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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隻能咬著牙堅持。

跟城市裡不同, 山裡的早晨還有水霧, 更潮濕。

他們前一晚住在霍二姑家裡, 霍二姑把最好的房間安排給了他和霍衍,至於霍衍的兩個堂姐他們倒沒有見到, 霍二姑說她們在安陽縣裡打寒假工,在酒店的後廚裡刷盤子, 雖然收入不高, 但酒店包吃包住, 就當鍛煉了。

簡堯剛剛走到半山腰, 就沒法控製的打了個噴嚏。

雖然他今天穿上了秋褲,可依舊覺得冷, 比平時不穿還要冷。

於是簡堯的速度越來越快, 很快就走到了眾人前麵, 隻有運動起來才會讓他覺得溫暖。

霍衍很快追上了他:“是不是覺得冷?”

簡堯的鼻頭微紅,他微微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說:“我走快點兒就好了。”

他不想讓彆人擔心他,給彆人添麻煩。

霍衍的眉皺起來:“我去跟他們說一聲, 先陪你下山。”

簡堯:“不用……”

霍衍的語氣第一次這麼強硬:“聽我的,如果你感冒了才更麻煩, 這個季節感冒不容易好。”

簡堯又打了個噴嚏, 嘴硬道:“真不用, 我身體挺好的,沒那麼容易感冒。”

霍衍毫不留情地說:“剛剛是誰在打噴嚏?”

簡堯不說話了,不僅鼻子紅,臉也紅了,像一隻小鹿。

“二姑,我先陪小堯下山。”霍衍對正在查看陷阱的霍二姑喊道。

霍二姑在不遠處朝他們揮手:“下山的時候小心一點!”

不等簡堯再次向霍衍證明自己體格強健,就被霍衍摟住了肩膀,雖然簡堯穿得厚,但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立刻覺得自己身體溫暖了起來。

下山的路比上山更難走。

這座山不是安陽縣裡專供居民遊玩的山,雖然沒什麼猛獸,但也沒有田地,沒被開發。

所以上下山的路都是以前被附近住戶踩出來的小路。

沒有任何防護措施,上山還算輕鬆,下山就要小心翼翼,唯恐腳下一滑摔下去。

簡堯聚精會神的看著腳下的路,根本不敢分心。

但因為霍衍陪在他身邊,所以簡堯也沒有太過緊張,他對霍衍現在有種盲目的信心,覺得就算他一時不小心腳滑了,霍衍也一定能拉住他。

終於走下了一處陡坡,簡堯鬆了口氣,他轉頭衝霍衍笑著說:“下山的時候還挺有成就感的。”

尤其是經過陡坡,簡堯下坡時心臟就在狂跳,感覺比坐過山車還要刺激。

他們好不容易來到了一處平地,簡堯輕鬆了許多,霍衍就走在簡堯身後,麵帶微笑的看著他。

簡堯邁出腳步,他甚至沒有回頭,剛說了聲:“我……”

還沒等這句話完全說出口,變故突然發生——

剛剛看起來和周圍毫無區彆的地麵突然凹陷,簡堯甚至來不及後退,身體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迅速下墜。

這是一個圓形的深坑。

四周一看就知道被人為處理過,沒有任何可供著力的突起。

簡堯落到底部的時候屁股先著地,他疼得五官緊緊皺起,事情發生的太快太突然。

簡堯坐在原地等著身上的疼痛退去。

他的褲子被坑底的泥水打濕,疼痛和寒冷讓簡堯忍不住狂打噴嚏。

“簡堯!”

簡堯的頭頂傳來了霍衍的呼喚聲。

簡堯立刻大喊道:“我沒事!你看看手機有沒有信號?!”

上山的時候簡堯就發現他的手機沒有信號,本來村裡的信號就不太穩定,更何況是山上的了。

此刻簡堯還沒覺得這件事有多嚴重。

畢竟這裡又不是什麼人跡罕至的深山,就算打不通電話,霍衍也能下山去找根繩子。

隻要給他一個著力點,他自己就能爬上去。

霍衍的聲音很急迫:“手機沒信號!”

簡堯叫才發現,比起自己,霍衍的情緒變化更大,他連忙安撫道:“我真沒什麼事兒,剛剛很痛,現在已經沒什麼感覺了,沒信號就得麻煩你跑一趟。”

“你去村裡給我找一根繩子過來吧,我自己能爬上去。”

簡堯苦中作樂地說:“也不知道誰那麼心黑,這是陷阱嗎?這陷阱能什麼動物?這麼大獵物得是老虎或者豹子吧?”

這個坑一看就是人為打造的。

看樣子也不會是廢井。

更像是用來坑人的惡作劇。

上麵還被鋪了樹枝和落葉,專門用來掩蓋,並且跟環境融為一體,怎麼看都不像是有危險的樣子。

“幸好掉下來的是我,如果是個孩子可就危險了。”

簡堯也沒有讓霍衍就地取材,因為太細的樹枝支撐不住他的體重,而粗一點的樹枝,霍衍身上又沒有帶刀。

與其白白耗費體力,還不如讓霍衍跑一趟,去找一根繩子。

這裡又沒有信號,不能打電話報警。

而且簡堯也不覺得這是件多大的事兒。

霍衍的聲音很快再次傳來:“你等等,我馬上回來。”

簡堯:“我知道,你下山的時候小心一點,誰知道是不是隻有這一個坑,你可千萬不能出事。”

簡堯怕霍衍不聽自己的,他再三叮囑:“從這裡到村裡最多也隻要兩個多小時,兩個多小時而已,我不會有什麼事。”

山上又沒有什麼猛獸,在坑底雖然冷,但好歹沒有太大的危險。

過了十幾秒,簡堯都沒有聽到霍衍的回答。

他知道霍衍一定是下山找繩子去了。

這樣簡堯鬆了一口氣。

他就怕霍衍一時不理智,跳下來陪他,那他們兩個可真要困在這兒了。

等他下了山,一定要去找村乾部,向村乾部反映這座山上的坑。

幸好他是個身強體壯的年輕小夥子,換一個老人或者孩子,彆說爬出去了,就算掉下來也有可能摔出問題。

簡堯手扶住旁邊的“牆”,他準備慢慢站起來,可是身體剛剛用力,尾椎骨就傳了一股劇痛。

痛得簡堯齜牙咧嘴。

看來還是摔傷了,就是不知道尾椎骨有沒有出問題。

簡堯欲哭無淚,覺得自己的運氣真是差到了極點。

但他還是堅持著站了起來。

這個坑大約有三四米,四周無法著力,並且就算能夠著力,以他現在的身體情況,估計也爬不上去。

真是倒黴他媽給倒黴開門,倒黴到家了。

現在簡堯隻能等著霍衍回來救自己。

就在這時,天邊突然響起了一聲驚雷。

簡堯抬頭望去,早上出門時天上還沒有聚集起這麼多烏雲,不知道是不是簡堯的錯覺,他覺得此時更冷了。

他不停地衝自己的掌心嗬氣,輕微的跺腳,以此來給自己的身體提供一點熱量。

但這點微弱的熱量沒有堅持多久,不到五分鐘就有細密的小雨飄了下來。

簡堯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

這下他什麼表情都做不出來了。

雨越來越大,而簡堯沒有任何地方可以避雨,他脫下外套遮在自己的頭頂,可沒有外套的保護,他身上的熱量流失的更快了。

在這樣的極端環境中,時間似乎被無限拉長。

簡堯覺得從他落入坑底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很長的時間。

但霍衍還是沒有回來。

簡堯有些心急,尤其在外套已經被全部打濕,無法擋雨的時候。

他甚至有些後悔自己沒有穿衝鋒衣,至少衝鋒衣是防水的麵料。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簡堯再次打了一個噴嚏,但這次他沒有當做小事,而是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額頭。

額頭的溫度比他自己想象的高得多。

隻是此時此刻他分辨不出這是低燒還是高燒。⊕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雨水打濕了簡堯身上的所有衣服。

寒風灌進來,簡堯冷得瑟瑟發抖。

他沒有辦法靠運動給自己提供熱量了,簡堯隻想找個地方蹲下,把自己抱緊,這樣可能還會讓他感受到一點暖意。

簡堯貼著牆麵蹲下,他能聽見自己牙齒上下打架的聲音。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種無法抵抗的困意。

那不是正常的困意,簡堯心裡明白。

所以他一直睜著眼睛,唯恐自己閉上。

是高燒讓他沒有精神,讓他想要睡過去。

他還從沒有這麼狼狽過。

簡堯忽然迷迷糊糊地發現自己眼前的場景在逐漸變化,他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

但這個幻覺卻格外真實。

他看到了現實世界中的自己。

準確的說是自己穿書以後的“簡堯”。

跟他之前想象的不同,他的身體沒有被書裡的簡堯占據,兩個人並沒有互換身體。

他隻是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

因為住在出租屋內,所以是房東發現的他,房東怎麼叫都沒有把熟睡的他叫醒。

最後隻能撥打急救電話,把他的身體抬去了醫院。

但所有檢查都做了之後,醫生們卻沒有查出病因,最後在經過了神經檢查,四肢、牙齒、瞳孔的神經變化後,隻能認為他變成了植物人。

出於人道主義,簡堯的身體現在還在醫院裡。

簡堯看著護士走進病房,給自己翻身擦拭身體,這種感覺很奇特,就像是在看電視一樣,隻是電視裡的主角是自己。

他的身體變得很瘦弱。

皮膚蒼白沒有血色,隻有起伏的%e8%83%b8膛告訴彆人自己還活著。

不知道為什麼,簡堯忽然感覺到了一股無法言喻的哀傷。

又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

他原本以為他跟這個世界的簡堯互換了身體,兩人或許有一天會換回來,或許不會。

但現在他終於意識到,這個世界的簡堯本身就是不存在的,否則怎麼會有這麼多巧合,長得相似名字也一樣。

是他來到了這個世界,這個世界自動補足了他的人生經曆和家庭。

簡堯昏昏沉沉的靠在牆上。

他終於支撐不住了,上眼皮和下眼皮親密的%e5%90%bb在一起,他的頭一歪,就在這暴雨中睡了過去。

.

霍衍的速度很快,他從沒有這麼快過,下山的路在他的腳下就像沒有任何崎嶇陡峭的坡。

下山的第一件事就是打起電話先報警,然後立刻尋找繩子。

他對霍二姑的家並不是多麼熟悉,雖然昨夜住了一晚,但霍二姑在哪裡放著些什麼東西,他都不清楚。

為了節省時間,霍衍直接去了村乾部的家裡,於是霍衍再次上山的時候,身後跟了浩浩蕩蕩的一群人。

有些是來幫忙的,有些是來看熱鬨的。

村長是個中年男人,方臉塌鼻子,看上去很敦厚,他有些吃力地跟著霍衍的腳步,嘴裡還抱怨道:“也不知道是哪個狗娘養的,沒事兒去山上挖什麼坑,要讓我知道是誰,我肯定要送他去坐牢!”

村民們不少家裡都有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