第3章 空降關係戶

隨著落鎖的聲音敲下,謝霜寧的心也跟著顫了一下。

可轉念一想,他有什麼可緊張的?之所以麵對暗戀的人緊張,是因為害怕自己不夠好,無法在喜歡的人麵前博得好感。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確信裴舒對自己的厭惡,更放棄了跟裴舒關係進一步發展的希望,如此一來,應該無所畏懼才是。

難不成要乾一架?

雖然裴舒人高馬大,但他也不是弱不禁風的嬌氣少爺,真打起來指不定誰輸誰贏呢!

裴舒走到窗前瞭望,彆墅所在高檔小區私密性極好,不用擔心被偷拍,他也無需拉窗簾了。

回頭看向謝霜寧,見他頭也不抬的收拾衣服,似乎並不想搭理自己,裴舒也不計較,唇角微微勾了勾,露出一抹奇異的滿足,好像眼前這些再尋常不過的一幕對他而言,是失而複得、無比珍貴的寶藏。

“看夠了嗎?”謝霜寧半跪在地,手臂搭在膝蓋上,目光幽冷的看向裴舒。

被人這樣盯著實在不怎麼舒服,更何況還是被討厭自己的人盯著看。

謝霜寧已經做好了擼袖子乾仗的準備!

裴舒斂起笑容,朝他走了過來。

謝霜寧頓時警惕。

高大的身體逼近過來,他整個人被籠罩在陰影之下,壓迫感讓他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謝霜寧準備好了,如果裴舒朝他出拳,他該往哪裡躲,是左邊還是右邊,是防禦為主還是立即反擊?

裴舒伸出手,謝霜寧腦中劈啪炸響,千鈞一發!

不料,那溫熱的掌心落在了他的肩上。

“你臉色不好,身體不舒服?”裴舒按著他的肩膀,目光炯炯,眼底幻著毫不摻假的關心。

謝霜寧腦中緊繃的弦“啪”的斷了,整個人懵在當下。

他是被裴舒關心了嗎?

這又沒有攝影小哥跟著,他營哪門子的業?

謝霜寧莫名其妙,他想甩開裴舒的手,奈何裴舒按的死緊,他愣是沒甩開,不由火氣上頭:“你想乾什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裴舒可能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小少爺了,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我就是問問,關心你一下。”

謝霜寧輕抿下唇,露出一聲輕笑。

裴舒挪開了按在謝霜寧肩上的手,轉移到了謝霜寧腰後,將腰間佩戴的發射器關了。

隨後裴舒又關了自己的,目不轉睛的看著謝霜寧,麵上染了幾分無辜:“你似乎對我抱有敵意?”

謝霜寧心跳漏了一拍。

對我有敵意的不是你嗎?

“沒有,你想多了。”謝霜寧伸手打開發射器,後退幾步,又想到什麼,朝裴舒說道,“彆隨便關麥,會被導演告狀。”

“是嗎?”裴舒順著姿勢坐了下去,唇邊勾起玩味的笑容。

謝霜寧不再理會裴舒,開門出了臥室,隔壁姚鈴鈴的房間傳出陣陣爆笑,不用看,光是聽就知道準是“氣氛組”。

謝霜寧走近兩步,果不其然,是林旭跑去串門子了,攝影小哥正專心的記錄這一幕。

謝霜寧趁著沒人注意自己偷偷溜走,下樓,路過禹航房間門口的時候,忍不住朝裡麵望了一眼。

禹航沒有收拾行李,而是在對著烏龜發呆。

林旭曾問過他為什麼要養烏龜,這東西不如毛茸茸的動物可愛,更沒有金魚漂亮,禹航對此隻回答了兩個字“命長”。

禹航是他們五個人之中家庭條件最差的,他的童年很不幸,父親常年嗜酒家暴,母親不堪忍受離家出走,這麼多年杳無音信。他是跟著外公長大的,可憐老人家身體不好,在禹航出道那年病逝了。童年的遭遇致使他性格內向,寡言少語,敏[gǎn]自卑,甚至有自殘傾向,他很少笑,也可以說從來不會笑,平日裡除了工作最多乾的事就是對著烏龜發呆。

上輩子在禹航死前那晚,他將養了多年的烏龜放生,謝霜寧陪著悲痛萬分的林旭不知疲倦的在河邊找烏龜,好像將那兩隻烏龜找回來,禹航就能活過來一樣。

烏龜壽命長,至少能活二十年,可禹航的生命卻永遠的停留在了二十歲。

對謝霜寧個人來說,自己前世功成名就,紅透半邊天。可對於TOMADO來說,是永遠無法磨滅的遺憾。

組合未能大爆就狼狽解散,兩個退圈了,兩個分道揚鑣形同陌路,還有一個永遠的去了天國。

謝霜寧輕輕敲門:“禹航,晚飯後咱們來扒譜吧!”

禹航一愣,整個人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下周不是有個唱跳SOLO嗎?”謝霜寧口%e5%90%bb柔和道,“你是舞擔,舞蹈技能絕對沒話說,但唱歌是你的短板,要登台的那首歌一直沒準備好,飯都吃不下了吧?”

禹航張了張嘴,又無助的合上,囁嚅半天才吐出兩個字:“那個……”

“你有困難就直說,從進公司到現在咱們五個也相處三年了,都是同吃同住的兄弟,有什麼不好問的?是覺得我雅爵集團太子爺威風凜凜高高在上,你不敢跟我說話?哦,你要是這麼想,那我可太傷心了。”謝霜寧擺出一副身受重傷的表情。

禹航果然急了,一臉窘迫的搖頭道:“沒有沒有,我……”

“我跟你開玩笑呢!”謝霜寧無奈失笑,禹航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裡也暖呼呼的,“隻是覺得,這是我個人的問題,怎麼好意思麻煩你們。”

謝霜寧神色微僵,他坐到床邊,嚴肅的看著禹航:“我們是什麼?”

突然這樣正經,才放鬆下來的禹航又緊張起來,他認真想了想,道:“愛豆?”

“不對。”

“歌手?”

“不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