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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他藏不住心事。

霍衍能看出簡堯臉上的愧疚和糾結,隻需要幾秒,他就知道簡堯在想什麼。

於是霍衍輕輕的拍了拍簡堯的肩膀,聲音輕柔至極:“你剛剛去衛生間遇到誰了?”

他不相信簡堯是自己突然意識到他們關係的與眾不同,簡堯但凡自己能意識到,他也不會苦惱這麼久,必然是有什麼讓簡堯無法忽視的人或事給他當頭一棒。

來的路上簡堯都好好的,但從衛生間回來以後他就情緒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種事簡堯自己是想不通的,那麼肯定是他遇到了某個人。

會是誰?

霍衍的腦子轉了一圈,幾乎把他所有的敵人都想了一遍。

從他回到周家以後他就樹敵無數,崇拜他的人越多,恨他的也就越多,霍衍統統不在乎,他甚至不記得那些因為他而慘淡收場的敵人們最後究竟是什麼樣的下場。

隻要在簡堯心中,他還是那個讓簡堯放心不下,需要時刻關注的霍衍就夠了。

霍衍的眼睛微眯,他在心裡已經給那個人判處了極刑,隻要他知道是誰,就能讓對方用一生為剛剛的幾分鐘後悔。

“不認識。”簡堯下意識的回答,“那個人認錯人了。”

簡堯抹了把臉:“哎,你彆問了,我們先回去吧,我有事跟你說。”

霍衍:“現在不能說嗎?”

簡堯抿了抿唇:“我現在不知道怎麼說,說不出口。”

霍衍沒有再說話,而是發動車子。

簡堯看向窗外,車窗外是不斷變化的風景,前方的樹木很快轉移到身後,但如果不回頭去看,那人的視線永遠隻能看見前方的東西。

就在車子剛剛行駛到十字路口的時候,一道人影突然從街邊衝了過來。

女人頭發淩亂,腳下還踩著一雙拖鞋,像是瘋了一樣直衝到路中央。

簡堯瞬間瞪大雙眼,下意識的朝霍衍看去,霍衍已經踩下了刹車。

急刹車讓簡堯不由自主的朝前撲去,他剛剛坐穩,女人就已經撲在了霍衍那邊的車窗上,她的五官扭曲,一邊拍打車窗一邊嘶吼,隻不過因為隔了一層玻璃所以聽不太真切。

女人整個身體都趴在車窗上,現在想要重新發動車子簡直就是天方夜譚,隻要發動,這個人就肯定會受傷。

好在這條路沒什麼車,簡堯:“她是誰?”

這人他沒見過,不認識。

霍衍看著這個女人,他微微皺著眉,想了幾秒後才想起來這人是誰。

說起來也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豪門小姐,活到接近三十歲都沒吃過苦,他倒不是要對付她,她隻是被牽連上了而已。

商場上哪有什麼朋友?原本再一致的利益,轉頭都是敵人。

霍衍搖下車窗,簡堯這才聽清女人的哭喊聲。

她在喊:“你還來!你還回來!你把我家的東西還回來!”

“我爸已經自殺了,我媽還躺在醫院裡,你能當什麼都沒發生?當自己什麼都沒做?霍衍……你有沒有良心?”

“我們家幾代人的心血?!幾代人的心血啊!”

女人淚眼朦朧的看著坐在車裡的男人,他還是她記憶中那樣,俊美溫和,風度翩翩,他有這世上最精美的皮囊,也有這世上最狠毒的心腸。

她還記得他們初次見麵的時候,這個男人站在人群中間,每個進來的人都會下意識的看向他

“楊小姐,你們企業破產是因為你們經營不善,外加企業內部勾心鬥角,人心不齊。”霍衍輕聲細語,“與其在這兒攔車,朝我撒氣,不如回去問問你兩個哥哥。”

楊小姐看著霍衍的眼睛,她就是被這雙眼睛騙了,這雙冷漠的眼睛讓她覺得對方肯定不屑於使用任何見不得光的手段,可她錯的離譜,如果霍衍能算是個有底線的人的話,那這世上就沒有沒底線的人了。

他總是這樣,總是這樣“無辜”。

“你就沒有一點愧疚嗎?”楊小姐聲嘶力竭地質問,“你說沒有你的原因,你敢說你收購的那麼多家公司,吞並的那麼多企業,都沒有你的手筆?”

“周家要向上爬,我理解,可你為什麼連一條活路都不留給我們?”

霍衍嘴角帶著笑,眸光卻異常冰冷,有些話他不能在簡堯在場的時候說,但也不妨礙他說的額隱晦一點:“楊小姐,我記得你名下應該還有兩套房產?生活不至於到過不去的程度吧?”

“賣了。”楊小姐,“拿去還債了,我現在一無所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霍衍,你有沒有想過你做的一切,最後都會變成你死相淒慘的報應?”

霍衍嘴角的笑容終於收斂了:“我不信因果報應的說法。”

楊小姐的眼裡隻有霍衍,沒有坐在副駕駛上的簡堯,她已經很久沒有洗過頭,出過家門了。

明明一年多以前,她還是人人豔羨的豪門小姐,她雖然沒有自家的股份,但從不缺少零花錢,在這個寸土寸金的首都,她在四環內有五套過百平的房產,哪怕一輩子不事生產,光靠收房租或者賣一套房子出去都夠她享受了。

她的父母愛她,兩個哥哥寵她,人生美好的像是童話書裡的故事。

可隨著霍衍的出現,童話故事變成了恐怖故事。

霍衍剛出現的時候,家裡人人都喜歡他,她也不由自主的春心萌動,霍衍是比她小,但卻並不幼稚,比很多三四十歲的人都要成熟。

並且風度翩翩,行為舉止優雅又內斂。

他代表著周氏集團,要來跟她的爸媽談合作,他們一家當時多高興啊,能乘上周氏集團的大船,將來他們的企業和人生都能再上一層樓。

知道破產的那天,他們在電視上看到霍衍對著新項目侃侃而談的時候,他們才發現原來他們的破產,隻不過是因為擋了周氏集團,不,霍衍的路。

他動手的時候沒有一點猶豫,沒有給他們留下一點機會。

楊小姐:“你想要我們的項目,難道就不能合作嗎?就非要讓我們家破產嗎?”

霍衍:“楊小姐,那時候周家還不是我當家。”

楊小姐指著霍衍的鼻子,她眼眶通紅地怒罵道:“你放屁!”

“誰不知道周氏集團現在是你霍先生掌握著決定權和話語權?沒有你的首肯,誰敢?!”

“那個……要不你先過去,我們把車靠邊停?”簡堯有些尷尬的打斷他們的談話,“我們現在在路中間。”

楊小姐這才注意到了簡堯,她癲狂地喊道:“霍衍!他知道你的真麵目嗎?知道你是哪種人嗎?!”

“哦對,我記得,我記得他還在醫院的時候你每天都要去看他,可能在你眼裡,隻有他還算是個人吧?彆人在你眼裡一文不值,對不對?!”

她看著霍衍的眼睛,霍衍的視線沒有絲毫閃躲,好像在回答她的話。

“是,你說的沒錯,除他以外都不算人。”

楊小姐緊緊抓住車把手:“你們走不了,今天所有人都走不了!”

這句話一出,霍衍的臉色才終於變了。

“小堯,你先下車,去旁邊等我。”霍衍沒有轉頭。

簡堯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看女人這個樣子,也知道肯定會糾纏很久。

霍衍生意上的事他接觸過,但他接觸的都是最表麵的東西,在霍衍身邊上了一個月的班,簡堯知道的東西或許並不比一個基層員工來得多。

他有些迷茫,也有些惶然,因為對方嘴裡的霍衍似乎是一個他不認識的陌生人。

但與其說他相信霍衍就是對方嘴裡的那種人,不如說他相信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說不定霍衍是被嫁禍的,總之他腦子裡根本沒有霍衍是個惡人的選項。

“小堯,先出去吧。”霍衍的聲音依舊溫和,但其中多了讓人不能拒絕的力量。△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簡堯隻能說:“那我去路邊等你。”

簡堯打開車門下了車。

霍衍在確定簡堯離開後,才張嘴說:“楊小姐,有些道理不用我說你應該都懂,我跟你爸之間是他技不如人,所以我贏了,他輸了,就這麼簡單。”

“哈……”楊小姐眼中含淚,語氣中帶著嘲諷,“輸了就要賠一條命嗎?”

霍衍:“這是他的選擇。”

楊小姐:“他本來不需要做這樣的選擇!”

“換做是你,你會給敵人留後路嗎?”霍衍平靜的看著她,好像不理解她究竟是怎麼想的,“你們家接近我,難道真的是為了跟我友好合作?”

楊小姐:“但至少我們沒想害死你!”

霍衍:“我也沒有害死他。”

楊小姐突然從包裡掏出一樣東西,那是個小玩意,看起來跟她拳頭差不多大,她笑著說:“你知道我有這個,才讓他走吧?”

“我要是你,我才不讓他走,自己死有什麼意思?喜歡的人和自己一起死不是更好嗎?”

霍衍:“所以你之前說那麼多有什麼意思?”

楊小姐抿著唇,她問:“你就沒有一點後悔?一點內疚?是,我爸的死不是你動的手,但造成這個結果的人卻是你,當時你隻要鬆鬆口,讓我們家的資金周轉過來,我們家才不會……”

霍衍笑道:“你現在大可以拉開手環。”

楊小姐沒動,霍衍:“你不想死,就不要做出現在這副要跟我同歸於儘的樣子,說吧,你要什麼。”

楊小姐看著自己手裡小巧的東西,她不知道是在嘲笑霍衍還是在自嘲,她笑得彎下了腰,抓著窗沿問:“霍先生,你這輩子真心相信過某個人嗎?在某個人麵前不帶偽裝嗎?”

“剛剛那個就是簡堯吧?你真是用心良苦,他昏迷的時候你天天去看他,他醒來以後你把他帶在身邊,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他的命?”

“畢竟你受了傷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你自己的身體都不能牽動你的心神,可能隻有他死了,你才能體會到痛苦的滋味吧?”

“楊小姐!”霍衍驟然提高了音量,“我可以容忍你在我麵前胡說八道,但你最好彆牽扯上他,他哪怕掉了根頭發,我也能讓你和你爸去同一個地方。”

楊小姐冷笑一聲:“你以為我害怕?我要是害怕,現在我就不會站在這裡。”

“我真好奇,他知道你真麵目的那天會是什麼樣,是會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留在你身邊,還是把你當成怪物,棄你而去?”

“我還很好奇,你裝的不辛苦嗎?你自己活在謊言裡,也讓他的生活變成了謊言。”

“你才是真正的膽小鬼。”

“就算他愛你又怎麼樣?”

“到你死的那天,你還是不會知道,他愛的是你還是你偽裝出來的那個人,你永遠不知道他究竟愛不愛你。”

霍衍的雙手緊握成拳,臉上的表情卻沒有變化,好像對方無論說什麼都不會讓他有片刻的情緒變化。

楊小姐笑道:“他們都說我爸是膽小鬼,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