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頁(1 / 1)

……

顧錦恪一路將黎玉辛抱到了他之前所住的廂房,然後輕手輕腳的將人放在了榻上,黎玉辛手還掛在她脖頸上,腿還盤在她腰間。

顧錦恪隻能垂著眼,將他的手解開輕輕放下來,然後又去解他盤在身上的腿,將人好好安置了,又給他掖了掖被子。她垂眸看了睡得正香的黎玉辛,才往外走,然後輕輕將門掩上了。

等到門關上,床睡得正香的黎玉辛才慢慢睜開眼睛,眼裡還殘存著睡意。

在門口的時候,看見喬希的眼神,他本能的選擇了裝睡回去,纏上了顧錦恪,但是也是真的沒全醒,知道纏上了顧錦恪,心裡一鬆,加上閉著眼睛,竟然真的裝著裝著睡著了,結果被顧錦恪放下,氣息遠離,又驚醒了。

他一時看著門口,輕輕歎了口氣。

喬希被侍人引著停在一扇門前,為他引路的侍人行了個禮,跨前一步,為他推開了這扇門,而他的餘光卻看見了從另一間廂房走出來的顧錦恪身上。

他正準備抬腳進門的行動就止住了,站在原地沒動。

侍人一愣:“喬公子?”

喬希看著慢慢走近的顧錦恪,愣愣回頭:“嗯。”

他的腳抬起來,準備進屋,卻愣愣的一腳踩上了門檻,沒有如預料的踏進屋子裡,空蕩蕩的腳踩在門檻上,沒有著落,又承載著整個人的重量,直直一扭,然後整個直接撞在門邊上。

“嘭”的一聲響,他整個人直直摔下去,侍人一驚,大呼:“喬公子!”

正準備離開的顧錦恪也是一愣,直接看到了這一幕,就見人軟軟倒了下來。

顧錦恪:……

她一驚,也快步趕了過去。小侍人手勁小,隻能勉強拉住喬希,顧錦恪趕過去,忙將人抱了起來,然後送進房間,吩咐侍人道:“去喚醫者來。”

侍人忙退了下去。

喬希原本手指揪著顧錦恪的衣衫,昏昏的靠在顧錦恪身上,被放在床榻上,才離開顧錦恪身上,縮了縮手,垂下頭不好意思道:“沒睡醒迷糊了,竟然像個小孩子似的扭了腳。”

顧錦恪放開他,讓他坐穩:“既然困了,怎麼不讓侍者背了進來直接睡。”

喬希坐著,捂了捂撞到的額頭,然後低頭看了看腳,沒敢動,道:“不怎麼習慣陌生人近身。”

顧錦恪歎口氣:“既然困了,也不要坐著了,你躺下歇著吧,等會醫者過來,可以直接看診。”

喬希便點點頭,顧錦恪給他牽了被子,看著他躺下,正準備再說兩句,就聽見密密急急的腳步聲響起,黎玉辛圾拉著鞋子衝了過來,緊張到:“喬公子怎麼了?”

他臉上還有困意,卻是實實在在的著急,結果看見站在一邊的顧錦恪,才險險止住腳步,頓住了腳,甚至往後藏了藏,不好意思道:“我睡的正迷糊,聽見外間侍人一聲尖叫,嚇了一跳,就衝了過來了,喬公子沒有大礙吧?”

顧錦恪搖搖頭:“困頓的踩著門檻崴到了摔了,還要等醫者看過了才知道傷的如何。”

床上的喬希看見急匆匆跑過來的人,也垂了垂眼睛,溫聲道:“是我不小心,讓黎公子擔憂了,沒什麼大事,黎公子先回去歇息吧。”

黎玉辛搖搖頭:“和你一起籌謀軍中傷兵之事,我早已將公子引為知己了,現在你崴了腳,我心裡擔憂的很,怎麼能放心回去睡得著呢,至少要等醫者過來看過你沒什麼大礙了,你睡下了,我才能安心睡下呀!”

他索性走了進來,坐到喬希床邊的腳踏上,拉著喬希的手道。

喬希抬眸看他一眼:“我也是同黎公子一樣的心緒,你視我為知己,心中擔憂我,我也視公子為知己,內心也擔憂你。你也一夜未睡,困頓的隨時隨地都能睡著,我又怎麼忍心讓你留下來陪我呢,還是先下去休息吧。”

黎玉辛臉上的情誼差點一僵,這是再說他掛在顧錦恪身上睡著的事兒了。他握著喬希的手,忽然笑了笑:“無妨,內心無煩憂之事,也有心安之處自然時時睡得著,但是現在內心牽掛你,自然是睡不著了,而且等會醫者來看,殿下在此也不方便,不如我來照料你,若是你不介意,我倆今日同塌而眠,我也能照料你。”

這回是喬希深吸一口氣了,他忽然抬頭看顧錦恪:“黎公子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不止我和黎公子,殿下也是一樣未眠,也未曾休息,不如殿下先回去歇息吧,我這是小傷,我心中大致有數,隻要醫官來塗塗藥就好了。”

黎玉辛也轉回頭:“喬公子說的有理,殿下不如回去歇息吧,喬公子這裡有我照料,不會有什麼事的。”

顧錦恪看了兩人一眼,沒有說話,繞到屏風外,隻在屏風上影影綽綽映出一個身形來,兩人聽見她到:“無妨,我在這裡等醫者過來給你醫治了再走。”

到底是為了軍營之中的事情勞累的。

原本看她走出去眸子一黯的喬希倏然抬起眼,眼裡沁了笑意,黎玉辛看著他臉上的笑意,垂了垂眼睛沒再說話。

府中跟隨的自然有醫者,被侍人一找,當即拎著醫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見顧錦恪在外頭負手而立,心頭一凜,忙行了個禮。

顧錦恪略略點頭:“進去診治吧。”

醫官才拎著藥箱進去了,黎玉辛說到做到,雖然是打著哈欠,還是親力親為的陪著喬希看了診,醫官看了看,又仔細檢查詢問了才回稟:“沒什麼大礙,塗些藥油,修養兩日便好。”

她取出藥油,給喬希擦了,黎玉辛讓喬希握著他的手:“若是疼,捏我就好。”

喬希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沒說話,在醫官擦藥的時候,即使疼的厲害,額角冒汗,也沒吱聲。

現在冷靜下來,他隻覺得剛才氣怒攻心的自己走了一個昏招,簡直是蠢透了,現在怎麼可能會叫嚷喊疼,讓黎玉辛看他狼狽的樣子,讓顧錦恪當著黎玉辛的麵看他軟弱的樣子,因此即使再疼,他也隻咬了牙,沒哼一聲。

黎玉辛原本看著他倔強的樣子,默了默,便也不說話了。

顧錦恪隔著一扇屏風,隻覺得室內治療的安靜極了,除了醫者自己碎碎念,另外兩個男子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等到醫者弄完出來,交代了一張方子,告辭離開。這下沒什麼事了,顧錦恪環視一周,頓了頓這才轉向屏風:“那你二人先休息吧,我也休息了。”

室內兩人紛紛應了,顧錦恪看了一眼屏風上兩人的影子,垂下眼睫,轉過身。

她也跟在醫者身後,前後腳離開了。

聽著腳步聲漸漸離開,越來越小,室內的兩人四目相對,一時都不知道對對方有什麼話說。

喬希躺了下去:“勞累一夜,都累了,黎公子回去歇息吧。”

黎玉辛看他一眼:“剛才當著殿下麵應承了,要照料你的,我便同你睡一處吧,方便照料你。”

他看了看床榻,吩咐侍人:“去抱我的被子來,我……”

喬希叫停了他:“不必,公子與我一牆之隔,這個距離已經夠照料我了,我也不習慣與人共處一室,公子還是回去歇息吧。”

黎玉辛笑了一下,拱手道:“恭敬不如從命!”

他退了下去,吩咐門口的侍人仔細照料,然後回了隔壁房間躺下。

兩人隔著一堵牆,想著今日的事,良久,搖了搖頭,然後抱著被子睡了過去。

顧錦恪也回房洗漱完了,正在擦手,下麵有侍人匆匆跑來回稟:“殿下,兩個小公子都睡下了。”

顧錦恪淡淡“嗯”了一聲,將帕子搭在手架子上,隨口問了一句:“兩人怎麼睡得?共寢?”

這兩個人都警惕心重著呢,可不是真能同寢的人。

侍人躬身回稟:“各回各屋睡的,喬希公子說不習慣與人同塌而眠,黎公子便回去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顧錦恪揉了揉太陽%e7%a9%b4:“行了,退下吧。讓身邊的人警醒一些,好好伺候著。”

她也兩夜沒睡了,頭也是疼的很,沒什麼心情思慮彆的事了,當即拉了被子躺下。

不過睡前,她想了想,還是決定以後不要讓男子熬通宵了,畢竟後續侍人受傷的侍人受傷,崴到腳的崴到腳,代價略大了一些。

她想著想著睡了過去。

而此時,城中的一個角落裡,覆著麵罩的男子收到了手下傳來的信:“主人,蠻國王庭那邊,派了人來刺殺殿下。”

那男子原本正跪在地上,他麵前放了佛像,正闔著眼默誦經書呢,聽到手底下人傳來的消息,神色一頓。

手底下人遲疑了一下,問道:“我們要不要給她們行個方便?”

男子的身子一僵,然後站了起來,聽見身後的人道:“當初我們在清城府,原本是有機會的,隻是主人你……”

“啪!”男子回身,一個巴掌扇了上了。

“我做什麼事,不需要你來置喙!”

第82章 光明正大

“主人!”手下人被他打的一個趄趔,歪到了一旁,但是隨即跪了下去。

“可是主人,我們要報仇啊,太女她……”她跪下去了仍然抬眼目光切切的看向男子,苦口婆心的規勸道。

“啪!”又是狠狠一巴掌打了下去,男子%e8%83%b8口起伏,怒道:“為了報仇,什麼都可以背棄嗎?我家戍邊那麼多年,蠻子侵擾邊防,擄我子民,殺我百姓,我的母輩殺得蠻子不知何幾,與蠻子已是不死不休,今日你卻要我與她們合作?”

他說的擲地有聲,目光淩然:“你早點打消這個念頭!不可能!”

手下人跪的瑟縮,可是聽他說完,還是忍不住反駁道:“可是主家是被太女害死的呀!主人您也是因為她不得不隱姓埋名,改頭換麵,東躲西藏!”

“我說了,不行!退下吧!我母親臨死前將你們交給我,我是你們的主人,你們需得聽我吩咐!”他握緊拳頭,轉過身去。

跪在地上的人沉默,良久,她應聲道:“是!”然後衣料摩攃,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退了出去。

等到完全聽不見腳步聲了,男子才僵硬的轉過身來,沉默的站了一會兒。然後餘光看見供奉的佛像,還有佛前點燃的香幽幽飄出一縷香煙,他便找到倚靠似的,轉身又快走了幾步,在之前的蒲團前立定,然後直直跪了下去,閉上眼,念念有詞。

因為整個邊疆的城池都在戒嚴,陌生麵孔的混入很容易引起注目,被從蠻國派來刺殺的人聯係了城中暗線悄悄混了進來,打聽清楚顧錦恪還在城中以後很快就下定決心,在她回營的時候進行暗殺。

顧錦恪補眠完成後確實準備回營,鎮國公徐燁梁和五皇女顧錦雲她們帶兵被堵截在蠻國的一座城池一直耗,按照顧錦恪原本的意思就是慢慢消磨,慢慢拿下這座城池。但是顧錦恪發消息回京城以後又收到京城來的消息後心中到底多了一些思慮。

按照京城如今的形