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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重逢的懷念感。

霍衍也看向周文遠,這些年他並沒有太在意周文遠的動向。

尤其是在周文遠出國後。

他從沒把周文遠當成過對手,更不曾把對方放在心上, 這樣一個人不配讓他留心在意。

“我跟朋友過來吃飯, 沒想到會碰到你們。”周文遠的語氣很輕鬆, “我看了新聞, 這兩年周氏集團的市值又上升了不少,恭喜你。”

霍衍平靜的點點頭, 沒有過多回應。

周文遠:“對了, 簡堯找到學校了嗎?”

霍衍:“找到了, 不勞費心。”

周文遠歎了口氣, 他倒是很自來熟的拉開四方桌一邊的椅子,不客氣地坐了上去, 他臉上帶著笑——如果仔細看的話, 會發現他的笑容跟霍衍曾經的笑容幅度很像。

公式化的微笑,連上勾的角度似乎都被計算好了。

簡堯板著一張臉, 比起霍衍, 他的態度更冷硬, 看向周文遠的目光更厭煩:“我們以前也沒打過什麼交到,你也不用刻意來敘舊,你離我們遠點我就謝謝你了。”

此話一出,周文遠的笑容僵在臉上。

他回國之後,帶著這樣的笑容和謙卑的態度再去接觸曾經的好友和認識的人,哪怕對方不待見他,也不至於說的這麼直白。

簡堯發現他說完後周文遠還沒走,他更沒好氣了:“你能走了嗎?”

過了好幾秒,周文遠才重新撿起笑容,他語氣溫和:“我知道以前我做的事不對,當年我年輕小,分辨不清是非,為人處事都有問題,我這次回來是專門來賠罪的。”

簡堯:“不需要,你不出現在我麵前就是最好的賠罪方式了。”

簡堯看向霍衍:“不然我們換家店吃吧,現在就算菜煮好了我也吃不下。”

他對周文遠,實在沒有一分好感,這個人從出現開始就讓他覺得惡心,會讓他回憶起對方威脅他時,他感受到的那種強權壓迫。

在簡堯有意識的十多年生命裡,周文遠是讓他最厭惡的人,沒有之一。

這個人手裡有權勢的時候可以肆無忌憚的對彆人威逼利誘,他站在高處,把彆人痛苦掙紮的樣子當做有趣的笑料。

甚至於如果當天晚上他真的對簡堯做了什麼,鬨出去也不會有多少人罵他,隻會罵簡堯為什麼不能聰明點。

害人的那個人隻要有權有勢,他的行為就可以被粉飾,而受害者無論出於多麼劣勢的地位,隻要他某一個選擇出了問題,受害者就該為自己的遭遇負全責。

而當周文遠失去了往日的權勢地位,他又可以假惺惺的低下頭,用年少不懂事當借口,好像他當年給人造成的傷害和心理陰影都可以一筆勾銷。

簡堯煩透了周文遠這種人。

霍衍站起身來,他對簡堯說:“那就走吧,我們換個地方吃。”

簡堯迫不及待地跟著霍衍走向門外。

周文遠也沒想到簡堯會是這個態度,他覺得自己對簡堯並不算差,當年讓簡堯去酒店隻是他突發奇想,一方麵是因為簡堯的氣質長相確實符合他的胃口,另一方麵則是因為簡堯對他的態度。

他習慣了被人仰望,被人追逐,從他有意識開始,隻要他對誰露出一點好感,對方就會立刻湊過來,所以出現一個把對他的厭惡擺在臉上的人,他才會克製不住的去接近對方。

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我比你身邊所有的人都更優秀,更有錢,更有權勢,你憑什麼拒絕我?

難道不應該我對你露出一點好感,你就立刻低頭,感恩戴德嗎?

與其說是對簡堯的“喜歡”,不如說是一種強烈的勝負欲。

他難道還不如一個保姆的兒子?

但可笑的是,他自己看不起保姆的兒子,但他其實才是保姆的兒子,時至今日,他都沒有去見過楊金花,甚至不知道楊金花有沒有出院,也不知道霍乾是否還活著。

對他的親生父母,他不僅沒有感情,更多的反而是憎恨。

如果不是霍乾貪心不足又蠢笨如豬,他跟霍衍的身份根本不會爆出來,或者說不會爆出來的那麼早,一旦他成功掌握實權,哪怕他不是周晟的親兒子,周晟也不會那麼快放棄他。

這些年周文遠強迫自己不去想,他越是想,就越是會被情緒左右。

周文遠眼睜睜看著簡堯和霍衍離開火鍋店,他們的舉止親密,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超過了對方的私人空間,似乎再差一點,他們就能挨上對方的手臂。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還像當年一樣形影不離。

周文遠的眼睛眯起來。

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和他一起來的人沒有看到霍衍和簡堯,隻以為周文遠獨自站在一邊發呆,於是抬手呼喚道:“你怎麼在那呆站著?快過來,菜都熟得差不多了。”

周文遠回過頭,臉上再次揚起笑容,他走過去,對著坐在他對麵的男人說:“剛剛看到了兩個熟人。”

坐在他對麵的男人有一張國字臉,卻不會讓人覺得正氣,他全身都帶著紈絝子弟的那股驕縱氣,聽到周文遠的解釋後,男人癟了癟嘴:“得了吧,你現在還能有什麼熟人?你看除了我以外,還有誰願意理你?”

周文遠的嘴唇輕抿,國字臉曾經是他身邊最不起眼的跟班之一,家裡是做電器生意的,但自家並不研發,自研品牌全是抄襲,但因為價格低,鋪貨廣,所以市場占有率並不算低,家裡雖然不算頂尖富豪,但也已經從暴發戶的圈子裡走了出來。

所以兩人關係互換,曾經是對方捧著他,現在變成了他捧著對方。

國字臉顯然為兩人的地位互換洋洋得意:“我可不像他們,看到你出事就躲到一邊,你說說這些年我幫了你多少?”

他覺得自己幫了周文遠,周文遠就應該感恩戴德,不說給他當牛做馬,也應該把他當成上帝。

周文遠笑道:“我知道,大恩不言謝,你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絕對沒有二話。”

國字臉這才滿意,他吃了口毛肚,不太爽地說:“我爸在外麵的那個最近鬨著要進門,現在到處都是八卦和小道消息,我看我爸那樣,估計他也想把外麵那個接回來。”

周文遠:“你是想?”

國字臉:“你去幫我把這件事擺平吧,這對你也有好處,那小子要是進了門,我估計就得把不少精力放在他身上,你的事我就照顧不了了。”

周文遠微微點頭:“先吃東西吧。”

國字臉的手指在木桌上敲了敲:“動作要快,我爸的生日宴就要來了,我看他那樣,是想在生日宴上讓那小子認祖歸宗,呸,也不看他配不配。”

周文遠喝了口水。

跟他這個被調換的不同,國字臉口中的那小子雖然是私生子,但總歸是國字臉他爸的種,哪怕不認回去,將來也能不愁吃穿。

不像他,身份一曝光,就什麼都沒有了。

以前他不懂這個道理,人怎麼可能覺得自己天生的身份有什麼不對呢?他生來就是周家的大少爺,哪怕他是個傻子,這輩子都能比世上的大多數人過得好。

可身份曝光的那天他才意識到,他站在空中樓閣上,一旦腳下的土地支撐不住,他就一無所有。

所以他才沒有一直抓著周家不放。

“最好鬨出個什麼醜聞出來。”國字臉,“讓我爸一輩子都不會把他們認回來。”

“他想養著就讓他養,反正彆認回來臟我的眼。”

周文遠笑道:“我知道,放心吧,這都是小事。”

國字臉:“等這件事處理好了,我就跟我舅說一聲,讓你去他那兒上班。”

周文遠笑得更真誠了:“當年是我不懂事,分不清誰是真心對我好,以後絕對不會了。”

國字臉看了周文遠一眼:“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

周文遠伸長手臂去夾菜,他目光深沉,放在身側的左手慢慢握緊了拳。Θ思Θ兔Θ網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在Θ線Θ閱Θ讀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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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一家火鍋店後,簡堯總算找回了食欲,他們這次沒有坐在大廳裡,而是要了個包間。

簡堯一邊點菜一邊對霍衍說:“你說他是不是故意來跟我們偶遇的?”

不是簡堯陰謀論,而是他對周文遠這個人的警惕心遠大於對其他人,他也不覺得周文遠經過這七年就可以真的脫胎換骨,一個人的性格在童年基本已經確立了,很難在成年後更改。

所以壞人可以從小壞到老。

霍衍給簡堯倒了一杯果汁:“你彆太擔心了,他現在什麼都沒有,能做的有限。”

簡堯歎了口氣,用“你還是太善良”的眼神看著霍衍,無奈道:“他那種人是沒有下限的,他真想做什麼,你都想不出來他的手段能有多臟。”

“好。”霍衍笑著給簡堯夾了一個魚丸,“快吃吧,彆回去的太晚。”

可簡堯憂心忡忡,覺得霍衍太不把周文遠當回事。

既然霍衍勸不住,簡堯決定自己打起精神來。

霍衍大約也看出了簡堯的憂心,他在回去的路上安慰道:“他現在什麼也沒有,周晟幫不了他,他曾經的那些狐朋狗友能給他的東西也不會太多,他手裡籌碼不夠,就算想對付我,他也不會現在就動手。”

“他前幾年在國外,雖然跟國內的人有聯係,但聯係並不緊密。”

霍衍看著前方的路,他沒有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簡堯。

有些事不必說清楚,說得太清楚,到時候他就不好下手了。

周文遠在國外的那幾年他有的是辦法處理掉對方,但他沒有動手。

周文遠越是想回來,想跟霍衍抗衡,霍衍就越輕鬆。

一個周文遠就能把那些要跟他作對的人都引出來,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到時候一網打儘,省去了多少麻煩?

簡堯聽著聽著,就覺得周文遠沒什麼可怕的,現在霍衍才占據優勢,如果周文遠不找麻煩,兩邊就相安無事,如果周文遠找麻煩,霍衍也有無數種辦法對付他。

放鬆下來的簡堯小聲說:“我太緊張了。”

他不緊張不行,因為小說裡周文遠一直走在迫害霍衍的惡人團前端,在簡堯眼裡,周文遠這個人就是心思深沉,詭計多端的代名詞。

不管是周晟周智博還是他的那些跟班好友,都被他敲骨吸髓般的利用,並且沒有一個人發現他的真麵目。

“對了。”霍衍把車開進小區的時候說:“我問過學校,內考可以提前,下周三你覺得怎麼樣?”

簡堯有些驚喜:“真的?那太好了,早點考完拿到結果,我能安心很多。”

複習了這麼長時間的簡堯信心滿滿,雖然課本改了,但知識點還是換湯不換藥。

霍衍:“等考完了我們再商量你報考什麼專業。”

簡堯想了想:“我對做生意沒什麼興趣,之前說羨慕趙銘當老板也是開玩笑的,我還是讀個不太用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