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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篇文章是不是你發的?!你究竟想乾什麼?!你知不知道周晟剛剛怎麼問的我?!”

馮鶴小聲嘟囔:“你這麼凶乾嘛?”

馮瑤:“我不管你要乾什麼,你彆把家裡扯進去!”

馮鶴沉默了半晌,他知道他能騙所有人,都騙不了跟自己一起長大的親妹妹,但他還是沒有說實話,而是說:“我作為舅舅,隻是希望霍衍能得到他應得的待遇。”

“你可是他的親媽,你也不為他打算。”馮鶴這句話出口,一下有了底氣,立刻占據了道德高地,“是,我這個做法確實不太好,但我是為你著想。”

馮瑤都氣笑了:“為我著想?”

馮鶴:“你是我妹妹,我不為你想為誰想?我是怕你以後後悔,智博從小身體就不好,還那麼依賴文遠,你將來指望得上智博?智博能繼承周家的生意?”

馮瑤沉默了幾秒,她沒有反駁,而是說:“你繼續。”

馮鶴笑了兩聲:“至於周文遠,就算他跟你的感情再深,你也沒法完全信任他吧?而且周晟也肯定不會讓他繼承周家,畢竟他身上流著的不是周家的血,要是他白眼狼,將來得到了周家,把姓一改,不就成了霍家的東西了?”

“你生智博的時候大出血,不可能再生孩子了。”馮鶴,“你覺得按周晟的脾氣,他可不可能養兩個私生子?他現在可還不到五十歲,就算現在生,二十年後他也才七十。”

這句話終於戳中了馮瑤最恐懼的點。

她跟周晟沒有感情,兩人完全是因為利益結合,如果她的孩子繼承不了周家,那她這幾十年的人生,不就成了個笑話嗎?

她大半輩子跟一個不愛的人生活,給他生育子女,結果卻是為彆人做嫁衣?

那她接受不了,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馮鶴:“但霍衍不一樣,他現在雖然不姓周,但他留著周家人的血,改個姓的事而已。”

“而且楊金花那兩口子對他也不好,現在他還沒成年,你想把他重新籠絡到手裡也容易,怎麼當個好媽媽不用我教你吧?”

“他不笨,比周智博身體好。”

馮鶴意有所指:“你怎麼知道,他成不了你的依靠呢?”

馮瑤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話,她深吸一口氣,語氣平靜多了:“一段時間不見,哥,你長進了啊。”

馮鶴笑道:“我都這個年齡了,再不長進,將來喝西北風去?”

“等把他接回來,你對他好點,手裡也多個籌碼。”

馮瑤:“這個道理我不是不懂,但是智博……哎……”

馮鶴:“你就是太寵智博了,把他寵得要什麼有什麼,一點不合他意的事都接受不了。”

馮瑤煩躁地說:“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用?”

“我掛了。”馮瑤準備找人去把霍衍接回來,現在已經到了不得不接的地步,不然笑談真的會變成醜聞,“以後少做這種自作聰明的事。”

馮瑤不等馮鶴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坐在書房裡的馮鶴把手機一扔,麵無表情的冷哼了一聲。

他知道馮瑤看不起他,哪怕他是她的哥哥,如果他和盤托出,她也隻會嘲笑他竟然相信一個小孩子,竟然會和一個孩子做交易。

所有人都不相信他,都看不起他,都認為他隻能當個混吃等死的紈絝。

他要證明他們是錯的,他要證明他比他們所有人都聰明,都要強。

這一次,他要利用霍衍,要讓周家給他抬轎。

總有一天。

馮鶴看著亮著的台燈。

總有一天,他要他們刮目相看。

沒有人再能小看他。

第40章 Chapter 40

漆黑的小房間, 身邊人發出“赫赫”地喘熄聲,像是已經走到了生命儘頭,隻留有最後一口氣, 還在苟延殘喘。

楊金花在這黑暗中縮在床頭,她抱緊自己,崩潰地喊道:“你彆這麼喘氣!”

然而喘氣的人卻沒辦法回答她,霍乾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連喘氣都要耗費全部力氣。

隻有入睡後, 他才能得到短暫的舒適和平靜。

這是他們第一次在這個房間裡待這麼久。

沒有燈的小房間,甚至沒有窗戶,在這個房間裡待著,讓人分不清白天黑夜。

楊金花哭過鬨過, 瘋狂撞過門,可她還是沒能出去。

這裡都是獨棟的房子,不像公寓, 樓上樓下都是住戶, 隔音效果稍微差一點, 吼一嗓子上下兩層樓的住戶都能聽見。

而且她辨彆不了白天黑夜,不知道自己求救的時候是什麼時間段。

每天霍衍都會給他們送一次飯。

有時候是饅頭, 有時候是紅薯, 總之連填飽肚子都夠嗆。

剛開始楊金花還會對著霍衍破口大罵——她自認沒有虧待他,或許想過要對他如何, 但還沒有真的動手就被霍衍關到了這裡,她從頭到尾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她愛自己的孩子,有錯嗎?

她對霍衍稍微冷漠一些, 沒那麼關心, 有錯嗎?

“我沒有掐死你!沒有把你扔到深山老林去!我對你是不夠好, 但我也沒有虧待你,讓你長大成人了,沒餓死沒凍死!”

她想用這一點說服霍衍,即便她連自己都沒能說服。

當時霍衍說什麼了嗎?

楊金花隻記得霍衍平靜的看著她,看樣子似乎並不恨她,這讓她升起了一點信心。

但很快,那點信心就被打破了。

因為霍衍看著她的眼神雖然無愛無恨,但平靜的好像一潭死水。

她悚然發覺,他對她是沒有感情的,所以他不會放過她。

如果他愛她,對她還有期待,那她可以道歉,可以認錯。

如果他恨她,她也可以賭咒發誓,可以想辦法彌補。

但他對她沒感情,她就什麼都不能做了,無論做什麼都得不到霍衍的回應。

她跟霍乾被“囚|禁”在這間霍衍曾經住了十幾年的小房間裡,一絲陽光都看不到,暗無天日,她也是被關起來以後才發現,這個房間竟然這麼小——隻放得下一張床,連衣櫃都沒有。

這麼黑——見不到亮光,伸手不見五指。

如果說被關在這個小房間裡隻是讓她不安,恐懼,那身邊的霍乾才是讓壓倒她精神的最後一根稻草,霍乾說不了話,他的喉嚨受傷了,隻靠時間是不能自愈的。

他像一具還能喘氣的屍體,既不能給她任何回應,又總是在發出聲音。

有時候她好不容易入睡,都會被他的喘熄聲嚇醒。

當她耳邊隻有這一個聲音的時候,她內心的恐懼就會被無限放大。

“彆喘了!”楊金花一腳踹了過去。

她什麼也看不見,但她知道自己踹上了,因為霍乾的喘熄聲變得更大了。

她連叫罵的力氣都沒有了,每天沉默著等待著霍衍來送飯,霍衍開門進來的時候,門口總能透進來一點亮光,每當她看到那點光的時候就會欣喜若狂。

慢慢的,她不再叫罵,不再白費力氣,她開始討好霍衍。

“我知道錯了,我知道了。”她祈求道,“小衍,你再給媽一次機會吧,以前都是我不好,是我太過分了,我不是人!不是人!”

她甚至自扇耳光:“你原諒我吧!”

然而霍衍還是不理她,他依舊在放下碗後就關上了房門。◇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楊金花哭過鬨過求饒過,卻都得不到她想要的結果。

慢慢的,她在無儘的孤獨和黑暗中放棄了思考,每天唯一渴望的事就是看一眼外麵的世界,唯一讓她還能提起精神的事,就是霍衍送飯時能看到的亮光。

這個過程其實沒有耗費多少時間。

不到半個月。

霍衍像平時一樣,端著碗打開房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靠在牆邊,一直喃喃自語的楊金花,楊金花看到他進來,就立刻如饑似渴地爬起來,她追逐著那點光亮,直接無視了擋在她麵前的霍衍,想要往外走。

“彆裝了。”霍衍輕聲說,“我知道你沒有瘋。”

楊金花愣了兩秒,然後像是恍然未覺般朝著門外走去。

隻是霍衍沒有阻攔她,他微微側身,放任楊金花走出去。

楊金花的速度越來越快,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怦怦直跳,跳得她連%e8%83%b8腔都感受到了疼痛,她終於要逃離這座監牢了!她自由了!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霍衍的真麵目!

“啊!!!!”楊金花推開大門,她站在陽光下,發出重獲新生的呐喊。

路過的人都被她嚇了一跳,也被她的樣子和身上散發的味道嚇住了。

這段時間楊金花和霍乾的吃喝拉撒都在那間狹小的屋子裡,她身上的味道臭不可聞。

楊金花也注意到了路人們,她急忙衝向一個離她最近的人,甚至認不出這個人是誰。

張嬸被嚇得竟然沒能在第一時間跑開,她一臉驚恐嫌棄地看著楊金花,想把被楊金花抱住的胳膊抽回來,她覺得自己臭了!這味道要洗多久才能洗沒啊!

“你乾嘛!”張嬸發出殺豬般的大叫,“你放手!放手!”

楊金花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拚命叫喊,可惜沒什麼力氣了,沒能把張嬸的聲音壓下去,她聲音嘶啞地喊道:“霍衍!霍衍是個殺人犯!他把我關起來了!他要害死我!”

張嬸眨眨眼,她看向楊金花,楊金花語無倫次地喊道:“他想殺我,他想殺我!他是魔鬼!他是魔鬼!是畜生!”

“張嬸。”

張嬸順著聲音看過去,霍衍站在門口,他還是像平時一樣,俊美高大,彬彬有禮。

以前張嬸就看不上楊金花!

她覺得楊金花不是好人,對她們這些鄰居不好,發財了也不攜帶,藏著掖著,為了不給他們借錢連自家的房子都不修,哪像簡安之,簡安之還是大城市來的呢!也沒有看不起他們,每次去了超市,還給她帶肉脯果凍。

找楊金花借錢,楊金花從來都說她沒有,誰信啊!

倒是找簡安之借錢,簡安之哪怕沒錢也會給她點東西,一條絲巾那也是好東西呀!

要說楊金花想殺霍衍,張嬸倒是信,楊金花這個人在她看來就是有病。

但是霍衍想殺楊金花?就霍衍那個性格,不被人欺負就算走大運了,還殺人?他有那本事還需要等到今天?

張嬸覺得這就是那句話,哪句話來著?她想了半天,終於說:“滑天下之大稽!”

“你不是病了吧?”張嬸快被楊金花身上的味道熏暈過去了。

路人們——也就是周圍的鄰居也都上前,沒人願意接近楊金花,但都在距離她兩三米的地方對著她指指點點。

“這麼多天沒見,我還以為她回首都去了。”

“真不要臉!竟然把孩子換了,怎麼沒人送她去坐牢?!”

“我要是她,我就找條河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