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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軌之徒 阿卡菠糖 4251 字 6個月前

許臨熙夾起一個餃子放碗裡,神態自若:“不然呢?”

說罷抬眸望了過來,看著他問:“你的呢?”

從許臨熙的話裡回神,時允瞪著眼睛“哦”了一聲,見狀連忙把手伸進衣領,將脖子上掛著的項鏈掏出來,在對方麵前晃了晃。

目光追隨項鏈的擺動同樣晃了晃,許臨熙輕笑:“進手術室的時候不能帶首飾,我應該像你一樣找個繩子拴著,隨身放在衣服口袋裡。”

他能這麼說,其實就已經變相向自己證明了這戒指在他心裡的重要性,一想到這裡,時允嘴角的笑更是抑製不住了,趕緊抓住機會揪著人問道:“那我送你的聽診器……你還用著沒?”

“辦公室的抽屜裡。”許臨熙回道。

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反正自己之前也沒驗證過,時允撅了撅嘴:“我在醫院見你好幾次,你用的都不是我送你那個。”

“會有損耗。”許臨熙咬了口餃子,平靜解釋。

聽他這麼一說,時允一下子打起了精神:“沒關係,用壞了我下次……”

又是嘴比腦子快,時允原本想說“下次情人節我再給你買一個”,可是話剛剛從喉嚨眼冒出來,出口的瞬間卻又覺得以兩人現在的關係、這麼說也不合適。

於是抿著唇頓了頓,又把話改成了:“下次你過生日我再買給你。”

時允的聲音越來越小,聽上去像是缺了底氣似的,倒不是怕食言,而是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一直在忐忑著,不知道明年許臨熙28歲生日的時候,自己會不會還是像今年這樣不招人待見。

不過按他現在對自己的態度來判斷,應該……不會了吧?

恍惚間,時允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隨即放下筷子、站起身兩步小跑至玄關旁邊的衣架上,將手伸進內羽絨服的內兜掏摸了半天,再回到茶幾邊上的時候直接坐在了許臨熙身旁。

時允手一伸出來,指間捏著張照片就這麼遞到了許臨熙的麵前。

看對方盯著照片裡的畫麵一副不解的模樣,時允眨眨眼解釋:“這是你過生日那天的月亮,我晚上回去以後拍的,一直想送你來著。”

“你現在肯定什麼也不缺了,我總想著送你點有意義的東西。”

他說著停下來想了想,看著許臨熙的眼睛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鼓起勇氣告訴對方:“我在國外這幾年每次想你的時候就喜歡抬頭看月亮,背了這麼多年的‘千裡共嬋娟’,可是後來真正能體會到這首詞背後的含義了,卻因為想到的那個人是你,就覺得特彆悲傷。”

時允說著深呼口氣,整理了下情緒,微微一笑:“你要是不嫌棄,以後每年你過生日我都拍一張月亮的照片,等到你七老八十了、頭發都白完變成‘許教授’的那天,再回過頭來看看這些照片,肯定特彆有感觸。”

視線定格在畫麵中絕美的月色上,許臨熙莞爾,拿過茶幾邊的一本書,將這張照片夾了進去妥善收好。

之後抬起眸看向時允,眉眼柔和,點點頭:“謝謝,很特彆的禮物。”

說完似是又想到了什麼,拖著尾音“嗯”了一聲,這才笑著道:“但你好像還漏了一張照片沒有給我。”

見對方一臉疑惑的目光盯著自己,許臨熙斂著神色,小聲提醒:“酒店、西裝,你說過要給我的,是不是忘了?”

意識到他這是在問自己要兩人當年的那張合照,時允內心那股莫名的飄忽感越來越強烈,就像是被隻風箏拴著在空中飄了不知多久,現在隻需要對方一句話,就可以踏實落在地上。

“我、我明天就去洗出來。”說話因為激動而變得結結巴巴,時允看著人咽了咽口水,時至此刻,才終於提起勇氣向對方確認道:“哥,你這是……願意原諒我了麼?”

看著他小心翼翼在自己麵前說著“原諒”兩個字,許臨熙心下狠狠一痛,活了快30年,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般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庸懦。

故而沒有回話,卻是直接上手攬上了時允的肩,將人緊緊擁攬進了懷裡。

兩人一路磕磕絆絆走到今天,體嘗過極致的幸福也各自經曆了撕心裂肺的痛苦,究竟誰才是當初錯得更多的那個、究竟誰才是應該向對方乞求原諒的那個,已經沒有意義再去追究。

五年的時間不短,足夠使傷口愈合,讓他們放下過去、攜手跨過坍塌的廢墟共同奔向地平線升起的朝陽。

許臨熙一句回應的話都沒有講,然而僅僅是這一個擁抱,在此時就已經勝過了千言萬語。

恍然間,他聽到懷裡人偎在自己肩頭抽泣的聲音。

“哭什麼彆哭了。”

許臨熙聲音輕柔,說話間撫上時允的後腦輕輕順了兩下。

他這麼說原本是想安撫人來著,可話一出口,卻是立馬就後悔了,歎口氣,摟著人的力道又收緊了些:“算了,想哭就哭吧。”

“今天把所有的眼淚全部哭完,以後有我在……”

“不會讓你再受任何的委屈了。”

第69章 “曖昧”的姿勢

母親留下來的那座房產兜兜轉轉又買回了自己手中,過戶手續辦好以後,時允一顆懸著的心也總算是落到了實處。

時家公司的事情目前交由Doris和職業經理人去溝通,具體需要時允簽什麼字、什麼時候在其他股東麵前露麵,他隻需要乖乖聽話配合就可以了。

除了上班,時允現在一天當中的絕大部分時間都和許臨熙膩在一起,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想著怎麼跟他們家哥哥甜甜蜜蜜談戀愛。

就如當年兩人住在一起時一樣,家裡的大部分家務也都是許臨熙在做,可現在時允學會了做飯,時不時就想著給人露上兩手,尤其是許臨熙晚上需要值夜班的時候,那隻被許臨熙送回來的保溫桶如今又派上了用場。

時允掂著做好的宵夜來到住院部門口的時候,樓道裡麵已經熄了燈。

遠遠可以看見護士台坐著個打瞌睡的小護士,但因為對方是背對著外麵的,時允瞧了半天也看不清是誰,最後索性不打擾人家,就這麼躡手躡腳一路摸近了許臨熙的辦公室。

彼時許臨熙正在坐辦公室裡寫月末的彙報材料,時允來了以後卻是什麼心思都沒了,乾脆把桌子一騰,直接讓時允把他帶來的宵夜都擺了出來。

燉的排骨湯配著熱乎乎的米飯,時允一打開保溫桶的蓋子,熱騰騰的蒸汽就冒了出來。

許臨熙下午飯吃得晚,肚子其實不是很餓,但一看時允把碗筷在自己麵前擺好、望過來時一臉期待的模樣,還是很配合地舀了一勺湯送進嘴裡嘗了嘗。

不忍心讓時允就這麼一直站在旁邊看著自己吃,許臨熙抬頭瞧了人一眼,拽了拽他的袖子:“過來坐下一起。”

時允送宵夜隻是個由頭,其實就是為了晚上能過來把人看上一眼,看周圍並沒有多餘的椅子,遂頓了頓,小聲道:“我不餓。”

“不餓也坐下來陪我一起。”

許臨熙話音落地便拽著他的胳膊往下一帶,輕輕鬆鬆就把人抱在自己的大腿上坐著。

饒是兩人已經過了轟轟烈烈的初戀期,麵對對方突如其來的親昵舉動,時允還是忍不住會心跳加速,一邊壓住上翹的唇角,一邊問許臨熙:“咱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

許臨熙一臉的不以為然,明知故問:“哪樣?”

“你現在還在值班呢。”時允說著抿了抿唇:“我坐你腿上,一會有人進來看見了怎麼辦?”

“這個點了誰會進來?”

許臨熙說著笑了笑,筷子夾起一小塊肉送到時允的嘴裡,湊過來在他唇上輕輕啄了一下,問:“味道怎麼樣?”

嘴裡囫圇著嚼了兩下,時允的笑容逐漸收了起來,皺起眉:“好像有點柴了,我還是更喜歡你做的。”↑思↑兔↑網↑

“那簡單,以後你休息著,做飯的事情我來。”

聽見許臨熙這麼說,時允把肉咽下去“呿”了一聲,低著頭嘟嘟囔囔:“你這雙手現在金貴的,我哪敢隨意使喚你啊……拿好你的手術刀就行了,剩下的交給我吧。”

“誰說的?”許臨熙把人往懷裡摟緊了些,擠掉兩人之間餘留的最後一絲縫隙,覆在他耳邊輕聲道:“你想怎麼使喚就怎麼使喚,我這雙手能乾的事情可多了,可不止拿手術刀。”

也不知是自己現在的思想太汙還是屋裡麵暖氣開得太足的原因,時允聽見這話幾乎是一瞬間,臉“唰”地一下就紅了。

每次看見時允這又乖又害羞的模樣,許臨熙都想伸手上來捏捏他的臉,一時興致上來了,明顯著要再逗逗他,於是勾勾唇角,又悄聲對著人耳邊得寸進尺道:“告訴你個冷知識,外科醫生的手指都特彆靈活。”

“比、比如呢?”時允被他撩得結結巴巴,腦子轉不動、話也說不利索。

“比如……”

許臨熙這前半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在此時,辦公室門邊卻傳來了門鎖被按下的響動。

意識到是有人要進來,時允腦子裡闖入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趕緊從他家許醫生的大腿上站起來。

然而想歸這麼想,反應終歸還是慢了一步。

“許醫生,25床的病人……”

推門而入的小沫一臉著急忙慌,也就是一抬頭的功夫,看到眼前所見的場景,剩下的話卻是硬生生被卡在喉嚨,怎麼也吐不出來了。

平日裡跟他們有說有笑經常玩鬨在一起的“時老師”,此時此刻正在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被科室裡公認摘不到的高嶺之花“許醫生”攬著腰坐在大腿上。

小沫一剛畢業的青澀小姑娘,哪裡見識過這樣的“大”場麵,震驚的同時腦子想著的就是趕緊先回避起來,彆擾了人家小……

情侶?——應該是這麼定義的吧,總之就是彆擾了人家倆的好事。

結果一轉眼,便看見許臨熙辦公桌上放著的個暗黃色的保溫桶,似曾相識。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這隻保溫桶……好像跟之前快遞小哥哥每天按點和花一起送過來的那個有點像?

一臉窘迫地站起來退到一邊,時允現在隻恨醫院地麵的鋼筋混凝土焊得太結實,不能讓他找個地縫趕緊鑽進去一了百了。

然而他這邊羞得已經快沒臉見人了,許臨熙倒是頗顯淡定,扣上白大褂的扣子看著小沫問道:“怎麼了?”

聽見人問話,小沫這才回過神,表情極其不自然地“哦”了一聲:“25床的病人說他疼得實在不行了,想讓你給開上一盒止疼藥。”

說完很快又將目光落在了一旁縮著脖子靠牆站著的時允身上。

“行,我知道了。”

許臨熙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順手打開抽屜從裡麵拿出了時允之前送自己的聽診器,臨走前再一次將人堵到了牆邊,低著頭,溫聲軟語:“等我,我過去看看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